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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姜齐和萧明分别之际还天真地劝说过萧明让他好好改造争取出狱,现在看来当初萧明的欲言又止估计就是想说恶鬼是永远没法投胎一事吧。
姜齐学着珩安的样子,抬起两手支着胳膊,道出心中的想法:“恶鬼们年年在增多,却又不见有哪个刑满释放过,除了一些魂飞魄散的恶鬼之外,那这样下去鬼牢得造多大才能容纳下那么多恶鬼?珩安……哦不对,主上,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让那些真心悔过又熬过了上刑的恶鬼进行劳务改造,用积功德的方法让他们换取轮回的机会,你觉得这方法怎么样?”
珩安起先认真听着姜齐分析,听着听着就突然变了脸色。
“不怎么样。”
姜齐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
珩安板着脸道:“冥界每月轮回名额有限,没有那么多空位子留给他们。恶鬼永世不能入轮回那是两百多年前就定下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你的想法一点也不好。”
这就好像是面试时,老板拿着你的简历直白地告诉你公司不缺你这样的人,你可以带着简历走人了。
姜齐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又不想咽下。
白面鬼官觉着气氛不对,转了个身溜下台,装模作样地指挥着台下的小鬼官添柴加油。
姜齐夺过珩安手里的茶杯,大口饮下,深吸口气辩驳道:“我觉得可行,你总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的恶鬼吧,那些……那些在人世时并非歹毒小人,却被判了二三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那不是也可以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珩安一口回绝:“不行。”
仅仅两个字,姜齐再次无力反驳,有权的是大哥,他不得不服。
“真不行?”姜齐试着问道。
“不行。”
“可我觉得行。”
“……”
***
这次的上刑看得姜齐心有余悸,八个恶鬼没了五个,只有两个恶鬼滚了两圈油锅就被放了下来,另一个被油炸得像块黑炭,最后还是被几个鬼官抬着离开的。
回去的路上,姜齐有些心不在焉,就连车夫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一路上偷偷瞥了好几眼。
等到了乐安宫,珩安已跨入大门许久也不见身后的姜齐跟上来,他停了脚无奈地站在原地等着。
车夫拍了拍姜齐,提醒道:“姜大人,乐安宫到了。”
姜齐抖了个激灵,回过神,已是日光将暗的时辰,乐安宫门外挂上了两盏红灯笼,灯笼上大气地提着:有乐安即安乐。
乍一看倒挺像个传/销组织的宣传标语。
他跳下马车跑进乐安宫,见着珩安正站在前院仔细地观察着水晶兰。
珩安的指腹轻轻触上水晶兰,微光包裹着手指,藏在花芯里的小萤虫扑闪着翅膀停在珩安手上。他伸手摘下一片花瓣拢在手心,手掌再展开时花瓣化作条条散着荧光的细丝呈现在空中。
姜齐眼前闪过个画面,圆月当空,水中倒映出一大一小两个模糊的影子,几只萤虫在柳叶间穿梭。
空中的细丝逐渐暗淡,珩安一扬手,便都化作青烟散开。
“发呆发够了?”
“发。。。。。。发够了。”
真是着了魔了,也不知道什么刚才那场景哪来的,除了陌生还是陌生,估计是哪天晚上梦里梦着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姜齐甩了甩头,整理好思绪跟在珩安身后,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说服珩安,给像萧明那样的恶鬼争取到个出头之日。
做个圣母有什么不好,好歹也是有个救苦救难的头衔在。
眼看着已经到了房门口,姜齐还没想出个能顺利说服珩安的办法,只得先殷勤地关切道:“主上,晚上凉,不如早点回屋休息休息,明天不还有事嘛,可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珩安抿了抿唇,推开金门,把姜齐挡在门外:“在外面守着。”
姜齐估摸着珩安是要洗澡更衣所以把自己关在门外,听崇禹说珩安极其厌恶别人触碰到他,一有个什么接触就又是泡澡又是换衣,还必须得在衣服上熏上七草香才能满意。
只是。。。。。。珩安直接变回黑猫没事的时候舔两下猫毛不就好了,还省的姜齐多伺候。
不一会,珩安屋内果然传来了流水声,姜齐心思一歪,满脑子都是珩安赤/裸着上身坐在浴桶里沐浴的样子,水珠趟过他白皙的脖子顺着锁骨滴入水中,桶中冒出的蒸汽令珩安两颊微红,沾湿了的长发贴在他的手臂上,一双长腿微屈在水中若隐若现。
我去!这是什么鬼画面!
姜齐拧了拧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早点脱离刚才的幻想。
屋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声,姜齐犹豫着该不该进去吹灯时,珩安隔着门道:“你先回去吧,早些睡,以后不必等了。”
这珩安不是摆明了耍鬼嘛,姜齐站外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要换做平时这时间早能大梦几场了,谁还搁这跟他耗时间。
“谢主上体恤,真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主上啊。”
好歹是奔着从珩安身上讨点好的姜齐,对珩安除了说好话装狗腿外,也没什么能笼络珩安的信任了。
等回了房,管他多脏多累,姜齐脱了鞋倒头就睡。
次日冥官府上送来了一件棕色的长袍和一只破碗,那是姜齐的东西无疑了。
自从芮真请假后,冥官一职无人替岗,为了避免各司为了上位抢破头,珩安就亲自下场管理各项琐事,这一管就是两个月。冥官府上对外说是芮真换张皮囊耗时久又加上太过劳累所以才向珩安请了假,在姜齐看来,换皮囊一事不假,只是“太过劳累”这点还是比较存疑的。
后来芮真总算是重新回岗了,两个月来的起早贪黑累得姜齐从一只跟在珩安身边活蹦乱跳的哈巴狗变成了现在这副即将咽气了的哈巴狗。
“主上,还记得咱们之前审的那个案子吗,我觉得那个宴七怪可怜的,阴阳册上写得清清楚楚,他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才选择牺牲了他那什么朋友,这总不能就因为这个判他是恶鬼吧。”
珩安坐在前殿审阅名册,姜齐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替珩安研着磨,手上的墨锭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圈,砚台里的墨汁时不时飞溅几滴在名册封页上。
这宴七是珩安审判引渡来的魂灵时遇到的,他们村里遇大水,几十个人往村后的山上逃,他那叫杨月的挚友落了单,被洪水困在村子里头,宴七带着几个村民自发组织回村寻找杨月,找到杨月时他正被挂在一颗老树上,树干摇曳,岌岌可危。
一群人划着木船赶到树下,谁料又是一阵洪水涌来,老树经不住冲击随着大水漂远,宴七在杨月落水时一把捞住,偏偏木船受不住一边倒的重量,眼看着要翻船时,宴七只能忍痛松开杨月的手,后来杨月的尸身被捞上来时,已经被杂草树枝划得面目全非,宴七心中自责悔恨,最后在家里饮毒自尽。
这么一看,也不能全怪宴七的不是,虽然杨月是宴七间接性害死的,但听说杨月投胎时一点恨意也没有,就这种案子,珩安居然给宴七判了十年的刑,真是太不公平了!
珩安翻页手中的名册,全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忽略了姜齐的“大道理”。
两个月来姜齐也早就习惯了珩安对自己的不理不睬,继续说道:“我觉得他还是可以重新投胎做人的,让他永世做个恶鬼,这太委屈他了。”
珩安:“。。。。。。”
姜齐放下手里的墨锭:“主上,不如我们挑几个有良心有品德的恶鬼,争取让他们改造一下,你觉得如何?”
这两月里,姜齐像只蚊子一逮到机会就在珩安耳边嗡嗡嗡作响,每审阅完一本名册姜齐就会拍上许久的彩虹屁,什么“主上审阅得真快,一目十行得本事也只有您有了。”还有什么“主上看得累了要不要喝口凉茶,凉茶配靓男,您值得拥有。”这些话烦得珩安恨不得把姜齐一掌拍地里去。
珩安沉默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多少人记得你付出的好意,这话我已经听你说了很多遍了,什么时候才能打消这个念头。”
“我只是觉得。。。。。。”
珩安打断道:“只能转世畜生道,三世不可为人。但中间要是恶鬼暴/乱,你打算怎么办?”
姜齐眼见劝说有望,连忙保证道:“你放心,我相信他们。”
珩安拿过一张红纸,在上面潦草地写了几句话,盖上印章,递到姜齐面前,说:“机会仅此一次,给你六个月的时间,他们要是能顺从你配合你,累积阴德高的可以酌情减刑或者转投畜生道,反之,你以后就不要再提起这事了。”
姜齐接过红纸,上面写着姜齐任为改造大使,负责为期六月的恶鬼积阴德计划。反复确认过后,欣喜地拽着珩安的袖子道:“绝对不辜负主上的信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
一纸任书下来,轰轰烈烈的改造计划便拉开了序幕。
姜齐当上改造大使的第一天,他向珩安请了假,雄赳赳气昂昂地坐着官轿去了鬼牢。
白面鬼官一早就接到了姜齐的任职书,领着一排小鬼们大开牢门迎接姜齐。
等接到姜齐,白面鬼官领上来一批已经选好了的恶鬼,一个个看上去无精打采的,似乎对这次的改造计划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姜齐拿出袖子里准备了一夜的演讲稿,在台上讲的是唾沫横飞。可惜下面的恶鬼不领情,起先还算给面子认真听了几段,姜齐才讲到一半时台下早就已经睡倒了一大片。
“各位鬼友,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大家肯努力肯配合,我相信在这一次的改造中大家一定都能取得好成绩,转世投胎的机会就在你们眼前!”
姜齐的演讲在最后的高潮中结束,他只顾着自己忘我发挥,心里还沾沾自喜,幸好没有读错字。
演讲结束后台下鸦雀无声,白面鬼官靠着柱子打起了呼噜,身边一个小鬼轻轻推了推他,他连忙睁开眼拍手:“好,说得太好了,姜大人不愧是主上钦点的改造大使,这几段演讲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
姜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白面鬼官一顿乱夸后,他极其厚脸皮地接住了这些“鬼话”。
台下的恶鬼醒的醒,闹的闹,没一个在听姜齐安排的。
一个叫麻旻的恶鬼最先反应过来:“嘁,投胎做畜生,老子才不干,老子就是下油锅也比到上头做只猪被人喂大再宰了好。人病了还有郎中治疗,猪病了哪会有人管,死了都还卖不了个好价钱,顶多是拖到臭水沟里弃了。还要什么无常劳动,我呸,老子呆在牢里动也不用动,我看哪个傻啦吧唧的高兴做苦力换下辈子做只憨头猪。”
姜齐摸了摸脑袋,好像麻旻说得有些道理,这珩安也是够抠门儿,就开了个畜生道换做姜齐自己听了也实在是没有想投胎的欲望。
“这位兄弟,话不能这么说,做只猪有什么不好的,一日三餐不会饿着,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隔三差五还会有人给你洗澡擦背,凡人死了最后就是一副白骨,可猪不一样,被宰了还能做成各式各样的菜肴,比如红烧猪蹄和麻辣猪耳朵,这两个我就很喜欢。而且畜生道哪只有猪一种类别,你还可以做牛做马做鸡做鸭做鹅做狗做猫……”
“哎去去去去,我说是什么大事把我们几个叫到刑场来,原来就是为了听这个破大使讲这么些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