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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对于一个丝毫不肯浪费时间的诺大将军来说,这便是对他最大的不敬。
诺伊身着笔挺的军装,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诺凡。
他手上有一块看起来很贵重的手表,凌厉的目光时不时的在上面扫过,整个客厅都被他冰冷的眼神冻住了。跟随的手下头顶冷汗直冒,直觉将军心情不太好。
“哟,您来了。”
诺凡单手扶上玄关的门把,浑不吝的脱掉鞋子,乱七八糟的甩在门厅。一屁股坐沙发上,还顺便伸到后头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了,晶亮的眸子盯着诺伊,似乎在等他发话。
“你没有想说的吗?”诺伊面若冰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诺凡笑了,“这不是您回来找我的吗,有话也是您要说是不是?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有事情要干呢。”
故意浑不吝的话,听在诺凡自己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两个人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他何尝不希望两个人能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可自己的父亲永远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开口闭口都是冰冷冷的命令,让他根本没有谈话的欲|望。
“好,既然你不说我来说。”诺伊的表面看起来还算平静,可惜有些拧起的眉头出卖了他的心境。
下属们一动不敢动,埋头颔首,静静的看这对父子互动。
“你前些日子是不是□□了一条人鱼?”
“哟,这事儿您也听说了啊?看来您消息蛮灵通的呢。”诺凡双腿开始吊儿郎当的抖动,“这么跟您说吧,我看上了那条人鱼,想给你做儿媳妇,你看怎么样?”
“混账!”诺伊的脸色被窗外的夜色染黑,暴虐充满眉宇,“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没出息的东西!”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是不是我可能不是你亲生的啊?”
诺伊猛地站起身,一个大巴掌挥过来,在诺凡的脸蛋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他薅住诺凡的短发,屈膝又狠狠一顶,将人按在茶几上,语气虽然听起来波澜无惊却冰冷刺骨。
“如果你不是我亲生的,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你杀啊!在你眼里我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吧?”
诺凡眼里出现血丝,虽然背上力道极大,但他却丝毫没有服软的迹象,“您是个大人物,像我这种拖你后腿的儿子活着就等于给你丢脸吧?反正我是觉得我活着的时候,有爹跟没爹一样。要不是人鱼,你恐怕都忘了还有我这个儿子吧?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你以为我舍不得?”
诺伊心里猛地一沉,拎起诺凡揿到客厅养锦鲤的鱼缸里,大掌颤抖的将儿子的头颅往里死命按。他知道他的儿子会服输,最后都会讨好的向他认错,因为他需要钱。只不过是给他点厉害尝尝看而已……
可惜诺伊错了,诺凡绷紧浑身的肌肉,愣是埋在水里毫不动弹,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诺伊的手劲一松,诺凡还在水里。他慌了,连忙抱着儿子的头离开水面,连连拍击他的脸颊。
他承认他老了,在看到诺凡睁开眼睛的刹那,他心里猛颤了一下。
诺凡从他怀里起身,冷笑着拨弄头发,“你还会怕?我只不过是吓你一下,就把你吓成这样。”
诺伊浑身都脱力一般的坐到沙发上,纵使在部队再雷厉风行的他也暴露出这个年纪的人特有的憔悴。
他似乎忘了,他儿子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只在他胸前撒泼的毛头小子了,上一次回来的时候,他才到自己肩头,如今看来,似乎都有自己高了……
儿子的话他怎么听不明白,可是……
“听着,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跟你计较人鱼的事。”
诺凡抬眼看了他一眼,抬手打住他的话。等到浴室拿毛巾回来的时候,示意他继续。
诺伊闭了闭眼,努力压下怒火,平静的开口:“有人跟我提亲,你最好这几天都不要出门了,跟他把婚事办了。对方你也认识,家境和你相当。”
“哈哈哈哈哈!”诺凡忍不住大笑,“提亲?你不会是为了你政治上铺路吧?”
“不管如何,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诺伊赤|裸|裸的命令。
“我要是说不呢?”
“你还年轻,不知轻重。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往往只能看到浅层的东西……这也是为你好。”
“对不起,我眼界小,您请回吧。”
“你!”诺伊看起来有几分痛心:“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哪来的底气和我对抗?如果你不是我诺伊的儿子,凭什么享受这一切?你以为这一切不需要任何代价吗?你以为我不敢把我给你的东西都收回来吗?”
“那劳驾您全部都收回去!”
“你以为我不敢?”
几句话两个人又吵起来,父子俩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有细微的火花在爆裂。相同的血脉在两个人身上流淌,却无法相融。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份死寂。
诺凡迫不及待按了接听键。越听眉头越舒展,最后满意的打了个响指。
“不过在这之前,那我们有句话就不得不说了。”诺凡丢下电话,脸上带着几分戏谑:“是不是你在外面养的小蜜买了被我□□的那条人鱼?”
诺伊双拳紧握,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暴戾之气:“你说什么!”
“我劝您最好让他把人鱼还给我,”诺凡冷笑,“不然小鱼宝宝出来了就难办了哦。”
***
郝天打量着房间奢华却温馨的布局以及眼前轮椅上的男人,男人脸上温柔的笑看在他的眼里始终有几分虚伪。
他的身形有些僵硬,半响,愣了好一阵,他忽然笑了。然而那笑并未深及眼底。“谢谢你带我回来,我想我该回家了。”
“小天……”轮椅上的人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别走!”
“对不起,我没留在这里的必要。”
郝天努力才让自己的嘴唇看起来不那么颤抖,说的每一句话都异常艰难。
这里,是个陌生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昭示着这里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两个杯子,两个枕头,两双拖鞋……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他曾经熟悉无比,现在却陌生的母父。
他很想问,你不是十年前就跳楼自杀了吗?为什么还活着?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和父亲?现在和你一起生活的男人是谁?
然而一切的一切到了嘴边都只化成了苦笑。他问不出口也不想问,这个人在他面前的分分秒秒都让他感觉到令人窒息的压抑。
“放开我。”郝天一根根掰开姜明的手指。
“你听我说好不好……我求求你听我说!”姜明面带哀求。
郝天不为所动。
也许是他的力气过大,姜明被甩得向后仰去,赶过来搀扶的手下向郝天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你要是敢动夫人一根手指头后果自负!”
“呵呵。”
郝天嘴唇闭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颤抖,始终不去看姜明的脸。
他怕毁了记忆中那张总是爱笑的和善的脸,有些东西还不如让他一直是记忆,就这么□□裸的暴露出来丑恶的一面,真是令人恶心。
“求求你小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啊,你为什么不肯听我把话说完?”姜明吼得身嘶力竭,头一次不顾自己形象的抱住了郝天的肩膀。他的下半身已经残疾了,尾椎骨全部断裂,此刻做出这样的动作想必是相当痛苦的,而更痛苦的,是他的心脏。
“你爱我?未免可笑了吧!你要是爱我会让我和爸爸过那样的日子,一个人却在这里享福?你要是爱我会在这里跟另一个男人相亲相爱不顾我们父子死活?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有一丝丝挂念?如果还残存了一丝丝的感情,你可曾来找过我们?”郝天终于忍不住爆发。
“小天……”姜明无力的坐在轮椅上,大口呼气。面对儿子的质问,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所以,在我心里,你就已经是死了,所以,还请让我把你当做一个死人看待吧。这样对谁都好。”
“呜呜……原谅我小天,我真的以为他会补偿你们的,我想过去找你们,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十年的时间,你连外出的机会都没有吗?就算是没有外出的机会,你都找不到一个方式联系我们吗?电话,短信,邮件,你一样都不会用吗!”
“我错了小天……”姜明泣不成声,身旁的属下低声安慰。
“如果不是小杨,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哪里,请留下来,让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郝天的心在滴血,“所以,如果我不是被人送到那种地方,你一辈子都没有找我的打算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
“你不要企图让我原谅你好让你得到心理救赎!”郝天打开门正欲离开,猛地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淡淡的烟草味让他猛地抬起了头,来者冲他一笑。
“你怎么还没离开?”
第 17 章
“我不是跟伯父吩咐过让你赶紧离开的吗?你父亲我也已经安排好了,在一个绝对不会有人找到的地方。你要是再拖下去,诺凡可要找上门来了。到时候我不一定能拦得住。”
杨天宇淡淡笑着,语气中暗含戏谑。
“我相信你不会让你的儿子落到那个人手里吧?”他越过郝天径直走向姜明,挺拔的身影给人造成强烈的压迫感。
“那可是个十足的恶魔。所以,想叙旧留到以后吧,现在他们可能正在赶来的路上。”
“那……”姜明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我想问问小天的意思……”
“不用问了。这件事情诺凡不知道,所以趁现在还能走,等晚了可就没戏了。而且我相信,郝天肯定不愿意被那个叫诺凡的抓住……我说得对不对?”
他的视线落到郝天肩上,充满了自信。
“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我?”郝天疑惑。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其实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你父亲已经在外面车里等你了,赶紧出发的好。”
“小天,别管其他的了,先走吧,我之后再去找你。”姜明赶紧收拾了点值钱的东西给郝天带上。
“不需要。”
郝天淡淡吐出这三个字,神色间皆是疏远。不知道是不需要这些东西还是不需要姜明去找他。
也许,两者都是。
门外果然有辆悬浮车在等自己,郝天来不及思考,脑中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想也没想的就上了车。
直到刚刚,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大口的新鲜空气涌进来,泪水却不争气的掉落。
想起杨天宇的话,郝天连忙擦擦眼泪,在车里寻找父亲的身影。可是车里空间统共就这么大,怎么除了他就没其他人了?
等他想开门再问时,车子引擎猛然发动,无人驾驶的车子带他驶上了浓黑似墨的柏油大马路……
刚送走郝天和杨天宇,诺凡的声音就幽幽的在姜明身后响了起来,语气不重却字字戳人。
“原来诺大将军养的小蜜就藏在这里啊。”
无视身后诺伊铁青的脸色,他笑中带着报复,“我还以为是个美人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又丑又残的老男人啊。”
“给我闭嘴!”诺伊扬起了颤抖的大手,在落下时却堪堪停在了诺凡的鼻尖。
诺凡正死死瞪着他,里面的恨意和投诉令他毛骨悚然。
“诺伊,他是……诺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