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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找上门,他身边的一切都会遭殃,总而言之,他是一个灾星,一生都将给周遭带来死亡。”
“所以你们坐视不管?”
“我们能怎么样!我们只是死亡天使!你也是,难道不理解?想想他以后,难道那些恶魔会彬彬有礼地对他说‘我们是来报复你的恶魔,乖乖认命吧’?只有死亡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他的父母保护了这一切……”
“我刚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家伙,怎么人类求了两句情你就变了?”死亡天使不耐烦地打断让,伸出手,“把他交给我们,回你的梵蒂冈。”
“你们要做什么?”
“别问蠢话,把他交出来!”
让缓缓后退,怀里的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冲让露出了一个笑脸,眨巴着小眼睛,发出呜呜嗯嗯的奶音。
这是第一次,让意识到了所谓生命,以往他掌心中握住的尽是荒芜和灰败,仅有这一次,他触摸到了鲜活的存在。
但是现在,他做不了任何保护的行为。
“不,”让摇着头,远离逼近的死亡天使,“我会保护他,他不会带来灾难。”
“你疯了吗!你是死亡天使不是守护天使!”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死亡天使呆呆地看着让,突然有点惊恐:“疯子!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让轻笑,再次看了看乖巧的孩子,“或许只是染上了某些人类的疯病。”
“他必定会离开你,即使你那么做了,你只能守护他直到十八岁,这是命运!”
“命运!”让发出不屑的冷笑,“那不过是人类用来安慰自己的蠢话,你同我说什么命运!”
“回到你该回的地方,放下这个孩子。”
“不,我会信守我的承诺,直到他再也不需要我,如果十八岁就是一道既定的诅咒,那我甘愿在那一天到来时让罪的荆棘绞断我的双翼,以伴他一生。”
让后退几步,一伸手,拽下了一片自己的羽翊,捻在眼前。
死亡天使脸色惊怒:“你要做什么!你会受到惩罚!”
但让置若罔闻,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守护他的承诺,即便已经超出了他需要付出的部分。
“我以此立誓,我愿困于此地,终身守护哈里·阿朗索,如他生则日日伴于其侧护其平安,若他亡则岁岁渡亡者黑冥佑他轮回,他将执我之锁链,解放我于弃我之日。”
金色的羽毛绽放出透明的光晕,死亡天使们退避,地面落下一契,让恍惚了一下,一切过往抽离远去,迷雾与混沌充斥脑海,最终那片羽毛乖顺地落在哈里的襁褓。
让呆呆站在原地,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忘记了,如同一张白纸,再无从忆起往昔,甚至连怀中为什么抱着孩子都忘记了。
而今后的年年岁岁,一切的一切都将无法再荡起他记忆的丝毫涟漪。
——这就是他不再侍奉神的惩罚。
……
沙漏的最后一缕沙落定,以诺自海面跌出,同时借助通道回到了图书馆。
他浑身湿漉漉的,紧紧攥着“月下回唱”。
看着拉结尔悲伤的眼神,以诺颤抖着嘴唇,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关于让……你也早都看过吗?”
拉结尔点点头:“是的,以诺,除了你的未来,关于其他人的我都已经了然于心。”
以诺木然看着手心尚染有让鲜血的水滴状物件:“这就是让所看见的,这就是为什么他……”
悲伤堵住了以诺的胸口,他说不出话。
“以诺……”
“这是他的选择……”以诺握紧“月下回唱”,收敛情绪,“告诉我,馆长,我该再做些什么救回塞纳,”
见以诺平静了心绪,拉结尔也不欲多说其他:“跟我来。”
以诺尾随着拉结尔,各种混杂的情绪充斥在脑海,但他必须快速冷静下来。
回到塞纳安祥躺着的房间,拉结尔站在门口:“以诺,当你靠近他的时候,就能知道怎么办。”
“塞纳的命运和你纠缠得太深,所以关于他的未来,在我眼中也已然模糊,我不知道‘月下回唱’能让他恢复到何种地步,但会是好的方向,此外或许还会带来意外之喜。”
拉结尔走开几步,半拉上门:“我会在外面等待的。”
门缓缓在眼前合上,以诺走到塞纳身边,待靠近看清塞纳的面庞,以诺恍惚得想要落泪。
从他开始察觉自己的心意开始,情绪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以诺不敢相信自己回来了,伤腿还在泛痛,提醒他在亚特兰蒂斯发生的一切。
“月下回唱”散发出温柔的光芒,以诺想知道当塞纳拿到它时,将能看见什么。
会是什么令塞纳念念不忘即便记忆与意识尽数抽空,都依旧深深驻扎在他的内心?
以诺想象不到,能做的唯有将手中物贴近塞纳心口。
“月下回唱”如同水一般,融入了塞纳的胸口,最终消失无踪。
以诺紧张地等待着,他贪心地希望这个秘宝能让塞纳恢复的多一些,最好能变回最初;又因为担心,仅盼望塞纳只要核心完好,即使继续昏睡下去也无妨。
以诺苦笑一声,为自己的矛盾内心感到无奈,经历了这么多,他现在总算可以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对塞纳绝对不是喜欢那么简单,这是生与死的界限中迸发出的热烈情感,极致而滚烫,甚至可以用生命作为底料,无关身份地位,跨越一切世俗障碍。
以诺为塞纳的离去痛苦,又在他身上感到归宿的宁静,就像现在。
“别让我一个人,塞纳。”
星月更换,疲惫的以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忽然又被周围的动静吵醒。
以诺陡然坐直,牵动了腿伤,头脑更清醒。
塞纳似乎有了些意识,手指不安地抖动,以诺激动得说不出话,屏息许久,头晕目眩,忙握住这只手。
又等了一会儿,塞纳睁开了眼睛,瞳孔倒映出柔和的夜光,但看起来呆呆的。
以诺已经感到非常的振奋,这就够了,足够了……
许久,塞纳忽然说了什么,声音很小。
以诺一愣,努力靠近塞纳唇畔,凝神细听。
“以……以诺……”
听清的一瞬,以诺说不出话,他感觉自己的头脑空白,无意识慢慢将拳握在唇边,紧紧压着,沉默了好久好久才低声。
“我在。”
☆、相伴
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时说不出更多的话。
以诺静默地看着塞纳,把自己置于无声的黑暗,生怕这是自己在午夜之中臆想的梦境。
塞纳还是一副茫然的神情,认真打量以诺,眼神像一个纯真而不谙世事的孩子。
“你感觉还好吗?”以诺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声音温柔得他自己都没料到。
塞纳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以诺?”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回答。
以诺忽然意识到某些异样,安抚性地拍了拍塞纳,慢慢松开手:“在这里等一会儿好吗?”
但以诺刚起身退开两步,塞纳立刻条件反射抓住以诺的衣摆,脸上出现惶恐之色:“以诺……”
“我马上就……”看着塞纳的神情,以诺有些不忍,“你现在可以站起来吗?我们一起出去。”
塞纳看起来还是不太懂,以诺只能先小心翼翼拉对方起来,这个过程不是很顺利,好在塞纳适应很快,不用以诺多说也会乖乖跟着。
两人几乎保持着连体婴的状态挪到门边,打开门拉结尔果然还等待在那里。
“看起来比想象中还要顺利,”看见塞纳的一瞬拉结尔眼神微亮,“这些努力都没有白费,太好了。”
塞纳怯怯地往以诺身后挪了挪,这下拉结尔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塞纳这……嗯,看起来‘月下回唱’的作用还是有限的。”
“塞纳现在是什么情况?”
“伪灵魂和他的意识都被带走了,仅剩下核心部分,‘月下回唱’能够唤醒塞纳已经是奇迹,大概他现在就和一张白纸一样,以前的事情都被不记得了。”
“失忆……”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病理上的失忆,是他魂灵残缺引发的后果。”
以诺犹豫片刻:“但塞纳还……记得我。”
“那真是,”拉结尔停顿片刻,神色柔和下来,“值得欣喜的事。”
塞纳好奇地拽了拽以诺,嗫喏:“以诺。”
拉结尔上前两步,摸了摸塞纳的头,感受塞纳的内心,一会儿后侧头看以诺:“你果然是塞纳最重要的人,即使忘却一切,你存在的痕迹依旧牢牢印刻在他的魂灵。”
以诺抿起嘴唇,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对我来说,也是如此。”
“等塞纳找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意识,你也要这样好好告诉他,”拉结尔垂下手,“塞纳没有其他问题,在前去下一个目的地前,你们好好休整几天吧,顺便帮塞纳熟悉一下周围,他现在要学的恐怕太多了。”
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差事,以诺倒是乐在其中,或许现在塞纳傻乎乎的,但看在以诺眼中也相当可爱。
抛开时不时引发的乌龙不谈,塞纳学习的很快,可惜他回忆不起任何过往,用拉结尔的话来说,塞纳的过去相当于被直接粗暴地剜走,对他而言自己的过去不曾存在,就算给他什么契机,亦不会像失忆者那般找回过去。
唯一的办法仅有依靠神。
闻讯而来的哈珀看见塞纳的状态默默掏出了相机:“神父,要不要考虑把这段时间记录下来。”
彼时以诺正在盯着塞纳吃饭,现在塞纳变得很挑食,除非以诺哄他,不然塞纳很难老实填饱肚子。
神奇的是,以诺并不觉得有哪里奇怪,不仅会哄,还会亲亲抱抱给奖励。
“为什么要记录?”
“非常不错的回忆不是吗?”哈珀的笑容看起来却不是这样的,“以后还可以翻出来看看。”
但不论以诺同不同意,哈珀已经擅作主张拍摄起来。
尽管塞纳不记得哈珀,不过一看见后者靠近,塞纳还是摆出了威胁的神情,挪近以诺,竟像要保护以诺。
“看起来像是护崽的母鸡,”哈珀窃笑,拉近焦距,“有趣的镜头。”
以诺捂额:“哈珀,别闹。”
“这可是非常珍贵的记录,想必神父你没有留下过任何和塞纳在一起的影像吧?”哈珀将目光从相机移开,“以后想起来,你肯定会后悔的。”
后悔……以诺陷入沉默,他现在确实有些遗憾未曾留下与塞纳过往的实际记录。
“我听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差不多,”以诺低头看见塞纳唇角的食物残渣,熟练地替后者擦了擦嘴,奖励性地亲了亲塞纳的额头,“但塞纳学得很快。”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把哈珀看傻了。
“我感觉自己刚才拍了什么不得了的场景……”
“嗯?”
“不,当我没说,神父你继续。”
哈珀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不太适合私人摄影师这个职业,原本他只是想拍一些塞纳犯蠢的经典场面,以后翻出来可以带大伙开心一下,但现在……
大概没有几个人拥有足够强大的心理,在这里当电灯泡。
以诺陷入爱河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十大未解之谜之一,哈珀认真下了结论之后慢吞吞移开,没有惊动两人。
在塞纳乖乖吃饱之后,以诺才后知后觉发现哈珀不见了,不解地扫视四周。
“以诺——”塞纳不满地拉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