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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棠摇摇头。
“我哪里晓得,许是一发痴的老头,唬我玩呢。”
敖棠对于剑谱的关心程度,还不如今儿个午饭吃什么来得更上心。
“那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要我发毒誓,千万别将他给供出去。”敖棠唯独对这个印象深刻,因为他跟老头儿保证绝不说出去,不然他家恩公就不得好死。
“他是怎么找到你的?”吴秦觉得奇怪,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胖子,怎么就被万剑之祖给选中作接班的呢。
敖棠将手底下的戏本合上,一手撑着脑袋,斜躺在地铺上,道:“我说该不会恩公你看小王我得了剑谱眼红了吧。”
吴秦扔了本经书下去,得,这些日子敢情跟在他后头什么都没学会,就知道挤兑他吴秦了。
眼下这时节师父又不在家,吴秦倒是想将这条瓜龙打包送走去,无奈家里头没个看门的,吴秦只觉得心里一阵焦躁,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直到那股不详的气息终于浮现在心头。
上回迦南阙一刀上仙气是吴秦所注入,才得以在丹穴山上找到他,而这回,一直平静无波动的仙气却陡然间在一个地点上消失。
吴秦拾起扇子便打算出门。
“恩公,你去哪儿?”身后是瓜龙的声音。
“我出趟门,很快就回来,你好好在家,知道吗。”
敖棠来不及回他,吴秦的身影已消失在那道门帘外,他略有些担心的摸了摸小飞飞的脑袋。
“小飞飞啊,你跟着你吴阿爹过去看看,看他到底去哪儿了。”
南海,水晶龙宫。
东海龙太子敖洲的长剑被突然上前的一把刀给冲撞开,那一袭白衣的新娘子便顺道一剑刺过去,将敖洲怀里的小龙女灵犀给抢走,于是,她的青锋剑横在了灵犀脖子上,身后一团黑气之下,是迦南的真身。
“那年我的姐姐朱颜,本不该遭受死刑,是你们东海一家子和昆仑墟的西王母商量好,请奏天帝下达死刑,才好用我姐姐精魂,来补你们家小女儿元气大伤的身子。”
青峰剑已经将灵犀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辞镜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给千刀万剐,来换她姐姐的复活。
“小镜,纵是你现在将灵犀掳去,你的姐姐也不会复活的。”敖洲手捂着伤口,皱眉道。
“你给我闭嘴!你们,都是你们!你们懂什么,凭什么否定我,我辞镜想做的事那件没有完成过!”
此时女魔头眼里发出的是血一样的红光,在面对大批涌上来的虾兵蟹将,握紧了手中的剑。
她知道,哪怕九死一生,她也要试一试。
吴秦赶来时,看到的是源源不断地虾兵蟹将将辞镜迦南给围住。
东海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岂会让辞镜就这么带走自家小女儿,更何况这是在海里,辞镜和迦南明显占下风。
好不容易突破重围,辞镜带着灵犀冲出海面,才看见镇守在海边的天兵天将,老龙王不知何时通报了天庭,竟在海边布下了埋伏。
“给我让道,不然我就让她死在这里!”
吴秦看见满身血痕的辞镜,将手里的青锋剑又刺进灵犀脖子里几分,口气张狂嚣张。
师父果然推测的没错,辞镜这万年来,只做一件事,复活她的姐姐。
吴秦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很陌生,再也不是平日里那位举止落落大方总是笑盈盈的女仙子,她看起来,不过是个堕入魔籍的堕仙。
吴秦如鲠在喉,心里头是说不清的滋味。
就在守在海边的天兵天将迫不得已让出一条道来时,吴秦听见从岸上传来三声洪钟响,
一道紫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来,几乎是以眨眼的功夫便来到辞镜灵犀身后,接着从紫气中走出来的虚舟子一掌便拍在了辞镜背部,辞镜重伤,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直直坠入海中。
吴秦知道是师父来了。
在他即将纵身跳入海里时,袖子被后头狠狠扯了一把,接着面色红润的瓜龙带着小飞飞便出现在吴秦面前。
“恩公,哇塞,好大排场啊。幸亏通知老道长来的及时,不然堂妹现在可是生死未卜了。”
敖棠命小飞飞前去跟踪吴秦,小飞飞回来后只说海边正布下天罗地网,吓得敖棠赶忙上山,恰巧撞见老道长风尘仆仆的回来,将事情原委告知,这才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东海。
没想到晚一步生米就煮成熟饭了。
只是,他家恩公的脸色似乎非常不好。
他将袖子从敖棠爪子里扯出,咬着牙问了句:“是你叫我师父来的?”
虚舟子在天界是何等地位自不消说,最重要的是,在吴秦仅有的几次瞧见师父露一手的场面中,还没见看能活着逃出来的。
照理说,这事与终南山无关,只不过朱颜曾是虚舟子手底下的女徒弟,辞镜是终南山弟子们的小姨,碍在东海的面子,本来这事师父应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没料想他老人家真的出来了,事情是迎刃而解了,可却不是吴秦想要的结果。
在敖棠再次伸出爪子前,吴秦已经纵身跳入了海中。
他要去救辞镜。
虽然他并不赞同辞镜的偏激,可他断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她被天界抓去问斩。
水里下乱作一团,吴秦勉强凭注入在阙一刀上的仙气找到了迦南的方位,却始终见不到辞镜。
他心里面急得要死。
早知道如此,他就该早早劝她的。
吴秦拼命在海水里寻找那抹白色,那抹曾经照亮他生命的白色,那抹只要想起就觉得三千世界齐放光彩的白色,吴秦想过了,他不要否定这份情意,就算它早已被辞镜给否决掉,他也从不后悔,因为那些日子里,快乐满足是真实存在的,以至于现在,他依旧心怀感激。
“辞镜!”
水底的泥沙里一只红珠耳坠,接着吴秦便在一片珊瑚丛里找到了满身是伤的辞镜。
“辞镜,辞镜!”他弯腰将她抱在怀里,擦去不断从她嘴里冒出的血水。
虚舟子这一掌打得着实厉害。
几乎使出了全部功力。
“听得见我说话么?”吴秦心里很没底,终于抱住了她,却是在如此情况下。
“吴秦。”辞镜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求求你,带我上去。”
“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多久。”怀里的她摇头,忽然笑道。
“我好想姐姐,好想好想她。求求你,带我上去,我要去见她。”
“辞镜。”
“求求你,我不要和姐姐分开。”
吴秦看见辞镜嘴角含笑,流下了泪。
他抱着她出了海面。
海边天兵天将的刀剑立马相向,混在里头的敖棠见是吴秦,惊得忙跑上前,挡在了兵将面前,喊道:“看清楚再打啊,这是我恩公,你们可不能乱来啊。”
直到他转头看见吴秦怀里的辞镜,愣在了原地。
在吴秦的勉强扶持下,辞镜略略站直了身子,看向不远处的虚舟子,还有灵犀。
虚舟子只是将怀里的龙女搂得更紧,一副清冷模样。
“虚舟子,说好的只爱姐姐一生一世的呢。”辞镜说着,泪珠儿不断地往下掉。
虚舟子只是将唇抿的更紧。
“那日,是你将姐姐与凡人私通的事情告上了天庭,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姐姐带走,我还以为你的心是铁做的,可行刑那天,你却又偏偏出现替姐姐挡下最后一击,这万年来,你不也是想姐姐想的发疯么。”
辞镜踉跄着朝前几步:“杀了她,姐姐就回来了。”
“辞镜,朱颜她,已经死了。”虚舟子皱眉,最终将话说出口。
“你胡说!就是害死的姐姐!你有罪,你该偿,只有我姐姐是无辜的。”辞镜一手握拳,敲在胸口,硬是敲出几口血来,“虚舟子,杀了她!”
虚舟子没有动身,怀里的灵犀已经哭作一团。
辞镜似乎明白了。
自始自终,只有她一人,还在做着复活姐姐的美梦,而面前这位道貌岸然的道长,似乎早就心另有所属了。
她抽出青锋剑,在身后吴秦的大喊中,不顾一切地向虚舟子刺过去。
如若不能和她一起生,那么最后的归宿也是好的。
吴秦的扇子飞出去,挡在了虚舟子的掸尘和辞镜的青锋剑,瞬间扇子撕落成无数块落入海中。
在师父即将推出来的一掌前,他出现在了辞镜面前,一把将其抱住。
辞镜在他怀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吴秦,谢谢你。”
吴秦感受到辞镜抱住自己身体的双臂,紧接着一个转圈,代替他将虚舟子的最后一掌挨了下去。
因为掌力过于雄厚,吴秦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冲的后仰,随后便是从海底飞射出来的箭,从海滩边飞射出来的箭。
在师父想要拉自己一把时,吴秦果断拒绝,带着辞镜一块坠入箭海中。
他的心,如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数别掉,咱们稳住,要赢。
☆、终章
四日后。
孤江水面上轻轻覆上一层薄雪,走在雪地里的鞋尖上也轻轻沾上了些雪粒。
敖棠掀开暖烟榭的帘子,瞧见了坐在竹榻上翻书的他。
“怎么这会儿才来。”他问,口气听上去很是不悦。
“家里头一些事耽搁了,外头又下起雪来。”
敖棠走进,将身上的雪珠子拍落,也挨着床沿坐下,那张冻得红扑扑的脸蛋上儿露出一个极其开心的笑容。
“吴秦。”敖棠道。
“嗯。”他的视线没有离开手中的书。
“你将辞镜葬哪儿了?”
他的手一顿,这才抬头看向敖棠。
“半山腰的竹林后头。”
“道长最终还是没肯答应你救她么。”
他默默将书给合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扇子。
就像是无数次他从袖子里掏出扇子要揍敖棠的样子,他将那把扇子递了过去。
孤江水面里忽然窜出来一轮红日,照得雪地里晶亮。
“你的扇子不是被毁了么。”敖棠问。
“这是新做的,送你的。”
敖棠将那扇子铺展开,入眼的先是一片竹林,然后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正蹲在石头旁奋力地挖着什么。
刺眼的阳光从那扇窗户里透进来。
敖棠看见地上只有自己的一团合影,目光触及他的脚下,确实空落落的。
“他临走前,特地嘱咐我将这把扇子送给你。”影子淡然道。
“你是,他的影子么。”
“敖棠,他要我跟你说,谢谢你,有你这段日子里,他曾来不觉得孤单。”
一滴,两滴,泪水落在了那扇面上。
敖棠伸出爪子缓缓抚摸在扇面上,像是抚过一片柔软而又甜蜜的回忆。
在太阳完全升上来之前,他走了。
只留下了那把扇子。
那扇子上,还留了一句诗: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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