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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桃花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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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淮的屋里只有一张床,床上唯有一床被褥。屋内简陋的过分,撇开那张床便只剩下一张破败的桌椅。陶桃若是住下,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柜子里还有一些铜钱。”
  季淮对钱财不太在意,也没藏着掖着,他对陶桃吩咐:“去买床被褥,随你睡在何处,但我喜静,夜里头不许吵到我。”他自小没和别人睡过一个屋,但如今这小院落里连个别间都没有,季淮也难开口让这个少年直接睡外头。
  陶桃摸了摸脑袋,傻傻道:“我不用被褥,我睡别处。”
  他知道季淮所剩的钱不多,舍不得替他花了。
  季淮没有多问,于他而言,陶桃来历不明,能不睡在屋里也好。
  而陶桃的话不多,与季淮相处,就仿佛是一个哑巴同一个瞎子过日子。
  每日,他都为季淮烧水做饭,顺带去后山捡柴火和摘草药。季淮的咳嗽总不好,陶桃一日两次熬药便很尽心。这几日,陶桃不知从谁那听说草药能卖钱,起了个大早就摸黑去了后山,唯恐那些草药被别人先一步摘去了。
  他在天上时,给他浇水的是司药殿的铃兰小仙,她日日都拿着一本药卷在陶桃身边背念。那时候,陶桃还是一株小桃花,听的见看得见却不会说。
  亏得铃兰,陶桃对草药非常熟知,季淮的药也不用去药铺子抓。
  夜里,若风过来给陶桃送鱼,一抬头,瞧见陶桃坐在一支桃花枝上。
  “小神仙,你怎么睡树上!”
  “屋里没床了。”陶桃纵身一跃,跳下桃树,开心道,“若风,我有名字了。”
  “叫陶桃?”
  陶桃瞪大眼睛,若风耸耸肩,“说你仙术极差,我算是信了。那日我在外偷听那么久,你都没发现?”他在陶桃身边转悠一圈打量他,小大人地模样,“怪不得你劈柴采药都不用仙术,惹的自己一身灰土,原来你修为不足。”
  被揪了短的陶桃很窘迫,慌忙将劈柴受伤了的手藏到身后:“我们小仙,除了比凡人活的久些,健朗些,修为都不深。”这些修为与其浪费在劳作上,不如趁夜里悄悄渡给体弱的季淮。
  毕竟如同陶桃这般的小仙,在天界每日要做的也都是一些仙君们不做的粗活,用不到什么仙术。
  若风没有与陶桃交谈过久,只因院内的屋中传出压抑的咳嗽声,陶桃连鱼都没拿就直奔里边,匆忙倒了一杯水给季淮。
  季淮半坐起身在床榻上,单手扶着床沿,额头皆是冷汗。显然是做了一场噩梦还未缓过来,他的气息急促,胡乱地伸手,焦急道:“点灯!点灯!我看不见……”他依然置身梦魇之中,无法脱身。
  “四皇子,醒醒!”陶桃也不止一次见到季淮沉身梦魇的情景,只是今日,他能在他身边陪着。陶桃跪在床榻边,隔着距离将掌心靠近季淮瘦骨嶙峋的背脊,缓缓将己身的元气输送了一些给他。
  这才让季淮慢慢地清醒过来,大口喘着气。他的眼底漆黑一片,如同深渊。
  暗晦的记忆中,他周身麻木,动弹不得。好一会儿,才能平稳下气息来。背上那只手也渐渐放下,季淮却猛地回身握住。
  陶桃的手腕是温热的,细腻的,带着一丝桃花淡淡的香。
  “四皇子,是我。”
  季淮松了一口气,因疲惫而恹恹道,“你进来做什么。”
  陶桃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季淮握着他的手,他的耳后刹那间变得殷红,在黑夜里谁也发现不了。屋里没有点灯,唯有窗外的月光洒落几许。
  “我听到四皇子咳嗽。”他的喉咙发干,手腕被捏的生疼,但心里却是紧张的。整个心扑通扑通地跳,像要窜到嗓子眼。季淮的掌心微湿,宽大且厚实,但他很快就松了劲儿。
  “我没事,你出去吧。”
  “四皇子要喝水吗?”陶桃还惦念着他咳嗽的事。
  “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季淮的语气并不大好。
  陶桃瞬间从方才的面红心跳回归到了现实,他急急点头,转而又想到季淮看不到,连忙出声:“听懂了。”
  可步子还未踏出一步,季淮喊住他:“你……睡在院子里?”
  他一咳嗽,陶桃就进来了,说明他就睡在外头。可季淮的院落里除了一张石桌就再无其他,难不成他睡在地上?初春夜里寒气逼人,就连季淮都要盖个棉被。他方才握过陶桃的手腕,纤细如骨,脉间也不像是习武之人。
  季淮的脑中隐隐幻想出一个单薄少年的模样,看不清脸。
  陶桃以为季淮是介意他睡在院落里,为难着开口:“也不算……”
  “……”
  “我睡树上。”陶桃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夜里四皇子若是不舒服,只管喊我。”
  “树上?”季淮有些懵,“桃树?”
  在季淮脑子里,桃树不如别的书那么高大,若是个孩童还好。陶桃一个少年,除非轻的像杆子,不然怎么睡在树上。季淮心想,莫不是在唬他。想到此,季淮不免心里塞涩,他对这个少年或许过于苛刻。
  而他不晓得,陶桃本就是桃花仙,睡在桃树上再舒服不过。
  两人就此沉默下来,陶桃趁机倒了一杯热水给季淮,揪着他的衣袖,将水杯轻轻递过去。他不敢直接触到季淮,即便季淮现在只是个凡人,但在陶桃心里,他始终是不可触碰的。
  “我还有一块玉佩,你明日去典当了它,去买张床。”
  陶桃是知道季淮的玉佩的,他有两块,典当了其中一块,留下这块他时常拿在手里搓`揉,很是惦念的样子。
  “不用,我会赚钱。”陶桃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往季淮手里一放,自个儿的手有分寸的没有碰到季淮的手,语气欢快道,“后山好多草药,我往后能采药卖钱。四皇子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都和我说就好。”
  可这番话却像是踩到了季淮的心底,针扎似得。
  他皱起俊逸的眉目,别过脑袋,将荷包丢还给他,生硬着说:“我不用你养。”
  陶桃没想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语塞,不知所措地捏紧衣摆。也后知后觉地明白,季淮即便落魄,也还留着皇子的尊严。被自己的父皇丢弃在这山野间等死已是丢脸至极,偏偏他又是被亲兄弟害瞎了双眼,现下连度日都要靠一个仆人来养。
  他此后半生,定然足足像个废人。
  陶桃抿紧了唇,眉梢里都带着歉意,明明他想说的并不是那种意思。然而季淮看不到,只当是自己的话说的陶桃无言可对,他挥了挥手,让陶桃出去。
  陶桃像得了大赦,忙不迭的就出了屋子。
  外头清冷,月亮高悬在头顶,说不出的静谧幽凉。
  屋里的季淮还是在咳嗽,入不了睡。
  今夜他咳的特别厉害,噎着喉咙地抽气,像是要把骨架都咳散。季淮知道,自己大概已经病入膏肓。
  陶桃担心地在门外来回踱步,时不时地从窗户往里看一眼。却见季淮靠坐在床上,没几下就俯身呕了一口血。
  月光隐隐下,那口血迹黑的似墨。
  季淮出生那一日,疾风急雨,吹倒了皇宫内的数十颗柳树。他的母妃连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生生疼断了气。幼小的他浑身发紫,一声不吭,仿佛一个死婴,宫女纷纷惊恐,没人敢靠近他。
  若不是乳娘不忍,用力拍打了他两下,令他哭出声来,怕是今日也就没有他季淮这个人了。
  由此,父皇将他视为灾星,不闻不问。
  自小,身边就没人愿意接近他,唯有他的胞兄偶尔照料他,派人送些吃的用的给他,但也不会亲自来看他。
  而季淮不知道是怎么,越是不遭人待见,便越是优秀。五岁就能熟读经文,八岁竟能提笔吟诗,虽不曾受教过武学,却能上马拉弓,稍稍提点便能自学成才。
  虽与胞兄见的不多,可季淮执意认为,胞兄与别人不一样。只因他们是同母而出,所以季淮心想,胞兄一定是真心待他好的。
  可这份心思,也很快就被泯灭了。
  那一日,胞兄与父皇踏着闲散的步子来武场,无意间瞧见季淮拉弓百发百中。
  皇帝不禁驻足,让季淮又拉了几次弓给他瞧瞧。眼里头,都是藏不住的夸奖。皇帝年轻时也素爱射箭,季淮正巧投了他的心意,也不知道是哪个作死的小太监恭维道:“四皇子的箭术像极了陛下年轻时候的风范。”皇帝听了,目光在那靶子上的红心注视许久,然后满意地开怀大笑,赏赐了季淮一套尚好的弓箭。
  彼时的季淮尚且年轻,心思单纯。他从未受过父皇的宠爱,喜出望外间抬头看向胞兄,却得到一个冷如冰霜的视线,充满着不屑与嫌恶。
  此后,胞兄再来没令人送过东西来。
  在季淮二十岁那年,边境遭匪寇侵犯。皇帝见他武学比其他皇子出色,便命他领兵出征。季淮正好无心留在皇宫,便去了。他在边境风吹日晒三年,几次赴死历险,终于击退了匪寇。
  一战成名。
  那或许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万民追捧,连皇帝都对他青睐有加,兄弟姐妹纷纷同他亲近靠拢。唯有他的胞兄,与他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这份无尽的沉默中,带着的意味,季淮心中是知晓的。
  胞兄不过便是看在同一个生母的份上,赏了他一口饭吃,却不想竟是给自己养了个竞争对手。
  于此不久,季淮就被人毒瞎了眼睛。那毒,是放在一份他素来爱吃的糕点里。是他的胞兄曾经最常拿给他的糕点,所以他时常会惦念想吃。
  谁知里面有着剧毒,生生要了他的两只眼睛。
  他不愿信,可又不得不信。瞎了的他,再不能上阵杀敌,很快就失了皇上的宠信。随后,他被奸臣诬陷,入狱大半年,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皇帝弃他,如弃一枚废弃的棋子,轻而易举,甚至连一声惋惜都没有。
  “自你大胜归来时起,谁都不想你活着,如今父皇也不想。你别怪我也别恨我,谁让你偏偏要参这位置一脚。”那是他的胞兄最后一次同他说话。
  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剜心。
  每每他想起这些,那种痛便是遍布全身的。
  季淮沉倦地睁开眼,漆黑的场景没有任何改变,就像是他的生命也置身无穷深渊中一样。没有声音,没有画面,也没有他自己。
  孤独蔓延于全身,比酷刑更痛。
  可就在这荒芜的黑暗里,他听到他的床边有低低地抽泣声。这声音,听起来很陌生,但仔细想想,季淮就记起来了。这哭声,是那个死皮赖脸要跟着他的少年的。
  他在哭?
  为何要哭?
  季淮很迷茫,他张嘴,喉咙沙哑难听:“陶桃。”
  “四皇子!”陶桃惊声,抬起趴着的脑袋,眼眶很红,似是很多日没睡好了。他吸了吸鼻子,开口便又哭出声,“四皇子,大夫一会儿就来了,你别怕。”
  陶桃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要怕。”
  从未有人为他哭过,叫他别怕。
  这两句话在他听来,十分新奇,甚至说是初次听闻。
  季淮怔怔,心底如沉沙抚过,说不清什么滋味。


第3章 
  若风带来的大夫是只老乌龟精,不要钱,只需要若风替他抓几条鱼做酬劳。
  老乌龟眯着眼给季淮把脉,啧啧两声,像模像样地摇摇头。他一摇头,陶桃的泪珠子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都说苦劫要历满六十年,若一世不够就要再投一世,再吃一次苦。季淮之前已经有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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