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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乡捧着杯子,有片刻的迷茫,但很快,他就被一阵敲门声拉回了思绪。
“谁会来这里呢?”沈乡飞快地排除了所有的可能,他朋友少,又刚搬新地方,邻居什么的又都不认识,如果真计较起来,那么,也许只有一个人了吧?
他从猫眼里向外头看,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大纸箱,有点紧张地站着。
“果然。”
沈乡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开门。他好奇心重,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来的,可对方又过于热情,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危险。
“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你能不能开个门呀?”贺安知说话很软,听上去跟个撒娇的小孩子似的,沈乡隔着门说道:“你把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
贺安知又一次受到了打击:“好。”
沈乡看着他放下东西,转身下了楼,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扒拉了一下那个箱子。
“真得是很普通的零食啊。”他想了一会儿,对贺安知的警戒程度下降了一点。
“就是普通的零食!”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沈乡一惊,一抬头,发现贺安知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蹲在了自己面前。
“我!”沈乡这回冷静了许多,没有放声尖叫了。他死死地盯着贺安知,直觉叫嚣着,这人一定有什么问题。
“你走路都没声的?”沈乡眯起眼睛盘问起来,贺安知笑着,一脸天真:“我是神仙,走路都不沾地的。”
“你说你是什么?”
“我是神仙。”
沈乡觉得自己大白天见鬼了。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贺安知望着愣到表情呆滞的沈乡,就猜到这人的想法。
他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景象瞬息万变,从大漠孤烟到潮汐奔涌,从雪落孤山到霞光万里,沈乡瞪大了眼睛,有些头晕。
“停!”他捂住脸,好一会儿才从那种眩晕感中脱离出来。
“现在你相信了?”贺安知有些高兴,沈乡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个怪人,沉吟片刻,他反问道:“如果我不信,你会怎么样?”
“不信也没关系,这都不重要。”贺安知依旧傻乎乎地笑着,“重要的是,我想和你深入了解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平时都喜欢些什么呀?”
“砰”的一声,沈乡又一次关上了门。
等他回个身,却发现贺安知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吓得他心头一跳,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昏了过去。
“你怎么总是这么凶?”老神仙嘟着嘴,有点不满。
看样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沈乡面对一系列的诡异事件,脖子一横,决定硬着头皮和这个怪人好好谈谈。
但关键是,从哪里开始谈呢?他俩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吧?尬聊?沈乡一副即将奔赴刑场的惨淡模样,半天没有吭声。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贺安知见他面色不太好,还以为刚刚用力过猛,产生了什么副作用。
沈乡没有回答,反而又一次闻到了对方身上那股香甜的味道。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那甜味直钻人鼻子,惹得他鼻尖发痒,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只能用手扇了扇。
“啊,那个呀,我奶茶喝多了,腌入味了。”贺安知回答得非常认真,他就是容易染香的体质,如果把他塞在冰箱里两天,他能浑身冒着咸鱼味。
沈乡蹙眉,稍稍站远了一点:“我吧,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但你身上的味道实在太甜了,熏人,你能不能回去洗个澡再出来?”
贺安知一双澄澈的眼睛似乎泛着微光:“如果这是你的要求,我愿意。”
什么叫你愿意,这样的措辞不太合适吧?沈乡作为一个作者,有一点爱抠字眼的毛病,算了,能把他招呼走,就什么都好。
“嗯,那你快回去吧。”沈乡点点头,贺安知很是高兴:“那,走之前,我可不可以喝杯茶?”
沈乡抿着嘴,勉勉强强同意了。
他扫了眼桌上自己常用的两个杯子,选了那个印有蓝色气泡的白瓷杯,给贺安知倒了些白开水。
“我这边没有茶叶,只能喝白开水了。”
沈乡端着杯子回来,贺安知憨笑:“没事没事。”
他轻轻抿了一口,“甜的。”
“白开水,哪里甜了?”
贺安知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说着,他就把杯子递到人嘴边,沈乡心想,反正没毒,喝一口就喝一口吧,于是他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小口,有点惊奇:“还真是甜的。”
“那当然,我碰过的东西都是甜的。”贺安知得意地笑着,头顶突然冒出一朵红色的花来。
“你——”沈乡又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贺安知有点懵:“我?”
“你怎么头顶长花了?”
老神仙一惊:“是不是红色的?”
“嗯。”沈乡愣愣地点了个头,贺安知也着急了,一把将那红花扯了下来,大惊失色,他怎么长血槿了?
“你没事吧?”沈乡看着面无血色的老神仙,竟然隐隐有些担忧,虽然这不关他的事,但要是人栽在这里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能少一桩麻烦事就少一桩。
“我没事。”贺安知很是沮丧,以至于他头上又长出来两个黑色的伞状蘑菇,他随手摸了两下,给拔了出来,丢在地上,“苦啊,我怎么这么命苦?”
说完,贺安知蹲在了地上,两手抱着脑袋,陷入了自闭状态。
他虽然也是泰山府四司之一,但情绪波动太大,经常意气用事,屠凌就在他身上种了宁心咒。
伤心的时候长蘑菇,愤怒的时候结火龙果,想打人的时候就会喷出滚烫的开水,实在冷静不下来,那宁心咒就会在头顶开出血槿花,这个时候,就离屠凌扛着大刀杀到不远了。
可现在,明明应该在失去理智时才会长出的血槿花,现在就出来了,难道是屠大人不肯他谈恋爱?这也糟糕了点吧?
沈乡见状,捡起那两个蘑菇看了看,又壮着胆子去扒了下贺安知蓬松的头发,也起了那么点兴趣,这样的设定,要是写成一本书,应该会有点路子吧?
“哎,我说,你脑袋上,还能结什么东西?方便和我讲一讲吗?”
沈乡也蹲在他面前,虽然这样的姿势会让人腿麻。
“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从哪边开始讲。”贺安知难受到抓心挠肝,头顶开始结草莓,一颗一颗又一颗,跟个播种机一样,吐在了地上。
沈乡有点惊讶,这次换新东西了?不过他又怕这草莓又像爆米花一样把他的屋子给淹了,连忙捂住贺安知的头,想从根源上解决这个生产草莓的问题。结果草莓不仅没消停,那头发里反而长出个西瓜来,翠绿的,还带着藤,看着可新鲜了。
“噫——”沈乡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讨厌不是,觉得有趣也不是,怪异的很。
“吃西瓜吗?”贺安知想想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好慢悠悠爬起来,巴巴得望着对方,“这西瓜可甜了,小明到了夏天,一个时辰吃一个。”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沈乡连连摇头,贺安知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我是不是又吓到你了?”
“这次倒没有。”沈乡表示他在短短半天之内,已经看开了,“不过你,难道是果仙?”
贺安知没听懂。
“那要不,农神?”
“哦,农神。”贺安知这回听懂了,“不是,我只有跟着屠大人出差的时候见过他几次面,他年纪大了,没我这么英俊潇洒。”
沈乡:“那你的头,是怎么了?”
贺安知叹了一口气:“你想听?”
“你等等。”沈乡站起来,飞快地从自己抽屉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叼着个钢笔,重新坐在他旁边,“讲吧,我记一下。”
“啊?这种事也需要记下来?”贺安知刚问完,忽然一个激灵,“你是不是,想要深入了解我一下?”
沈乡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想收集素材。”
贺安知茫然地摘下自己脑袋上的西瓜,抱着它,不明所以:“你是做什么的,需要收集这种素材?”
“以后你就知道了。”
沈乡没有多解释,贺安知也有点丧,没有追问:“那你叫什么名字?我不和陌生人谈事情的。”
“告诉你名字就不算陌生人了?”沈乡觉得他的脑回路也挺特别的,跟个没啥心思的小孩子似的。
“嗯。”老神仙回答得非常郑重,沈乡便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两个字:“沈乡,我的名字。”
“好名字。”贺安知为这一点点进步感到高兴,随手理了理自己糟糕的头发,开始了自我介绍。
第4章 搓澡
“我叫贺安知,出身于泰山府,喜欢吃零食和熬夜追剧,生活习惯很不健康,但是身体很棒棒。”
沈乡听到后半句,就停下笔来:“讲重点就好了,比如说泰山府是什么样子啊之类的。”
“百度百科就有。”贺安知还是一脸认真,沈乡有些不敢置信:“那都是真得?”
“对呀。”贺安知竖起了他的食指,“只不过呢,很久之前,泰山府七十二司就合二为四了,也就是现在的惩恶,扬善,赏情,断尘。”
“为什么合并呢?”
“因为祭祀的香火不够。”贺安知笑了笑,“人间在变,神明也在变,府君大人说过,神神鬼鬼,其实也只是人的另一种存在方式罢了。存在即有欲望,有欲望便是人,无论好坏。”
沈乡沉吟片刻:“那位府君大人说话,还真是高深莫测。”
“他老人家懂得可多了,据说蒙受了盘古大神的教化,又坐守泰山很多年,自然看得通透。”贺安知还以为和这人找到了共同语言,开始叭叭叭地讲了,沈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些晚会儿再说,你先讲讲,为什么你头顶会长农作物?”
“这些都是前情提要,何况,我又不止会长农作物。”
贺安知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这件事,都赖小明。”
“小明是谁?”
“我一个同事。”贺安知想起那天的事情,就有点感慨,“起因很简单,小明养了一只爱吃胡萝卜的花尾巴猫,把我的菜园子给糟蹋了。我一生气,就和那只猫打了一架,结果没收住劲儿,砍断了赏情司的大梁。”
他说着说着,居然自个儿先笑了起来,“然后房子就塌了,连带着隔壁小明都被砸得满头包。屠大人就在我身上种了宁心咒,说是让我好好收收脾气。”
“那你也挺有本事的。”
“那是,我一直很有本事。”
沈乡神情微妙:“可这本事,平时也用不到啊,你会吃自己头上长出来的东西?”
“我还有别的本事!”贺安知洋洋得意,拿起刚刚喝水的杯子,递到沈乡面前:“你看。”
对方瞄了一眼,有些惊讶:“一只白色的鲤鱼?”
“哪里是鲤鱼?你再仔细瞧瞧。”贺安知笑了,打了个响指,那里头原本只有拇指般大小的鱼儿就胖了一圈,有巴掌那么大了,将那白瓷杯挤得满满当当,好像下一秒就要冒出来。
沈乡端详了一会儿,这只“鱼儿”额头圆圆的,向外突起,嘴喙很短,唇线很厚,淡白色的皮肤,关键是,它的头顶还在喷水。
“是,鲸鱼?”沈乡很是犹豫,哪有鲸鱼这么小个头的?但样子真的很像·····
“对。”贺安知笑笑,眉头一挑,“我叫她小玉。所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文盲吧你?沈乡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但嘴上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个头:“你开心就好。”
“我当然开心。”贺安知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