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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了一整天的事务,再加上质子府事情一出,这时已近亥时,不仅是墨云济等人还是墨弘自己,都开始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头昏脑胀的想回去休息。
于是墨弘最后嘱咐了林怀易好生对待姑师质子,就遣散了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口口改得我欲哭无泪
☆、第 39 章
叶落生如雨,月色似如霜。
被各方各事牵扯了一天的林怀易直到马车停与府门前的时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十几年来,他从未再在回府时有过这般放松感,而且心里还有着隐隐约约的期待。
这数千日他守着这本就不是他的将军府,一草一木都没变过,为的是留住那人的气息,留住两人的记忆。
而今日他知道那人就在府里。
他知道今日皇帝必会应他将质子搬至将军府的提议,进宫前灵渠就已经去请人了。
他推开府门,里面静悄悄的,林絮应是还在休息。
他蹑手蹑脚的走至林絮房内,为了不让自己的脚步声吵醒林絮,甚至还放出了自己的肉垫,屏息静气的近前,看着双眼紧闭沉睡中的消瘦人儿,眼圈带着些病气的青。
这半年他也忙的兵荒马乱到处打着转,并没有太多时间去质子府看林絮,可每去一次就发现他比上回更瘦一些,不免心疼复加。
对自己做的荒唐事又自责几分。
看了许久,他忍不住化作原形,一股脑的钻进林絮怀里舔舔他的脸。
林絮:……
其实他已经醒来有一会儿了。
只是身体实在是累,就没起身也不点灯,继续躺着休息养神。
虽说他不知道为何会在将军府醒来,但心里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林怀易回府时他就已经听到动静,睁眼看了一会儿。看到他在窗格上的投影。但林怀易如此小心近前,他也就只好当自己睡着,免得这王爷不好意思。
只是没想到……
这一下子他不知道是得继续装睡还是假装刚醒,还是就与这大变狐狸的王爷开诚布公……
“这可真是个难题”他在心底默默地想,但还是双眼紧闭。
小狐狸摇头晃脑的边舔边拱,还没等开始上下其手,自己先累极了,就在林絮怀里的松叶清香,倒头就睡了过去。
剩下林絮整个人僵成了一块,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想起这狐狸之前在质子府时被他揉来搓去,时不时拉拉耳朵,挠挠肚皮。
虽说有是它会警告性的轻咬一口林絮以正视听,可大多数时候还是半傲娇半享受的那儿在哼哼唧唧。
想到这儿,林絮恨不得剁了自己那双没个底线的骚手。
他扯的可是这大魏唯一一位异姓王的耳朵,挠的可是这林将军义子的肚皮,揉的可是皇上三皇叔睿王过继儿子的脸……
“你可让我如何是好。”他轻轻地对着睡得香甜的小狐狸说道。
难怪上次狐狸在他的习字的宣纸上捣乱之后,次日过来送书的王爷手上也有淡淡的墨迹。
难怪狐狸总是在他心情灰暗的时候过来跟他闹腾,像是知道他白天发生了什么事似的,小小的一只过来抚人心。
可是这狐狸很早就在质子府里出现过,按照那时,他与裕成王并不算太熟悉,虽说初次相见他对这惊为天人的王爷有些异样的感受。
但林絮颇有自知之明,他还不至于到能让这王爷特意过来讨他欢心的地步。
京中人杰地灵,有的是较于他更有才也更有貌的人。
而那些稀奇古怪的梦……
难道是真的?
他相信因果起源,前世今生。
也喜欢猎奇,西域那些牛鬼蛇神的故事他都听过,甚至还特意去昆仑瘴林里寻过传说里掌风雨的北玄武,不过只是并未寻到而已,还差点被守护瘴林的黑蟒生吞活剥,足足赶出了八十里。
他好奇心极强,精力旺盛,人前循规蹈矩知书达理,人后专挑惊险刺激的事来不要命的探索,活成了一副人面兽心的样子。
可今日这王爷是真正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林絮苦着脸,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着怀里对情况浑然不觉的狐狸。
这小灵物细长的眼脸挂着漆黑的睫毛,柔柔的,像它身上的毛似的。林絮忍不住轻轻吹了一口,这睫毛竟随风摇曳起来。
看得林絮心里发痒,伸出刚还想着剁了的骚手轻柔的抚着这簇睫毛。
狐狸有些迷迷糊糊的扰醒,伸出前蹄拍了一下这双不老实的手,又往温暖的怀里蹭了蹭,再次入梦。
这小灵物自己倒是四平八稳的梦周公。林絮却看着怀里毛绒绒的一团,随着呼吸此起彼伏,彻底失了睡意。
直至天明破晓,林絮开始又有些头昏脑胀起来,半睡半晕了过去。
病秧子不适合晚睡,这么心绪不宁的一夜使得热症卷土重来。
辰时的一声闷咳,惊醒了狐狸。
他探了探林絮的额头,发现比昨日更热,急忙起身冲回进药材房衔药来煎。
这会儿灵渠也正好从药房经过准备去膳房做早点,听到药房里的动静赶紧进去看,结果看到这只狐狸正热火朝天在药臼里捣着一味青至近妖的药,一边架于柴火上的陶罐里冒着热气,时不时还分出一只脚朝柴火上扇风,四只脚都不够用的样子。
因为与柴火靠得太近,整只狐就跟只花猫似的。
灵渠叹了口气,赶走了小狐狸让他回去换好衣裳免得到时候吓到林公子,自己轻车熟路的开始捣药。
林絮有些昏沉间闻到苦涩的药味,是他在这半年光景里几乎每日与各种苦味作伴,
可今日这药不知是加了什么,闻着特别又苦又涩,于是无意识的紧咬牙关不肯喝。
这姑师王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苦。
端着碗的林怀易无他法,去自己房里取了放床底下偷偷吃的蜜饯,切成小块一点一点的喂林絮。
直至酸酸甜甜的乌梅入嘴,他紧咬的牙就松开了一些,林怀易机不可失的朝着缝隙里灌了一勺,得意洋洋的等着林絮将药咽下去。
结果这人暴殄天物!
都病成这副鬼样了还能精准的将蜜饯分出来嚼了,药他是一滴都不肯喝,含了一会儿重新从嘴里流了出来。
林怀易一看,简直气炸成了爆竹。这冰芷草保存不易,虽说是林易清自己跑去极地寒川处摘的,但还是花了不少气力,他什么时候这么败家了?
也不想想当年狐狸也是照样不肯喝,拖着个病体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都没用。
他可记得林易清那会儿硬掰开他的嘴巴给灌进去的。
凶残的很。
塞北物质贫瘠,山路并不像中原那样开发完全,路上遇见个果子树就足以能让狐狸喜极而泣,哪里还像现在有蜜饯吃!
这难喝到人神共愤的玩意儿他可是整整喝完了十株,一株能泡五天还不淡其味,整整五十天!
林怀易蹬蹬蹬的跑回卧房,一股脑的拿出私房槐花蜜,舀了三大勺在碗里搅拌至完全化开,这浓郁的糖味稍稍的盖过了令人头皮发麻的药味,林絮这才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将药咽下去。
一碗药过后,就这寒冬时节,两人都出了一身热汗。
不过这汗一出,也或许是冰芷草药效极好,林絮额头的温度是降了一些下去,不再像刚才那般烫手。
林怀易替林絮将嘴角的药汁清理干净,帮他将被药打湿的衣服换掉,让他平平整整的重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放了条冰毛巾于他额上,交代好府再巡逻兵多打起精神来,就奔向了廷尉府继续还未做完的事。
如今离林絮满二十还有些时间,而那老神仙给他打的咒语是取整而用,他要在这短短的几月时间里替林絮将京中事务打理好,可不能等他醒觉,却发现又落入焦头烂额的困境之中,生活一团糟。
只是可怜了这天生灵物,从未将俗事放于心上过,却还是朝九晚五的守在闹哄哄的廷尉府里不停抓人不停审人。
坐于门口啃鸡骨的秦平见他来了,朝他招了招手,油晃晃的五只爪子在光照下闪闪发亮,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如天蓬元帅下凡,往哪儿一放像个镇宅之宝,是个能呼吸的存粮。
旁边呷着苦丁茶的殷沽倒是看着正常了许多。
“那两个失踪的陪兵找到了”他对林怀易说道。“被人制成了人彘,浸泡在酒缸里,在东部一个暗庄里供人戏弄。”
等他们探子找到这两人时,一人已经全身溃烂长满了脓包,没多久就死去;另一人已经完全疯了,无手无脚,神智不清,任何人走近就会做癫狂状,如疯狗般去噬咬。
但每每咬到的却是他人递过来的动物尸体,铁链,粗布。
在黑暗面前,人的想象力无穷无尽,怕是连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都自愧不如。
“把两人都运回来吧。长安是他们的属地,不能如此不明不白的横死异乡。”林怀易道。
“那个……死了的也要运回来吗?”听到这话的秦平鸡骨头也吃不下了,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块儿。
“嗯,运回来,多加些冰块,尽量保存的好一些回京。花些银子找入殓师化些妆,让亲眷领尸体的时候心里能好受一些。”
没想到王爷有如此向善之心,倒是与传闻有些不符。殷沽暗道。
这些能攒阴德的事他自然也乐意去做,毕竟对他来说只是多花些银两,还能将廷尉府的名声打得好听,何乐而不为呢?
当下他就修书给驻于东部的探子,让他们好生的将人带回来。
“对于此事吴振宇必然是不会承认。”林怀易道。
“正是,这老贼也不知怎么,单按他买凶行恶这一条就已经足够他死了,不过就是进行暗地里人贩子的买卖,有什么不好认的?”秦平道。
林怀易并未回复,看着大牢的方向思索了不少时间。
“我去会会他。”他随即起身,向阴冷潮湿的大牢走去。
吴振宇的隔间位于第一层的最后一间,他走过那些关着千奇百态人物的狱房,满耳充斥着他们的低吼声,哭诉声,满腔都是牢里浓郁道散不开的血腥味。
林怀易脸色有些难看,脚步发沉,强撑着走至吴振宇的隔间前让看守的狱卒将人带至审讯室。
如今眼前的吴振宇与半年前在御前磕头求情,或是昧着良心替儿子杀人埋尸的老父亲已经大相庭径,头发花白,眼窝深陷,瘦的只剩一副枯骨,耸高的颧骨显得人更加刻薄。
端坐在后面染满血迹的刑具面前,面不改色的看着林怀易。
“小王爷好久不见了。怎么今日有空来这坐坐了?”他像是看出了林怀易不习惯地牢环境,知道他并不会久留,更是肆无忌惮的拖延时间。
林怀易这会儿的确感觉有些不好。
他自知不应久处于血气深重的地方,尤其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地牢,密不通风,能轻易地将他嗜血的天性激出来。
所以他就算审人,也就是好好的将人请到廷尉府地面上的审讯室,找人端茶送水,坦白的进行威逼利诱。
今日单独下来的确少见。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啦
☆、第 40 章
“许久未见吴将军,小生来拜访拜访。看看廷尉府可有怠慢了将军不曾。”他强压着由身到心的强烈不适,与吴振宇你来我往的寒暄。
“这倒不必,一着不慎,吴某如今已沦为阶下囚,王爷又称什么吴将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