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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鹤见他们出来,将正热着的吃食端出来。
小练见爹爹和坏人都醒了,欢呼着跑过来,撒娇着等会儿吃饭要让敕若喂,敕若心软,磨不了两下,便要点头。
花子夭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他,让小孩儿自己和他爹爹都各吃各的好生吃饭。
玄蛇暗中观察着,见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心中这口气才放下来。
长罗见状,用手肘捅了捅他,白了他一眼,“想多了吧?”
玄蛇笑笑,也坐下来吃饭。
其实桌上围坐着的人,除了花子夭之外,都不用吃饭。
此刻大家却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谈笑,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般自然融洽,仿佛当初的生死危机都已是云烟笑谈,他人口中故事了。
花子夭夹走最后一块鸡肉,全然不顾小练泫然欲泣的小脸儿。
敕若怪花子夭抢小孩儿的,引鹤耐心劝小孩儿说小孩子家家晚上不能吃多了,会积食。
花子夭深以为然地点头,含着鸡骨头,对小孩儿含糊道:“要懂得感恩啊!”
小练气哼哼地偏过头。
长罗抱着刚才吃过米糊糊,此刻十分精神的夏鹤归,一边逗,一边跟玄蛇说道:“我们孙子可真可爱!”
玄蛇难得讨好地应道:“两个都是。”
长罗满意地点头。
引鹤听罢,变了脸,“谁是你孙子?这个不是啊!”他指着长罗怀里的夏鹤归。
他话音刚落,夏鹤归便无故大哭起来。
长罗一时手足无措。
他是没有什么经验,即便带大了两个小孩儿,但灵体初成,便已开化,灵智健全,自然无需他来哄抱。
引鹤急忙将小孩儿接过来,摇着哄着。
花子夭挑眉,“你看你说他不是,他就哭,可见他也不同意嘛!你说是不是?”他转头看向敕若。
敕若眼含笑意,点了点头。
众人皆笑,连夏鹤归也停住了哭声,又咯咯笑起来。
引鹤:“……”
……
花子夭是在准备治疗敕若的时候发现不对的。
他头疼得厉害,禁不住身形稍晃。
敕若扶住他,“花子夭,你不要逞强。”
花子夭想说自己没有逞强,却依然头疼欲裂,敕若高声喊道:“长罗!来人!”
玄蛇冲过来,看到花子夭倒地翻滚,痛苦不堪的样子微微一惊。
他猜想的恐怕已成事实。
“花子夭!”
敕若很快发现了花子夭脸上开始浮现浅浅的纹路,同沉青一模一样。
玄蛇蹲下,伸手一探,“归墟之力正在吞噬他。”
“不是有禁制吗?”敕若一愣,“他们收走了?”
长罗和引鹤赶过来,亦是一愣。
敕若当机立断,“快!拿缚仙索捆住!”
长罗皱眉,“能捆住吗?”
玄蛇已经从仙袋中拿出来,敕若三下五除二捆住了花子夭,“能抵一时是一时罢!”
引鹤愤愤道:“那群混蛋就是想让我们归顺于他!”
敕若垂眸,“那便归顺罢!”
一时静默无声。
花子夭断断续续的痛苦□□却慢慢停了下来,脸上渐渐浮起的纹路又逐渐消失,眼神也恢复清明。
发现自己被绑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敕若说道:“我先救你,我们会有办法的。”
敕若看着他,良久才道:“好,我相信你。”
他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变成第二个‘沉青’的。”
花子夭翻手握住他,“我不会。”
敕若点点头,解开缚仙索,走到床边躺下,闭上眼。
花子夭看了身后站着的几人,“如若我有什么意外……”
“知道的,”引鹤指指缚仙索,“先捆住你。”
花子夭伸手,感觉到体内源源不断的力量被转换成一种生命力不断释放出来。
忽略归墟之力的桀桀怪笑,和一直不断的骚扰,花子夭保持着这个动作整整一夜。
敕若再也没有醒过来。
而他因为突然狂性大发,在天明之际,打伤引鹤,将常罗山顶的小屋化为废墟。
醒来时,缚仙索已经断成几截,玄蛇看着他,“你失败了,若不是灵台还有地藏赐予你的一点清明,你已经是第二个‘沉青’了。”
“敕若呢?”
玄蛇稍稍让了让,露出身后唯一完好的小屋,“没有醒,怎么叫都没醒。”
花子夭一愣,脑海中归墟之力的怪笑声越来越大,似乎已经志在必得。
他苦笑着闭上眼。
玄蛇看着他身体抖动,越笑越大声,几乎笑出泪来,有些困惑。
长罗走过来,对玄蛇轻声道:“引鹤没有大碍,只是小练……”
话音未落,小练已经跑过来,扑在花子夭身上,制止了他莫名地发狂般的笑。
“坏人,我要成为佛心!”
小孩儿郑重其事,似乎这一直是他的梦想般。
☆、第九十二章
“为什么不可以?”
小练鼓着脸,气势汹汹,“我本来就是为了成为佛心而长出来的。”
“谁告诉你的?”花子夭问道。
“……我自己想的!”小孩儿说道,“我知道爹爹的佛心是怎么来的,我也可以。”
花子夭愣了一会儿,“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花子夭这样问,长罗惊呼一声,“花子夭!”
小孩儿没有丝毫犹豫,难得主动一次抱住花子夭,小手环过花子夭的脖颈,语气软糯,却带着细细的哭腔,“我想爹爹醒过来,你也不要像刚才那样了。”
刚才他狂性大发,想必吓坏了他们,也吓坏了小孩儿。
花子夭抱住他小小的身子,低低的声音很温柔,“爹爹会醒过来,我也不会再那样了。”
“你也不是为了成为一颗没有用的佛心而长出来的,”他抚摸着小孩儿软软的头发,“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
小孩儿抱紧了他,头埋在花子夭怀里,传出闷声闷气的抽噎声。
花子夭抱起他,站起身来,对玄蛇道:“如何才能见到西天尊者?”
玄蛇和长罗对视一眼,“我们来想办法,你去看看敕若罢。”
花子夭一笑,对着怀里的小孩儿道:“我们去看看爹爹。”
小孩儿揉着眼睛,“嗯。”
很难说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花子夭抱着小孩儿朝唯一完好的屋子走去,世上没有绝对,对于强者来说却有。
妥协,不过是一念之间。
花子夭推开门,看着床上闭上眼就再未醒过来的敕若,他曾经狂妄,却在一次又一次绝对的力量中妥协,屈服。
与天斗,与地斗,并非其乐无穷。
花子夭坐在下来,将小孩儿放在敕若身边,静静地看着小孩儿困倦地依偎和尚,闭上眼睡去。
其实早就应该吸取教训,在长罗玄蛇之战,当年的商申莫山一战……
花子夭也躺了上去,挤在敕若旁边,伸手抱住他。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要知道,自己身负“少子早夭”一说,岂不就是天意为之。
尽管自己后来活得似乎风生水起,到头来,终究还是要顺遂天命。
顺遂天命!
窗外一道金光闪过,花子夭苦笑,坐起身,向外走去。
“坏人?”身后传来小孩儿低低的叫声。
花子夭转过头,神色温柔,“陪你爹爹好生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看着小练又乖乖躺下,花子夭摸了摸他的脸,深深看了敕若一眼,终于忍不住,伸手捂住小孩的眼睛,吻住了昏迷不醒的和尚。
花子夭在那青白的唇上辗转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因为□□过度,而有了一丝血色,花子夭这才满意地离开。
走出门,长罗和玄蛇双双站在门外,看到他出来,都皱着眉透露着担心。
这次来的尊者又和上一次不一样,但地位似乎比那几位更高,宝相威严,见到花子夭这个大逆不道者也神情未变。
没有悲悯亦没有庆幸。
“花子夭,犯天不义,为人不仁!”为首的尊者缓缓道,法音洪亮,震彻三方。
“花子夭,你可知罪?”
随着话音,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花子夭挣脱不得,竟缓缓跪下,眼中尽是愤怒。
“花子夭,你可知罪?!”
又问了一次,花子夭压制住胸中升腾而起的鲜血,抬起眼,看着面前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的尊者们,缓慢地咧开嘴,笑得无声却狂妄。
这种显然的蔑视并未引起任何骚动,佛界尊者仍是古井无波,淡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凡人。
尽管这个凡人在西天引起了一片轰动。
哄骗敕若尊者,勾得佛心大动,又私取佛心一息,致使佛心不全,最后竟与佛界做出交易,又妄想夺取归墟之力,成为六界最强者。
六界力量一直处于微妙的平衡状态。
一旦归墟之力被其驯服,归为他用,必定引发大乱,极有可能让六界地位改写。
届时,处于高位的神佛两界又如何自处?
好在,归墟之力尚未被驯服,花子夭又因敕若伤重掣肘于其,不得不向他们低头。
想及此,为首的尊者再也等不得花子夭自己认罪,微微点了点头。
身后便有四名尊者上前,将花子夭缚于禁制之中。
他才缓缓说道:“花子夭,罪无可恕!”
花子夭一笑。
“但念在你强缚归墟之力有功,”为首的尊者顿了顿,“罚你永守归墟之底,不得踏上海面!”
然后他微叹,呼了声佛号,说出了此行的条件,亦是眼前凡人最为关心的问题,“敕若尊者,心志不坚,此番回去,永留西天,尚可痊愈。”
“你们二人,孽缘既生,乃是天意,如今因果相消,缘尽于此,莫要再强求!”
说罢,尊者转向长罗玄蛇二人,玄蛇神色微动,将长罗护在身后。
尊者呼声佛号,“长罗上神,当日之事,诸多不妥,如今还你二人法力,算是再无因果。”
他扬手一挥,两道金光闪过,分别注入长罗二人体内。
两人对望一眼,分别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在体内流动,但此时二人却不能轻举妄动。
既然这些人有勇气将法力还给他们,那就必然肯定自己能走出常罗山。
玄蛇神识一探,周边无故多了许多陌生气息,想来是其援兵了,二人又只得按捺住内心汹涌,静观其变。
屋内传来一声惊呼,便见小孩儿从里面跑出来,“爹爹?爹爹消失了!”
长罗再转过头来,佛界尊者已经离开。
金光瞬间消失,周围的陌生气息也在一炷香之后慢慢散去。
玄蛇一个响指,身后被花子夭毁坏的残垣废墟竟自动修复,倒塌的小屋恢复如初。
躲在屋内的引鹤这时才走出来,怀里抱着夏鹤归,看着他们笑道:“没有说要带走我,看来我再也不用离开常罗山了。”
长罗仍是担心,“也许只是因为此次只是佛界派了尊者前来,说不定哪一天便是神界来了。”
玄蛇握握他的手,“佛界得了敕若,断不会再插手此事,神佛两界联手我们打不过,难道神界单独一个我们也打不过了吗?”
引鹤反应过来,“怪不得佛界将力量还给你们,神界必惮于你们的力量不敢轻举妄动,而神界失了我这个灵体,佛界却有了敕若……”
“呵,佛界大赚!”
沉默了一会儿,引鹤看着抽抽搭搭的小练,突然问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不能回来,也不能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