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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乡还没回来,他就从自己的收纳箱里翻出一个透明的小圆缸,洗了洗,接了点水,接着就简单粗暴地把那海马和季章一股脑倒了进去。
“这地方太小了。”阿照有点埋怨,他趴在水缸边缘,怏怏不乐,“我想要大一点的地方。”
“我家没有。”贺安知可没有郭明恩那么好说话,他拿着一根牙签,轻轻戳了下阿照的脑门,“你要乖一点,否则我就把你炖了,熬汤喝。”
阿照缩了下去,沉在水底,不吭声了。
季章问道:“恩公,我们能不能见见小公主?”
“当然可以。”贺安知将另一个玻璃缸从阳台上抱下来,小玉正在里头欢快地游着水。
季章望着近在咫尺的小玉,忽然泪流满面。
老神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去了一趟下面的店,从货架上找了几个夹子,将那带回来的粉红色珊瑚夹起来,晾在挂钩上,
珊瑚精已经清醒过来,但贺安知用法术禁锢住了他,使得他只能保持现在的样子。
“你为虎作伥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贺安知拿着一根牙签,抵在他喉咙边上,那个珊瑚精吓坏了,连连讨饶:“仙人饶命,仙人饶命!我等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
“好了,这种话我都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你还是省点力气,留着以后再说吧。”贺安知笑着,手里的牙签稍微离远了一点,“你与我说说,那个章鱼怪还有多少残党,现在都在哪里,梦之归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老老实实告诉我,否则,我就带你去地底下,给一群恶鬼做玩具!”
“我说,我说!”珊瑚精吓得颜色都变白了,贺安知觉得好玩,就把牙签插在了他头上,笑着:“千万别说谎,不然的话,就——”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对方头顶就冒烟了。
店里冷飕飕的,满满都是老神仙故弄玄虚的味道。
鲁鲁趁郭明恩外出买菜的工夫,回了趟泰山府。
他轻车熟路地穿过青石桥,走到惩恶司的大门口。外头两只貔貅石像的眼睛转了一下,低声道:“您找屠大人吗?”
“嗯,我找她。”鲁鲁伏下身子,稍稍行了个礼,“还请二位放我进去。”
“好说。”两只石像答应下来,其中一只低下头,道:“您上来吧,我带您去。”
鲁鲁便一跃而上,落到了他背上。
那貔貅转身进入大门,穿过层层结界,前去屠凌所在的案卷室。
惩恶司常年处理的都是凶灵恶鬼,为了防止他们横出事端,因此府司中设了很多层保护措施,普通司吏未经允许是不准进入的。
屠凌所在的案卷室又在最里头,鲁鲁可没把握完好无损地进去。
可是眼前这条路,他明明走过千次,万次,无数次。
鲁鲁的眼神很复杂。
屠凌对他的到来没有一丝惊讶,依旧平静地坐着,头也没抬:“贺安知都告诉你们了?”
鲁鲁坐在窗台上,尾巴圈着脚踝,低声问着:“屠大人,我听他说,那个大祭司只是将野蛟错认为了白龙,真得如此吗?”
“你信他,这便是真的,你若不信他,这便是假的。”屠凌抬了下眼帘,“看你。”
鲁鲁似乎是有点呆,他注视着屠凌,又问了一句:“大人,不论我信不信,都不会有意外发生的,对吗?”
“对。”屠凌站起身,轻轻摸了下鲁鲁的头,“我向你保证。”
猫老爷缓缓闭上眼睛:“好,小神都明白了。”
“你呀,嘴硬心软。”屠凌戳了下鲁鲁的额头,那一缕猫毛下面,有一个浅浅的金色封印。
这是她亲手刻上去的。
“还有其他事情吗?”屠凌将他抱起来,“趁着我还不忙,带你去。”
鲁鲁窝在她怀里,道:“我想去看看那个章鱼怪。”
屠凌顺着他的毛:“那个章鱼怪的眼睛有点问题,凡是见过的都被迷了心智,不过我想,面对你,只是小巫见大巫。”
“嗯。”鲁鲁答应了,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辉。
第21章 入夜
郭明恩回来后,找了一圈没见着鲁鲁,就将买回来的胡萝卜切成片,摆好盘,放在窗台上,之后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等到深夜,他入睡之后,鲁鲁才从窗户外头钻进来,叼了一片胡萝卜,随便吃了进去,就钻到郭明恩的被窝里,准备睡了。
“你去哪边了?”原本应该睡着的郭明恩忽然睁开眼,给自家的猫猫盖好被子,鲁鲁打了个呵欠:“出去玩了。”
“你身上一股水烟的味道,是去老龟那里洗澡了?”郭明恩仰面躺着,注视着天花板,鲁鲁答道:“是啊,偶尔也想回去泡个澡嘛!”
“这样啊。”郭明恩轻笑,闭上眼睛,“那睡吧。”
鲁鲁回想起自己见到的那只章鱼怪,想起自己透过他的眼睛所见到的一切,四处奔逃的族人,被毁灭的家园,受伤的侍卫,被挖去内丹的小公主······
这一切,曾是那么的熟悉。
鲁鲁往郭明恩那边爬了一点,挨着他的颈侧,沉沉地睡去了。
郭师傅微微叹气,从被窝里伸出手来,轻轻搭在了鲁鲁背上。
贺安知则是将自己从珊瑚精那边套出来的全部情报记在了一个小册子上,逼着阿照把它背熟。
“我不识字!真得背不下来!”阿照苦不堪言,坐在小板凳上仿佛是在受刑,贺安知拿着那本小册子,凶神恶煞地恐吓道:“背不下来我就不给你饭吃!你不识字,跟着我念总会吧?总不能人话都听不懂,那要你何用!”
“你让小季背嘛,他比我聪明多了!”阿照委屈巴巴地低下头,“而且,我背这个做什么,有用吗?”
贺安知差点气到撅过去:“猪脑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尤其是你这种蠢货,不提前做点准备,难道回去等着被人宰割吗?到时候拖后腿怎么办?我闺女就这么交到你们这群傻瓜手上,我得天天操心死!快给我背!”
阿照哼哼着,偷偷瞄了眼坐在一旁的季章,似乎是在求救,对方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将所有的事情揽过来,而是温和地劝道:“阿照,你该学点东西了,不能总是依赖别人。你不是很想成为叔叔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现在正是努力的时候。”
阿照垂下眼帘:“可是我没有爸爸那么聪明,我很笨的。”
“笨鸟先飞总是可以的,懂吧?”贺安知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用手里的小册子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瓜,“赶紧开窍吧,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
“哦。”阿照嘟囔着,继续跟着贺安知背那些要点了。
沈乡刚写完新章,洗了点水果送过来,阿照眼睛都直了:“我可以休息一下吗?”
“不可以,那都是我的。”贺安知非常“冷酷”地拒绝了,沈乡就将那些水果用两个碗分开,一人一个。
老神仙不愿意了,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字,沈乡揉揉他的脸:“你先吃,吃完我再给你洗。”
贺安知这才安静下来。
阿照端着那个碗,走到季章那边:“小季。”
他将手里的草莓递过去,对方稍稍愣了一下,就拿起一颗:“谢谢。”
贺安知囫囵着,盯着他们,接着就转过身去,喂沈乡吃了一颗,笑笑:“甜不甜?”
“我买的,当然甜了。”沈乡莞尔,他注意到季章的不同,但也没问,只是与贺安知说道,“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也,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好。”贺安知听到最后一句,就开心的不得了,沈乡无奈地笑了。
老神仙住的地方也不算大,但至少五脏俱全。沈乡刚搬过来的时候,发现他家还有个书房,还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原本以为贺安知不怎么读书的,后来发现,这人其实阅读面比较广,还会用漂亮的瘦金写批注。沈乡翻了两页,对贺安知就稍微有点改观了。
本来他决定在书房搭个床,就这么住下来,但贺安知软磨硬泡,沈乡便半推半就地和人睡一起了,虽然是两个被窝。
“我的床其实挺舒服的。”贺安知把自己裹得跟一条毛毛虫似的,一直往沈乡那边挤,对方笑了,低声道:“你往里边去一点,我都要掉下去了。”
贺安知便听话地往里头挪了挪,道:“那你也往里边来一点,不要真掉下去了。”
“我又不是你,睡觉到处滚。”沈乡想到他那天睡到迷糊的样子,心头作痒,便转过头,想看看他,结果一不小心,就亲到了他的鼻尖。
沈乡突然翻了个身,被子蒙过头:“不好意思。”
“那两个妖怪和小玉都被我挪到书房了,这里没别人。”贺安知那种脑子的人,怎么可能分得清故意和无意,他只觉得亲了就是亲了,亲了就是对他有心思。
沈乡是个聪明人,他听得出贺安知什么意思,但还是没动。
老神仙就悄悄将手伸进了他的被窝,挠了挠他的腰:“哎,你理理我嘛,别不说话。”
“我痒!”沈乡猛地翻过身,使劲揉了揉贺安知的脸,“你别乱摸!”
对方不言,沈乡迷之紧张起来,再等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居然睡着了。
“我的天,这一秒入睡。”沈乡神情复杂,过了片刻,他悄悄凑了过去,吻了一下贺安知。
“看吧,你就是想亲我!”老神仙突然睁开眼睛,吓了沈乡一跳:“你没睡?”
“我当然没有睡。”贺安知语气里满满都是骄傲和得意,沈乡哭笑不得,自己居然被这个笨蛋下了套?
贺安知拉着他的手,一把将他抱进了自己的被窝,开开心心地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盖一床被子比较好。”
沈乡本来找个理由,比如说这样容易感冒之类的,推开贺安知,但那股香气钻到鼻腔里时,他就放弃了这个年头。
“睡吧。”沈乡闭上眼睛,贺安知却很兴奋,没有想睡的意思,他说着:“我想和你说说话。”
“说什么呢?”
“什么都可以。”
沈乡一手搭在他腰上,问道:“季章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想起来问别人?”贺安知有点怨念,沈乡笑着:“我就是这么个人,不会闲聊,只会谈正事。”
“嗯,那好吧。”贺安知稍稍往下钻了点,低声道,“我打算带季章回泰山府,那只笨海马还不知道他死了,但我想,瞒着也许会比较好。”
“我猜,季章也不情愿让他们知道吧?”沈乡想到今天那个蛇妖的样子,有点惋惜,“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我给他点了续缘香,等点满七七四十九日,他就可以和我们一样,吃人间的食物了。”贺安知宽慰道,“就是带回泰山府后,也不知道会何去何从。”
续缘香,续的是鬼魂与人间的缘,魂魄离开肉身越久,恶变的可能性就越大,失去方向成为野鬼或是迷了心性成为恶灵,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旦无法被府中司吏寻到,那么轮回转世都将成为空谈,最终灰飞烟灭都有可能。
因此,像贺安知这种等级的司长,一般都会带着点续缘香,以备不时之需。
沈乡听着他的解释,低声道:“也许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是他们的事,我其实无权过问的,但我想该尽的一份心力都尽到,这样以后就不用后悔了。”贺安知抱紧了沈乡,“我挺舍不得小玉的,可这是她必须要走的路,我不能不放手。”
沈乡安慰着:“你那么大本事,应该可以常去看她。”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