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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朝昀望着他,心底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情愫,驱使着他扑到桌前,隔着半张桌子探出身体,右手扣住了沉水上神的手腕,抬起。
宽广的青色衣袖垂落,若帘幕般挡住了他们的动作。
梨央退了两步,抬头恰好看到这般景象,吓得摔了个屁股蹲,指天惨叫:“安朝昀你你你你!!!!我的师尊呜哇——”他“汪”的一声哭出来。
眉眼,呼吸,都近在咫尺。
岚沉水微微一怔。
安朝昀一字一句说:“我有句话要告诉你。”
“什么话?”
“我。。。。。。我现在还说不出口,我还不配说。”安朝昀忸怩的咬了咬牙:“但我一定会说的!你要等着我,很快的,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出事。”
岚沉水失笑:“说什么傻话呢?”
“我是认真的。”安朝昀用另一只手搂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推近了些,几乎触额,四目相对,仿佛这样才会更安心:“答应我,好不好?”
岚沉水宠溺的笑了一声:“好。”
。。。。。。
此一去,沧海桑田,人事变迁,翻天覆地。
按照玄周所既定的结局,安朝昀回不来的,即便回来,也不会是以武神的身份,这样,他有一万种理由可以将其清缴。
可是安朝昀回来了,带着一把玄色的剑和一身的伤,昂首凯旋。
他站在玄周面前时,玄周脸颊抽动,趔趄了一下摔进了帝座。
日月积累,时光白驹过隙,众仙这才发现他不再是那个成日只知闹事纠纷的顽劣少年,已然是一个清古隽瘦的男人,个头又高了一些,面容尚且年轻,眼神里的野性和坚韧却叫人再不能蔑视。
“好啊。”天帝哑声说,笑的神色复杂:“朝云神君居然已经这么高了,成人成材,叫人欣慰。”
立在一旁的韶光微不可闻的叹息。
安朝昀没有与他们客套的心思,他急不可耐的想见到岚沉水,有满心满腹的话要说。
他想,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粘着沉水上神,朝起看花开花谢,月升赏腐草化萤,闲来可以试剑喂招,天长地久,何等幸福安好。
怀揣着这样的希冀,闯入百草观,却被伽藤的巨大藤蔓挡在门外。
心藏岚沉水,安朝昀便不会再对百草观的一草一木动粗,他退了两步改叩门,门开,梨央立在那儿,冷冷的看着他。
安朝昀诧然,印象中的这个小哭包居然也长大了,五官长开了,不那么像小姑娘了,眉心一点朱砂艳丽非常,可眼神光却冷得骇人。
梨央甩手就要将门关上。
安朝昀上前抵着门道:“别关,我找岚沉水!”
梨央秀气的一张脸扭曲了一瞬,吼道:“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个名字!”
“你说什么?”安朝昀皱眉反问:“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梨央怒极反笑,一脚踹在门上将门大敞开,冷笑道:“你进来找啊,现在我是百草观的镇观人,我允许你进来找,找不到的话请你立刻滚,不要再来了!”
安朝昀诧异,他觉得梨央变了,不是耍性子,不是胡搅蛮缠,认真的可怕。
他竟生了怯,慢慢的走进这座朝思暮想的庭院,草木葳蕤,花香扑鼻依旧,但却莫名的失了生动,变得凄凉而孤苦。
梨央杵在门口,抱臂沉默。
“他去哪儿了?”安朝昀问:“谁惹他生气了吗?”
梨央嗤笑。
“你说话啊!”安朝昀暴怒:“你为什么会变成百草观的主人?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你以为我想接手这个百草观吗?”梨央恨意凛然的冷笑道:“岚沉水被贬下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我一个人在百草观该怎么办!我一个人在九重天要怎么办?现在你问我,我又该问谁去?”
贬下凡?!
“为什么会被贬下凡?!”安朝昀冲上前抓住梨央的衣襟吼道:“为什么?!”
“你问他!你去问他!”梨央的眼眶红了:“他做了什么他自己最清楚!”
推推搡搡,百草观的大门轰然紧闭,花叶被震落,凋零遍地,遗留了安朝昀一人,失魂落魄。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梨央这样的信徒对岚沉水失了敬与爱,变得那么痛恨。
不是说好等我的吗?不是答应的那么干脆,说要保全自身等我的吗?
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行事这么不计后果的人!!
他又气又苦,在九重天四处奔走,打听,众人不是不知便是缄口不言,一个备受爱戴的上神无端消失了,却像是一个被尘封的秘密,永远的雪藏着。安朝昀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他想,许是丑闻,与天帝有关的丑闻。
他凭生出一股胆气,提剑朝着帝宫而去。
玄周似乎早料到了他会来,对于他的擅闯并没有生出太多怒气,只是有些疲惫的撑着额头。
“岚沉水呢?”安朝昀低吼。
“朝云神君。”玄周平静道:“持剑入帝宫,你不怕别人说你造反吗?”
“我问你岚沉水呢?”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有什么好问的。”玄周哼笑。
“。。。。。。。为什么?”
“这是丑闻。”玄周说:“有损于沉水上□□誉,我不会告诉你,也希望你不要出去胡言乱语,看在交情一场的份上,算是对他最后的保护吧。”
安朝昀握紧了手中的剑:“你当真是。。。。。。无可救药。”
“怎么?不服吗?要对我动手吗?”玄周冷笑起来:“你以为你有了这把剑,就能天下无敌,就能打得过我?”
他的挑衅没有得到言语上的回应,玄色的剑光化做一点刺向他的胸口,没有丝毫的犹豫,像是隐忍多年,一朝终于得到了宣泄。
于玄周大帝统治不知何许年也,武神朝云于帝宫发起决斗,二人鏖战数日,朝云败阵,跌下九重云霄,堕入轮回道。
玄周收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冷笑:“螳臂当车。”
他转身回帝宫,行了两步,驻剑跪倒,忽而垂泪。
先驱武神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无人之处用长满了茧的手捂着眉目,肩膀不住地颤抖。
“对不起。”他含糊的说:“沉水,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结束。没存稿了,彻底没了,开始裸奔。
☆、第五十九章
沈家饭桌上的谈论话题头一回十成十的聚焦在沈溪身上。
沈德楷对于明天沈溪与蔺家小姐见面一事郑重非常,问的事无巨细,一遍遍强调让沈溪拿出最好的状态,不要跟人家姑娘胡吹海侃一些有的没的,要展现出体贴入微,积极向上,做个有志青年。
沈溪听得脑子有点疼,一旁冯氏给他夹了菜低声道:“你不要听你爹的,他自己也没做到那样,你做你自己就行,我的儿子怎样都很讨人喜欢。”
王氏在一旁黏黏糊糊的嘟囔道:“长幼有序,哪有长子不娶亲先给庶子定亲的理儿?老爷是一点也不疼征儿了。”
沈德楷将碗一顿道:“无知妇人,征儿是王上跟前的红人,娶妻非富即贵,那都是王上说了算的,难不成现在给他取个正妻回来,回头让王孙公主当侧室吗?”
冯氏:“。。。。。。”
沈溪:“。。。。。。”
沈征皱眉道:“爹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我还不想娶妻呢!好男儿志在四方,娶个老婆回来,大半人生都局限在四方屋子里算什么事?”
王氏扯着他的手臂道:“你懂什么呀!齐家治国,当然是先齐家才能治国了,齐家的第一步就是娶妻生子,这是再重要不过的事了!”
“是啊。”冯氏道:“俗话说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是人生四大喜事。”
“喜事?”沈征哼了一声道:“二娘,你看二弟有半分高兴的样子吗?”
几束目光“刷刷刷”落在沈溪一个人脸上。
当事人全程沉默,好像要结婚生子传宗接代的是别人一样,饭倒是吃的比谁都多,不知道还以为被饿了很久呢。
沈德楷敲了敲碗缘道:“溪儿,你不开心吗?”
沈溪抬头茫然道:“开心啊,可开心了。”
“。。。。。。。”餐桌上莫名的刮过一阵冷风。
除了沈德楷,没人觉得沈溪很开心,但沈德楷不问,也没人会再纠缠这个问题。
这顿饭草草吃完,沈溪收整收整预备回饮冰居。
冯氏拉住了他道:“溪儿,明天要去见蔺家小姐,头一回正式见面不能迟到,今天就别回去了,饮冰居那么远,你又一个人,不方便打理。”
除了原则性的问题,其他大事小事沈溪向来不会忤逆冯氏,点头应允。
冯氏悄悄松了口气,笑着拉着沈溪回走,边走边问:“昀阆呢?许久不见他了。”
沈溪道:“他。。。。。。。有事回家了。”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你有问过他吗?”冯氏说。
“我。。。。。。”
“那孩子对你挺好,你有空也多关心关心他。”冯氏殷切的叮嘱了两句,感慨道:“这一会儿不见,还挺想他的。”
无心之语在沈溪的心口处钻了一下,酸得很,他扯了一下嘴角应了,忽而奇怪道:“怎么不见阿蛮?”
“我打发他先回家了。”冯氏说:“溪儿,娘偷偷跟你说一句,先前商郡主来的实在蹊跷。”
“怎么说?”
“征儿回来的事除了我和阿蛮没人知晓,那商郡主是怎么知晓的呢?”冯氏道:“还来的那么快,说没有人通风报信,我是不信的。”
“娘怀疑是阿蛮?”
冯氏犹豫了一会儿,勉强点了点头。
沈溪在心里嗟叹了一声,阿蛮幼年时就在家中侍奉,干了不少年,忽然就这么被打发走了,也不晓得何年何月能回来,冤枉得很,可惜的很。
他私心还是信任阿蛮的,一来觉得阿蛮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二来。。。。。。那些饿鬼突然聚集到沈家,其缘由也十分耐人寻味。
这些话不能与冯氏挑明,就让她这么定定心也好,沈溪又安慰了她两句,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天沈溪跟蔺家小姐见了面,蔺家小姐名叫蔺紫,因为生下来的时候左眼瞳孔是紫色的,宛霜城民风开放,众人称奇却不以为异,小姑娘就众心捧月的被宠大了。
沈溪对蔺紫并无印象,只从旁人言辞中得知似乎是个青梅竹马的姑娘,见面吃了顿饭,蔺紫带了两个家仆,沈溪还带着秦戈,氛围可以说是非常的尴尬了,比起蔺紫,沈溪还算从容些,他见多识广,什么都能聊几句,可惜蔺家姑娘不接茬,总是心不在焉的,一只手托着下巴,宁愿玩儿酒杯都不愿意跟未来夫婿玩耍,沈溪大多数时候就只能自说自话。
这桩婚姻真不错,沈溪想,除了当事人,没人不满意。
“时间到了没啊?我要回家。”蔺紫求救似的望着老管家。
“小姐,沈公子还在呢,注意礼节!”老管家拼命使眼色。
沈溪失笑,颇为宽容道:“阿紫若是想家,今天不如就结束吧。”
“谢谢你了!”蔺紫顿时喜上眉梢,拉着老管家的手喜鹊似的跑了出去。
沈溪长舒一口气,瘫在椅背上,望着琳琅阿满目一桌菜,碰也没碰,觉得十分可惜,就招呼秦戈吃,秦戈受宠若惊,耐不住沈溪催促,便取了筷子开动。
沈溪百般聊赖的张望,在窗口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顶一闪而过。
这是二楼厢房,为了方便观景,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