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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现在落到了江河之中,不知身在何处,眉宇间一直留有难以掩藏的焦虑之色。
“这里我认得,是村子上游的年江。顺着江流而下,或许就能回到我的家乡。”
男人隐忍着身上的疼痛,眼神望向远方。祁砚静静地看着他。一人一鸟坐了一会儿,然后男人捡起了小木柴。
“小红,再帮我吹一个火球吧。吃饱了之后我得抓紧上路了,家母的病情恐怕等不及了。”
祁砚抖抖身子,走到了木柴旁边。他憋足了一口气,接着,猛地吹出。
“噗……”
然而,从小鸟口中喷出的,却不是他们预想中的火苗,而是一团透明色的黏液!液体落到了柴火之上,登时开始腐蚀木头的表皮,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男人蹙起眉头:“怎么回事?”
就连祁砚自己,也完全惊呆了——怎么搞的,怎么会喷错了东西呢?这些黏糊糊的东西是啥?
男人捡起小木柴,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
“很酸。像是巨无贝的黏液……”
祁砚一惊。棉花糖的火苗,巨无贝的黏液……他回想起来,自己莫名其妙获得这两样来自其它动物的技能之前,都做出了同一个举动——他啄了它们的后脑勺。
虽然巨无贝那一大坨粉红的贝肉压根看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尾,但直觉告诉祁砚,在混乱中他真的啄到了它的后脑勺。
难道说,自己的技能就是,通过啄击其它怪物的后脑勺,从而“拷贝”习得对方的绝技么?
小鸟没能吹出火球,男人也并没有责怪它,而是自行尝试着钻木取火。不多时,堆积在一起的木柴逐渐燃烧起来。
男人拿起一条鱼肉,把它串起来、架在火堆之上,然后从树洞中取出两只很大的树果。指骨分明的手指一使劲,便将两个生生掰开来,然后把果肉用刀片的侧面碾碎后,当作调料抹在鱼肉条的正反两侧。为了防止鱼肉烤焦,他还在它的下方垫上了宽大的树叶当作隔层。
——做法竟然跟先前祁砚烤鱼的时候一模一样。
男人在这边烤着鱼肉,祁砚则呆在一旁,不断地悄悄从腹中往外尝试着喷射。但令他失望的是,自打上一回喷出巨无贝的黏液之后,他便再也无法喷出棉花糖那样的火焰来,每次吐出的都是贝壳那样的透明毒液。
也就是说,他“拷贝”来的技能是新旧更替的,每当自己学来一个新技能,原本的技能便会被更换。
祁砚坐在树皮上,呆呆地望着木柴上生起的火焰。静默地坐了一会儿,他心中灵光一现,一个古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啄了棉花糖鸟的后脑勺,便学会了喷火,还连嘎嘎的叫声也一并学了过来。刚才他又啄了巨无贝的粉嫩肉。体,便喷出了和它一模一样的腐蚀性黏液。
小鸟仰起脸,看着前方男人的后脑勺。
——如果自己啄一啄这个男子的后脑勺呢?
他有没有可能因此变回人类的模样,甚至说出人类的语言?
第11章 带小肥鸟回家
啄一啄男人的后脑勺吧!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便不可遏止。祁砚死死盯住男人脑后的长发,看着那柔顺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而一摇一摆,祁砚的心也止不住地荡漾了起来,思绪飘向了远方……
倘若他现在上前,去试着啄一啄男人的后脑勺,如果这个法子真的奏效了——如果他真的从鸟变成人了呢,会出现何种情形?
能够从小鸟成功变回人形,这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此举未免会吓着男人。身边的这个男子武力值相当高,如果能接受自己突然变人的事实,那自然是好说;可万一他在震惊之下把自己当成了妖怪,那可就糟糕了。
思索了一会儿,祁砚还是觉得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这江中波涛汹涌、凶险莫测,若是和男人不慎发生了误会或冲突,搞不好会被人家一个过肩摔直接扔下水。再严重一点,男人要是以为自己见了“妖怪”,反手一刀劈过来,祁砚这只小肥鸟可真是毫无还手之力,逃不过一命呜呼的结局。
冷静考量了片刻,祁砚生生按捺下想啄着试试的冲动,强迫自己保持着平和的姿态,呆在原地。
变人的尝试就等到他们回到陆地上之后再说吧。反正,现在他们所乘坐的树干逐渐漂向下游,河道逐渐变窄,从前视野里一望无际的江水也逐渐变得能看得到清晰的边沿,登陆上岸指日可待。
“滋滋,滋滋……”
火烤鱼肉的细细声响传来。祁砚打住了自己无边无际的脑洞,蹦蹦跳跳地来到了男人的身边。
男人握刀切下一小片鱼肉,递到小鸟面前。
“如果你吃得惯熟食的话,来尝尝,看烤得如何。”
光是看着那烤得焦黄的脆皮,祁砚就口水泛滥。鱼肉被放置在面前,一阵喷香的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大树果的酸甜香气,又焦又甜。
小鸟张大嘴巴,用翅膀摁住鱼肉,然后用力啄下一块来。鱼肉被撕扯开来,从肌理的裂纹当中飘出一阵自然的鱼味。没想到这鲶鲨其貌不扬,外表看上去异常凶狠,肉质却是这般细腻,一条一条细波浪状的淡色纹路攀附其上,汁水充沛、毫不干涩,看得人胃口大开。
“吧唧吧唧……”
啄下一片放入口中,小鸟细细咀嚼着。肉质意外地非常劲道,比起先前吃到的入口即化的水晶小鱼来说,鲶鲨的烤肉吃起来津津有味,通俗来说就是“有嚼劲”。
“味道如何?”
发现男人的眸子正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小鸟点了点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它卷起小翅膀,将翅膀尖的绒毛朝上伸出,努力做出一个竖起大拇指的姿势。
“咕叽!”
看到小鸟给予的肯定,男人淡淡笑了笑,也切了一片放入自己口中。刚烤好的鱼肉还是滚烫的温度,男人慢慢吃着,根据口中的味道又调整了一下果酱涂抹的均匀程度,继续烤着手里的另一半。
小鸟和男人,一左一右坐在树干的两边,吃着刚刚烤好的鲶鲨鱼肉,就连话也顾不上说。一人一鸟吭哧吭哧个不停,合起来把两条鱼肉吃得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之后,小肥鸟慢慢摸着自己吃得滚圆的肚皮,悠然自得地靠在小树杈上晒着太阳。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柔,在接连一周灰暗的阴雨天过后,天边终于露出了明媚的太阳,将多日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就像祁砚自己的异世之旅一般,在经过了多天艰苦的挣扎求生之后,风雨飘摇的前路上终于透出了一丝光亮。
于他而言,灰蒙蒙的未来头一次变成了阳光的颜色。
树干上没有适宜人类饮用的纯净淡水。祁砚这些天来一直喝的都是江里的“野生水”,小鸟的体质能够完全适应饮用自然、未经处理的清水。但男人就不一样了,他是活生生的人类,在树干上呆了快一天一夜的时间,他至始至终都没能喝上一口水,仅仅食用烤鱼肉非但不能帮他解渴,反而令他更渴了。
他需要尽快靠岸。
日头渐渐地西坠,天色越来越沉。男人口干舌燥,心情也愈发焦虑了起来。所幸,境况正在逐渐变得好转,江流两边的河岸越来越近、在视野里越来越清晰。男人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高高地站在树干的边沿,向着远方的岸边眺望。
小鸟摇摇摆摆地走到男人的脚边,也抻直了脖子往远处看着。男人余光里发现了它的踪迹,轻轻一笑,蹲下。身把小鸟捡了起来,捧在手心里高高举起。
“小红,现在看得清了吗?”
“咕叽……”小鸟撇了撇嘴。我才不叫小红……它瞪圆了眸子,赌气地瞪了男人一眼。如果有一天鸟儿真的变回了人形,它一定要教男人读出自己真正的名字——祁砚!
不过,话说回来,祁砚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男人的名字是什么。想来这家伙可是个古代人,说不定名字也非常古风古意。
小鸟站在男人的手心里,往远方看去。在离江心数十米远的江岸上,一大片草木郁郁葱葱地生长着。久违的陆地出现在视线之中,看得小鸟心里一阵激动,毛茸茸的小身子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如果不是男人手掌的面积有限,小肥鸟真想就地来一场热血街舞秀。
男人发现小鸟站在自己的掌中抖了起来,他误以为鸟儿是被傍晚的寒风吹得哆嗦,贴心地举起另一只手,在小鸟的四周拢起来,作屏风状。
发现这一点的祁砚心中有些动容。刚见面时,他曾依据外表猜想男人是“黑。道大哥”的人设,但没想到的是,事实上男人非常体贴细心,既有砍杀鲶鲨时凶悍的一面,也有照顾自己时温柔的一面。
黑衣的男人捧着一团小红鸟,两者齐齐看向不远处的岸边。
“小红,到时候……你随我一同上岸么?”
发现男人在自己耳畔低语着,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从耳边一直传到心底,让祁砚整个身子都酥酥软软的。
“咕叽咕叽。”小鸟点点头。它才不要在这孤零零的树干上继续呆下去呢——如果陆地上能有它的一块容身之所,无论是怎样的环境,它都愿意前去!
毕竟,对于曾经的人类来说,大地是自己永远的故乡。
男人仰躺在树干上,把叶子做成的“被单”盖在身上。小鸟则钻进树洞里,度过它在树干上漂流的最后一晚。树洞里储藏的食物,无论是鱼肉还是树果,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面对着这种“弹尽粮绝”的局面,祁砚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维持自己的漂流生活。
是时候离开这里,回归陆地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男人将小鸟从树洞中叫醒。
“就快到了,”他用手指点了点鸟儿的小脑袋,看着小鸟睡眼惺忪的模样,补充道:“我们在前方靠岸。我曾来过这一片河域中打鱼,对这里比较熟悉。从那边上岸之后再步行一个时辰,应该就能抵达我居住的村庄。”
小鸟卷起翅膀揉了揉眼睛。看到前方近在咫尺的河岸,上面的一草一木映在眼里都无比清晰,它兴奋地咕叽叫了一声,身子摇摇摆摆地转起了圈儿。
河道越来越窄。在离岸边最近的那一刻,男人头上顶着圆嘟嘟的小鸟,肩上背着扎好的、装满药草的布袋子,站在树干边缘扑通一声跳下了水。
在缓慢的江流之中,男人展现出了很好的游泳技术,强忍着遍体伤痕带来的疼痛,奋力划动着四肢。游至浅水区后,他一只手扶着脑门顶上的小东西,另一只手牢牢地牵着身后漂浮的鲶鲨身躯,把它们带回到了岸上。
祁砚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他生活了数日的树干,目送它随着江流一起一伏、逐渐漂远。然后紧紧地扒住了男人的脑袋,走向新的土地。
他要跟着男人回家去。
想想就兴奋!
淌过浅水的河滩,男人从杂草丛生的岸边扒开一条小道,拖着鲶鲨剩下一半的沉重身躯,坚持一鼓作气地往前走。
待到太阳逐渐升高,河岸边天色一片敞亮,男人虽然疲累,可前进的步伐一刻也没有松懈。
“还有二三里路。”男人自言自语地说着,既是说给头顶的小鸟听,也是在鼓励自己。
翻过了最后一个小山丘,祁砚抬头张望,只见不远处有数道炊烟袅袅升起,眼前赫然是一片砖土砌成的小房子,房顶盖着清一色的大红瓦片。小屋子们有高有矮,三三两两地聚集成村,在更远处的地方还有着大片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