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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教主。”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教主吗?”
笛声渐停,娇媚的声音响起。
“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邪气掌劲应声而来,我反手対掌,高声道:“百里闻香你可记得孟玄彦?”
百里闻香抬起右手遮住半边残容,毒辣的眼神瞬间变得柔情似水。
“玄彦终于来找奴家了吗,奴家等的好辛苦。”
“不,你永远也等不到了。”我冷声道,“师兄已逝。”
“你骗我!”
周遭气息顺便,魔流汹涌,邪气漫天,百里闻香目眦尽裂,衣衫染红,竟是七窍流血。
“我等他百年,他怎么可以死,他不可以死!”
果然她与师兄有所纠葛。
我趁她混乱时刻,手中结印对着燕纷飞和薛岚一拍。
“飞飞姑娘,薛兄就拜托你了。”
两人只来得及露出一丝惊恐,白光乍然,笼罩他们四周,瞬息无影踪。
我擦掉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气息不稳地晃了两步,对上发狂的百里闻香。
“师兄魂归故里,无论如何与你再不相干了。”
百里闻香仰天长啸,再低下头时,癫狂不再,面容沉静。
“谁说玄彦不在,他就在房里等着我呢。”
一剑惊鸿!
邪魔剑气裹着森森寒意,一剑惊鸿陌生的眼神使人难以逼视。
变数突生,一剑惊鸿剑引九天雷火,震动寰宇,霎时,一股庞大骇人邪气弥天漫地。
我催动真元护身,却是乾坤破碎,阴阳两断,旧血未尽再添新红。
如此魔力定是魔胎深植,怎会?我明明早已探过。
百里闻香大笑道:“奇怪吗,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我取了玄彦的心血孕育一剑惊鸿又利用他来滋养魔胎,哈哈哈,玄彦最怕无聊,我送的礼物他一定喜欢。”
“疯子,”我淬出一口血,“师兄早就看破三千尘世,坐化仙境。”
“他早已随我堕入凡尘,如何看破。”她目光带着怜悯道:“可怜你还不懂爱,玄彦说春十里春风百里桃花都不如我让他心动,我便改名百里闻香。而你,什么都不懂。”
语罢,杀招顿出,一剑惊鸿剑走沉雄,流劲激荡四方生灵,百里闻香掌劲绵密,黑风卷云乱花如雨。
我剑指破风掣云,力渐难支,眼见一剑惊鸿魔纹越盛理智将失,咬紧牙关剑走偏锋。
全然放弃守势,凭着血肉之躯突破剑网,直冲一剑惊鸿,百里闻香立即大惊放弃攻击欲护住他的身体。
我方向陡然一转,擦着一剑惊鸿的外衣袭向百里闻香,她亦是重伤未愈加之心乱分神只挡得我三分威力,被震的斜飞出去。
一剑惊鸿剑未至剑气已及,快得不及眨眼。
我心中一分讶然,一分悚然,八分欣然。
他用的是我给他的剑谱,再快的剑也护不住致命的照门。
我行随意动,纵是身体伤痕累累不减半点灵动,一个翻手捉拿,青雪剑落入手中。
白刃没体,血流满地。
百里闻香木然地低下头道:“你……”
“痴人。”我不由摇头。
百里闻香虽说利用一剑惊鸿,但最不舍的人亦是她,眼见一剑惊鸿将要受创,明知有诈,依旧奋不顾身地扑来。
情劫,情劫,是师兄的劫,亦是她的劫。
我道:“师兄为你而亡,你既是懂他,又何必辜负他一番心意。”
百里闻香目露迷茫,末了微微一笑,竟是十分深情:“我当然懂他,他即便不说,我也会原谅他。只要……”
说到一半,百里闻香神情一变,五官狰狞,对我道:“你是他最疼的师弟,你也希望他回来对吧。”
我道:“他一直在我们身边,从未离去。”
“是了,他一直在你的身边,不在我的身边。”百里闻香喃喃自语,手上一勾,“我要去寻回玄彦,不能再让这个赝品污了玄彦的眼。”
我心道不好,收气御劲,百里闻香引爆魔胎,漫天邪气再不受控制全被吸进一剑惊鸿体内。百里闻香发出尖利长笑,以自身鲜血画阵,图腾再现,大地弥漫出一片血色。
“玄彦的好师弟,帮嫂嫂这个忙,嫂嫂心里定会记下你的好。”百里闻香的声音再度变得柔美,身影逐渐消失在血雾之中。
我无暇顾及这个早已走火入魔之人,眼里只剩下发狂的一剑惊鸿。
折天下苍生?
还是折一手一足?
于我而言,答案早在心中。
我扫了一眼手中青雪,掐起生死决。
“为了天下苍生,我要你死可好?”
一剑惊鸿赤红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嘴里吐出一个“好”字,复又自己感到难以置信地瞪向我。
我一把抽出贯穿他心脏的长剑,登时鲜血喷涌,染红了一方天空。
剑锋在手中一转,反手刺入胸膛,只觉一点冰冷,接着便是钻心刺骨的疼痛。
我对上他震惊的视线,微微一笑。
“别怕,我陪你。”
第 6 章
第六章不悔
那日,我找到师兄时,日头正好,细碎的阳光洒满了院子,照在他握笔的手上。根根如玉,指尖覆茧,一双师尊都曾赞过的手。
蘸得饱满的乌墨洒在白宣上不羁而洒脱,落笔的风姿倒是端正非常,他听得我的脚步声抬起头,一丛斜垂下来的的花叶正掩住了舒展的眉间,端的是谦谦君子。
我却知道他不是什么柔弱书生更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闭关的日子到了,请师兄随我回去。”
我卸下背上的包袱,拱手道。
师兄阁下墨笔,抬眼看着我道:“今天日子不好,不宜走动。”
我道:“返回师门何须择日。”
他摇头叹气道:“唉,日子不好,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心境更坏,心境不好强行修炼怕是会走火入魔,如此你还逼我回去?”
“当真?”
我自入门起,从未听过此等言论。
“师弟竟然不信我,师兄何时骗过你?”
他露出伤心的神情,我从他的表情中分不出真伪,只得问道:“如何才能使你心情变好?”
“这个嘛……”他托着下巴道,“不知。”
我蹙眉,好不容易寻着他难道是百忙一场。
他悠然道:“或许你逗我开心,我就有心情了。”
我苦恼道:“我不会逗人。”
“哎呀,那可就麻烦了。”他敲敲脑袋,看起来比我更为苦恼。
我原地转了三圈,实在想不出办法,平生所学竟皆无用。
他道:“不如等我清闲了,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我扫过桌上的纸笔,视线落在一旁的藤椅与散落的书籍上。
“师兄很忙?”
他颔首:“很忙。”
“我该信你吗?”
“你也可以不信。只是……”他敲敲手掌心,“师兄会很伤心,很伤心。”
我不由问道:“师兄当真不会骗我?”
他长叹一口气:“唉,师兄当真会伤心。”
良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我该如何做?”
师兄视线一掠,落到院外的树上:“你瞧不知是哪家小姐的纸鸢挂了上去,我且去帮她取下,说不定能开启一段旷世情缘。你呢,就帮我把东西收拾好,看看郎才女貌的故事,好好开开巧。”
远处飘来淡淡清香,师兄笑吟吟地立在悠悠流云之下,背后是广袤的蓝天与苍郁的青山。
这时,秋风摇曳下的一朵落花斜斜飘过他微翘的嘴角,碎了一地树影,扰乱一池秋水。
我恍然惊醒,眼前的人化作漫天飞雪飘散在空中。
若是当日我拦住了他,若是……
我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负手浮山之巅。上方周天星河明珠闪耀,脚下是云海窜流,似有鱼龙舞。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风景,心境截然不同。
数百年未曾波动过的心,偏生出些许寂寞之感。
“徒儿。”
“师尊。”
“可曾后悔?”
曾几何时也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而我的答案至今未变。
“不曾。”
师尊的视线落到我一夕白头的华发上,那里已显出天人五衰之象。
“吾之一生收徒有二,大徒弟性格放荡不羁,二徒弟沉稳乖巧,两人皆是天纵奇才,吾本以为修仙一脉传承有望。”
我心下愧疚,颤声道:“师尊。”
师尊拂尘一扫:“罢了,罢了。造化弄人,以至于斯。”
我垂首不语,自认不愧天地,终究还是欠了师尊多年恩情。
“当年百里闻香为求得长生偷学彦儿法术以致走火入魔,肉体凡身无法承受暴涨的法力,彦儿为了救她献出了自身的元丹。”师尊道,“如今你亦将元丹赠与一人,吾原本以为你们师兄弟性情南辕北辙,现在倒发现是出奇的相似。”
我道:“因果循环,总要有一个人来了解。”
师尊抬起右手,捻出仙诀,一股清凉透体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从他手中传人我的体内,失去元神濒临枯竭的身躯再度焕发活力,我双腿一软跪到地上。
“是缘避不开,是劫躲不过。去吧,不要步你师兄的后尘。”
师尊说完最后一句话,双手合十,双目微瞌,竟是要羽化登仙。
“师尊!”
我大喊一声,回音寥寥,再无清流。
师尊为我留在尘世又为我远遁红尘,而我的孺慕之情再无法说与他听了。
寰宇浩淼,天地苍茫,我孤身一人,生为何求?
一剑惊鸿因师兄的心血而生,故而长相相似,寿命更是相同。他每活到师兄仙逝的年岁便会死去,遗忘,然后再轮回,如此反复重生。
惊才艳艳,却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不曾拥有。
师兄想用他的死换来心上人的解脱,然而同时困住了两个人。
既然师兄下不去手,就由我来结束这延续百年的宿命吧。
我一剑击杀一剑惊鸿体内的魔胎,又用自己的元丹为其续命,如此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心中思虑千回百转,再回首,有人长身而立,肩头覆雪,发染青霜。
“你是谁?”
“玄和璧。”
“我是谁?”
“人们称你一剑惊鸿。”
他眉头微蹙:“人称?”
我道:“你本是江湖无名客。”
他道:“既入江湖,怎会无名。”
我思忖道:“你若执意想要个名字,我给你起一个怎么样。”
他下巴微抬:“何名?”
我笑:“一剑惊鸿。”
他眉头更紧:“你消遣我。”
我摇首道:“非也,前一个一剑惊鸿是世人对你的映像,而后一个一剑惊鸿是你给世人的映像。”
他道:“有区别吗。”
“大约是……没有的。”
袍抉一震,他转身便走。
我在后面喊道:“哎,你生气了?”
他停下脚步,侧脸道:“叫吾一剑惊鸿。”
“一剑惊鸿。”
“何事。”
“你可听人说过四个字的名字比较有气势?”
“无聊。”
细雪霏霏,他再度抬脚,挺如青松的背影没入虚白的世间。
我想,或许我并不是一人形单影只,山下还有好友们在等着我。
罗浮山脚,循着苔痕斑驳的石阶的而下折入矮小的□□,在郁然竹篱后搭着一个间木屋。
我踏着月光走入氤氲清香中。
“你来了。”
“清风相迎,琴音相待。岂有不来之理。”我道,“好友久等了。”
薛岚抚琴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