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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窗外繁复的星空，这是个陌生的星球，爷爷还真是什么地方都去，他追着爷爷到了十几个星球才找到他。
这个地方很美，星空闪耀繁花似锦，而帝都这个时候已经入冬，一派萧瑟之意。
但再美的景色落在秦晋的眼里其实都没有什么大意思。
宋商沉默着，听着对面浅浅的呼吸声，想着那一句我是真的想你了。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宋商挂掉，抬头对医生道。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医生撇嘴，说几句话就好了，切，老年人谈恋爱黏黏糊糊的。
秦晋看着熄灭的屏幕，脸上有极其温柔的笑意。
秦爷爷喝光杯子里的水，对秦晋道：“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吧。”
秦爷爷的鬓边已经有些花白，从秦晋离开家后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环游宇宙，很少停下来休息。也很少联系过秦晋，除了要他和宋商结婚那一次。
“其实……我不是你爷爷。”
第54章 好久不见
“我并不是你爷爷。”
秦晋惊诧地看着秦爷爷，爷爷继续道：“我小的时候……你就在了。”
从很久很久以前那代的秦家就藏着一个秘密。在冷冻室的冷冻箱里封存着一个人。
他小的时候曾偷偷跑进冷冻室里见过； 他吓了一跳； 以为那是个死人！
他被大人抓住； 打了一顿，但后来才得知这是从前代就留下的一个任务。很久很久以前，秦家是当时的c将军的部下； 在最后时刻，c将军将休眠的自己交给了前代。
“他死了吗？”他问。
“没有死，只是休眠中。”大人回答他。有朝一日，一定会苏醒过来。
“这个给你。”秦爷爷把一粒胶囊一样的东西交给秦晋，“你吃了它； 就知道一切了。”
秦晋接过，感觉手中有如千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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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拿到了克里的大部分工厂，只留给了尤嘉一小部分效益最差的老工厂。
那个工厂原来是用来生产机甲的； 订单多是军方，后来由于官方的企业不断壮大，对民间企业需求量变小； 克里拿到的订单变少，以后克里不再重视这一部分。
因此，也缺少优秀的机甲师，何况有能力的早就投向菲比这边了。
没想到这次战事吃紧； 官方开始向民间的机甲工厂大批量订购。眼看着这么大的利润不眼红； 那是不可能的。
菲比本来不准备涉足这方面； 但据说尤嘉的工厂参与了竞标； 菲比也凑了热闹。只要不是尤嘉赢，他就高兴。
菲比暗自得意，哼，尤嘉这一次一定输惨了，尤嘉那边可没有多少好制造师了吧。
“什么！”菲比不可置信地看着秘书，“你说尤嘉中标了，怎么可能？”
秘书赔笑脸，菲比少爷的性格和克里老爷的性格太像了，都是一样的暴虐。
“确实是这样……”秘书硬着头皮道，“听说他们招进了新的机甲制造师。技术非常好，这次竞标的新产品比军部的还要先进……”
“怎么可能？”
“真的。”
“你去查查，他们请的谁。多少钱请的，我出三倍！”菲比不信了，能有钱打动不了的人。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菲比的话不久就传到了尤嘉这边。
新机甲师除了宋商没有别人，尤嘉知道宋商厉害，但这次回来后，他发现宋商好像更不一样了，虽然以前就很厉害，但是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有时候他甚至有对方是大师的错觉。
“你在看什么？”尤嘉坐到宋商身边。
“新闻。”宋商的眉头皱地老高。
新闻上说的是伴生兽的动乱。因为伴生兽伤害人类事件频频发生，导致许多人对自己本该生死与共的伙伴产生了怀疑，矛盾的种子因此种下，双方产生了敌对心理。
宋商摇摇头，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搅乱人心的。
不过这些不能和尤嘉说。他怀疑的是底特律，那个新上台的菲尔德十一做的。
不知道菲尔德十号怎么样了。十号的bug被他修好之后，他自己竟然闹着要回底特律。
宋商认为绝对是秦晋的锅。不要以为他没看见，秦晋偷偷找过菲尔德十号，之后他就跟自己说要回底特律。
让宋商比较气的是那天秦晋竟然找过菲尔德十号后就走了，甚至没有和他打过半个招呼！
为此，记仇的宋商决定把孩子的事继续隐瞒。除非他主动来找自己。但是，宋商足足等了两个月时间，秦晋都没来找他。
他扫了眼秦晋每次发来的信息，冷哼两声，发信息有什么用。
宋商按掉信息没有看。在他的身边，是一个特殊的育婴箱。
里面雾气茫茫，有特殊的湿度和温度设置。在育婴箱中间是一个小西瓜大的果实，样子就是宋商吃过的生命树果实那样。
宋商贴在玻璃前看，它好像有感觉一般，果实晃动了一下，宋商的心脏都提了起来，害怕它不小心碎了。
再几个月，等果实长到有篮球那么大的时候，果实外壳会裂开，到时就是他出世的那一天。
从不期待到每天回来第一眼就是来看看他。宋商终于体会到生命一点点长大的感觉。
“瑟斯里，有人找。”医生敲门，“喏，不速之客。”
宋商走出房间，望见坐在沙发上的秦晋。除了上次匆匆一瞥外，距离他上次见秦晋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你来做什么。”宋商话一出口，就有点懊恼，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幽怨。
秦晋抬起头看着他。
宋商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秦晋用这种眼神看过他，沉重的仿佛不是在看他一样。
“你怎么了？”
“好久不见。”
第55章 最好的新年礼物
“医生； 快救救它！”
一声哀求打断了宋商和秦晋的对话； 原来医生来了新的病人。
医生挥挥手； 摇头。
“一，我不是兽医。二； 我不会救它的。另求高明吧。”笑话了； 他是绝对不会救任何伴生兽的。
那主人还不停地哀求着； 宋商看过去，她的伴生兽是是只白色的狼； 全身都是凶猛兽类造成的伤口； 但宋商扫了几眼就发现这些伤口的痕迹分明来自白狼本身。
它抓伤了自己。
这只白狼正处于狂暴状态中，精神力极其紊乱，唯一的理智大概就是没让自己的利爪伸向它身边的女孩。如果不尽快疏通的话，它迟早会死的。
“喂。”宋商开了口。
女孩眼泪汪汪地转过头，宋商显得十分随意。
“不介意的话； 让我来看看吧； 不过说好，我可没有医生执照。”
女孩喜极而泣！
“不介意不介意； 谢谢你！谢谢你了！”如果她能够找到正规医院就不会到黑水街求到医生这里了。
最近出现暴乱的伴生兽不只是有她的，甚至有人类因此而死； 因此出现暴乱的伴生兽会集中关到一起。
“我不想它被关起来。”女孩抽泣； “白白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我看过他们关押的地方； 和监考没有区别。”
“我知道了。”宋商让她去沙发坐下； “等我一会儿就好了。”
女孩坐到沙发上； 呆呆愣愣地看着宋商先处理白狼的外伤； 宋商的动作十分细致娴熟，她带白狼去过一些伴生兽的医院，很少有这么温柔的人。
“很温柔吧。”秦晋忽然出声，女孩吓了一跳，才发现这里还有第四个人。女孩转过头，看见带着戴着帽子围着围巾的秦晋，倒是没有认出来。
她点点头。
秦晋望着宋商出神，他从来都是这么温柔的。
“现在外面都说伴生兽是不可信，有异心的，真的吗？”女孩忽然问。
秦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可能吧。不过现在的人心惶惶都是被人有意挑起来的，那个家伙……”
“啊，什么？”女孩没听明白。
“没什么。”
半个星时后，宋商站起身。
“没什么事了。以后注意一下，不要让它闻奇怪的味道。”
“什么？”
“它吸入了过量的不明气体，这种气体会使伴生兽变得极其暴怒，并且丧失理智。”看来真是有人故意搅得乱七八糟，“这种气体让我觉得很熟悉，医生你说是不是。”
医生支吾两声，因为有外人，他没说话。瑟斯里的记性真是不大好了，这种对伴生兽的致幻气体明明就是他们几人一开始研发的，只不过现在这种是原版的劣质盗版。
吸入后有害无利。真是垃圾盗版。医生切了两声。
送女孩出门以后，宋商才道：“看起来，不得不说，这个矛盾种子确实种下了。人类对伴生兽生疑，伴生兽何曾不会因此有异心。”
医生切了一声。关他屁事。就瑟斯里爱操心。像他这样多好，割断联系，挥手拜拜，从此自由一人，再无任何拖累。
他由始至终认为人类自身的力量就足够强大，强行绑定只是对自身的一种拖累。但显然瑟斯里的想法和他不一样，否则秦晋也不可能站在这个地方了。
“时间不早了，你可以走人了。”医生赶人。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宋商和秦晋同时说道，话一出口，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你先说吧。”宋商看了眼秦晋。
医生受不了了，是不是每一个谈恋爱的老年人都这么黏黏糊糊磨磨唧唧肉肉麻麻。
“你们到里面去说。”
砰一声，房间里只剩宋商和秦晋了。
“说吧，你想说什么。”
“我想起来了。”秦晋专注地看着宋商，宛若实质的目光像燃烧的火苗一样，烧的宋商脸热。
他不是没被秦晋这样看过，但说实话，这是不一样的。他目光里的深沉与往常迥异，超过了任何时候。
有一刹那，他产生错觉。他的目光里，穿透了时光空间，看向了更遥远的其他地方，就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一样。
“你在看谁？”宋商立刻警觉道。
“没有看别的人。我一直看的只有你。”
“亲爱的，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秦晋忽然将宋商搂在怀里，“我们相伴相生。我是你内心的渴望。”
伴生兽是人类内心的渴望和幻想。
反映的是人类的心。
当你需要时，我出现在你的眼前。
————选自《我的兽》第六章
咚咚咚，宋商贴在秦晋的胸口，听见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秦晋袖间的绿藤忽然迅速生长，将两人裹成了一个绿茧。
当我需要时，你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宋商闭上眼，眼前如流水一般流过的，是他缺失的那段记忆。
现在那段记忆自动补全了一切。
“好冷啊。”年幼的瑟斯里裹紧了他的旧棉袄，雪花从破碎的墙头飘进来落在他的脸颊。
火将熄将灭。
饥饿寒冷与困倦紧紧缠绕着他。
“新年了。”瑟斯里听见远处传来的钟声，缓缓闭上了眼睛，“真的好冷。”
火完全熄灭，呼啸的雪放肆地在这间破屋里肆虐，而房子的主人，一个小小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里。
今夜是他在世界上的第六个新年。可是马上，他就要永远睡着了。
如果……如果有人能抱抱他就好了。
一个小小的怀抱从背后拥住他。小小的，暖暖的。
年幼的瑟斯里向温暖处靠过去，将自己蜷缩进那个温暖的地方。
在他独自庆祝的第六年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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