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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他莫名郁闷起来,语气也随之改变:“没事没事……”
华镝反而被这语气弄得紧张起来:“真的没事吗?要不你还是不要去看了吧?”
冯六望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不清眼中思绪。
华镝觉得他似是要生气,刚想出声安慰两句,却见他霎时展颜一笑,岂止倾城,艳色无双怕是倾了三界都有可能。
他一字一顿道:“华镝,你既知我是妖怪,为何不怕我?”
数日以来,华镝对他笑容已有抵抗之力,却仍是被他这故意拿来惑人的笑颜冲昏了头,想了半天才道:“嗯……长的……好看……?”
这是被调戏了?
冯六也没想到是这般回答,愣了愣干脆扑了上去压住他肩膀:“是啊本大爷就是长的好看!”
倏然逼近的少年明艳的面孔让华镝顿时屏住了呼吸忘了躲避,少年嚣张的扑了个准。
华镝是坐在椅子上的,这下猝不及防向后倒了过去重重倒在地上。冯六正好扑了个满怀压住他身上。
华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唇擦过少年仍带着得意神色的面容……然后是耳垂…顺着散开的衣领包裹不住的脖颈的流畅线条看到少年精致的锁骨……
少城主真是纯情啊,都逼的小美人自己投怀送抱了。被巨大声响惊到前来查看的下人悄悄掩上了书房的门,内心感叹到。
“华镝你怎么流鼻血了?”门里传来疑问的声音。
“没事……你先起来……”华少城主觉得自己有点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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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祭很快来临,冯六自然也去看了,也正如他所说无事发生,祭神的祭典对身为“妖”的他并无什么影响。
春祭标志一年的冬季彻底结束,人们又开始新一年的忙碌,又祈求着来年的风调雨顺,是极盛大而庄重的仪式。
高台之上鸦雀无声。
自台侧的一台大鼓先轰然击响之后,第二台、第三台大鼓也被重重击响。直到第九台也奏起锵然鼓声,九鼓震得满城都能听闻时,一直安静的人群才爆发一阵欢呼喝彩。
鼓声渐停,高台之上华老城主手持长卷,高声吟出古老的词句。
“岁正朱明,礼布元制……”
净手,宣祝文,读祷词。
人们静静听着,神色中满是虔诚的祈愿着神明的护佑。
“……草木荣,天下春。”
誊写好的祝文被高高抛起,落入已经燃起的炉鼎,轰然一声火焰冲天而起,鼓声又起,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冯六在人群中看着祭典,感到新奇的同时心中不无一丝羡慕,甚至有些微嫉妒。
为何人类生命如此短暂,却会有如此强烈的感情?这是连神明都感到疑惑的问题。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类那种热烈的感情,三界中的其他种族难以想象,更难以拥有。
“冯六!”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他名字,不远处华镝朝他用力挥手,脸上也带着欢欣的笑意。
他今日装束简练,方才在祭典上敲响第一声鼓点的正是他。
冯六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因为有人类愿意将那种热烈感情分他一半。
虽然他还分不清人类感情之复杂,不明白华镝想要给他的感情和刚才祭典上人类的感情有着极大的不同,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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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祭典后,城中一扫冬日沉寂,人们也纷纷开始新一年的辛劳。
冯六又整日在城中游荡,华镝担忧他又去独饮,又因着“以身相许”这理由,干脆将事务一推,整日里跟着他。
堂堂少城主被冯六当成了个跟班,还被迫染上了那么点纨绔的名声。
他俩整日“游手好闲”的事情早被暗卫整理了一份送到华老城主案头,华老城主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随手扔到一边。
没看见要处理的卷宗文书这么多吗?还拿这个臭小子的事来烦他!
华老城主不是不关心儿子,但他对儿子的品行还是知道的,绝不至于掉到纨绔那档子上,多半是那“冯六”带的。
“两个人也都还有小孩子心性,随他们去吧,”城主又摊开一份卷宗,想了想又下令,“加强城内外防务,派人着意维护城中各处镇妖阵法,虽多年未有妖魔,但还是注意的好。”
立刻有手下应了声,转身离开传令去了。
在华老城主忙的焦头烂额时,冯六和华镝此时在城内最大的五湖酒楼里听人说书。
说书人今日讲的是古时神魔一战,故事中道听途说再凭想象加上几笔,真实的情节寥寥无几,众人也只听个热闹,没人会细探究竟。
冯六听说今日讲的内容,兴致勃勃的一早就拉着华镝来占了最好的座位,听了一半神色复杂的离了座。
“讲的一点也不对,当时根本就不是他讲的那样,”冯六一脸失望,“当时魔主陵越几乎要踏平仙界,仙界假装和谈却又派了人去偷袭,否则怎么能赢……”
再怎么惨烈的神魔之战,千百年后也只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又何必较真。
华镝忍不住伸手敲了下他脑袋:“你参与过那一战?”冯六是妖的话,参加过也不奇怪。
“那倒没有,又没好处,我才不参与。”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正义凛然,恰好和话里的意思相反,逼的华镝把想问的“妖魔取胜你一个妖为什么没有好处”的问句咽了下去。
华镝和他说的越多越能感觉的到,面前的少年早已活过漫长的岁月,在以后也会继续带着少年的模样,静静的独自的淌过时间的长河,那时自己早已化成尘土,而少年的身边又会站着谁?
他只能假装冷静的对少年非人的身份泰然以对,对他为妖的一切不闻不问,可能这样就能在少年身边多待一刻。
只要待在身边就好,华镝想,至于以后就以后再说吧。
夜色将临时冯六依然兴致勃勃,还想在去深巷里的那间酒肆拎坛子酒回去,却在巷子口被几个摊子吸引住了。
华镝被他拖着当了一天跟班实在累极,便先独自先进了酒肆。
酒肆依然冷冷清清,华镝独坐了会儿后想起上次前来时,听到冯六哼唱的小调。他忆起那调子试着哼了句,“百年光阴如梦蝶……”
然后半晌想不起下半句。
只好问那掌柜:“上次那个琵琶女唱的是什么曲子?”
掌柜的陪着笑回道:“客官估计是记错了,小店深巷,哪里会有什么歌女来唱曲。”
华镝倏然后背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改了第二章!吼,只是修改了不够恰当的词句,故事剧情是不会改变的!
第3章 祸事再起
面前的掌柜依然笑呵呵的站着不动,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一个笑容上。
整家酒肆的时间突然停滞了,所有人凝固住了上一刻的动作,连坛中倒了一半的酒都停滞在了半空中。
铮的一声琵琶在角落响起,华镝猛然回头,青衣鸦鬓的琵琶女在角落起身盈盈向他行了一礼。
“主公,臣下终于找到您了。”
他出口竟然是年轻男子的声音。
他动作顿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复又开口:“凤族在此,臣下妖力微弱不敢现身,然请主公放心,诸事定会按主公计划进行。”
言罢那青衣的琵琶“女”后退一步,身影如墨色晕开般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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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妖术暂停住的时间又开始流动,酒盏相碰的清脆声清晰撞进华镝耳中。华镝死死握着掌中酒盏,手心竟满是冷汗,
面前的掌柜满脸诧异看着这个神色忽然变化的少年,华镝却一把推开他跑了出去。
那妖魔说了一长段话,华镝听入耳中的仅寥寥几字。
【凤族在此】
那凤族还能有谁?
出门走了不远,他就看见冯六站在街边摊子边上笑盈盈和摊主说着什么。
那摊主也从未见过这般绝色,被镇的平日讲价的一张利嘴结结巴巴说不顺溜,冯六拣的几个小玩意便宜了不是一星半点。
冯六高高兴兴将一堆小玩意收进袖子,袖子滑开漏一节玉白手腕,修长的手指稳稳当当挑着盏玉色兰灯。
他觉察到了什么,转头朝这边望来,刚好对上华镝的眼睛,夜色下,华镝才发现少年的眼睛里有着一丝丝鎏金般的光芒。
对上那双眼睛,华镝忽然觉得安心了下来。
冯六走近离他几步时忽然停住,狐疑看向他:“你身上有妖气?”
华镝尚未答话,就听见来时方向有人尖叫惊呼:“走水了!”
他方才走出的酒肆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燃的极为迅速,霎时整个酒肆就完全烧了起来,天空被照的亮如白昼,那酒肆中已是无人能逃出。
华镝艰涩开口:“我刚才在那间酒肆……”
“不过很微弱,正好和妖魔错开了罢?”冯六拍拍他肩膀,掏出刚买的一个小泥人信口安慰他,“放心,你是长寿的命数,死不了的。”
几个人提着水桶慌慌张张朝着还在燃烧的酒肆奔去,但是已经晚了。
冯六转身时恰好是与他们背向而行,走的是回城主府的方向,显然完全没把那酒肆火灾放在心上。
人间万事,都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但华镝不能,方才遇上妖魔时他甚至以为自己会死,脑海中闪过却是冯六的脸。
少年在前面走着,手上挑着的玉色兰灯稳稳当当照亮了前方的路,华镝跟着他走了许久才开口:“冯六,要是我有一日死了,你会怎么样?”
问句一出口他就知道问错了,冯,即为凤,琵琶女提到的凤族,必然是冯六无疑。
既然若是不死不灭的凤凰一族,又怎可能将一个人类之生死放在心上。
华镝问出这问题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遗忘。
他等着冯六的回答。
“若是你死了……”冯六慢慢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华镝屏住了呼吸等他回答,结果比他所想还要残忍。
“死是什么?”冯六,不,是凤族的少年疑惑的问,“华镝,告诉我,死是什么?”
灯盏映照下他面容如玉雕成,少年明艳绝色脸上带着真切的不解和疑惑,追问着只有人间无知稚子才会提出的问题。
他是真的不知道。
在他看来世界并无生死之别,老去的肉体渐渐化为尘土,灵魂脱去沉重的皮囊在忘川中洗涤尽今世的记忆与风尘,再重入轮回。在长生不死的他看来这和花开花谢一般,不过是今年谢去明年再重开罢了。
华镝的问题,是完完全全的问错了。
但华镝忽然想起一点,让妖魔称作主公的自己,又会是谁呢?
还会是人类么?
在昏暗的夜晚看不清华镝的表情。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待你明白后再回答我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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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雨,华镝从城外的墓园出来时已湿了衣衫,冯六在墓园门口撑着一柄纸伞等着他。
“今日是我娘的忌日。”华镝低声道,“我出生的当晚她便去世了。”
冯六听着他的话,似懂非懂。
“出生就是生,去世就是死。”
“死就是去世?”
“不,不完全是,”华镝想着当初他幼年时从他人处听到的言语,试着给冯六解释道:“死的人不会再有任何反应,一个人若死了,”言语太轻,华镝也不知该如何更好的表达清楚,“待死后埋入黄土,你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见得到,”冯六不解,“我看他魂渡忘川,看他魂入轮回,我就能在尘世再次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