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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王晖都是面无表情的。
仿佛她一点都不重要,仿佛她从未在他心里占据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低着头,缓缓开口:“我孙子出生几天后,我去看他,儿子不肯让我见他,我儿媳——就是他当时的女朋友南安,她得知我的身份后,悄悄让我去看孩子。他们那时候还没有结婚,南安怕我介意他们未婚生子,一直小心翼翼的,可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我喜欢她,她看起来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为儿子感到高兴。”
赵慈与王晖对视一眼:她终于肯开口了。
王晖切换到公共频道,静静听着。
“后来在南安的掩饰下,我又陆续看过几次孩子,有一次恰好撞见儿子回去,他带着蓝钊,笑着让咿咿呀呀的孩子叫蓝钊爷爷……爷爷?他凭什么?”文桉冷笑着,“他抢走了我的儿子,现在还要抢走我的孙子,凭什么?”
她抬起头,通红的双眼里尽是恨意:“他什么都想要,他凭什么?”
赵慈被她浑身散发的阴郁气息影响到,觉得浑身不适,便追问:“后来呢?”
“后来……”文桉动了动嘴角,古怪地笑了一声,“后来儿子联合蓝钊骗我,把我准备留给他的财富全部给了蓝钊……这么不乖的儿子,我还留着他做什么呢?”
赵慈沉默,就连一旁的王晖,也不知该说什么。
文桉的确有巨大的性格缺陷,冲动、狡猾、易怒、敏感、手段狠辣,但同时又有懦弱的一面,丈夫出轨,她杀的是那个女人,蓝钊夺走了她的权利和财富,她杀的却是背叛她的亲生儿子——第一次,她对亲人毫无底线地容忍,第二次,她对亲人毫无尺度地苛责。
这个女人,活得太悲惨。正如她自己所说,在她的生命中,连一个对她保有善意的人都没。王晖不经意地想起,梁飞见她的第一面,夸她脖子漂亮,说她笑起来好看——现在想来,也许正是这一点善意,让她放过了梁飞一次。
文桉的情绪很快收敛下来,她继续说着,只是这一次,语气已经没什么较大的起伏了。
她当着南安的面杀了自己的儿子,南安情绪崩溃,她本想带走孩子,可南安不肯放手。蓝钊与Hoyle带人赶到时,南安抱着孩子蜷缩在墙角,浑身颤抖地瞪着她,文桉从死亡的暴虐中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
她不后悔杀了那个背叛她的儿子,她只是后悔当着南安母子的面——她其实很喜欢这个姑娘,温柔漂亮,懂事乖巧,她一定会是个好母亲的。
蓝钊很快反应过来,他明白,牵制文桉的筹码已经没有了,于是他当机立断,找来了第二个——文桉怀里那个哇哇大哭的孩子。
“我不想伤害南安,她是无辜的。”文桉说到这里时,脸上才流露出那么一点愧疚,“当时,我从线人那里听说了科学院的一位医科女天才正在进行一项有关记忆修改的实验项目,我觉得可以让南安试试,她一直无法从那天的阴影中走出来,孩子也带不了,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想给她自由。”
王晖问:“你带她去了科学院参加实验?”
文桉摇摇头:“我去不了,是蓝钊带她去的,他认识科学院的人,可以想办法参与这个项目。”
“你们居然还能合作?”赵慈感到不可思议,“在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
“为什么不能?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他有我想要的资源,我有他想要的财富和权力。”文桉笑着看天真的他,“他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他不断地搜集着可以牵制我的筹码,他把孩子交给Hoyle看管,一个月只许让我去看孩子一次。这一回,他不再干预孩子的教育,不再给孩子灌输没用的想法,孩子是我教的,他肯听我的话,肯乖乖地叫我妈妈。”
于是这种畸形的合作关系居然就这样继续保留下去了。
两人都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却又能抛开一切爱恨情仇继续精诚合作。他们提防着对方、算计着对方、倚仗着对方,然后随时保持警惕,准备夺走对方的一切。
“恶心。”旁听了整个审讯过程的言磬厌恶道。
梁飞坐在他旁边,也是一副绷着脸的厌恶表情。
文桉与蓝钊,真是他见过的,最恶心的两个人了。
第149章 148
王晖十分不解:“以你的能力,带走小由不是问题,为什么你任由他们控制着孩子?”
文桉摇头:“我带不走,他们防我防得很严。”
“是你放出消息,让Hoyle提前在宅子里等我们的?”
“对,我告诉他,梁飞会过去。他想抓到梁飞,威胁蓝钊保下自己的家族,所以自作聪明清空了宅子里的人,以为凭他那点本事,可以抓住梁飞。”文桉哼笑着,“很愚蠢是不是?”
赵慈问:“这种墙头草,你和蓝钊,怎么这么看重?”
“因为他虽然是个混蛋,却是个掌握着媒体舆论的混蛋,他可以遮掩消息,误导群众,转移视线,甚至混淆黑白。”文桉道,“他还可以为我们提供有利的消息,帮我们赢得应对的时间。”
这是纯粹的利益关系了。她、蓝钊、Hoyle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为什么要出卖他们,借特殊调查处的手去对付他们?东合光启被调查、新致能源出事,难道不会损害你的利益吗?”
“这点蝇头小利,我不在乎。”文桉笑得肆无忌惮,“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可以从头开始,可他们呢?他们输不起。你知道蓝钊为什么不想让言磬出现在紧急会议上吗?”
所有人竖起了耳朵,他们的确非常想知道这一点。
“为什么?”
“你们知道他利用新致能源动摇了联邦部分职能部门的官员地位,造成近期人员变动频繁吧?”
“知道。”
“那你们知道他推上去的那些人,想做什么吗?”
王晖的回答一如既往得简洁有力:“牟利。”
文桉不知怎么就被他逗笑,笑得咳嗽起来,嗓子里呛出了血沫,她弓着身子咳了许久,喘着气笑道:“当局的变化必然会促使最高议会召开一次紧急会议,而会议的议题明面上是临时决定,实则早有议题,做好充足准备的人,赢得投票的几率就大。他们想在这次紧急会议上,促成几项新政策的通过,其中有一条,对蓝家来说格外重要。”
胳膊上的麻痒让她分神,她懒得再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直接伸手按着脱臼的地方,自己接了回去。虽然DXL…03试剂已经腐蚀了她的身体,脑子却极其清醒,她站直身体,说:“他建议,设立产品智能系统备案化。”
“什么意思?”
张尧忽然插嘴:“这个我知道!”
“……”梁飞、言磬、提雅齐齐看向他,十分诧异。
“额……我是说我知道一点背景。”张尧干笑,“大概……”
梁飞示意王晖开公放。
张尧咳嗽一声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当前联邦的《产品法》分为《商品法》和《非盈利物品法》,前者针对所有商用产品,需向工商局备案,记录在册,检验合格后才能进行销售。而后者因其非盈利性,制造出的产品无需向工商局备案,但为了防止有害产品进入市场,联邦对某些类别的产品进行了限制,要求制造人进行网络备案,可以去专利局申请专利,也可以直接在工商局名下的备案网站直接提交资料。这样一旦出了什么事,当局可以迅速找到线索,某些时候,也能为制造人自证清白提供物证。”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还在消化,言磬却立刻明白过来。拿联晟的产品来说,对外销售的产品当然是经过工商检验的,但那些压在展示厅里未进行备案的产品,一旦在使用中对他人或场所造成损伤,将会面临巨额赔偿,甚至承担刑事责任。言磬心虚地压了压手里的资料,他这几天使用的武器盒,可忘记备案了……
“目前这些产品的备案,只是网络备案,且资料库是不对外联网的,通讯公司单独为这些资料提供了专用网络线路。”张尧解释着,“这位女士的意思我大概猜到了,蓝钊想将这些备案记录在他的智能系统中。不难想象,他肯定能把自家的智能系统夸得天花乱坠。”
“虽然我承认智能系统的确可以为管理工作带来便利,但我并不认同这种做法。”言磬表明立场之后,阐述着自己的理由,“只要是联网的系统,就是有安全漏洞的,而智能系统虽然能够为我们提供便利,但是我们也不要忘记,这些智能系统不是联邦的科学院制造出来的,当你向它输入大量的产品信息后,谁能保证它不会窃取这些产品信息,通过蓝家的通讯网络,被蓝家所利用呢?目前蓝家是联邦最大的智能系统设计制造公司,一旦这项议题通过,联邦一定会与蓝家合作。蓝家说到底,还是以营利为主的S级家族,我们怎么能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信息交给他家的智能系统去管理?”
“联邦的任何合作,都离不开S级家族。”梁飞在一旁说着,“即使他们想脱离S级,这些S级家族也不会允许的。真正控制这个国家命运的,本来就是这些S级至权者。”
“但是就像你说的,A级领导者也不甘人下啊,他们怎么会容忍S级为所欲为呢?”言磬认真道,“他们也可能会赢的。”
“如果你不在,赢的只会是他。”梁飞无情地戳破他的幻想,“所有的S级,都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他没说的是,梁家、丞家、包括其他家族,如果反对蓝钊的这个议题,也一定是因为不想被他独吞利益,但如果蓝钊曾私下找他们协商过好处,那这些人,也会无情地将那些与他们对着干的A级领导者踩在脚下。最高议会最不公平的地方在于——它只是由S级公民组成的。
言磬看着梁飞的眼睛,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个原本的局外人,为什么忽然变得举足轻重起来。
因为他是S级,可他与那些家族不一样。他看待一件事,不会去看它背后的支持者,而是会理智客观地,对这件事做出评价。在他看来,是非、善恶、对错,仍然比其他更重要。
言磬向前凑了凑,额头贴着梁飞的额头,半垂着眼看着他,忍不住开起了玩笑:“看来我还是很重要的。”
“对,你很重要。”梁飞凝视着他的眼睛,那片蓝色太过深邃,如夜幕星辰,将他深深吸引,他揽着言磬的脖子,发自内心地微笑,“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于是言磬眼里的星光更亮了:“真的?”
“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梁飞喟叹。他轻轻闭上眼,拥抱着言磬。这拥抱的力度很重,让言磬难得有些无措,他能感受到梁飞身上散发的某种恋慕与珍惜,可这来自于爱情还是其他?他的回应是一个温柔的拥抱,也许正如梁飞所说,他永远不懂自己在梁飞心中的意义,他唯一能肯定的是,梁飞对他来说,意味着唯一。
“我不想打扰你们的,但是我必须说……”占白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梁工,我找到地方了。”
梁飞放开言磬,站起来,问:“怎么样?”
“好消息是这座别墅很偏僻,方便我们动手,坏消息是这里刚被另一拨人闯入过。”占白叹了口气,警告道,“王晖,你再这么温柔,我可要加速DXL…03试剂的药效了。”
王晖闻言,站起来,靠近隔离圈,对文桉说:“知芸在哪儿?蓝钊又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