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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帮他们治疗的第十天了,连续医治了十几个人后,我来到了杜苏小姐住的地方。
这是今天最后一个需要医治的病人,我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等在了门口,正扶着窝棚的门,咳得撕心裂肺。
“杜苏小姐……”我喊了她一声,连忙走上前去,将她扶了进去,然后帮她倒了一杯水。
她小口小口的抿着水,因为手有些颤抖,所以有些水洒落在了她青色的连衣裙上。她面露赧色,抬手抹了抹水痕,然后冲我露出有些虚弱的笑容:“多谢您了……魔法师大人……咳……咳……”
我微微点了点头,因为有些疲惫,所以并没有再和她寒暄下去,只抬起手来,催使元素核进入她的体内,然后定神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
到底是年轻女子,她恢复得算是很快了,脸颊看起来也比几天前红润很多,我想,再过不久,她就会完全康复了。
“你多多休息。”天色已晚,我打算离开杜苏小姐的房子,于是向她道别。但她却突然扯住了我的袖子,说:“魔法师大人……我想问一问……我之前住的房子……是不是已经不属于我了?”杜苏小姐看着我,美丽的眼睛里有一些哀伤的情绪。
“……”我沉默片刻,然后慢慢的将袖子抽了回来:“杜苏小姐……你是原住民。”所以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切。
她听到我这么说,有些放弃的垮下了肩膀。
“……不要担心,等我的同伴回到这里,我们会一起帮你的,不管是再另建房屋,还是想别的什么办法……”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权当是安慰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身上的病症。”
“……”杜苏小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我想,她大概需要静一静,于是也没多说什么,收拾好药剂,便离开了她的窝棚。
黑色的天幕上,镶嵌着几颗黯淡的星星,通往村中的路没有灯光的照耀,显得模糊不清。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外面喧闹的声音吵醒的。
简单的梳洗之后,我拉开了门,看到有很多人匆匆忙忙的往东边临水的地方跑去,神色慌张,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临水的地方。
我突然心中一紧,连忙关上了门,随着他们跑到了东边去。
很快,我看到前方人头攒动,还有人扯着嗓子哭嚎的声音以及愤怒的争吵声传来。
挤过人群,我离门边稍微近了一些,门板上溅上了一些血迹,让人心惊,我连忙往屋里看去,入目的却是一抹淡淡的青色。
——杜苏小姐。
我心如擂鼓,人却不受控制的走了进去。
杜苏小姐睁着双眼,瘦削的身体靠在了木桌旁,她的手腕被利器割了许多道伤痕,青色的连衣裙被那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大半,发出刺鼻的血腥味。
“别的房子里也有这些痨鬼的尸体!我们快走!不然也会染上这该死的病症的——”
“该死——他们这是自己不好过,也要让别人不好过啊!”
“我看还是把这里一把火烧掉来得省事!”
门外传来村人的议论声,似乎别的房子里,也有像杜苏小姐一样自杀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选择如此激烈的方式结束一切……明明已经快要被我治好病症了……
因为无家可归吗?因为居所被人强占,村人却冷漠至此吗?就算是死……也要像这样,死在自己的房屋之中吗……
脑中纷繁杂乱的思绪混成一团,一时间理不出什么头绪来,我有些发怔,明明屋外艳阳高照,却觉得有种刻骨的寒意正慢慢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第19章 烈火圣徒(一)
因为屋中死了人,死的还是患有不明病症的人。西泽的村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忌讳,那些强占了房屋的流民更是当天就搬了出去,从此,东边临水的那排房子就空了下来。
渐渐地,村里开始泛起了流言,流言里说,那些死去的人是中了“黑魔法”,才会生病,甚至自杀。
我是个魔法师,之前又和那些患病的人接触过,所以,现在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奇怪。
不过,大概是慑于贝纳的武力,他们并没有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即使是这样,我也生出了些惫懒的情绪,越发不愿在村子里走动,只每日悉心调养自己的身体。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但……我总觉得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阴谋。
既然是阴谋,那为了达成最终的目的,构陷这一切的人自然会出现。
没过多久,我便在西泽中看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东边临水的荒地也开始修建壕沟和篱笆。
我有心打听是怎么回事,但这里的人也多是敷衍我,只模模糊糊的说上几句,大意是这些陌生人都是善心的人,他们是来给西泽运送小麦和面包的。
几天后,我也的确收到了一些分派来的食物。
我仔细检验了这些食物的品相,却发现它们材质细腻,颜色也比较洁白,应该是从远处的城区运送到这里的精细玩意。可以说,它们因为较为昂贵,所以并不适合用来当做救济的食物,倒是在富人或是低等贵族的杯碗盘碟中更为常见些。
比起相信那些“善人”的心肠,我觉得我更趋向于相信他们想要在这里得到什么。
直觉告诉我,这里已经不能呆了,即使我还没有等到贝纳,我也应该为自己考量,趁早离开这里。
把一切打算好,我开始把这些日子积累的药剂、书籍一点一点的打包,寄送到靠近北方森林的卢塞城,还在收件人的地方费老大功夫用魔法烙上赫柏法师的名讳。
虽然她不一定会见我,但是这些伊芙药剂,我想她还是愿意看上一看的吧。把这些托付给她,我也比较放心。
至于我,就一边治疗自己的病症,一边到处游历,寻找贝纳和泽维尔的踪迹吧。
谁知三天后的傍晚,村里便来了好几列雇佣兵。
透过窗户的缝隙朝远处看,我能清楚的看见他们身上穿着那有坚冰般寒气的盔甲。盔甲上还刻着玫瑰和剑的图案。
我突然意识到这些雇佣兵跟我之前接触的雇佣兵并不相同——是的,他们应是贵族豢养的鹰犬。
他们来干什么?
当脑子里冒出这样的疑问的时候,我怔了一下,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后颈黑色的图腾。我既然打算着入夜后悄悄离去,那现在还是不要深想,不要出门,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我菲薄的木门却在此刻被叩响。
门外传来村里德高望重的海拾兹老人的声音:“尊敬的魔法师大人,请您代替我们这些卑贱的人,去迎接尊贵的客人吧。”
我是不愿出去的。
找一个合理的理由避开应该就可以了。
“抱歉,海拾兹大叔,我发了些红疹,怕冲撞了尊贵的客人。”一边说着,我一边用药剂在脸上、手上,脖颈处抹了几下。然后披上了一件厚重的法师长袍,微微拉开门,将满是红点的手暴露在门外人的面前。
海拾兹老人看到我似乎被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有些尴尬了笑了笑:“那您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行色匆匆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我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将门关上。
入夜,我从屋子后面的窗户里跳了出来,身上穿着斗士的衣服,包裹里是一件法师长袍,一些干粮并几张马克币。
我顺着泥土路往密林深处快步跑去,穿过密林,再搭上去奥古斯汀的交通车,我就算是离开西泽了。
四周很静,我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突然,前方亮起了火把,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不断的响起。
是我忽略了什么吗?
我心中一惊,连忙改变路线,往左边的森林里跑去。
这里藤蔓丛生,纠结缠绕,似乎刮伤了我□□的腿。一阵一阵细微的疼痛传来,我却不敢有半点懈怠。
下一秒,我看到自己的前方突兀的出现了四五个人,我迎头撞了上去,鼻间却突然窜入了熟悉的味道。
——切尔西。
他身边的雇佣兵亮起了火把,我看清楚了他的脸,他依旧穿着贵族式的礼服,肩上是金色的纹章,看起来还是那副矜持高贵的模样。
后面传来叫骂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到是什么“他就是那个黑魔法师!”“是他带来了厄运!”
我用手撑住一旁的树干,抬头看着切尔西,切尔西也看着我。
我奔跑了许久,现在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脑子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
——艾勒的死亡、流民村的改造、西泽的瘟疫、荒芜的土地,还有……如今被陷害的我。
这些繁杂的线索在我的脑中突然清晰起来,变成了一张绵密的大网。
而这时,切尔西终于结束了和我的对视,他轻笑了一声:“我好像帮他们抓到了造成瘟疫的罪魁祸首。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切尔西走上前,将手抬了起来,有些怜悯的抚摸我脖颈处的黑色图腾,他的手冰冷而湿黏,就像吐着毒信的蛇。
“谁让你曾是我最钟爱的治疗魔法师呢。”
一阵灼热的痛感从颈部传来,顺着我的脊椎蔓延到全身,我闭上眼睛,世界归于黑暗。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身体已经不能动弹,沉重的锁链将我的手臂、全身都捆绑在了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上。
这个地方被昏暗的油灯照亮,坐在对面那华丽座椅上的人,正是切尔西。
他见我醒来,便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面容影影绰绰,叫人看不真切,我的脑子还有些昏沉,头无力的低垂着,却被他伸手捏住了下巴,强硬的抬了起来。
“科洛,你的治疗魔法能力怎么变成这样。”
我的治疗魔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因他不是最清楚吗,简直多此一问。
我没有理睬他的提问,只是这样有些怔愣的看着他。
——看着这个西大陆被人人称颂的“慈善家”、“神佑的贵族”。
切尔西家族并不圈地。
准确的说,他们都是用马克币去购买别人不要的土地。
我突然想笑。
西泽那东边临水的土地,如今可不就是没有人要的土地吗?
村里来了那么多贵族家的雇佣兵,又有先前送来的大批优质粮食和无故修建的壕沟、篱笆。我早该知道这是圈地的前兆。
只是……并没有像其他贵族那样通过暴力,直接将农民从土地上赶走,然后把强占来的土地圈起来,变成私有的庄园和牧场而已。
这一切和流民村的事情何其相似。
一个突发的事件,一群无辜受害的人,一个罪大恶极的凶手。
这些事情环环相扣,却总能让他们达到获得低价土地而不担负任何骂名的目的。
想得入神,却突然从下颚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我皱了皱眉,定睛看向眼前这位面容扭曲的贵族。
看了半晌,我开口:“切尔西,你是怎么给那些人下毒的。”
第20章 烈火圣徒(二)
“切尔西,你是怎么给那些人下毒的。”
切尔西盯着我看了半晌,却并没有理睬我的询问,反而张开手掌,仔细抚摸我的脸颊和下颚。
“科洛,你的治疗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