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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忘了三乘界的规矩?!”无为狐疑看向有涯,踌躇一瞬,推了对方一把,“这阵我来!”说罢,一双眼睛在菊东篱和兰北望身上扫过,寻找可以下手的空隙。
“哈哈哈哈哈哈哈!”菊东篱稳住心神,露出狞笑,“古籍记载果然不假,身为修者,绝对不能杀害凡人,更不可让凡身因其而死,否则,轻者修为大减,重者三魂永远被固封!”
“这家伙还真没少做功课?!比我知道的都多!”有涯暗自嘀咕,他努力思忖,才恍惚记起,无为好像也说过,三乘界的修者,一旦境界脱凡达到之后,便不能和凡身的死有任何牵扯,否者会被处以极刑。这么说,无为方才阻止兰北望的时候,其实是在担心……他想着想着,心里偷偷一乐,面上故作愁容,对无为言道:“但你和他功体相克,还是我来吧。”
“不行!如果被这两个连累,死得会是你!”
有涯皱着眉头,一副难以决断的模样,“可万一有个闪失,死得也会是你呀。”
“又不是没死过,无所谓了!”无为将施无畏横在身前,“你退开!”
此时,夜空中突然传来极为不耐烦地言语声,“你们再谦让下去,天都亮了!放着我来!”话音甫落。林中狂风乍起,树木诡异摇曳,掉落满目落叶,遮蔽在场所有人视线。耳边又闻一阵阵窸窣之声,由远及近,借月光望去,乃是无数藤蔓游弋而来,眨眼间,已将他们四个围困其中。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无为向有涯递个眼色,后者立即心领神会。不知来者是敌是友,两人提高警觉,各自转身,后背紧靠在一起,肩负着同伴看不到的半边生死。
菊东篱一边控制着兰北望,一边用眼角瞄向四周,还要兼顾着提防无为和有涯地趁乱出手。它很清楚,这种阵仗,来得肯定不会是普通人,但见无有两人的反应。心中猜测,难道也不是他俩的帮手吗?
而躲在暗处的家伙,只用无数藤蔓罩出个四周密不透风,完全没有露面的意思。正当菊东篱越发疑惑地时候,忽地双手一空,原本被束缚住的兰北望,哐当一声摔在地上。他立即再次甩出双臂,可还是慢了一瞬。
一条藤蔓已先一步缠上兰北望的腰间,嗖地将人拽出战团,毫不客气地丢向无为身前,伴随着一句,“喂!接着啊!”
无为手中施无畏向上一挑,兰北望顺着棍稍滑下。他朝着菊东篱步步紧逼,眉毛一挑,“还有何招数?”
“有!”菊东篱大喝一声,手上燃起火焰,它催动火术,反掌将火焰推进自身。火光不但照亮了它扭曲的面容,还有一阵滋滋声,以及一股难闻的烧油味道。
菊东篱会选择引火自焚,早在无为意料之中。他嫌弃地避开点儿距离,忽然觉得施无畏有些发热,甚至越来越烫手,害他不得不轻微挪动手掌,免得被烫伤。
有涯已经将兰北望扶到一旁,却猛然发现自己手掌有如火燎一般,瞥见袖口一抹暗红,登时明白原由。他倏然望向无为,疾步冲过去,一手握住施无畏的棍稍,顺势一捋,继而把手背向身后。后者正集中精神对阵菊东篱,不敢松懈,他趁机偷瞄一眼,对有涯突如其来地怪异举动,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由四面八方飞来无数藤蔓,皆奔向燃烧中的菊东篱,未等它有所反应,全身上下已被藤蔓裹成个蛹状,栽倒在地上,拼命蠕动。
无为察觉到施无畏热度褪去,又见菊东篱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稍稍松了口气。他仔细想了想,赫然了悟,暗中出手的到底是谁?!
“二位!我困得住它,可杀不了它。你们两个谁来动……”躲在暗中那个,话还没说完。一把片儿刀横空飞来,直戳进菊东篱身体里。后者身上藤蔓随即炸开,一颗脑袋果断离开身体,打着转儿上升到半空,又直直落下。
“大哥啊!”兰北望一声哀嚎,连滚带爬地扑向那颗头颅,“大哥……大哥啊……”
无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对兰北望怒道:“他真的不是你大哥,菊东篱已经在当年就死了!这只是他不愿消散的怨念聚成形。”
“咳咳……”有涯朝无为使个眼色,连忙打圆场,“兰状元重情重义,那便将这颗头颅也埋在此处吧。”
兰北望拼命点头,“所言甚是,所言甚是。相信二哥和四弟泉下有知,不会再怪罪大哥。”
“一厢情愿!”无为不屑地低声嘀咕一句,却也没再言语,只冷眼瞧着兰北望当真吭哧吭哧挖了坑,把那颗头颅埋在两座坟旁边。他不由得向天翻个白眼儿,又瞪了有涯一眼。不经意发现其神情有异,好像在咬牙忍耐着什么似的。他心生疑惑,正欲询问。后者仿佛心有所感,昂首递过一个笑容。无为一瞬失神,霎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兰北望整理停当,狐疑地问道:“不知是谁伪造二哥的遗书给我,又是什么目的?”
有涯宽慰道:“兰状元无需多心,它只是一时正义之气上脑,不但曾出手救下你,还寻找机会赠送你一颗辟邪珠,保你没有被菊东篱杀死,甚至于跑到解试考场写下三篇竹西华当年的文章,借此逼迫菊东篱加紧动作,露出妖迹。我才能够寻到线索,助你们兄弟冤屈昭雪。”
每每提到大哥菊东篱,兰北望不免心中一阵难受。当听到最后,他更是大为惊讶,脱口而出,“是楀森!”
楀森?无为默默记下这个名字,顺水推舟地劝慰兰北望,“既然事情告一段落,咱们就此别过。还是那句话,‘君子之诺,你没有见过我’,至于这位嘛……”他斜过有涯一眼。后者连忙言道,“兰状元若一定需要一个人物才能把事情像官老爷禀告清楚,那就将一切荣辱怪诞,尽数堆于在下身上吧。”
两人与兰北望分道扬镳,偷偷返回林中。无为一路走着,一边四处瞧着,“楀森?楀森……”他戳了戳有涯,“依你看,刚才那家伙,是个什么东西?还在不在这林中?”后者极为笃定,“它一定正在等着我们!”
才说罢。林中传来一阵笑声,随之,一名丰采俊秀,气度飘逸的男子,落在两人眼前,笑言道:“就知道你们肯定回转找我!来吧,输赢还是生死?”
“哟!还是个爽快的美男子。”无为出言调侃道,“带我把这层皮相扒下,看看你内里是何乾坤?!”说罢,倒提施无畏,直奔对方面门。
楀森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不慌不忙地单掌一抬,化出一柄神弓在手。只手拉弓,一箭射出,准确无误地将无为束缚。未等对方作出反应,下一瞬,箭羽回转,竟是扯走其身上的衣服。
无为一脸惊愕,打架扒衣服,也太不讲究君子之道了吧?!然而楀森看上去似乎如遭五雷轰顶,瞪大一双青睛,直勾勾盯着他身上的妖封。见机不可失,无为手中施无畏一转,斜劈而下,一招伏虎式击出。
“啊!”楀森猝不及防,挨了个结实,一条手臂无力下垂。他一手指向无为,眼神中透着几分隐忍,几分不解,“你……你……”没说出什么内容,又忽地转首瞅有涯一眼,动了动嘴唇,“后会有期!”说着身形向后一撤,竟是融进树身。
待到无为赶上前,再出一招,打断了树干,但早已没了楀森的气息。他哪里肯罢休,手中施无畏一通挥舞,周身树木皆受殃及。有涯实在是看不下去,抬手抓住棍稍,“无为,它早走了!放过这些小兵小卒吧。”
“放手啊!”无为将施无畏使劲儿一转,一掌灌入棍身,推向有涯。后者不得不两手抵挡这股雄劲,艰难地咬着嘴角。
无为见有涯神色越发不对,一双眼睛锐利扫过,猛然发现对方那只半晌羞于亮出的手掌,已然开始莫名溃烂。他嗖地收回施无畏,一把抓过有涯企图缩回的手掌,厉声质问:“为什么会这样?!”
想起来有涯方才怪异地举动,再看其袖口上还有一点血污,无为追问道:“你刚才抚过施无畏,是为抹掉上面兰北望的血迹,对不对?”见对方迟疑片刻,缓缓点头。“你!真是……”他强忍着没说出下文,改口言道,“难道处于脱凡境界的修者,不能沾染凡身之血吗?”
☆、059
有涯被问住了,暗地里踌躇,这到底是不是呢?他偷偷觑无为一眼,试探着反问:“你,不知道吗?”
无为摇摇头,“我当初一睁开眼睛就在三乘界最高天,没有经历过凡身与脱凡的蜕变。”
“哦,原来如此。”有涯狡黠一笑,随即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没错!脱凡境界的修者,不能染上凡人的血,不然就会成这个样子。”他故意把手掌在对方面前晃晃,长吁短叹,“唉,我好惨哦……”
无为看着还在继续溃烂的手掌,愁上眉梢,“就说这阵我来,你偏偏插手,现在要怎么办?”
有涯见他这副神情,心中一暖,早已忘了手上的疼痛,对无为悠悠言道:“我在天龙门的时候,看过类似记载,所以办法还是有的。”说着,把手伸到对方面前,正色道:“劳烦无为大少爷,动动玉指,握着它。”
“哈?!”无为一脸茫然,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拉过有涯的手掌,轻轻握在手中,“然后呢?”
有涯手中稍稍用力,擎着握在一起的手,“用你的心,使它愈合!”
无为心知又被耍了,面上一红,使劲儿甩手,对方却是越攥越紧。顾及有涯手上毕竟有伤,他卸去内力,不耐烦地言道:“你别再用劲!我不挣扎就是了!”后者略有迟疑,稍稍松了力道,毫不掩饰的露出个得逞地笑。两人十指相扣,晃晃悠悠走在空无人迹的路上。
林中空地,楀森再次显形,望着走远的两个修者,面上浮现微笑。他盘膝而坐,看一眼被打折地一条手臂,索性直接掰断,一边拿在手上来回划拉,一边努力思考。肩上的断口处,几条新嫩枝桠,相互交缠着,生长着。没一会儿功夫,已经是一条完完整整的新手臂。当他回过神来,赫然发现,地上画得正是刚才那个修者身上的图腾?!
楀森不禁陷入更深地苦思,这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图腾,它究竟代表着什么?而我苦寻不见的你啊,如今又在何方?是因为惧怕我,所以才躲藏起来,不肯出现吗?他想着想着,用废掉的手臂猛戳地面,口中埋怨道:“你们这些小东西啊!明明都是同宗出身,就没有一个能够帮我找出一丝一毫线索!是不是故意合起伙来,不让我找到他啊?!”
此时,一阵狂风吹过,带起无数细小沙石。楀森抬起一手,遮住眼睛,“喂喂喂!你们还真是护主心切,我不说他就是了!”说来怪异,他才住声,狂风也跟着停止。地上图腾已被搅乱,反倒是留下一个偌大的字——“梁”。
无为盘膝坐在榉树下,缓缓抬起一只手,掌中树影晃动。实在是想不通,有涯那只手,竟然真的自己愈合了?!虽然没有经历过脱凡境界,但在三乘界好歹也见过不少活着的,这种事情,真是为所未闻。他不由得心生狐疑,可一时之间,去哪儿找个脱凡的来求证呢?想起三乘界修者对自己进行两界围杀,不留活路。无为撇撇嘴,自言自语,“算了!万一见面,或许二话不说,变成相杀了。”
自家少爷一连数日,天天坐在榉树下发呆,这种情况已经好久不曾出现。十六手上托着一个乌木小盒子,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