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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的对手,强大至极。”宁姬意有所指。
吕凤嘴角含笑:“有强大的对手存在,才拥有更大的决心。”
宁姬终于正视吕凤。
这个二十来岁的白衣长衫年轻人,果然和队长说的一样,很有意思。
两人被请到大厅里,吕凤去找商氏兄弟前来为两人做午饭。在他们到来之前,仇只离开大厅寻找商氏兄弟的房间。
这两兄弟,感情要好。定是住一间房。
阴阳斋,很大,从他昨天晚上住的客房推算,阴阳斋众人的房间在另一处小院中。不过,在半路上,仇只遇见耳鼠,他告诉耳鼠自己昨天有东西遗落在商氏兄弟门前。这耳鼠不疑有他,便把商氏兄弟的房间指了出来。
“多谢。”仇只道。
“仇队长不客气。”若不是仇队长,它们未必能离开五刑场。
走在回廊下穿过一道门,仇只绕到另外一处院子,然后打开第三间房进来去。
房中有一张大床,显然,商氏兄弟是睡在一起的。留在枕头上的头发,也不知是商省还是商景的。至于贴身衣物,很好找。因商景个头比商省矮一些,也瘦一些。
想到狴犴是妖怪,他定能从商景的贴身衣物闻辨出哪根头发才是商景的,于是,仇只把留在床上的全部头发放进商景的贴身衣物上卷起。
把贴身衣物卷好,仇只打开门,在踏出房门那一刻,有几道符如刀子一般飞来,若被符削到,定重伤!
仇只堪堪避过,他额前的几缕发丝被削掉。
“我说过,你不可信。仇只,你的所作所为,我若告诉师兄和商省、商景。你将成为我们阴阳斋的敌人!”戴着斗笠,程符一身黑衣束装。
压了压脑袋上的斗笠,程符为自己的发现而兴奋。
终于,终于让他发现仇只一而再再而三留在阴阳斋的目的!
就让他撕开仇只那张令人厌恶的脸,让师兄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从今天开始,军警队将是他们阴阳斋的敌人!
抽出几道符,程符扬起手一挥,如同链子一般的符飞来要缠住仇只。
仇只没向程符做出任何解释,因将他视为敌人的程符不会相信他口中的任何一个字!
这次出门没带警剑只带了枪,抓住倚在墙边的扫帚一转打散程符的咒符,仇只手中的扫帚指着程符冷若冰霜的说道:“只会躲在白显真身后抱怨哭泣的小鬼,终有一日,性格扭曲卑劣,直到内心腐烂。”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卑劣的布局
斗笠下,程符脸下的黑色咒符因愤怒而快速流传,为仇只的话而愤怒的他眼睛赤红,扬起手,对眼前厌恶十足的人,程符厉声道:“今日,我便送你下地狱!”
仇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右手拿稳了扫帚,脚微微挪跨,他把左手的扫帚当成利剑一般作出战斗的姿势。
“住在你身体深处的黑暗,让我来代替白显真打破吧!”
“住口——”无数咒符从程符手中飞出,这些如刀子一样利的咒符能把人切成无数碎片。拿着扫帚迎战的仇只在进攻突破眼前飞来的咒符时候,忽然, “啪滋——啪滋——啪滋——”如同万物生长的声音响开,下一刻,无数桃树枝如同闪电一般向两人缠来,那些利符纷纷被尖利的桃树枝击穿。
突如其来的桃树枝逼退了程符和仇只,仇只一面用手中的扫帚打掉企图把他缠住的桃树枝一面后退。
而对面的程符,他一跳避开差点缠住自己的桃树枝。他仰头往后院那颗桃花树一看,只看到,微风下,这颗古老的桃花簌簌响动,似乎在说话似的。
桃花树继续动,它向程符缠去,程符继续闪避。他心中疑惑道:桃花树怎么回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棵树能动,难不成已成精?
因桃木辟邪,是人间最好的制邪之物,而且,桃树的树龄越大,刻符作桃木剑就月厉害。所以,程符手中的符对这颗桃花树没有任何用处。
阴阳斋里的桃树,他们只知有三百龄以上,可它到底多少龄,根本无人说得清。眼下,这颗桃树活生生地动了起来,想来,可不只三百龄!
一旦不能使用咒符,程符只得以血肉之躯与袭击卷来的桃树枝交战。在避开袭过来的桃树枝,他一脚踩上去打算跃上屋顶逃掉的时候,几支桃树枝袭来缠住他的脚。
于是,程符被缠住的桃树缠着回树上。
“啊——放开我——唔——”被卷回桃花树上,程符嘴巴被封住,随后,人被镶进树身彻底消失不见。
看到程符被“吞噬”进树身消失不见,仇只抓住桃树枝,想借助它们的力量跃到桃树上查看情况时候,那桃树忽地把抓住它树枝的仇只从阴阳斋甩出去。
于是,仇只从天而降落在人来人往的花楼街上。
只左手拿着商景的贴身衣物从天而降,大街上的人们被下了一大跳急忙避开。仇只站起身望向两条街外的阴阳斋。
罢了,他先回去等宁姬吧。
至于自己突然失踪阴阳斋的事情,相信宁姬一定能给出好解释。
于是,仇只拿着手中的东西回武昌。
花楼街茶楼上,亲眼看着仇只从阴阳斋飞出来,而且手中拿着商景的贴身衣物,与吕元庸喝茶的白显真收回目光。
顺着白显真的目光看到楼下仇只经过的身影,吕元庸笑着道:“阴阳斋和军警队联手的,日后,汉口定会因你们而改变。”
“或许吧。”白显真微笑。
“显真。”吕元庸看着他额头上的枪疤。
“嗯?”
“你额头,还疼么?”吕元庸问道。
那道凹陷进去的枪疤,看着触目惊心。
白显真摇摇头:“已无大碍。”
“当时,若我早点赶到,也不会让你受伤。这些年来,我一直自责自己。”吕元庸那张的儒雅的脸上的笑容,有些苦。
“吕巡按不必自责,相反,若不是你带人阻止狩猎人,恐怕不仅仅是我,程符他们早已不在人间。”这份恩情,他铭记于心。
“你要走的路,我阻挡不了……只是,一想到你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我便无时无刻牵挂于心。显真,我对你的心意,你知晓的。”吕元庸对眼前人表露心意。
只是这样的心意,白显真不敢接,也不能接。从认识吕元庸第一天开始,他便无比清晰地意识道,他们之间,不能靠的太近。不然,卷入两道之间的湖北民政长,将陷入危险之中。
“吕巡按,显真抱愧……”白显真那双眼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吕元庸苦笑,然后饮了一口茶:“是因为仇只么。”
“与他无关。”白显真道。
“你看仇只的眼神,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旁人。”吕元庸轻叹,“仇只这个男人,他给不了你未来。”
“那个男人,从不考虑未来之事。”才几个月的时间,白显真已知仇只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与他,不会有未来。”吕元庸沉声说道。
白显真没有回答吕元庸。
他不可能和吕元庸有情感上的纠葛,可对方是仇只的话……这个强势充满侵略性的男人,只要他决定事情,恐怕难以改变。被对方抓住手中,将难以逃脱。
他与他,将会迎来怎样的明日。
吕元庸知道自己说不动白显真,他苦笑着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
“好。”白显真微笑回应。
把宁姬丢在阴阳斋回武昌,对于程符被桃树“吞噬”之事,仇只并不担心。以阴阳斋的本事,几天时间便能找出忽然失踪的程符。
把商景的贴身衣物放进袋子中,仇只去军令部找孙部长借几十个兵。孙部长以为他借人收拾狩猎人,没问原由便把人借给了他。
在红楼后方,仇只告诉这几十人换衣装扮狩猎人。明天晚上,他们需挟制一人做人质,之后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便成。
晚上,宁姬从汉口回来。
房中,只有他、宁姬和孔兵。
“孔兵,明日,你潜于暗处盯着商省,若他拿枪伤人,你便打他的手脚。”仇只道。
“是,队长。”孔兵道。
“真想好了?若叛徒不是商省,队长这番作为,不仅会让白斋主厌恶,还会让军警队与阴阳斋陷入对立的局面。”宁姬再次提醒。
“是不是,试一次便知。”似乎,从未想过,这要是个误会的话,将造成怎么样的后果。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陪着队长任性一次吧。”宁姬无奈笑道。
次日一早,仇只渡江到日租界码头,上岸后他去找狴犴,把商景的贴身衣物和沾在上头的头发交给他。
狴犴拿起商景的贴身衣物闻了闻,然后捻起那几根头一根接一根含在口中,最后,他只留下一根头发放入口中压在舌底下。把商景的贴身衣物穿在身上后,狴犴便化为商景本人。
“仇队长。”“商景”露出温柔的笑容向仇只招呼。
“七太子。”仇只勾唇一笑。
一模一样,毫无破绽。毕竟,生活于汉口的狴犴,认识阴阳斋所有的人物。
与狴犴约定好晚上的时间,仇只招来黄包车往汉正街莲华屋去。
莲华屋大门开着,摆在外面的两排纸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仇只踏进里面,供奉地藏菩萨的佛龛台前,披散着头发的莲华正慵懒地拿着那把画满小鬼的扇子打着扇。
“稀客。”画在脸上的黑色莲花纹,让莲华显得有些神秘。
“替我给阴阳斋传个消息。”仇只道。
“说。”
“今夜巳时,有狩猎人围剿隐居于淮盐巷的妖怪。”
莲华掩嘴一笑:“好。”
目送仇只离开,莲华道:“零,無。”
“主人。”附身在莲华手中的扇子里,零和無从扇子里飘出来。
“阴阳相交之时,给阴阳斋的主人送个信,今夜巳时有狩猎人围剿隐居于淮盐巷的妖怪。”莲华道。
“是,主人。”
是与非,仇只。今夜这场可耻的戏幕,将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你可知,有些人一旦掉进了地狱,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今夜的汉口,各个街巷挂上了红色灯笼。这样的灯火下的汉口,仿佛处于和平时代。
“聚居于此的人们,早已做好迎接明日随时会发生的事情了吧。”淮盐巷暗巷屋顶上,宁姬说道。
这里,趴了十多个他们带来的枪手。
“若不如此,如何熬过去。”趴在屋顶上,孔兵道。
“呵呵。”宁姬轻笑。
“他们来了。”红色的灯笼下,仇只看到某个拿着长棍的背影。
身旁的狴犴用妖法在仇只他们身边设下屏障,然后从淮盐巷的屋顶落下,巷子里,他变出小妖怪,伪装成狩猎人的军令部士兵拿起枪对准了狴犴变出来的妖怪。
“抓住它们!抓住它们!别让他们跑了!”
“砰砰砰——”
“吱——”
脚步声,枪声,妖怪的惨叫声响起。阴阳斋众人奔来,看着他们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仇只道:“开枪!别让白显真他们靠近!”
孔兵打出子弹,白显真身手矫健地飞跃开来。除了商氏兄弟,所有人被子弹阻挡在淮盐巷外。
“一定要阻止狩猎人!”商景大声道,于是穿越枪林子弹进入淮盐巷。
在商景进入淮盐巷后,早已经隐身等待的狴犴,一只手抓住商景。在那瞬间,狴犴封住商景的喉声和身体,然后人一闪,便把商景送到仇只身边,然后化成“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