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师妹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儿:“那不正好?你们这么相配,本身就有婚约在身,你傻呀师兄,不是非得说一声,昭告天下,那才算是在一块儿,不然我随便抓个陌生人说他是我的道侣,难道就会和他在一起吗?我对哪个俊俏小郎有几分好感,难道就一定要嫁给他吗?
“本来就应当是两个人互相喜欢,不知不觉地慢慢凑近,然后彼此更加喜欢,这个过程被人家瞧见了,然后说,哎呀,你看他们在一块儿啦!应该是这样才对。”
小师妹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们两个大傻瓜,已经在谈恋爱了,却谁也不知道!”
已经在谈恋爱了?
雪怀甚少在人前害羞,这下却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紧张得攥紧了手指——令人战栗,却有着隐秘的甜美,让他无处遁形。
他觉得自己的脸颊烧得厉害:“原来是这样吗?所以我跟他,已经开始谈恋爱了?我是不是应该找他去说明白?”
小师妹又笑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呀你!哪里有这样的?情人间,话说通固然是第一要务,但这个时候最讲究迂回婉转,要抓住他的心呢,接近了,也才好给自己做个参谋,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就要他一个。雪师兄,顺其自然罢,只要你们彼此心知肚明,便不用纠结这些事情,也不必想什么是不是拖着人家了,是不是应该断了……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有你后悔的。”
她眯起眼睛笑:“不过我得说一句,我是站在云师弟那边的,他人很好,雪师兄。这个道侣选了不亏的。”
雪怀若有所思。
最后离开时,他只轻轻说道:“我知道。”
他小师妹的这一番话,他记得最清楚的反而是那句告诫——“只要彼此心知肚明,便可讲究迂回婉转。”
他现在知道了,可是云错那个木头性子不开窍的,懂不懂呢?
他觉得是不懂的。
那么现在是不是,要委婉地提醒一下云错,让他懂得一点呢?
雪怀回去之后,自以为很懂了,琢磨出了许多个计划——比如说情书,比如说找旁人代为转达。
但他用这些办法来咨询小师妹的时候,都被统统打回了:“雪师兄,你这也太奔放热烈了一点!太快啦,只是好感的话是送情书的,而且云师弟会怀疑你在发烧,说不定还会觉得你轻浮……好吧,其实我觉得他高兴疯了的可能性更大。”
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雪怀觉得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纠结过——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用自己的办法。
云错在寒冰洞里修行闭关三天,三天见不了面。说在意,也是有那么一丢丢在意的。
雪怀亲自下厨,照着抄来的食谱,想要给云错做一罐他爱吃的熏狻猊肉片。三天鼓捣下来,弄出一身雪烟草的熏人味道,味道也不怎么好,实在是送不出手。但他做饭的手艺很差,这就是他的最高水准了。
雪怀捧着这个罐子在寒冰洞前转悠半天,转悠得守门仙童都要问他了,他才把这罐子递了过去,嘱咐说要交给云错,一出关就得给他。
仙童道:“没问题,他一出来我就得把他拉过来看看这个东西,耽误了什么都不耽误你。”
雪怀矜持地道:“没事,不急,麻烦你了。”
他便若无其事地往回走了。
然而还没走出十步,雪怀又绕了几个圈儿,走了回来。
仙童:“?”
雪怀磕磕巴巴地说:“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东西忘了放,还要麻烦你再给我一下。”
仙童狐疑地把罐子交给他。
雪怀走到一边去,坐下来,指尖汇聚法力,轻轻剐蹭在罐子的盖底上。
他认认真真地写:“雪怀赠云错。”
就是他送的,不会是别人送的,也不会送给其他任何人。
他想起上辈子婚书那茬,久违的感到很生气,于是在罐子顶、罐子底和罐身都刻了相同的一句话,恨不得满罐子都是他密密麻麻的赠言,确保云错完全不会看漏。
他完工后,再次郑重地将这个东西递给仙童。
送出去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仙童打量这个罐子时精彩的表情,雪怀才意识到这到底有多丢脸。
他一声不吭地快步离开,走到一半直接驾了云,飞快地跑了。
第34章
云错这三天的寒冰洞闭关; 过得并不顺利。
严寒之地,全黑,完全寂静。闭关三天,为的就是磋磨心性; 考验修士对困难和艰苦环境的忍耐力,时不时再放点幻象出来。
这些幻象都是很轻微的; 一戳就破; 会出现什么也未可知。进来的学员事先都知道会出现这样的考验,故而没有几个真正上钩的。
但偏偏云错就会岔在这一关上。
慕容金川站在洞口,以法术牵引探查着云错的修为状况; 皱起了眉。出于保护学员隐私的考虑; 他们从不会主动探查学员的心魔在哪里; 具象是什么,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每当幻景出现的时候; 云错就会在功法上中断一次。如此循环往复; 迟迟不能好。
守门的童子瑟瑟发抖地看着他:“掌门; 云师兄这还剩半日才能出关,您现在是打算……?”
慕容金川脸色阴沉; 收回了手中显示学员修炼情况的法器:“修炼成这个样子; 再待上一千年都不能好,让他现在出来。”
门童记着雪怀的嘱托,又知道眼前的掌门人正是雪怀的祖父——他建议道:“那掌门,我这就开关让他出来,您先去那儿坐坐; 我给您去泡杯茶。”
“不必。我现在就要跟他说,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慕容金川铁青着脸,挥手直接破开禁制,告诉里面的人:“出来吧。”
守门的童子要走不走,要留不留,一步三回头地往里边望着,已经开始慎重思考“要是没送到会不会被雪师兄打死”和“要是没有及时送到会不会被云师弟打死”,他正思索着,冷不丁对上了慕容金川冷酷的视线。
这位掌门人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什么东西?交来我看看。”
门童:“……”
*
云错从洞中走出来时,慕容金川的表情持续保持着很臭的模样。
兴许是晓得他对自己的宝贝外孙“图谋不轨”,慕容金川对他永远都是这个表情。云错在他门下,虽然一贯独来独往,但也不免能听见同门对这个“讨嫌的老头子”的评价,刀子嘴豆腐心说的便是这位老人家。
上课时,他对他们严厉教导,充满师长威严,但只要离开学堂,他又立刻会变成一个慈祥的老爷爷,虽然仍然严肃,但对人和蔼,还能默许小丫头们拔他的胡子玩。
慕容老夫人则是学生非常欢迎的一位师娘,她回回来给慕容金川送饭,还会顺手做一些凤羽族的特产小零食,分给他们。
因为小零食有限,便宜的大多是慕容金川手下的那几个亲传弟子,和恰好由慕容金川上课的那一班剑修学员,云错刚好两个都占了,平日里受惠于老夫人最多的也是他。
“出来了?先跟我上去吃饭,我再来说说你的问题。”慕容金川见他出来后,对他招了招手。
时值正午,云错看了看天色,站定脚步,说:“师尊,还是在这儿说吧。”
慕容金川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年轻人休要急急燥燥的,食苑已经闭门了。”
食苑闭门,那就是他今天中午没有和雪怀一起吃饭的机会了。
云错便跟着慕容金川上去。
这时候都是修士午休的时间,慕容金川显然是在等他,要与他单独谈一谈。就像那天的敬师茶,这位老人与他略谈了谈,问他为何修为如此之高,又是为何带着这满身修为却哪里都不去,只想在这里修行。
他用事先想好的理由告诉他,说是为了观心法,为了他的魔族母亲。
慕容老妇人在山顶等他们,饭菜都用法术温着,看着他们吃,自己也坐下来。
二老也不拘泥于找云错说话,都知道他生性沉默寡言,对他们的关心也显得木讷失措,只是闲闲地谈论往事。
老夫人很喜欢云错,一面给他夹菜,一面笑:“你每次见我们都放不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给你夹的菜,你若是不喜欢,放在那里便是。”
云错道:“没有的事,您给我夹的菜都是我喜欢的。”说完开始大口大口地塞饭。
他对感情上的表达一向很笨拙,对着雪怀,就想把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都送给他,对慕容老夫妇,不仅因为他们是雪怀的家人,更是为他们是如此温柔的一对老人,所以比对其他人都更紧张一些。他生平没体会过多少关爱,在他来得及学会爱人之前,首先便学会了强取豪夺,用武力去争取一切。
现在他知道不能这样。
慕容老妇人上了年纪,没事喜欢唠唠叨叨,慕容金川嗯嗯应着听,带着笑去听,也不打断。
雪怀的外婆就说从前,说雪怀的母亲,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跟着他父亲学剑,古灵精怪的。那时候她送饭过来,父女俩头碰头地吃,比谁吃得最快。
她说:“以前做饭是给老头子和我家姑娘做,现在是小怀和你。就是小怀的口味随我们,吃得清淡爽利,整个仙界也偏清淡,你平常在仙洲吃不惯,怎么办呢?”
听得云错心上微微发烫。
云错说:“吃得惯。”他现在会做饭了,完全可以告诉老人家说自己饿不着,但他下意识就是这么回答,可见的确不是个嘴甜的人。
饭毕,老夫人把碗盘收拾好,带回山上清洗。慕容金川则收敛了眼中的笑意,手中把着一碗茶,抬眼问道:“你知道我今日找你来干什么么?”
云错低声道:“为了这次的试炼。”
“你还知道是为了这次的试炼。仙道因果不沾,魔道十六重,过不了一个筑基期的低级试炼!这说出去像回事吗?”慕容金川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溅落,“我不管你在里头看到了什么,但你刚来时我跟你说过什么?戒骄戒躁,平定安和,你看看你有哪一点做到了?”
云错道:“师尊,我知错了。”
“知错了有什么用?你下次还会再犯!”慕容金川沉声道,“从今日起,加一门功课,到我这里来学练字、下棋。练字去浮躁,下棋去得失心,去吧,若有成效,有个东西,我到时候再给你。”
云错道:“徒儿明白。”
云错本以为慕容金川会承诺他什么法器或是秘笈,结果等慕容金川拿来给他看时,他才知道不是。
那是一个沉甸甸的岫山玉的罐子,顶、身、底都明明白白地写着“雪怀赠云错。”
他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拿,却被慕容金川拍了下手。
慕容金川面无表情地道:“我刚说过什么?”
云错学乖了,什么话都没说,默默把手放了回去,可是眼神还恋恋不舍地跟着这个罐子不放。
雪怀给他送了东西。
那一刹那,狂喜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根本空不出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会是什么东西呢?
他并着抓心抓肺的煎熬和喜悦走着神,又听慕容金川道:“回去写个检讨给我,我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没有认真思过。”
云错这才勉强镇定下来,答道:“好。”
慕容金川又喝止他的脚步,沉声问道:“等等,照你这个心绪不稳的样子,观心法怕是一丝一毫的进展都没有罢?”
云错沉默了一会儿后,小声道:“是的。”
刚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