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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攥紧了拳头。
如果自己输在这里，那么承诺怎么办？
决不能认输！
张俊再次跑回了球门，然后捞起足球，向中圈跑去。
※※※
“Itsgoooooooooooooal！”
邓加本场比赛第一次这么激动，他从座位上跳起来，和身边的助手们拥抱在一起。自己的战术决定是正确的。利用中国队少一人地情况。毫不留情的对中国队实施打击，他不仅要赢球，还要把对手身上的自信一并打掉！
下半场地中国队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因为他从中国队球员身上看到了自信，这是不行的。必须把这个危险的苗头掐死在襁褓中。
现在好了，少一个人，并且还被连续领先。相信不少中国队地球员已经心生动摇了吧？
他略微有些得意的瞟瞟不远处的中国队主教练，邱素辉站在场边，紧皱眉头，一语不发。
张俊抱球第二次跑向中圈的一幕刺激了不少中国球员。
“快！站起来！比赛还有很多时间，足够我们扳平再反超！抓紧时间开球！”杨攀挥舞着手臂高声喊着。然后他转身和张俊一起跑向了中圈。
他他一样，场上的中国队员们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跟在张俊后面跑向了中圈。
※※※
在记者席上地李延看着大屏幕上的比分，发狠地说道：“妈的！老子才不准备什么输球方案呢！”他刚才接到了社长打来的电话，提醒他准备如果中国队输球之后的稿子。
李延当然一口回绝了，而且口气相当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除了没有爆粗口，什么都说了。
“那个白痴社长，看看现在场上的中国球员，他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会输球？！不就是落后一球吗？刚才我们不都扳回来了吗？现在也一样！
卡利亚尼觉得有些奇怪，上半场中国队第一次落后的时候这个人还沮丧的不得了，一幅世界末日要来的表情。现在怎么突然发起狠来了？
李延看到卡利亚尼的表现，他恶狠狠的对他说：“安德烈，中国有句成语：‘破釜沉舟’，中国还有句成语：‘背水一战’！意思都是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需要抛弃其他无聊的想法，才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来反败为胜。中国队现在就是背水一战，就是破釜沉舟！除了拿出全部实力来和巴西队争取胜利，他们别无他途。你知道吗？如果现在不发狠，中国队就完蛋了！”
“以前我们媒体不厌其烦的说中国足球没有血性，中国男足都不是男人。现在你看……”他指着球场，“在少一人，落后一球，被两次领先的情况下，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士气。反而还激发出了更大的斗志！这就是破釜沉舟的具体表现！因为他们是一群真正的男人！”
※※※
邓加不解的看着这些中国人，按照他的理解，中国人是讲究“中庸”地民族，在面对这种双重打击之下。都应该丧失一部分士气才对。但是从他看到的情况来看，似乎完全不是这样。
在往中圈跑去的时候，阿德里亚诺还在回头给卡卡竖大拇指，上午的时候自己求卡卡帮他实现最佳射手的愿望，现在就助攻自己进了一个球，真够意思！现在他距离张俊只有一个球的差距了。世界杯冠军。金靴！他一个都不想放弃。
※※※
当中国队再次落后地时候，无数人心中一个念头也跟着再次浮现——中国队会输吗？
千辛万苦把比分扳平了才五分钟，就被巴西队再次领先，巴西队的强大可见一斑。那么面对这样变态的球队，少一个人的中国队真的能够赢吗？万一球队好不容易又扳平了比分，再让巴西队打进一个球又该怎么办？放弃比赛吗？
这个进球没有在球队里造成多大的影响，反而让中国球迷们产生了动摇。
“巴西队太强大了！我们赢不了的！”
“是啊！是啊！亚军也很不错了！我们不要求冠军。我们也知道那样太不现实了。拿个亚军吧！”
“放屁！你们都在放屁！巴西队再强大也会有弱点，他们和我们一样是人！”
“哪些傻B在这里妖言惑众？比赛还没有结束！中国队还没有放弃！我们依然有希望！”
“你知道什么？足球是讲究实力地，我们和巴西队根本不在一个实力档次上……”
“胡说！**！什么实力不在一个档次上？你他妈到底懂不懂足球？！我们一点都不输给巴西。如果不是因为少一个人……反正我相信中国队！”
……
酒吧里面看球地中国球迷已经乱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在球场看球的中国球迷们呢？
巴西队的第二个进球确实给了他们很大地打击，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欢庆的巴西球迷而无法作出任何反击。
牛建华双手紧紧抓住看台栏杆，青筋暴起。也许他想从这里跳下去？
他猛地转身。然后看着自己身后都小猴子打扮得兄弟们，一个个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这些人都是跟着他从湖南飘洋过海来的，有些人为了这届世界杯，甚至放弃了自己地工作，和都要结婚的女朋友吹了。不惜得罪亲朋好友，省吃俭用的来南非，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多看一眼自己喜欢的中国队吗？不就是希望在中国队需要的时候帮上忙吗？
牛建华一把扯掉头上戴地花冠，用力掷在地上。“弟兄们！”他沙哑着嗓子嘶吼道，“我知道为了来南非看球，大家都不容易！不少人都没有想到中国队能够打入决赛，准备的钱不够，有些人无奈的离开，有些人宁肯睡大街，睡广场也要跟着我老牛来决赛场看球！我还知道，不少兄弟为了高价买到一张决赛的门票，已经身无分文！我们图什么？啊？！”听到他问话的“小猴子”弟兄们都抬起了头，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牛，不知道他们的老大又要干什么。
“不就是为了看到自己国家的球队能够站上领奖台吗？不就希望中国队一直这么赢下去吗？现在中国队少一个人，还被巴西队再次领先，球队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弟兄们！该是我们球迷出场的时候了！球队需要我们助威，需要我们给他们加油！决赛安检严格，没收了我们的大鼓和扩音筒，就喧嚣旗杆都没有给我们留下！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不！我们还有嗓子！这嗓子！”牛建华指着自己的喉咙喊道。
“现场那么多中国人，用我们的声音把他们联合起来，用我们的声音给中国队加油助威！不要停！让球队知道我们依然支持他们！球队需要我们！弟兄们，为国争光的时候到了！”
被老牛这么一鼓动，一个个球迷红着眼睛大声问：“老大！你说，怎么办？我们弟兄们都照办，没二话！”
“唱歌！唱国歌！唱军歌！谁都会唱得！另外，小五，你举着这国旗，从看台这头跑到那头。让国旗飘起来，别让它落下去咯！跑不动了就换人！咱们把声势搞大一点！来，我起头，大家一起……一、二、三！”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後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
声音先是在这一小片看台响起。然后周围越来越多地人加入了这场合唱，《义勇军进行曲》的声浪很快就席卷了整个南面看台。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一时间，全场都被这股突然冒出来的歌声所吸引了，巴西的球迷们声势都弱了下去。听到这歌声地王健翔一个劲儿的抹眼泪，中国的球迷真是好样儿的。在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站了出来！
“导播！导播！把这现场音效放大，传回国内！让所有人都听听。在南非的开普敦Greenpoint球场，我们不是孤身一人！我们的球队没有独行！”
当电视里面传出这激昂人心地国歌地时候，刚才还在争吵不休的两方球迷都沉默了……和这些球迷们相比。自己是多么的可耻！
电视里，电视机前，更多地人加入了这场遍及大江南北的大合唱。
※※※
杨攀抬头看着那片翻动的红色，犹如地底深处的岩浆一样。想找一个突破口喷涌而出。他听到了那雷鸣一般地大合唱，中国球迷的歌声不是第一次在世界杯的赛场上响起了，但是这一次他觉得是如此的及时。
巴西队想用进球来摧毁我们的意志，我们地球迷就用歌声来反击！
“克鲁！”他快速向中路跑，然后向克鲁招手。“你去边路，让我来中路暂时客串一下。”
克鲁愣了愣，然后乖乖的跑到了边路。
张俊和其他队友都很惊讶于杨攀这个换位。
“嘿嘿，张俊，等会儿开球之后，把足球踩在原地，让我给那帮孙子们一点厉害瞧瞧！”
※※※
“中国队突然在场上作出了人员上的调整，这是不是邱素辉教练作出来的决定呢？这个变化能带给中国队什么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邓加奇怪的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他捉摸不透对方主教练把分明就是前腰的克鲁安排去打右边前卫有什么意义。
和他一样奇怪的还有邱素辉本人，因为他根本没有下达这样的指令。他不明白杨攀要干什么？再次落后让他变得冲动了吗？
“要不要喊他回自己位置？”胡力问。
邱素辉点点头。
胡力走到场边，深吸了一口气：“杨攀！”
刚把一个名字喊出来，主裁判默克就吹哨了！
吴上善把足球拨给张俊，张俊没有回传，而是按照杨攀要求的那样把足球踩在了中点上，多年的默契已经让他猜到了杨攀想要做什么。
果然他刚刚把足球踩住，然后自己往旁边退开，就见杨攀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上来，迎着足球抡圆了右脚就是一脚！
足球犹如出膛炮弹，在中国球迷的怒吼声中划过天空，呼啸着飞向了巴西队的大门！
朱利奥…塞萨尔站位有些靠前，当他发现这个球的目标正是自己身后的球门，连忙后撤，打算把足球托出去，但是他的速度和球的速度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仓促跳起，并没有摸到足球，但是足球也在叹息声中越过了横梁，飞出了底线……
所有人都呆了！不管巴西还是中国的，都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射完门的杨攀没有一丝一毫的沮丧或者懊恼，他抬起下巴，用俯视的眼神看着对面惊讶不已的巴西球员们，这一刻，仿佛落后的不是中国队，而是巴西队，杨攀就像个骄傲的将军一样看着他的手下败将们。
中国队丢掉了一次控球权，但是他们把士气、斗志和自信、自尊都讨了回来。
第二八四章 向前！向前！向前！
五十年前，神州大地，风烟四起，英雄辈出。
英雄揭竿而起，率天下群豪，征战大地。
天运流转，气数使然。
赤旗插遍天下十六洲，纵横无敌，谁与争锋？
乃建立华族江山，至今兴旺不息。
这，就是这支铁血军魂所铸就之钢铁长城！
——十六年前的一张名为《红色摇滚》的专辑里面，关于《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歌词前面有这么一段描写。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解放军已经不大可能再有那种征战四方，纵横无敌，谁与争锋的机会了。但是在另外一块战场上，我们的另外一支“军队”却在延续着这个光荣的历史。
※※※
老牛所在的看台已经成为了现场中国球迷们的中心，他们领导着几万名球迷制造球场气氛，给中国队加油，给巴西队提供无尽的嘘声。
国歌唱完之后唱什么？老牛就像指挥一样用力的挥舞着手臂，给所有眼巴巴看着他的中国球迷们起了一个头：“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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