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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没有你怎么这副表情。是工作上不顺利,还是在齐家过得不开心,你的那些亲戚为难你了?”
肖岱桦身体已经直起来,脸上现出担忧。
“都不是。”肖默存深深看着父亲,语气迟缓,“我只是见到俞念了。”
话音一落,屋里静了片刻。
“小念啊……”肖岱桦身体慢慢靠了回去,嘴里重复了一遍,“小念……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怎么样,身体好全了吗,没留下什么病根吧?”
谈及俞念,肖岱桦脑海中浮现失去孩子的那天Beta在病房里歇斯底里的模样,那样清瘦又绝望,叫人心口发疼。
他想去关怀,又担心俞念已经记恨了他们父子,平白惹人伤心。
肖默存沉默了片刻,慢慢道:“他看起来过得不错。”
“那就好。”肖岱桦喟叹,“要是他……哎,总之没事就好,否则咱们父子俩实在是赎不清这份儿罪。”
窗外是阴冷的天,雨歇风停,日照渐暗。
肖默存抬起头望出去,手指在膝盖上摁出了缺血的白印,“他不稀罕我们赎罪。”
肖岱桦闻言不解地看向他。
“你这是什么话。”
肖默存不答,肖岱桦便猜,“是不是你去找他道歉,他不接受,你觉得没面子就不高兴了?”
他这个儿子,一根脊梁骨硬过钢筋水泥,想让他跟谁低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懂服软,更不懂体谅。
肖默存被一语戳中心事,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张口解释偏偏又似强辩。
“他们家遇上了麻烦,我提出帮他,没想到他不但不肯接受我的好意,还以为是我在背后捣鬼。”
“然后呢?”肖岱桦面容凝肃地追问,“你又跟他发火了?”
“没有,我只是……”
他只是有几分恼怒,够不上发火的级别。
肖岱桦全当他默认,薄外套从肩头掉下来也顾不上拉,前一刻还和蔼疼爱的容色瞬间沉下去。
“肖默存,记不记得你几个月前答应过我什么?”
父亲叫儿子的全名,自然是为了教训。如今世界上也只有肖岱桦一个人能让倔强的Alpha心甘情愿老老实实地听教训。
“说话!”肖岱桦低吼。
“记得。”肖默存回。
“记得为什么做不到?你堂堂男子汉,说过的话难道也不作数?咳咳、咳咳!”
肖岱桦已经许久没有以这样严厉的口吻跟儿子说话了,话一出口急得呛咳起来,床晃得地动山摇。
“爸、爸你别激动,是我犯浑,你别生我的气。”肖默存忙站起来给他爸顺气,神色难得焦急。
肖岱桦严肃地推开他的手,头一回用极端失望的表情看着他。
“那你说给我听,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病房骤静,肖默存像尊石像一样直立床边,面对着虚弱的养父。
“你哑巴了?”架势和十数年前拿着擀面杖教育他如出一辙。
肖默存剑眉紧锁,扛不过了,慢慢开口:“我答应过你,把对工作和朋友的耐心留给身边的人,不再随便发火,不说反话。”
肖岱桦这才肩膀稍松,拧眉质问:“爸是不是还告诉过你,只有懦夫才会对外人和颜悦色,对亲近的人发火。因为他们不自信,为了赢得别人的肯定,对着外人的时候表现得礼貌又有耐心,一到打不散的亲人面前反而原形毕露。你是懦夫吗?”
“我……”
涌到喉间的词散成了零碎,句不成句。
父亲说得对,他把所有的坏脾气通通留给了打不散的亲人、赶不走的爱人。明知是自己的错,仍紧咬牙关不肯服软,等着对方先来道歉。
肖默存沉默良久,终于突破心理防线。
“我知道错了,爸,我一定改。”
这一次他的确知错了,可惜为时已晚。
小时候他闯了祸,父亲也是这样说教与威吓并用,逼得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同时做出男子汉的承诺。
如今他已经这样大了,还曾为人夫、为人父,肖岱桦却还是放不开手。
做父亲的总要念叨孩子直到最后一刻。
半晌后,肖岱桦语气渐渐软了下来:“默存,爸一直知道你心思深、懂事早,人又骄傲,所以凡事都让你自己去处理,可你瞧瞧现在……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孩子也没了,人又成了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他嗓音发哑,“小念是个多难得的孩子,孝顺、知道疼人,还一心一意对你,只可惜我们没福,留不住他。再过一段时间连我也走了,谁还能在你身边听你说两句话?”
肖默存立刻摇头:“不会的爸,你不会走的。”
“傻儿子……”肖岱桦拍了拍膝上的手,“是人都会走,早晚而已,爸只是放心不下你。你生父那边多的是尔虞我诈,将来就靠你一个人了,凡事要多小心,别再轻易得罪人。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轻轻揉搓儿子的手背,“爸怕你孤单。”
说到这里,话已哽咽。
生离已经有过一遭,接下来便是死别。
习惯了相依为命的两个人骤然面临这一切,谁也无法很快接受。毕竟只要还活在这世上,哪有人不怕孤单?
肖默存沉默良久,慢慢伏在了他爸的腿上,就连少年时都少有的模样。
“爸……别离开我……”
章节目录 第50章 帮我一次
人声鼎沸的清吧,灯光颜色黄如啤酒。
墙上的投影正在实时转播另一个大洲的足球联赛,欢呼声和扼腕声像海浪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情绪如同爆米花,在球沾网的下一刻砰的爆开。
“进了!”
“操!”
“牛逼!”
接着就是这样一声高过一声的笑骂和喝彩,把在场球迷们的汹涌快乐宣泄得淋漓尽致。
角落的卡座,俞念靠在装饰用的书架边坐着,无事可做地托着腮。画面中的两个队疯了似的跑来跑去,他兴致缺缺,干脆无聊地将在场的人与画面里的球员做个一一对应,数数几号的球迷多,面前一杯草青色渐变莫吉托只喝了一小口。
他觉得咸。
这就是酒吧老板的恶趣味了。好好的一杯安全牌非要加入一味盐渍咸梅,美其名曰生命不息创新不止,只是坑了想喝口薄荷叶泡水的俞念。
对足球一窍不通的他是被娄明强拉来的。
其实也不算强拉,就是娄明说了好几次聚一聚,他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谁想到要面对的不仅是陌生的足球比赛,还有娄明的五个好友。
自从那天采访认识以后俞念和娄明就互留了联系方式。第二天娄明主动找他,说关于前一天的采访还有一些想要补充的,问他方不方便再通电话。俞念自然说方便,当天下午两人就顺理成章地聊了十来分钟,末了娄明又说有初稿以后想过过目。
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朋友。倒算不上十分熟稔,不过偶尔娄明来杂志社附近办事会约他一起吃午饭,社交软件上有时也会推送来一些有趣的视频或新闻,随便聊上几句。
撇开Alpha和Beta这两重身份来看,娄明本身也是个让人愿意亲近的人。爽朗、热情、直接,像热带阳光,能照到身边人的每个心房角落,不需要费心去猜。
这样的Alpha跟肖默存是两个极端。就像两头同一品种的狼群幼崽被放到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中哺育,一个长成了见人就微笑、四海皆好友的娄明,一个长成了冷漠又封闭的肖默存。
又是肖默存……
俞念回过神来,停止了这种无聊的比较。他捏着吸管搅了搅杯中的碎冰,青柠、咸梅、薄荷叶转起了圈,杯壁挂的那层细密水珠也汇成一缕往下流。
“怎么了,无聊了?”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转头一看,娄明正笑望着他,穿在最外面的短袖球衣上沾了点番茄酱,看起来跟严肃没有半毛钱关系。
俞念指了指那片番茄酱污渍:“你现在看起来真是一点儿也不像市检察院的检察官。”
“检察官应该是什么样的?”娄明坐到了旁边。
其实一开始那就是他的位置,只不过赛事愈酣,他被几个相熟的球友叫走了。
“嘿!娄明!怎么走啦?”吧台立马有人喊他。
“跟朋友说两句话,很快过去!”娄明举手示意。
俞念就包容地朝他抬下巴,“没事你过去吧,我自己看比赛就行。”
“不急,让他们等会儿。”娄明含笑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呢,检察官应该是什么样的?”
“嗯……统一服装,说话一板一眼,即使说不过别人气势上也能压倒别人。”
娄明失笑:“你说的是黑社会吧。”
俞念红润的嘴唇一抿,现出一些调皮来,“你们是白社会。”
这样的他似乎找回了几分当学生时的样子。
“喔——!”现场又是一阵音浪掀顶的欢呼,两人抬头一看,红衣球队的黑人球员一记前场抽射将球送进了球门。
“Yes。”娄明打了个利落的响指。
“行了你快去庆祝吧。”俞念轻轻推开了肩上的手,“不用在这儿待着。”
气氛热络又闹腾。
娄明看看那圈相互碰杯的朋友又看向俞念,“早知道我就不叫你来了,没想到你完全不感兴趣,显得我事前了解工作极端不到位。其实我这次是想顺便把几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他们人都挺不错,平时一起去看个赛车或者玩个攀岩都能搭伙。”
俞念慢慢把嘴唇凑到吸管边,吸了一口杯里的冰水。
“嗯,我明白。不过我平时挺宅的,你们的这些运动我大概一项也不会,估计会扫你们的兴。”
“那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聪明,想必一学就会。”
检察官的这张嘴总让人如沐春风。
不过俞念还是摇了摇头,“在运动方面我没什么天赋,恐怕学不会。”
“不至于——”
娄明还要再说,吧台那儿又有人叫他:“娄哥!你倒是过来啊,杯子里的酒等着我来喝啊?”
俞念顺势道:“你快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多待了。”
“你现在就要走?”娄明蹙眉。
“嗯。”俞念点点头,已经站起身拿包,“我家最近出了些状况,我哥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还是早点儿回去得好。”
如此一来娄明也不便强求,俞念顺利走出了酒吧。
可没走多久,身后就传来Alpha浑厚的声音,“俞念,等等!”
他转头一看,娄明已经脱掉了球衣,上身卫衣下 身球鞋,快步朝他奔来。
“我送送你。”
俞念指了指不到500米的地铁站入口,“这么近,还送什么?”
娄明表现得不容拒绝:“就送到地铁口。”
—
晚风微凉,月明星稀。
两人步伐放慢,并肩走在马路右侧的人行道,身边就是泛着粼粼波光的护城河。Alpha鼻腔中呼出的气体里混着酒精味,被俞念的嗅觉敏锐地捕捉到。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种陌生却强大的信息素,坦然直率,像娄明这个人一样,不带任何情 欲意味。
这样浓度正好的信息素起到了些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