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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尘你清醒一点！那不是吃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罗飞尘听到这话后，竟然立刻就回过神来。
安息：我好像知道口语考试的谈话对象是谁了……
李星澍拉开楼梯间的门招呼大家进去，安息急急忙忙赶过去，被门里的场面吓了一跳。
数十个学生如同失去理智的丧尸一般，摇摆着，推搡着向天台走来。
“全体注意！”安息岔开腿站在楼梯口，一声高呼，“给我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无事发生。
安息：？？？难道不是让我命令他们？
他面前的这群学生，高矮胖瘦，容貌美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但安息记得，他见过这群学生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样子，那时候他们围在寝室门口，听着安息的号令。
他们就是，口语考试的考官了吧。
但是为什么现在没反应？
安息站在楼梯口，眼看着学生们向上伸着手，迟钝的爬上来，像外国宗教画中，在炼狱里沉沦的灵魂。
“说个简单的命令。”李星澍也看明白了当下的情况，他提醒安息，“刚才那句太复杂了。”
安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都嫌复杂？你们是大学生诶！智商呢？
安息满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摇摇头，再度大喊起来：“全体立正！向后转！齐步——下楼！”
这一次，学生们完美的完成指令。
罗飞尘也混入其中，小跑着下了楼。
李星澍看着安息像一只欢快的牧羊犬，在人群边缘跑跳着，时不时吼两声，把掉队的学生赶回去。
他先让这群学生都到一楼大厅内站着别动，接着一层一层挨个敲寝室的门，把睡着的学生叫起来，让他们也到一楼集合。
由于安息话中蕴含着不可动摇的力量，这个过程进展十分顺利，很快，楼上就全都空了。
最后，安息敲响了楼管阿姨的门。
和善的阿姨揉着眼睛前来开门，还没说话，直接被安息一把拉走。
“全体注意，从最左列开始，按顺序出门！”
他说着，从楼管阿姨衣服口袋里摸出大门钥匙，打开了一条生的道路。
当全体人员撤出宿舍楼，安息站在楼前，交叉双臂冲李星澍挑眉，“怎么样，我的指挥能力不错吧。全员无事，安全撤离。”
他看上去兴致极佳，整个人洋溢着一股轻松愉快的气息。
“口语考试太简单了吧！轻轻松松就把所有人都救了！”
李星澍不得不泼一盆冷水，“别搞错了，他们没能逃生。你回头看。”
安息奇怪，半信半疑的回头，发现他们与学生之间不知何时隔了一层薄雾，学生的脸在薄雾背后若隐若现，他们的体型时而变得肿胀不堪，时而变回原样。
“怎么会……”安息不可置信的抬手，想去触碰他们。
“我猜测，从我们踏入暴风雨之时起，我们所在的就只是一场捏造的，关于过往的梦境。他们在现实中都疯了，变异了，管理日志里记录的才是他们真正的末路。”
安息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他如同梦呓一般轻叹：“我所在的……只是天台上的一场幻梦……只是，口语考试的……考场……可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用一场几乎等于白送的考试，给我们成功救出这些学生的机会？这算什么？系统的人文关怀吗？”
李星澍沉吟着，迟疑了一会儿，他说道：“可能真的是这个原因。”
“啊？”安息莫名其妙，他刚才那句话嘲讽意味很强。
“游戏玩多了你会发现，系统有时很温情，它认为游戏里这群NPC太过不幸，的确会给玩家拯救他们，或者为他们报仇的机会。系统，一直都是有感情的。”
安息：？？？
“这不科学，系统只是大段的数据而已。”理工男安息如是说。
李星澍垂下眼笑了笑，“你会明白的。”
说完，他最后一次摸了摸林妹妹的脸颊，将她从失神中唤醒，便径直往学生一侧走去。
“你去哪儿？”安息跳起来喊他。
李星澍停下脚步，微微侧脸，露出他上扬的嘴角，“这场考试你通过了，下面，该我上场了。”
安息被他的话语钉在原地，如果他之前的推测没错，还剩最后一场考试。在这场考试中，李星澍将扮演怎样的角色？
你要去哪儿？
你想做什么？
能说给我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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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学生自杀等级测试（17）
目送李星澍消失在迷雾之中； 安息转身牵起了林妹妹的手。
林妹妹微张着嘴，眼神迷茫，显然不能理解此刻的情况。
但安息什么也没说，只是牵着她，一步一步走入宿舍楼，踏上楼梯，重新站到天台上。
他俯身托起白色肉块的边缘； 五指用力，将那块肉硬生生扯离身体。接着，他将血糊淋剌的手伸到林妹妹面前。
“吃吧。”
林妹妹连连后退几步； 看向安息的表情仿佛看着魔鬼。
“你疯了！？”
安息有些无语，刚才是谁疯了似的抱起枯骨的四肢就向上冲啊，小朋友，不能因为你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就当自己是受害者。
他只好耐下性子来对林妹妹解释：“剧情走到这里已经到头了，我们知道了这栋宿舍异变的真相。学生们没能抵挡住神明的诱惑； 分食了神明的躯壳，最后每个人都变异为神明的眷族，这就是阅读考试让我们在72个小时后看到的东西。一旦我们走到这里，这个天台； 又自动进入了口语考试。口语考试就是一道送分题，我已经帮你完成了。现在……”
他顿了顿，“我们该去死了。”
林妹妹目瞪口呆，但她倒也干脆； 虽然整个脸都纠结成了包子褶，还是接过了安息手中的血肉，一口吞了下去。
“我会死成那种样子吗？”林妹妹站在天台边缘，表情忧郁，指了指楼下那群苍白浮肿，浑身触手的男生。
“希望不会。”安息说着，也将肉块囫囵吞下。
肉块的肥美滋味使他惊讶，宿管记录中写的没错，那是世间极致的美味，安息难以用语言描述肉块的口感，它不像他之前尝过的任何食物，却远比世界上的一切食材更加鲜美可口。
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多……
安息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看见自己的手再次伸向那团白色肉块。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冥冥中，他感觉自己在地面上游动。
叮——
【考生提前交卷】
【本场考试已结束，请其余考生停止答题】
【下面公布考试成绩】
……
“啊！”
安息的头猛地下坠，他刚才竟然睡着了，仿佛已经在梦里度过一生。
当意识重回身体，安息举目四望。
这里是……阶梯教室？
他回到了最初的地方，但眼中的光景却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
教室里闹哄哄的，满是学生。
有人坐在位置上聊微信，嘴角挂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有人快速将课本收进书包里，一边说着让一下，一边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有人三三两两从安息座位旁走过，商量中午吃食堂还是点外卖。
普通的大学日常，和安息的生活没什么两样。
可是……有哪里不对……
之前、之前……发生了什么？
安息一下子坐直身体。
对了！考试结束了，该公布成绩和下一门考试科目了！
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广播呢？其他玩家呢？他难道一觉睡到了下一场考试中？
这简直比做梦梦到高考，醒来发现真的在高考考场上还要恐怖一百倍！
安息猛捶脑门，完蛋了，他连考试题目都不知道，怎么上交答案？
只能先找其他玩家。
安息在心里盘算，最佳方案是找到潘家三口人，安息跟他们比较熟，上一场考试里也算帮了林妹妹。他们家三人的主心骨是潘太太，潘太太不像是个知恩不报的人，如果潘太太还活着的话。
那么行动起来吧！
安息站起身，两个学生与他擦肩而过，一句话飘进了他的耳朵。
“听说了吗？图书馆又死人了。”
图书馆？
安息心头一跳。
照理来说，自杀死亡后的他应该被送去幻境中的图书馆二楼大厅，那个属于李星澍的空间。在那里，通过测试的人重聚一堂，再被传送去下一场考试地点。
然而现在，他却丝毫没有关于那里的半点记忆。
上一场考试结束后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一直昏迷到现在吗？
安息心底的疑云越积越深，他一个转身跟上那两个学生。
“学长好。”
那两个男生正窃窃私语，突然被人打招呼，都不由得一愣：“怎么？”
“我刚才不小心听见了一句话，有些害怕，想跟学长问清楚。”安息那一张脸，标标准准白莲花，示弱的时候特别有用，“请问，什么叫图书馆又死人了？”
“你不知道？有人跳楼啊。”男生倒是回答的很爽快。
“那，为什么是又呢？”
旁边的男生笑了，“你新生吧，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从没去过图书馆。去一次就知道了，我们学校的图书馆，邪着呢。”
他丢下这句话，就拉着朋友走远了。
安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图书馆……图书馆……
“这场考试你通过了，下面，该我上场了。”
李星澍的话语重新在他耳边回响。
李星澍是图书馆总是死人的罪魁祸首，这一点没跑了。安息习惯了他一直在身边帮忙，突然变成敌人，确实有些反应不过来。
算了，先去图书馆看现场。
安息快步走出门去。
图书馆后门口已经围了一群人，警察还没到，保安努力维持着秩序。
安息走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想，这种重要事件绝对能吸引全部玩家聚集，那么他就可以问到考试题目了。但当他到达现场，却发现人群中一张熟悉的面孔都没有。
奇怪，其他人呢？
至少林妹妹应该在啊，他们一起自杀，安息通过了考试，林妹妹也一样。
不正常！
安息钻到人群之中，努力向前挤，他觉得来这一趟，至少要弄清死人的情况。
当安息好不容易挤到最前排，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下一凉。
一般而言，跳楼的死者，只要不在途中撞上其他尖锐物体被切割，尸身都是完整的，他们大都因内脏破裂而死。
但安息眼前这个，却几乎不成人形。
他的身体从腰部断裂，裂口处有非常明显的碾压痕迹，碎肉上甚至残留着车轮印记。这具尸体散发出极端的腐臭味，苍蝇在他四周嗡嗡飞舞。他好像已经在烈日下被放置了几天，高度腐烂，连最好的法医也无法恢复仪容。
死因是跳楼？
睁眼说瞎话！
安息找到躲在一盘大腹便便的校方领导，“老师，这个同学明显是被撞死的，肇事司机呢？”
校方领导却手一挥，冷着脸，“同学，请不要造谣，图书馆里自习的学生眼睁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