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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同意的。”飞廉说,“我走的那天去拜祭他,墓碑上站着一只知更鸟。他跟了我很久,看着我签了字。”
衣影沉默了一会儿,说:“有时候我也挺想有个兄弟的。”
飞廉想起他失去的记忆,不由感到有些同情。
然后就听见衣影接着道:“我就不用自己洗袜子了。他在去洗衣房的路上顺便可以给我带羊肉串、烤茄子、白五花、麻辣鸭脖、蒸鹅掌、五香小龙虾、麻婆豆腐、碳烤鱼……”
飞廉:“???”我一定是瞎了才会同情这个人。
衣影:“……烤面筋、炖猪蹄、南瓜粥、冰淇淋、鲜奶布丁、辣子面、羊肉泡馍、驴肉卷、麻辣烫、黄焖鸡、芝士汉堡、片烤鸭……”
飞廉一脸冷漠:您还没完了?
十几秒后,衣影终于报完了,吁了一口气,总结道:“而且我还不用付他钱。”
飞廉:“……”
飞廉没说话,看着衣影,他觉得真的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男人的大脑构造,也许此人真的完全没有恐惧、失落、绝望、愤怒这些情绪也说不定。
等等,他有过愤怒情绪,在用手杖敲飞廉脑袋骂他笨的时候。
飞廉突然有点想自闭。
他沉默了半天,导致衣影眨巴着眼睛看他,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掌:“你自闭了?我还没开始骂你呢。”
飞廉说:“先生,如果我们能逃离这个地方……回去以后,我统统给你买,还不用你付钱。但是袜子你得自己丢进洗衣机。”
衣影立刻举起手,像小学生在课堂上踊跃发言那样:“我刚才没报全,请问现在还能补充一些内容吗?用Excel保存的那种格式!”
飞廉眼眶微红,消沉地说:“如果能活着回去的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衣影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试探道:“如果我在死前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呢?”
飞廉说:“你说吧,我尽量满足。”
衣影说:“你的胸大肌……可以摸吗?”
飞廉:“???”
衣影伸出了龙抓手。
飞廉瞪圆了眼睛看着这手,说不出同意的话,但也没有明确反对的表示。
于是衣影一寸一寸地凑近,突然快速地戳了一下。
“很有弹性。有没有星探找你去出演美国队长?我觉得人设很符合。”衣影赞叹地说着,另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不,他没有出鼻血,他摸到的是水渍。
飞廉的目光充满恐惧,他看到衣影的脸色也在变白,口鼻渗出血迹。
不知道他还有多久时间。
衣影站起身,看见眼前有一辆跑车开出去。
然后他看到了更多车,因为他正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四周灯火通明,看不见面孔的行人正在一一路过。
衣影低下头,看见自己右腿膝盖受了伤,血顺着裤管向下流淌。
他左手拿着一支纸叠的白色玫瑰,他痴迷地旋转着它进行观察。
“先生!”飞廉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把枪给我。”衣影说完话,就低头极力呛咳了起来,像一个不慎呛了水的人那样。
但很快,他成功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他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完全停止了呼吸,然后向四处张望。
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只手将手|枪递到了衣影面前,衣影倏然伸出手将这只属于飞廉的手牢牢抓住。
然后他保持着抓住飞廉的姿势,另一只手拿起枪,对着面前按下扳机。
枪响的声音连绵又模糊,衣影看不太清楚,只能一口气将子弹打空。
很快,地上聚起了一大片血泊。
衣影知道飞廉已经死了,于是放下心,在街道中穿行。
——林可霜。
——林可霜?
他寻找着每一个可能的人,但所有人都没有面孔。氧气渐渐变得紧缺,他的视野逐渐变得昏黑。
这个时候,他终于听到了声音——
有人在说:“二十八万五千个秘密……”
“神的候选人……”
“忘记……是林可霜!”
“……关上门!”
衣影顺着那声音向前摸索,他看见眼前有一个悬浮着的黑洞。
它无限神秘,无限沉重,在这一瞬间就将这里所有的光芒全部吸走,化为无数道流光拱卫着那枚核心。
衣影站在它面前,像蝼蚁站在光辉磅礴的恒星面前,但那恒星是死的,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只是冷酷而规律地运转着自己的法则。
然后他突然见到所有这些光向自己涌来,击穿了自己的身体。
在这最后一刻,衣影大声地问:“我的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黑洞答道:“你是钥匙,也是锁。”
……
衣影感觉有人在挤压自己的肺,用的力道之猛,简直好像要把自己轧成肉泥!
一、二、三……数到第二十下,一双温热的嘴唇凑了上来,渡了一口空气进来。
衣影咳出一点水,然后猝不及防,又被轧得“哇”一声吐出来一大口。
他睁开眼睛,看见飞廉近在咫尺的脸。
衣影:“……”
飞廉:“……”
飞廉浑身湿透,碎发凌乱地贴在额上,泛白的双唇透着水光,整个人跪坐在微弱的手电筒光中。看见衣影醒过来,他疲惫地坐倒了下去。
衣影翻了个身,继续拼命呛咳,然后听见勾陈的声音:“先生,我听说您又作了个大死?”
这时候,医护人员已经一拥而上,将衣影团团包围住,给他手指上先夹上血氧仪,然后一个医生连忙用听筒检测他的心跳声。
不远处,救护车闪着灯光,数人正在忙碌地抬着担架。
衣影无暇说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见了勾陈,猛喘了好几口气之后,哑声说:“我看到了……那天。拿纸笔来!”
勾陈于是转身去找纸笔了。
飞廉又爬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衣影,说:“先生,所以你故意留在那里面,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走马灯’……好找到林可霜的线索吗?”
“才不是,明明是为了摸到你的胸大肌。再说,濒死体验可是很难得的,我现在可以去问答社区上愉快地装逼了。”衣影吊儿郎当道。
飞廉冷冷道:“你从什么时候就明白这一切的?”
衣影想了一下:“大概也许是……司机第二次被打死的时候?“
飞廉:“……”
衣影说:“小同志,要坚信唯物主义,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一看就有问题嘛。”
飞廉抿了抿嘴,然后猛然回头!
右勾拳!
衣影一声未吭,仰天而倒,右眼出现一圈青黑。
医生惊呼一声,立刻咆哮道:“快快!先生晕过去了!抬上担架,救护车呢!勾陈先生?!!”
勾陈刚好拿了纸笔走过来,看了看衣影的黑眼圈,又看了看飞廉冷酷的侧脸。想了想,放下纸笔道:“后生,吃鸡腿吗?”
第24章 永恒的梦境
几天后。
医生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认真的吗?你刚才说整个任务里; 先生本来毫发无损;然而他自己差点把自己溺死;任务结束后,第一代理人飞廉揍了先生一拳,才致使他暂时昏迷?”
勾陈憋不住笑; 说:“是真的。”
医生的表情顿时变得难以言喻,半晌后说:“我不是很懂先生的想法。”他真是个谜一样的男人。
勾陈又欣慰地说:“看样子,先生和飞廉的友谊有了长足的进步; 真是可喜可贺呀。”
医生:“……”我也不是很懂你们代理人。
此刻,审讯室内,坐着另外两位幸存下来的乘客:高哥和小胖子。
隔着单面玻璃,衣影正坐在位置上,将两腿翘在桌子上; 无聊地听着那边的人进行陈述。
飞廉正在填卷宗; 将整个事件详细描述一遍。
一位二级代理人正在向乘客们解释来龙去脉:“整个事件的由来都是因为‘走马灯’这件事,具体原因不能详细描述,但在当时那个时间地点; 人死前发生的走马灯效应被成倍扩大了。我们在事故车辆的空调当中找到了致幻剂的成分,当时你们集体在车里同时陷入昏睡后,司机失去驾驶能力,第一时间发生了车祸。”
代理人翻阅了一下现场的照片; 给他们看车辆的残骸——
“车先是撞到了护栏上; 车窗玻璃被打碎后,一片碎玻璃不幸插|入了司机的颈部; 导致他在极短时间内失血过多而死; 我们注意到他有多次挣扎求生的痕迹; 但很可惜没能力挽狂澜,阻止悲剧的发生。在他死后,车子冲破阻碍,倒向了山涧,头朝下落入了水中。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由于车窗紧闭,所以水没有大量涌入。可惜的是,诸位并没有及时醒过来发现险情。
“由于人在昏迷时的脑部活动远远快于正常时候,因此初步估计,诸位在走马灯当中每度过十分钟,现实当中就过去了二十秒左右。
“这时,坐在后座的一位女士头部刚好被撞击在扶手上造成伤口,并且当时姿势是头朝下,在度过了黄金抢救时间后,受到了永久脑损伤。
“在车逐渐沉没的过程当中,首先是坐在前排的两位青年(学生)先后在睡梦——也就是走马灯中溺死,而高先生你由于车祸瞬间被甩到了后面的座位上,得以幸免于难。实际上两位死者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但因为你们还在走马灯里,时间被无限拉长了,因此看起来他们的死亡似乎毫不相关。
“在几分钟后,出现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人——后座那位女士,不知为何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并不是逃生,而是选择掐死了与她同行的未婚夫张某。随后她几次试图打开车窗,由于车外水压的缘故未能成功,没多久她伤势过重,也死在了张某的尸体身边。”
代理人接着看向小胖子。
“第二个醒来的就是你了,陈先生。这里要特别感谢你能够及时打破后车窗逃生,并在原地生火呼救,让我们的救援队能够及时定位到事故发生的地点,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小胖子脸红了,挠了挠鼻子说:“我……其实我刚醒过来也是吓蒙了。现在想想,其实是那位中南海的先生救了我,他肯定是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
高哥跟着臊得满脸通红:“他开|枪的时候我还骂他来着,骂的可过瘾了……哎呀妈呀,真是的,大水冲了龙王庙。大哥,那位中南海先生没怪我吧?”
“……”代理人听到“中南海”三个字,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低头咳了一声后继续说道,“关于他的事情之后再议。我们现在需要你们补充一些细节。接下来我会开始提问一些走马灯中相关的事情,请两位尽可能详细、准确的回答问题。”
单面玻璃的后面,衣影已经无聊到开始掰手指玩了。
吧嗒,咔吧。
十个手指轮流按过来,只有两个食指怎么也按不出响声来,衣影开始一脸费解地玩|弄自己的食指。
而一旁,飞廉填完自己的卷宗,还要帮忙填他的,末了还要忍受他的噪音袭击,简直抓狂无比,抬起头道:“先生,你实在想玩自己的话,可以不用勉强呆在这里。”
谁料话刚说完,衣影立刻一脸害怕的双手抱紧了自己:“那你会打我吗?像昨天那样家暴?”
“……”
飞廉有气无力道:“不会。”
“哦。”衣影立刻继续玩起了食指。
吧嗒,咔吧。
飞廉头上绽出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