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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对方不断重复着求死,爅烜垂首望着地上的小修者,自言自语,“不知道小修者这屁大功夫是受了什么刺激,不过看来你似乎是真的不想活了?既然如此,罢了!”他再次一手抓起无为,另一手上熊熊火焰,击向无为。
才至对方胸前,爅烜不禁犹豫起来,暗自嘀咕,“我这功体得来不宜,那个家伙曾经警告我,除了报仇之外,不得杀害旁系,否则会遭到反噬。我若是一掌打死这小修者,万一……”他思虑片刻,再一回神儿,眼神中一阵惊愕,失手把无为摔在地上,“妖?!”
因他掌中火焰肆燎,无为身前衣服已被烧毁,身上的妖封半遮半掩。爅烜俯身,盯着黑乎乎的图腾看了许久,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只手划过,索性把另外半截儿衣衫也燎干净了,彻彻底底看清楚,对方身上不但有他留下的火燄印记,还有一道妖封。
突然间,身后一道掌风袭来。爅烜就地一个转身,同时打出一掌。来者只手接下,肩头先前一送,将他震退。
有涯冲上前,俯身把无为抱在怀里,看也不看爅烜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爅烜揉着快折掉的手臂,端量对方背影,“原来你不是修者!”
有涯眼角斜向身后,冷冷问道,“又如何?”
“咱们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爅烜上前两步,“今日你坏了规矩,准备承受后果吧!”
“随时恭候。”有涯撂下话儿,抱着无为,纵身离去。
待到对方走远,爅烜垂首沉思片刻,一拍手,“先回去将实情禀告,顺便查查刚才那个是什么来路。”
有涯以最快的速度把无为带回客栈,安置在床上,“无为!无为,你醒醒!”对方毫无反应。他二话不说,把人扶起来,起掌就给对方运功。可却发现真气受阻,无法到达无为全身主要经脉。急得他团团转,“怎么又不行了?!是什么问题?!”
忽地,有涯看到无为妖封的最上边缘,落着一个火燄印记。只因在妖封之上,一时难以辨别。心知是刚才那只家伙所为,他霎时想起来,起身冲了出去。
道清睡得迷迷糊糊,只听“砰”地一声,他一手才撑着床边,还没等完全坐起来,一道身影已冲至眼前。不由分说地一手扯开他的衣服。
果然不见了!有涯抓着道清,厉声问道:“怎么解的?!无为是如何帮你疗伤的?!”
“施主你……”道清被问得摸不着头脑,结结巴巴地反问,“你说什么?”
“无……”有涯意识到不太对,改口道,“就刚才救你的那个!他是如何帮你解了心口的印记?!”
道清被摇晃的脑子越来越糊涂,木讷地言道:“悟宗师兄吗?师兄是用了一颗黑色的珠子。”
“黑色的珠子?”有涯眼前一亮,“是水元!”他一把甩了道清,奔出房间。
道清挠着光溜溜的脑袋,半晌才清醒过来,“施主刚才说得是?无……无为?”他猛地一拍脑门儿,“自在天第一龙象?!”
就在此时,有涯去而复返,一个闪身便来到道清面前,盯着对方问道,“小师父刚才说了什么?”
道清被吓一哆嗦,双手合十,“原来无为尊者还活着,活在人间界。”
有涯冷冷盯着道清,“小师父宁死亦不肯妄语?”
“众生皆畏死,小僧亦不例外。”道清垂首,默念一句佛号,抬首言道,“小僧不但知道无为尊者,亦想起来关于阁下昔日的传奇事迹。”
“那我是否该赞许小师父好记性,顺便成全你一颗向佛之心?!”有涯说着,抬手一掌劈下。
道清纹丝不动,看一眼散了架的桌椅,心中默念佛号,继而言道,“无为尊者方才救我,除了用到黑珠,还有三乘界中唯有佛乘一系独修的功法。”他说着对有涯双手合十,“请成全小僧报答无为尊者救命之恩的心。”
有涯在无为身上翻找半天,才从腰带里摸出一颗黑色的珠子,触手微凉。他望着道清,把水元递上前,“小师父功体恢复了几成?对此可有把握?”
“小僧以命担保。”道清接过水元,看到无为身上的妖封,果然是自在天第一龙象。找到妖封之上的火燄印记,他翻掌将水元按在其中,另一手结出一道圣印,覆于其上。脑海中回忆着对方刚才救自己时的手法,将水元顺逆各自滚动数圈儿。
无为身上的火燄印记渐渐黯淡下去,消失不见。有涯送了一口气,问道,“解了?!”
“还有掌伤需化消,不然体内热度不退,会再次引起余火。”道清说着,随手抹一把额上的汗水。
“小师父,你……”有涯担心无为伤势,可也看得出道清明显有些运功过度,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他别别扭扭地问道,“你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道清摇摇头,将无为扶正,自己亦盘膝坐下,“有劳施主在旁留意。”说着,再次运起功法,将自身真气送入无为体内。
有涯见他已经开始,危急关头,不能再做劝阻。他狠狠一甩胳膊,暗自嘀咕道:“念佛念多了,一个个都是死脑筋。三乘界那群老家伙,有你们这样一群弟子,真是苍天瞎了眼!”
发牢骚是一回事儿。事实上,有涯更加担心无为。按理来说,不该打不过才是,怎么会被那只非人伤成这样?若非对方引动了妖封,他根本无法察觉,更不可能适时赶到。
有涯心中懊悔,只想尊重无为,让其自己冷静。怎知结果会变成这样?他已经不去想无为醒来之后,要如何面对。若对方还能耐着性子追问,还愿意听他一言的话,便将所有实情告知又何妨?至于结果,但看天意。
榻上运功的两人许久没了动静,有涯担忧地看看无为,又看看道清,越发觉得不对劲。
突然间,两具身形,皆向后倒去,与此同时,一道扎眼的亮白色划过眼前,落于枕上。有涯连忙冲上前,一把抓着无为的胳膊,探了探脉息,“脉象终于平稳了,但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没时间多做思量,把无为顺在床里面,安置好。
再去看道清,见其面上已是如百岁老翁一般。才一触手,便知结果。
“小师父有心了,愿你下个轮回,一生无忧,别再入什么三乘界。”有涯说罢,将道清的遗体放在地上,又从隔壁房间取来其随身的包袱及罗汉棍,统统放在道清身旁。继而,他手中结出一个偌大的法印,笼罩住道清的周身。
下一瞬,地上好似突然开了个口子,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将道清及其随身之物,全部吞噬。
☆、124
命是救回来了,可无为睡了三天三夜都没有醒。
有涯思前想后,雇上一辆马车,带着无为离开客栈,出了定风城,一路走官道,辗转进入百里之外的朔原城。投入一家客栈,寻一处幽静的房间,将无为重新安置妥当。
如是,又过去三天三夜。直到,第七日下午。
有涯提着一壶新泡的龙井迈进房,才搁下茶壶,忽地注意到身后一道灼灼目光。他猛然转身,对方正坐在榻上,一手撑着床沿儿,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
“无为!”有涯冲上前,一把将无为拥在怀里,“你醒了!太好了!”他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扎眼的白色,同时心中已做好了承接一切后果的准备。只要你问,只要你肯听,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
然而,无为缓缓抬手,一巴掌按在有涯脸上,把自己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你搞什么?!想憋死我啊!”说完,才惊觉自己地言语有气无力。他不满地甩甩头,“我不就是睡个懒觉吗?!怎么你说得好像我刚从鬼门关回来似地?!”
闻言,有涯眨巴眨巴眼睛,试探着言道,“你睡得有点儿久。”
“怪我咯?”无为斜了有涯一眼,“昨天晚上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体力消耗有点儿大。”见其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禁调侃一句,“哎唷,现在知道害羞了?”他伸个懒腰,“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全身都提不起没劲儿?”
有涯恍若初醒,“申时过半。”一双眼睛在无为身上扫来扫去,心里直犯嘀咕,“无为为什么会说是‘昨天’?这个‘昨天’在他意识里,到底是哪一天?”
“呃……头昏沉沉的,好像确实睡得有点儿过了。”无为说着,翻身下床。岂料,两腿无力,脚下不稳,向前栽去。好在有涯眼疾手快,把他扶住。
没想到自己会虚成这样,无为不禁红了脸,不悦地瞪了有涯一眼,“都怪你折腾一宿,害我全身都疼。”说着,推了推对方,“我去洗把脸。”
一宿?洗脸?!“等下!”有涯面上顿时出现惊慌,嗖地将无为按回床上,解释道,“你……你坐着,我……我帮你。”说着,还不忘叮嘱对方,“坐着……坐着别乱动昂。”
无为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有涯一副事后献殷勤的模样。他接过对方递上来的白色帕子,使劲儿搓了搓脸,瞬间清醒了几分。
眼前一缕白丝粘在脸上,无为胡乱抹一把,捏着白丝,自言自语“哪儿来的劣质品,还掉毛儿。”说着,手腕向下一沉,忽地感觉不对劲儿,用力一拽,一根白色头发拿在手上,“我怎么长出白毛儿了?”他拧着眉头看了看白发,又特地举到有涯面前。
有涯扯出个笑脸儿,“那个……不过是一根而已,不要紧。”
“废话!”无为甩给对方一个白眼儿,故作礼貌地问道,“我现在可以下床了吗?”
“啊?!当然可以。”有涯侧身让开点儿地方。
无为走到桌前,倒一杯茶,一阵咕咕碌碌。
待到有涯反应过来,无为已经走到铜盆架跟前儿。他反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低声念叨一句,“完了。”
突然间,某个屋子里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吓得客栈大厅的一众食客,纷纷钻到桌子底下,店老板翻着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自家房顶,万幸,没被掀起来。大伙儿躲了许久,再没听到异声,这才敢先后爬出来,重新坐到凳子上,低声议论,刚才是什么情况?
“咳咳!咳咳!”无为被呛地一阵咳嗽,他顾不得给自己顺气,一手抓着有涯,一手指着自己头顶,“这怎么回事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这样?!”
“这……”有涯心中不敢笃定无为的意识到底混乱到什么地步,怕说错了话,支支吾吾半晌,强硬地解释道,“这个……你睡一觉,起来就是这样了。”
“我也知道!”无为气鼓鼓地瞪着有涯,“我是问,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忽地想起来对方刚才怪异的举动,“还有,你没瞎吧?!应该一眼就看到了吧?!还想遮掩?这要是能遮得住,除非我瞎了!”
原本打算在无为醒来之后,就说出所有实情,所以根本没准备参假的说辞。可现在人虽然醒了,而且依旧生龙活虎,但似乎不记得了很多事情。有涯一手揉着额头,开始在肚里筹划说辞,不是我想骗你,是老天给机会而已。
无为一手拿着铜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照看了半天,又拔了几根下来,最终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一觉醒来,满头白发。他缓缓放下铜镜,一拳砸凹了镜面,盯着上面即使严重扭曲,也改变不了的真相。
眼见对方又一次提起拳头,有涯立即冲上前,紧紧搂着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