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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再也说不下去。
只见门外走进来六七个人——几个高大的墨镜黑衣保镖似的男子簇拥着一个矮小瘦削的老人,此时已经排开人群,朝着遗体告别大厅走来。
“请等一阵,你们……”
两个工作人员连忙上前去拦,同时心里疑惑着为什么这些人能穿过殡仪馆为了程云天的丧礼安排的层层警备,堂而皇之地闯到这里来。
闯进来的这几个人里,还有一个穿着红酒色套裙的年轻长发女性,这人长相妖冶,化着浓妆,下巴上还包着显眼的雪白纱布,她裙子的颜色在这不是黑就是白的场合尤其扎眼。
那女人抬眼看了看拦在他们面前的工作人员,嫣红的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一句话也没说,只抬起涂了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手,往两人胸口各搡了一下。
那两个身形尚算高大的年轻男人,被这苗条的美人这轻轻巧巧的一搡,整个人猛然往后一摔,咕噜噜滚出去足有两三米,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唉唉痛叫着,再也站不起来了。
现场骚动声更大,被那长发美女这一手狠狠镇住,人群如同被摩西分开的海水一般,本能地朝着远离这几个闯入者的方向后退,三四百人的场地,居然立刻就分出了一条直通主席台的路。
“你……你来做什么!?”
家属席上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哆哆嗦嗦的质问声,是程云天的次子程雄。
“你问我来做什么?”
领头的老人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刺耳的讪笑声。
阮暮灯站在洪双发导演旁边,从他的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位老人的长相。
那老人看上去真的很老很老,老到仿佛令人疑惑为什么他还能活着的程度。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张人皮蒙在了一副骷髅架子上,而这张人皮也似乎因为使用的时间过长而干枯皲裂,深深的沟壑之间是横七竖八的裂口,还有大片大片的黄黑色斑纹。
老人两手撑着拐杖,走得颤颤悠悠,似乎早就油尽灯枯,随时都可以断气的样子,偏偏一对眼睛却出奇的清明有神,从耷拉的眼皮间狠狠盯着家属席上的程雄。
“我来这当然是送程云天那死鬼最后一程啊,哈哈哈哈哈!”
老人发出几乎要撕裂喉咙一般嘶哑刺耳的大笑声,将拐杖递给身边的一个黑衣保镖,又从另外一个手里取过某样东西,往地上狠狠一掼——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告别式大厅里响起,一个白瓷罐形状的骨灰坛子在地板上摔得粉碎,里头满满当当的灰白色粉末撒了一地。
在别人葬礼上砸场子摔骨灰坛子这一手实在太过震撼,一时间惊呼声四起,在场的几家媒体也立刻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自己是在豪富名流的告别式上,直接打开闪光灯就卡擦卡擦拍个没完没了。
“你、你这个……你这个老不死的!”
程雄已经气得脸色发青,声音颤抖,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手指哆嗦着指向老人:“你、你……你竟然敢……”
“放心,在你死之前,我绝对不会先走一步。”
老人嘶哑的笑声中恶意更甚:“我一定会亲眼看着你们程家断子绝孙,所有男丁全部死于非命,一个种也不能留下!”
“……快,快叫警察!”
现场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尖叫,顿时惊吓了一干围观的群众,立刻有人掏出手机,慌慌张张地报警和呼叫保全。
然而就在下一秒,突然传来仿佛玻璃碎裂一般刺耳的爆裂声。
因为站得足够靠近前台的缘故,阮暮灯能清楚地判断出,这声音是从程云天的棺材方向传来的。
程雄和其他家属也显然注意到了这动静的来源,纷纷扭头朝他们当家人的棺材看去——只见那具花了他们百万港币的精致实木棺材,如同被一把大砍刀结结实实劈中了一般,盖子从中央裂成了两瓣,连带着有机玻璃都碎成了渣渣,大片大片的碎玻璃直接插到了死者脸上,把遗体扎了个满脸开花!
那之后的场面简直一团混乱。
程家的家属里有不少女性被这变故当场吓晕了过去,宾客也有再也受不了这邪乎劲儿直接吓跑了的,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匆忙赶到,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一时间鸡飞狗跳,想出去的和要进来挤成一团,喊救护车的、报警的,唯恐天下不乱趁机捞新闻的,好好一个告别式顿时比星期日早上十点的菜市场还要混乱。
阮暮灯注意到,作为这一切混乱的始作俑者,那枯槁瘦削的老人,反而趁着这乱成一团的机会,由几个保镖和长发美女掩护着,几乎是没有任何人敢去阻拦的,就这么大大方方从大门走出了举行告别式的大厅。
临走的时候,老人身边身穿酒红色套裙的女人朝阮暮灯的方向转了转头。
也不知是不是青年的错觉,阮暮灯总觉得,那下巴上还盖着纱布的美人,用一种仿佛要吃人似的狠厉目光,狠狠剜了他一眼。
第 63 章、八、鬼来信06
混乱到只能用“骚乱”来一场葬礼结束之后; 阮暮灯并没能马上就回剧组去。
洪双发被程云天的堂弟程云海拉住; 两人躲在避开媒体和警察的角落里,嘀嘀咕咕说了许久的悄悄话; 然后两人便相协着准备一起回程家主宅; 连带着阮暮灯也走不脱; 被导演不由分说一并领上了程家的豪华房车。
“唉,事到如今; 全告诉你也没关系了。”
房车后座二排; 洪双发掏出他那块因为今天已经用过太多次而显得脏兮兮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我和洪云海其实是亲兄弟来的; 所以和程云天也是表兄弟。”
他的普通话原本就港城腔很重; 焦躁不安的时候; 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口音。
“不过我很小的时候就过继给了我现在的养父母,姓氏和名字都改掉啦!所以除了程家人之外,连狗仔队都没扒出过我的身世,只是以为我和程家关系很好而已。”
“原来是这样。”
阮暮灯点了点头; 他刚给弎子发了条短信; 告诉他自己要跟洪导去一趟程家; 心里琢磨着这会儿程云天丧礼上的骚动应该已经被媒体炒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弎子也肯定已经看到了,不向他报个平安的话,搞不好对方还会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而白担心一场。
“是、是啊……”
坐在两人前面一排的程云海听他们说到这里,也回过头来,他满头冷汗眼角耷拉的不安神情; 和洪双发果然很有兄弟相。
“这次我们老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虽、虽然说刚才那死鬼老头的威胁听起来很无稽吧,可、可是我……我总担心真的……”
阮暮灯知道他说的是告别式上那老人说出的要让他们程家断子绝孙,所有男丁死绝的威胁。
“而且这些天宅子里也……怎么说呢,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头,我都吓得不敢回去住了。”
和洪双发常年混迹娱乐圈培养出的豪爽江湖气不同,程云海性格一看就是和软懦弱型的,加上五官长得苦相,眼角一耷拉下来就更显得无精打采了。
“可是今晚要给大哥守灵啊,肯定不能不回去啊……这个,所以……”
程云海话说到这里,就继续不下去了,不过阮暮灯一下就猜出了对方的想法。
既然非要回大宅守夜,洪双发也在的话,起码多个人壮胆,而且导演九成九已经将自己“懂那些”的事情透露给自家亲弟弟了,把他也拉上,不管有事没事,总算是个心理安慰。
车子行到程家主宅的时候,弎子的回复也到了。
那精明能干的刺猬精小助理果然已经从新闻上到了程云天遗体告别式出的乱子,得知阮暮灯要在程家大宅过夜之后,千叮嘱万叮咛他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事自保为先。
——【现在萧潇跑深山老林里去了联络不上,想找个远程支援都难,你自己可多长点心,不要给搅合到什么危险的事情里面,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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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老宅位于港城有名的“富豪区”,是栋依山傍水的半山别墅。
根据程云海的介绍,这间宅子是他们的祖父那代就特地请人相好风水,又专门设计修建的。
说是“别墅”,其实也和一个小型庄园没有太大区别,在寸土寸金的港城,这幢宅子围墙圈出的占地面积足有近千平米,花园打理得非常精致,种了不少花草,树木篱笆都仔细修剪出了造型。
别墅主体修在花园正中,为灰白色西洋风格的三层半建筑,程云天和他的长子程英一家就住在这里,装潢很是豪华,只是因为刚逢家主过世,门楣上不仅罩了黑纱拴了白绢,门边还左右各挂了一个写着“奠”字的白灯笼。
别墅其后方林荫掩映处还有一栋不起眼的红灰色小洋楼,据说是工人、保镖、司机等人的住处。
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菲籍女仆,操着一口有些生硬的港城方言,一边鞠躬问好,一边将程云海、洪双发还有阮暮灯三人迎进了屋子。
程家其他人有的还在丧礼现场忙着应付媒体和警察,有的要负责把晕倒的女眷送到医院去,所以程云海三人反而是第一批回来的人。那位服务了自家老爷将近二十年的菲律宾籍女佣,也算是对程家很有几分香火情,这些天来遭遇连续巨变,又听说了遗体告别式上的闹剧,此时脸上也满是愁苦憔悴之色,一边给几人倒茶,一边忍不住偷偷抹着眼泪。
阮暮灯一走进这别墅,就觉得十分不对劲——这房子,实在太过阴森了。
“程先生,你先前在这里住过吗?住了多久?”
趁着喝茶的功夫,他转头看向一旁坐立不安的程云海。
“我、我吗?”
程云海脸上肌肉微微颤抖,有些慌张的左顾右盼,“我、我自小就住在这里啦,我和表哥感情很好的,算是一起长大的吧!后来就算在市中心买了房,也经常回来的,现在二楼还有我的房间……”
说着他转头看向旁边正在放水果盘的菲佣,用港城方言朝她重复了一次,然后寻求她的支持:“对吧,Marry?”
菲佣连忙点头称是。
“既然如此,”阮暮灯手指在茶杯上敲了敲,“我记得你先前曾经说过,觉得这房子不太对头,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也说不清楚……”
程云海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反正……就是这段时间吧,总觉得屋子里死气沉沉的,就连天气好的时候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阳光好像也照不进来的样子,到处都暗暗的让人很不舒服,反正以前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这种感觉的!”
他指了指朝南的那面大扇的落地窗,“而且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经常做噩梦,有时还会被鬼压床……所以已经有个把月吧,我没回来睡过了……谁知道、谁知道到堂哥和大侄子他们竟然会……”
阮暮灯观察着程云海说这些话时的表情,感觉他眼中流露出的悲伤和惊恐的确是实打实的。
菲佣听不懂几人说的普通话,又服侍惯了有钱人,看到他们开始谈话,连忙放下果盘就告退了。
等人走远之后,阮暮灯才继续问道:“那么,今天在程老爷子的告别式上出现的老人,又是什么人?”
“那个死鬼老头姓赵,年纪其实应该跟我表哥差不多,六十出头吧大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老得跟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似的!”
说起那姓赵的老头,程云海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狰狞。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