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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干什么?”涂止明一见来人的打扮,立即警觉起来。为首的胖子一身腱子肉,赤着胳膊,光头,鼻子和耳朵各戴着几个银耳环,靠近左耳的面部刺着一条黑蜥蜴纹身。他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正吧嗒吧嗒地挥舞着。站他后面的青年个个染着杂毛头发,身上有刺青,有的手里拎着棍子,有的叨着烟,手插在口袋里。
“你就是涂止明?”胖子歪着脑袋,流里流气地问他。
涂止明尚未回答,屋里张一得探头叫道:“肖扬,别废话,就这小子!给我往死里打!”
叫肖扬的胖子瞪着眼珠,上下打量了涂止明一翻,甩起绳子就要开抽。涂止明反应倒快,马上甩门往屋里撤退,不想张一得挺身挡在他身后,令他无路可退。
小混混一涌而进,来者不善。
“快,把东西都搬开,别砸了设备!”文菁菁当机立断,指挥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将直播仪器都移到角落,给他们留出空间。
张一得冷笑一声,从肖扬手里接过绳子,在手里卷了几转,毫不犹豫地大步朝角落的涂红绣走去。
涂红绣惨叫起来:“报警!止明快报警!没有王法了,没有王法了啊!”
涂止明赶紧退回来,护住他妈:“你们干什么?这里是我家,不许你们乱来!”
张父一看这架势也慌了。初中的时候张一得就开始学坏,他班上有个同学混社会的,据说还拜了大哥,张一得由于家里管得严,并没有真正地混过社会,但和这位同学一直要好,有什么为难事,都是这同学帮他摆平。这同学高中缀学正式投在A市最大帮派青龙帮门下,名义上是五道口一间酒吧的老板,但暗地里,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做。
这位同学,就是此刻站在这里肖扬。
张父没想到,张一得竟然还和肖扬保持着联系,心里说不害怕绝对是骗人的。但即使害怕,他还是死死拦在儿子面前,不让他再前进一步。
“这是犯法的事!你不能继续错下去!”
张一得望着头发花白的父亲,惨淡地笑起来:“爸,要说犯法,他们眼睁睁看着我姐去死而不救,不是应该同罪吗?”
“那你也不能做这种傻事!”张父怒道。
“爸,你才是在做傻事。”张一得说,“你想想看,《最强脑医》一直在这儿直播呢,要是这儿真有王法,警察早就出动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你看看那,”他指着茶几上的电脑,视频上的画面一直停留在晕厥的张晓雅身上,再也没有任何变化。张晓雅就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你看看,倒在地上的是你女儿!你就不心疼吗?绑匪已经放话了,如果不交出涂红绣,姐就要每隔一小时受一次这样的折磨。你怎么忍心啊爸!”
张父内心激烈地挣扎着。他并不是没有想过用强迫的手段逼迫涂红绣就犯,但他人民老师的身份不允许他有这种想法,他只能压抑着,生生忍受着失去女儿的痛苦。
张一得又说:“爸,大不了这样,你把眼睛闭起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话的时候眼里露出决绝的勇气,张父看看张母,老伴已经哭得坐到了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僵持十多分钟后,张父终于咬咬牙,收回拦着儿子的手,转过了身去。
正在这时,一条轰动性的消息再次在网上掀起波澜。
A市晚报发行了晚上的报纸,头条是:银行信息泄露,嫌犯疑似张晓雅之夫!
第53章 第18章
这条报道很快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开来。
原来下午的时候; A市晚报收到匿名举报,称涂止明早上进到办公室,私自带走了一批重要客户资料,并附有他从单位出来后,左顾右盼的照片。这批客户资料涉及多位商政要人的财务状况,一旦泄露,将会对社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报社大胆猜测; 此事与张晓雅被绑一案不无相关,或许涂止明和匪徒串通,向单位请假制造不在场证据; 以此来摆脱法律的制裁。否则为何绑匪不许涂止明上班,却唯独允许他去单位拿资料呢。文章下面附有几位同事的证言,皆可证明他上午到过办公室,带走了某样东西。
简直是一派胡言!涂止明这时才发现; 报社的小杨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小杨小杨,难不成跟杨沛东有什么关系?杨沛东这个小人; 分明是落井下石!对了,这一切会不会是杨沛东搞得鬼?涂止明飞快地思考着。
这条消息不过是在网上开启了新一轮的话题罢了,张一得要绑涂红绣是板上钉钉的事,绑匪的要求也未曾改变。是以张一得振臂一挥; 大叫道:“上!”
几名拿棍子的混混立即围拢过来,不容分说朝涂止明身上招呼。肖扬过来帮张一得的忙,用绳子捆涂红绣。涂红绣剧烈地挣扎,嘴里又哭又叫; 骂着脏话,张一得制不住她,火冒三丈,抡起拳头就要往她脑袋上揍。
“等等!我知道是谁绑了你姐!”涂止明急忙喊道。
张一得住了手,回头看他:“说!”
涂止明喘着粗气,抹了把嘴角被揍出来的血:“你先把我妈放了!”
“还敢谈条件!看来是揍得不够!”张一得咬牙切齿,走过来踢了他两脚。
涂止明死死抱住张一得的腿,孤注一掷地喊道:“你不放我妈,你就是打死我也不说!”
“那你看我打不死你!”张一得想甩开他,但他就像一根顽强不屈地藤蔓,紧紧缠在张一得腿上,让张一得险些都快站不稳。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几名小混混拿了棍子使劲往涂止明身上招呼,砰砰的声音好像骨头都断裂了,涂止明嘴里哇地吐出血来,却还是不松手,抬起头,满眼怨念地瞪着张一得冰冷的脸。
5点整。
围在视频前的张父张母再次惊叫了起来。
绑匪再度出现在镜头里,握着美工刀来到一动不动的张晓雅身后,重复了之前的动作。
张母哭得再次晕了过去。
“妈!”张一得心里着急,也顾不得涂止明了。
涂止明得了空当,卯足了力气推开身边的几个混混,冲向涂红绣。他嘴里大叫着,抡起茶几上的花瓶就朝正和涂红绣纠缠的肖扬脑袋砸去。
哐当!
肖扬两眼翻白,只见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头顶淌下来,意识当下便模糊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还未回过神,涂止明抓紧时机将涂红绣扶起来:“妈,快上楼,把门锁起来!别开门,千万别开门!”说着就将母亲护在身后,往门外推。
“不行!妈走了,止明你怎么办?跟妈一起走!”涂红绣这时倒又生出勇气来,死死拉着儿子胳膊不放。
张一得率先反应过来,随手抓起就近的摆件就朝这边砸来。
涂止明背过身,将母亲护住,又推了她一把:“您先走!您不走,我不安心!”
他双手抠着门框,努力不让张一得碰到涂红绣,张一得带着一帮小混混,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直把他打得跪地不起。
“妈,您走啊!”涂止明嘶喊着,用尽全力反抗,将手抡得如同风火轮,一时竟也让小混混忌惮不已。
涂红绣狠狠一跺脚,颤微微往楼梯跑去。
她一到楼上,赶紧进屋将门反锁,然后又搬了几张椅子把门抵住,这才感到害怕,坐在地上捂嘴哭起来。
涂止明毕竟身上有伤,支撑不了多久,很快手就被踩住,只听“咔嚓”一声,连骨头都断了。他见母亲已经安全,全身的紧崩感都松懈下来,竟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张一得率一众小混混,气势汹汹从他身上踩过去,直往楼上奔去。不消片刻,楼上便传来震天的擂门声和叫骂声。
张父到底是心头矛盾,安置好老伴,又来扶涂止明,一张脸上哭得老泪纵横。
吕铭浩于心不忍,过来帮忙。不想张父倔强地甩开他,吼道:“我不要你帮忙!”
吕铭浩悬在空中的手顿了顿,又听张父说:“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家现在闹成如此地步,你心里一定高兴得很吧!当初我们那样对你,你可不在这儿等着看笑话吗!”
吕铭浩心中也是矛盾的,说完全没有幸灾乐祸那是假的,他明白内心深处那个阴暗的自己期盼今天这样的局面已经很久了,张晓雅嫁的人不是他,新婚不久就遭报应……可他绝不是来看张家笑话的,内心的另一个自己仍然担心着张晓雅的安危。
张父并不理会吕铭浩,连带着对节目组的其他人员也没个好脸色,挥挥手,像赶蚊子似地把摄影师驱走,然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打了报警电话。
几分钟后,身着制服的片警赶了过来,还不待张父开口,就说:“我们接到报案,有邻居反映你们这儿动静太大,吵得他们不得安生!”
张父张嘴说不出话来。片警凌厉的眼神在屋里飞快地扫了一眼,又说:“小声点啊。这次口头警告一下你们,再接到投诉,就局子里喝茶了!”
说完也不等张父回答,径自走了。张父望着那远去的制服背影,彻底崩溃了。
警方,并不想插手此事!
吕铭浩不动声色溜到角落,拉了拉李树:“怎么回事?”
“大概有人下达了什么指示吧。”李树头也不抬,津津有味玩着魔方。
吕铭浩眼珠转转,很快就明白过来,多半跟上次刘一宝的事件类似,李家动用了高层的力量,不让警方插手。可是用意呢?警方不出手,难道真的等着张一得把涂红绣五花大绑交给绑匪吗?
文菁菁挤过来,在李树身边坐下,擦了擦汗,叫来小助理:“看看张一得他们都弄坏了咱们哪些仪器,清单列一列,等节目完了找他们算账!”
小助理唯唯喏喏地应了,赶紧开溜。
文菁菁打开平板,浏览了一下洋竽网上的视频,见画面还停留在一动不动的张晓雅身上,就转而点开自家的节目论坛,粗粗一翻评论,好家伙,都炸开锅了。
不少网友脑洞大开,认为这是节目组策划的一场惊天阴谋,里面详细地对比了此次和刘一宝事件的相同之处,举证完善,连调色盘都做出来了。
文菁菁不禁瞠目结舌:“我要是自己策划这场戏,干嘛容得张一得把我设备弄坏!”她气愤地骂了一句,又转头看李树:“小李同学,不会是你干的吧?”
“干什么,绑架张晓雅么?”李树坦荡荡地扬头看她。
文菁菁下意识地点点头。
李树又把头低下:“她对我没价值。我的目标是涂止明。”
“绑匪的目标也是涂止明!”文菁菁觉得她要晕过去了。
李树摇了摇头:“不,绑匪的目标是涂止明和涂红绣。”
“你看出什么来了?”文菁菁听出这话的意思,觉得奇怪。
“如果把涂红绣送到彩虹桥就能换回张晓雅,那当然好。可我担心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们正说着话,那边张父一声闷哼,只觉得一阵眩晕。
吕铭浩赶紧过去扶,被张父一把甩开。张父似是打击过大,又内心焦急,眼见距6点越来越近,难免又担心起来。视频画面里张晓雅一直处于静止状态,像死了似的没有生气,她一直没有进食,连口水都没喝过,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歹徒折磨,身体也会熬不住。
此时张父再无心去管那些所谓的道德人性,他恨恨地拍拍桌子,甩开吕铭浩,打算上楼去找张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