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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兰看着他们,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苏试有些担忧地看着已经喝掉半瓶红酒的阿托莎:
“你会喝醉的……”
阿托莎举杯道:“今天将是快乐很长的一天,让我们干杯!”
她很快又拿过一瓶酒为自己倒了一杯,随即像发现新大陆般道:
“这个,好喝呢!”
她兴奋地看着苏试道:“让我们来分享它吧!”
她往自己喝光的杯子倒满了酒,递给苏试。
巴兰在一边皱眉,贵族是不应当做出和别人共用一个杯子的事情的,看来阿托莎真的已经喝醉了……
苏试接过杯子,微笑起来,他的笑容仍然优美,却似乎总有一点挥之不去的羞涩,就像霞光染了雪地一般。
——苏试当然知道米诺对芒果过敏,但既然米诺不会注意到,他就不会去注意。而且因为两年前发生的事情,米诺的体质也有了些变化……
虽然还是会因为过敏而感到呼吸困难,但还不至于会要命。
苏试一杯一杯地接过阿托莎倒给他的芒果酒,巴兰则一直不时地转头看着他,似乎在分辨他醉了没有……
苏试正要往嘴里倒酒,突然被巴兰抓住了手腕。
他有些疑惑地转脸看巴兰:“怎么了?”
巴兰拉开他的袖子,看他手腕上冒出来的红点,皱眉道:
“……你不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苏试下意识地缩回手,避免被阿托莎看到,摇了摇头,似乎疑惑巴兰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没有啊……我脸喝红了吗?”
他伸手摸自己的脸。
阿托莎却像想到什么突然酒醒了一般瞪大眼睛,随即伸手去抓那瓶酒,好看清楚上面的成分表。
但苏试先一步将那瓶酒提起来,看了一下:“空了。”
他将酒瓶递给一边的男仆,又对阿托莎微微一笑:
“我还有两瓶这种酒,从阿尔芒带来的。如果你还想喝的话,我就不给你喝。”
他的微笑变得有点狡黠,是让人愉快的那种狡黠。
——你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喝。所以,下次也来找我吧。
是会让你的心尖尖发酸发胀的那种狡黠。
虽然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身为听觉敏锐的血族,阿托莎又怎么察觉不到他的呼吸变得吃力了呢?
他肯定早就意识到自己是喝过敏了,但既不想扫她的兴,又不想让她担心才……
阿托莎心情略微复杂地看着苏试,但她此刻是醉酒的状态,所以只是懵懂又莫名有点慌乱、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巴兰让男仆撤掉了乱七八糟的酒,上了些柠檬水、葡萄汁之类解酒的果汁,勉强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地道:
“喝醉了可就没法玩了。”
维妮娅看着他一脸很不高兴又忍住的样子,觉得他一定很想把人拖走然后炸毛,顺便因为医生没有在一秒内出现而对周围的一切乱发脾气。
……当然她没有见过巴兰谈恋爱的样子,这一切都是关于原来的巴兰的推想。
巴兰是从金罐子里长出来的小鬼,还没开窍呢。
但接下来,巴兰只是盯着苏试,不许他吃这个,不许他吃那个,只准他吃他之前在郁金香庄园吃过的东西。
……什么时候,巴兰也学会忍耐了?
*
下午太热,大家就都没有出去,躲在了别墅中。
苏试带着阿托莎去一个特别布置的房间,那是一个两面墙壁都是一大面窗户的大房间,弥漫着一片淡淡的并不刺眼的柠檬色微光。
空气正渗透着丝丝凉意,凉意来自床四边的四座彩色的火炬……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其实是冰淇淋塔,不同口味的冰淇淋绕成圆锥型的塔,足足有一尺多高,点缀着坚果、果干或者新鲜水果,被放在冒着寒气的火炬造型的银色冷冻器上。
靠近门口还有一架黑色的钢琴,除此之外就是床。
很大的床。
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洁白又松软,好像是谁推开窗后,随手从窗外的天空中扯下最大最胖的那片云拖进室内,铺在地上又在阳光中拍到蓬松那样……
一个人在上面不停地翻滚,累到停下来也不会掉下来。
两边墙壁都挂了更多的重叠的遮阳纱帘,正在微风中轻柔波动,互相触碰。
“哎呀,如果有一只熊猫宝宝,我就要在上面推熊猫球!”
阿托莎跳上了床,用两只脚轮番踩着软绵绵的床铺,整个身体都跟着左摇右晃的。她在床上跑了一圈,又站在床角选了个冰淇淋塔,挖着吃了一口。
他用微笑的眼睛看着她。
她又光着脚在床中间转了个圈,及膝小礼裙在空中像荷叶般洒开,又慢慢地偃落。
她对着苏试行了一个屈膝礼:
“能不能请您跳支舞呢?”
他们像跳华尔兹那样将手搭在对方身上,在云海一样绵软的大床上跳起舞来。
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跳着不像样子的舞蹈,她为此而开心得咯咯笑,仿佛这样很有趣。
“哎~!”
她故意跳了一个有难度的舞步,让苏试反应不及踉跄着快要摔倒,又及时地将他拉回来,发出调皮的声音。
巴兰坐在一边弹钢琴,他的女伴轻轻地唱歌。
他们又在床上玩枕头大战,打得羽毛到处飞,好多都飘过来,落在巴兰的身上,琴键上。
苏试摔倒了,倒向床铺,一瞬间如陷进柔软的白云之中,羽毛被冲力扑腾得飞舞起来,有一些扑向阿托莎的脸,痒痒地挠过她的脸颊……那么多洁白的羽毛,从他身下飞出来……在一瞬间,让阿托莎感觉自己看到了天使。
但她没有失神太久,一阵风把窗口的白纱吹动了,白纱曲折着掠上床铺,柔软的低低浅浅地飞扬起来,如河水一样漫过底下的苏试……
阿托莎跪下去,似乎要隔着一层白纱看清楚他的脸。
也许是因为隔着白纱的原因,
他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温柔。
就像一滴荷叶上静谧的水珠,要滚落到她的心口的湖泊之中。
苏试抬起手——不知何时,他从窗台的花瓶上,取下了一枝粉色的小花——他的手从白纱下抬起,撩起一片轻纱的涟漪——他将粉色的花儿簪在她的耳边,与乌云般的秀发作伴。
那一瞬间阿托莎想的是:
我要给薛西斯戴顶绿帽,
一顶漂亮的绿帽。
……
传来传来声响,阿托莎仿佛是转移注意力般,看向窗外:
“什么声音?”
床和窗台靠得很近,苏试坐到窗台上侧身向外看去,是一个来为厨师送货的快递员,正抱着个纸箱子。阿托莎站到他身侧,依偎着,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将脸枕在他的另一个肩膀上。
快递员四处张望着,充满疑虑地向前靠近。
他抬头看到窗口的两个人——一个像晨曦之子的灿烂的男人,还有耳边簪着粉色花朵的苍白的少女——手中的纸箱落下来。
阿托莎轻轻地笑起来,在苏试耳边道:
“你猜他在看你,还是在看我?”
——对于一个喜欢阿托莎的直男来说,哪一个答案都不使人开心。
“……”
苏试取下胸帕往下扔去,轻薄柔软的手帕在风中像蝴蝶一样飘舞,那个快递员便向着它追去。
他转过脸看阿托莎,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睫毛长长地弥漫在午后的光芒之中,柔软的适合被亲吻。那张年轻的脸上显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迷人浅笑,却又似乎在孩子气地说道“我不给他看”。
他身上有一种容貌无法诠释的美……
难怪巴兰愿意拿他当朋友。
阿托莎咬着唇,忍住笑意,然后将一只手摸到他右边的裤兜,慢慢地将手插进他的兜里。
苏试有点害羞了,从窗台上站起身,掩饰地撇着脸道:
“维妮娅,你也上去玩吧。”
他向巴兰这边走去。
维妮娅含笑地看了巴兰一眼,向着大床走去。
苏试俯下身,吹开琴键上的羽毛。
那些白色的羽毛就和他的呼吸一道拂过巴兰的手指。
巴兰垂着眸,像一座雕像般无动于衷。
这个房间有那么多羽毛,就好像这是一个毛绒绒的房间一般。
苏试随手将胳膊搭在巴兰的肩膀上,把一些重量压在了巴兰身上。这对弹钢琴稍微有些妨碍,但是巴兰没有提醒他。
他在巴兰身侧低低地唱起歌来,巴兰配合着将流行乐弹奏成钢琴曲,而两个女孩在床上跳起类似慢动作探戈的舞蹈。
他唱的是猫王的,偶尔还用响指给自己打个节拍:
“Wise men say, only fools rush in
智者说,只有愚者才沉溺爱情。
But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但与你坠入爱河,是我情不自禁。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the sea
如百川归海,多么自然而然。
Darling so it goes, 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
就让你我随缘,若此情命中注定。
Take my hand, take my whole life too
牵住我的手,也请带走我整个生命。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因为与你坠入爱河,我已情不自禁……”
他唱跑调了一下,就在巴兰耳边低低地笑起来。
巴兰抬头看向他。
他看着巴兰,一边笑一边唱道: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因为与你坠入爱河,我已情不自禁……”
巴兰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
他想把他摁在钢琴上吻。
……
最后大家都累了,都端着冰淇淋瘫在床上,陷在柔软中,一边吃一边看着白色的轻纱吹得飘动起来。
四个人互相枕着腿睡成四边形。
'1' 都是石川啄木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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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今天设定了五点钟的闹铃……但是它好像没有响过一般……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日本人那种很短的诗,两三句,像是玩梗一样,而且经常会很丧……虽然会有眼前一亮的时候,但总体上来说有点欣赏不来。
第三十四章 :礼物
时间就过得很快了。
苏试对阿托莎道:“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在哪儿呢?”
苏试带她去花园; 搀着她的手走上银梯。
夜色之中; 群星璀璨,明月皎洁。白日的暑热退却,朵朵雪花飘落成积雪。银色的镂空的阶梯一格一格向上蜿蜒; 好像可以一脚迈进月亮里去。
“几嘎几噶几嘎”这是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维妮娅抚下银色小火车头上的积雪——那是一辆半身高的迷你小火车; 绕着花园环行; 每一节车厢都是一银筐的玫瑰花——侧身坐上去,一只手撑着一把蕾丝伞; 另一只手拉着巴兰的手。
“巴兰; 你看。”维妮娅从玫瑰上抬起头看向巴兰; 巴兰却看着苏试和阿托莎的方向; 并没有注意听她讲话,似乎只是下意识地被她牵住了手。
框框——呜呜——
银色小火车自动地在落满白雪的银色轨道上,慢慢地驶动起来。假烟囱里喷出袅袅缕缕的香雾。
巴兰另一只手插在兜里,跟着维妮娅走起来,宛如牵手在雪中散步,却始终望着苏试和阿托莎的方向。
维妮娅望着巴兰的侧脸; 有一瞬间觉得; 他们是一块表上的指针; 而苏试才是表的轴心。
指针已经被轴心牢牢地钉住; 再怎么旋转; 再多的时间; 也逃不开。
巴兰跟着小火车走了半圈; 肩头便落满了雪。
噔、噔、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