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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振蹭饭蹭得心安理得,朝盛弈沛竖了个大拇指:“大气。”
“你看你程振,你现在穷酸得连一顿饭都要和我计较。”大出血的盛弈沛逮着机会挖苦他,“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好在程振脸皮够厚,眼皮都没抬一下,淡定回道:“这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骂谁是狗呢?”
时间也不早,经这么一折腾,程振的煎饼才卖了三分之一,还剩下一大半食材。
他看了眼手机,问盛弈沛:“对了,你们几点下班?”
“九点半,怎么了?”盛弈沛一看表,恰好是他们下班的点。
程振紧盯着盛弈沛,语气诚恳,目光真挚:“既然下班了,你能不能把我那三轮车还我?我东西还没卖完呢。”
现在时间还早,大不了他今晚辛苦点,加会儿班把剩下的煎饼给卖了。
盛弈沛瞪他一眼:“我还没死呢,你在我面前说这话,是想让我监守自盗啊?”
“你装作不知道不就完了,我换个地方卖。”程振试图说服他,“你看啊,东崇市这么多卖煎饼的,又不止我一家,你们管得过来吗?”
盛弈沛想了想:“不行。这样吧,你明天过来拿车,然后先躲个几天,等什么时候风头过了,你再出来卖。”
程振:“真查这么严?”
盛弈沛向他科普:“你以为这是开玩笑呢?你,占道经营就算了,还是无照经营,根据规定能没收你违法所得,并处1万元以下罚款,经营行为规模较大的,社会危害严重的,能罚2万到20万。”
“就你摊前排的那支队伍,影响交通了吧?再大一点影响社会了吧?遇上别人狠一点的直接一口气罚你二十万。你知道我给你省了多少钱吗你?”
“可以啊沛沛,法规背得还挺熟。”程振对他刮目相看。
“我爸逼的。”盛弈沛一脸的不堪回首。
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程振摸索着:“反正你那有认识的人,能不能帮我办个证?”
他上个月挣的钱,勉强够租个小店面,不要求多大,位置也无所谓,只要能让他卖煎饼就行。
盛弈沛:“可以啊。找我办/证是吧,要收税的,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给你打八折,收你百分之八十的税。”
程振起身拿上衣服:“我给你打骨折好不好?”
“好了,说正经的,那你得尽快回家一趟,不然他们要知道你在这,我爸那不好交代。”盛弈沛一脸正色。
“行。”程振沉重道。
临走前,程振留了个盛弈沛的号码,摆了个电话的手势放在耳边:“有什么情况,提前通知我。”
盛弈沛回了个相同的手势:“懂你意思。”
程振回到家,坐在椅子前看回家的车票,突然关联账号的一条消息崩了出来:
奶油泡:'打游戏吗?'
程振切换账号回他:'不打。'
他摊都没了,还打什么游戏,再不想办法挣钱,等待他的就只有打地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你的不会是打地铺,是跪搓衣板。
第13章 第十三章
奶油泡:'今天不打的话,我可能要等到周末才有空。'
程振:'那就周末吧。'
奶油泡:'好,不打扰你,你忙。'
奶油泡和他说了三句话后头像就黑了,果真做到了程振当初的要求,除了约游戏,绝不和他多说一句。
出乎意料的省事。
程振三轮车被没收了,这几天没了营生,得等盛弈沛帮他把证办下来,再去租个店面,前前后后也得一周的时间,程振干脆在微信发了条朋友圈:'办/证中,停业一周。'
顿时有不少人关心他:
老板,你没事吧?
罚金重不重啊?要是困难的话我们帮你。
一周后,你可千万要回来啊。
……
卖了一个月煎饼,虽说大部分人是冲着他的美色来的,可这份关心真诚地摆在他面前时,程振不免为之动容。
程振:'没事,多谢关心,等重新开业那天,请你们吃煎饼。'
现在程振的当务之急,就是回趟家。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回去,家里搬家了也不和他说一声,他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到家门口,他妈怀里还抱了个小孩。
那他算什么?
多余的?
程振买了明天上午九点的车票,睡一觉醒来,带上钱包钥匙和手机就出了门,上动车前还在附近的ATM机取了六百块现金。
七小时的车程,从起点站到终点站的距离。
在车上的程振一直被浓郁的泡面味和各种零食香气围绕,早已饥肠辘辘,中途不知咽了多少次口水。
一下车站,就坐上公交去到某商业中心,在街边点了碗牛肉粉。
新家地址偏僻,没有直达公交,程振坐的这站是离新家最近的站点,从这打车过去只要十块钱,比从动车站直接打车要便宜三四十块。
省下的这些钱,抵得上他卖好几个煎饼。
程振到家的时候,屋里没人,他拿着手机按了几次号码又删掉,打电话要说什么呢?
我回来了?
我在外面过得挺好的,你们别瞎找了。
怎么说程振都觉得变扭。
他干脆蹲在一旁,等他们回来。
从天亮等到天黑,地上的草都被他揪秃了一块,屋内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与此同时客厅的灯亮起,程振才知道原来家里是有人的。
他在边上隔着玻璃往里看,明晃晃的水晶吊灯刺得他眼睛疼。
程振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抓了一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连忙退了两步躲到角落。
不是,这明明是他家,为什么他像做贼一样?
“是小振吗?”黎茵察觉到门外的动静,轻轻柔柔地问了句。
门一打开,想逃跑的程振和出门的黎茵正好撞上,黎茵将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额前垂下一缕发丝,见到程振笑意更甚,意外中带了点责怪:“你还知道回家啊?”
门被彻底推开:“进来吧,外面虫子多,等会咬你。”
“哦。”程振乖乖进门,站在门口提着刚换下的鞋有些不知所措。
黎茵看出他的窘迫,随手打开个柜子:“鞋子放里面就行,那双拖鞋是你的,穿上吧。”
在柜子最下层,放了双淡蓝色拖鞋,塞在最边上,程振掏出来,发现鞋面上还残留着几个脚印。
程振穿上那双脏兮兮的拖鞋,跟着黎茵来到了沙发。
黎茵给他倒了杯水,问他:“这一个月又去哪儿鬼混了?”
程振喝了口水,觉得哪都不对劲。
黎茵女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要换做从前,黎茵女士肯定一个白眼杀过来,对他冷嘲热讽,问他怎么没死外面。
这么喜欢出门,干脆在外待着得了。
我养条狗还知道按时回家,养你有什么用?
诸如此类的话。
“没去哪,随便玩玩。”程振小心应对,头皮发麻,等着黎茵的发难。
黎茵女士无奈地笑了下:“你啊,还是老样子。这次回来在家多待几天,别走了。”
想象中的刁难未曾到来,程振不自在地捏了捏耳朵。
什、什么情况啊?
他妈是不是受了打击?
难不成他爸出轨了?
那黎茵女士也不该这么委屈自己,难道不是应该想办法把他爸的钱转移掏空,再一脚把人踹了?
程振怀揣着猜测与忐忑同黎茵女士寒暄着,黎茵越是温柔,越让程振心虚。
这种感觉,就像见了鬼一般。
程振作为从小被凶到大的孩子,没有一天感受过如此平和的交流。
父母工作忙,没时间管他,程振就在外面无法无天地闹,惹出事了他也不怂,大不了被骂一顿然后继续天高海阔。
反正只要不是大事,他们都不会管。
就在他承受不住黎茵女士的柔情攻势,在商量着要在家住几晚的时候,大门开了。
门口站着他爸,见到程振,程东树一秒变了脸色,凶巴巴问:“你还回来干吗?”
“说的好笑,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了?”程振反驳他。
程东树边换鞋边同他对骂:“你家?你有个屁的家,这房子你有出一分钱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是你家?”
“行,是你家。”程振拧开侧面的落地门,打算离开。
程东树叫住了他:“说你两句就跑,除了知道逃避,你还会什么?”
程振垂在裤腿边的手摸到了个略微凸起的东西,他把裤子里的钱掏出来,转过身正儿八经地对程东树说:“我告诉你,我今天是来还钱的。”
视线对上一旁的黎茵,程振放缓了语气:“妈,这是当初找你借的五百块钱,现在连同利息,一并还给你。”
程东树不屑:“就这么点破钱,瞧把你厉害的。这些年你花了老子多少钱?你买的车、买的表、买的衣服,哪一样不是花家里的钱,等你什么时候能把这些钱都还清,再在我面前硬气。”
程振被他堵得无话可说,把钱往桌上重重一拍,放下话:“我会还给你的。”
接着扒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程东树还在屋里骂骂咧咧:“还清?你等着下辈子吧。你当初为了个男人把你妈气成这样,早知道我当年就应该把你射在墙上!”
“东树,别吵了,我头疼。”
“好好好,我不骂他,你先回屋休息……”
程振的脚步停顿片刻,仔细听屋内没什么动静,又继续走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到路边拦了辆车打车去车站。
进站的时候,有人踩了他一脚,才使程振清醒过来。
“不好意思啊。”踩他的人同他道歉,低头看了眼程振笑了,“兄弟,够潮的啊。”
程振一低头,发现自己脚上穿的是家里的拖鞋。
棉质淡蓝色家居拖鞋,边上还沾了点泥。
程振苦笑一声,没说什么。
等他买票的时候,发现最早的票是今晚十一点的,距离现在还有三个小时。
待在候车室,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江城的本地号码。
程振内心感到不妙,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果然是程东树:“你给我死回来。”
“我不回去。”程振坚决道。
程东树:“不回家你是想死在外面吗?”
程振:“用不着你管。”
程东树:“行,你厉害,翅膀硬了是吧?有种你这辈子都别回家,敢回来老子腿给你打断。”
程振:“不回就不回。”
程东树:“小王八犊子……”
程振不想听程东树骂他,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呆坐在椅子上过了半个小时,程振用手机给他妈发了条短信:'妈,你怎么了?'
黎茵:'滚,别来刺激你妈。'
黎茵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落到程东树手里,程振放心不下黎茵,又发了条短信过去:'我妈到底怎么了?'
黎茵:'轮不到你来关心,下次再敢刺激她,老子让你再躺两年医院。'
程振:'她没事吧?'
黎茵:'没事,别听你爸瞎说。'
看来黎茵女士又拿回了手机的控制权。
程振略微心安。
离开车时间还有好一会儿,程振只能拿个破手机坐在候车室里等了又等。
手机里的小游戏一直卡关,玩得他耐心耗尽,开始刷微博。
一打开微博界面,第一条就是奶油泡发的最新微博。
奶油泡做了一桌的菜,从摆盘到用料无不精致,暖色的灯光,简约的餐布,透过图片,程振仿佛能闻见食物的香气。
他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
肚子发出一声哀鸣。
他饿了。
程振起身准备去隔壁商店买碗泡面,刚走到商店门口,屏幕一黑,手机没电了。
反光漆黑的屏幕让程振几乎眼前一黑,只好重新折返回去坐回椅子上。
手机没得玩,距离开车时间还有半小时,已经有不少人在检票口排队,程振闲着无聊,也跟着他们排队,站在了队伍的前方。
十一点半,上了车以后,程振越发地饿。
程振坐的这趟车没什么人,前后三排就他一个,座位下连个插座都没有,只有卖充电宝的列车员。
程振把人拦下,问了句价格。
“一个一百。”
一百,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