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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往日拿着那副云舟对望的画,就真的想不起。。。咳咳。。。”
地牢里刮过一阵阴风,眼前的陈鸾说着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般,一张脸涨红泛着青紫。“青影?凭你也配?”一道清冷的声线飘在空中,几片白羽落在黎芳顾眼前,转眼又凌厉的飞向被绑在架子上的陈鸾,其霸道,直接穿过了陈鸾的肩胛骨,钉在了柱子上。
白衣白发,容颜无双。这个人几乎是眨眼间就出现的,没有惊动黎王府的任何哨岗和暗卫。
“鸾,岂是你配用的名?”来人声线依旧清冷,像是与生俱来的清高傲然。
“你不是凡人!你是谁?”陈鸾因疼痛扭曲了脸,双目憎恨的看着这身白衣。
“哼”白衣人像是看笑话般轻嗤一声,“你若真是他,又怎么会不认识本殿。”
“顶着他的脸,用他的名,染指他的人,你,不配活着。”
几片白羽飞扬,钉在架子上的人一点一点化作齑粉。黎芳顾骇然的看着眼前这人,手段如此残忍,他看不清是敌是友。
“不过是个半人半妖,也让你如此失态,若不是你身上的风神印我太过熟悉,险些以为他看错了人。”
方才背对着他的人慢慢转身,周遭情景迅速变化,三两红梅滑过鬓边,吹起肩后的发丝,再眨眼,黎芳顾已经置身白色玉石打造的回廊上,挂着的轻纱遮不住廊外盛开的红梅,几处枝干带着朵朵红梅伸进了回廊,娇妍吐艳。
“阁下是?”黎芳顾疑惑的问,若他没有看错,刚才这个人看他,眼里带了恼怒和厌恶,可转眼又变成了无奈。
“纷华屿,引翩。”
此刻的和气,让黎芳顾觉得,又仿佛刚才所有的神情变化都是幻影。陌生的名字,陌生的地方,却不妨碍黎芳顾抓住重要的东西,“阁下并非凡人。”
“见到我,怎么不像见到他那般警惕?”
“他?”这个在今日已经说起过许多次的他,黎芳顾始终不得其解。
“果然,记忆虽无,风神印给你带来的助益,却是无法忽视的,如你所想,我乃天界之人。”
那个视凡人性命如蝼蚁的天界中人吗?黎芳顾晦暗不明的看着这白衣白发之人。
引翩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不以为然的道:“凡人寿命不过数载,而神,是长生的,你觉得,天界看凡人如蝼蚁有何不该吗?”
凡人都向往长生不老法力无边,就算天界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又能如何呢?本就是人心贪婪,无怪那些天神视人命如草芥。
心中所想被戳穿,黎芳顾并没有什么感觉,纵使曾经心有怨怼,他也是臣服于天道命数下的一介凡人罢了。
翩再次看穿了黎芳顾的心思,笑道:“或许你不会信,曾有天神,为凡人豁出了性命。”
“太少。”也许全天界也不会有一两个,会为了区区凡人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眼角微翘的桃花眼一闭,纤长的睫毛轻扫,引翩继续笑着道:“是太少,可那个凡人,难道不幸运吗?”
不知为何,黎芳顾觉得,眼前这人的笑里是无尽的苍凉,“阁下说的话太有针对性,恕芳顾莽撞,阁下,是在指芳顾吗?”
“指谁重要吗?”除了我,谁也不知道那段过往,谁也不记得了。
“不知阁下有何目的?”
“目的。。。哈哈哈。。。”引翩大笑着伸手捏住探进回廊来的梅花,摘了一朵放在手中,目光流连,“我,想让他回来罢了。”
“他,到底是谁?是。。。那副画的主人吗?”若是从前,黎芳顾不确定画他画像的人是男是女,可从引翩出现,他就知道了。
或许,他以前,真的遇到过一个神,一个无私的神。
“无私?”引翩笑的眼角都沁出了泪,手中娇艳的梅花被封吹起,沿着回廊而去。
“谁告诉你,天神该对凡人无私呢?你们凡人的寿命,在我们眼里不过眨眼逝去数月光阴,千年在神的眼中,都是白驹过隙,何况数月呢?”
“又何论,他所经历的,不过几日而已。”引翩捂着脸痛苦的道:“到底是我,没能护住他。”
黎芳顾缓缓走近,向引翩伸手,“你。。。没事吧?”
眼前灵光一过,毫无戒备的黎芳顾睁大眼看着方才还悲恸不已的引翩,直直的倒了下去。引翩伸手接住他,将人放在回廊边靠着。耳际后现出三片白羽,引翩若无痛感的将它们一根一根拔下,鲜红的血液顺着耳后点点滴落在衣襟,染红了肩头的雪发。
“平日他的风神令总故意漏洞百出,偏偏留在你体内的风神印异常稳固,果然,拥有十成法力的鸾陈少神不容小觑,只是无人知道罢了。”
引翩兀自一叹,到底是不忍毁去鸾陈一番心血,收回三片白羽,改而用手覆上黎芳顾的额头,须臾之间,风神特有的印记显现在黎芳顾的眉心,引翩施法为黎芳顾加固了风神印。“等你成仙之日,我的白凤碎痕会自动消去,届时风神再找上你的麻烦,我便不会再插手了。”
“若你都不能寻回他,这世上就真的无人能让他回来了。。。到那时,我会送你去陪他的,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啊。”
引翩缓缓垂下头。虽然你不曾等那几日,但这天宫,我依旧会为你拿下,你的人,我也会护好。
只是,你能不能,早些回来?
身边的人皱着眉头,眼皮微微颤动,引翩知道黎芳顾快要醒来。
“若是鸾陈知道我私下找过你,怕是要不高兴了。”
白衣素手一抬,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黎芳顾躺在了黎王府阴湿的地牢中。黎夜见黎芳顾许久没有出来,忧心的进入了地牢,一进来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黎芳顾。
“王爷!”黎夜紧忙上前扶起黎芳顾,好在黎芳顾已醒,并没有什么事。
地牢中已经没有陈鸾的影子,刑架上捆绑陈鸾的绳索没有动过的痕迹,那个人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陈鸾有异,属下这就着人去查。”世上无人能够从黎王府暗卫眼皮子底下出去,这陈鸾,绝非普通人物。
“不必了,他不会再出现了。”
地牢里发生的一切如黄粱一梦,黎芳顾说不清自己还记得多少,只感觉,有一个人,在他凡人命数的末尾,添了浓重的一笔。
☆、第四十章
高高的祭台之上,太子宣瓈身着衮冕九章服端正的跪着,聆听教诲。
“掌兵者,何以不损己身而胜敌千里?”高台阶梯之上,黎芳顾的声线高昂于九霄。
宣瓈几乎是没有片刻迟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黎芳顾不做任何评判,神情肃穆,“太子,本王也再问你,用兵之道,如何甄别上下之谋?”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伐城。”
黎芳顾欣慰着点头,一步一步拾级而下,走到宣瓈跟前,叮嘱道:“如此,瓈儿,宣朝的安危,义父就交给你了。”
宣瓈伸出双手接过黎芳顾的兵权,“晏清,定不辜负义父厚望。”
黎芳顾满意的将宣瓈扶起来。
白云苍狗,眨眼间,宣瓈已经十六岁了,从前那个会因为皇而诚惶的小太子,早已能独当一面。
“太子哥哥好厉害啊!”坐在一旁的小皇子见周围响起了礼乐声,高兴的夸着自己的哥哥。
小皇子取名宣璟,是五年前出生的,如今也跟在黎芳顾身边读书习字,比起宣瓈,宣琰对宣璟的期望便没那么大,将来宣璟想做什么都随他,黎芳顾带这个皇子便清闲许多。
宣璟同宣瓈一样,出生后乖巧懂事,学什么都快,唯独不知这五年里哪里环节出了岔子,现在的二皇子殿下活脱脱一个皮猴,做了错事就到苏念面前撒娇卖萌,即便是宣琰来训他,他也能厚着脸皮让宣琰讲不出一句重话来。
对自己的太傅黎芳顾也是不怕的,你训他,他乖乖听着,你打,他乖乖受着,训完打完,以后接着按自己的所想行事,闹得三人头疼不已,也幸好,还有一个太子殿下能治他。
承接兵权的仪式完成,宣瓈拿着兵符去抱跑过来的宣璟,“小皮猴,又甩了宫女嬷嬷乱跑了?”
小皇子年幼不懂何为难堪,看到自己喜欢的哥哥就将小嘴凑过去吧唧一口,“璟儿来看太子哥哥,哪里是乱跑?璟儿没有甩开他们,他们腿短跟不上璟儿。”
“。。。”五岁小孩和成年宫人相比,到底谁的腿更短?“你啊,就会欺负那些宫人,母后知道了,一准不许你吃桂花糕了。”
“哼,母后才不会呢。”小璟儿不以为然的道,和宣瓈嬉皮笑脸。
黎芳顾无奈的摇摇头,将璟儿从宣瓈怀里接了过来,“瓈儿还要稍作准备一会去晚宴,璟儿随我去你父皇身边吧。”
宣璟眨巴着眼在黎芳顾脸上亲了一口,也不闹腾,“好啊,等下太子哥哥忙完可要带璟儿回宫啊。”
宣瓈揉了揉宣璟的头,笑着应下。
瓈是八岁的时候搬去崇清宫的,而璟儿,三岁的时候就不肯再和父皇母后睡,黏上了宣瓈撒娇耍赖跟去了崇清宫住,宣琰自然乐见其成,如今两兄弟都住在崇清宫里。
朝的第二个皇子都降生了,从前黎芳顾和宣琰心中的芥蒂已经消除,现在百万兵权也离了手,黎芳顾可谓一身轻。
“太傅,做将军是不是很威风啊?”小宣璟攥着黎芳顾的衣襟,好奇的问。
黎芳顾被小孩儿的疑问逗笑,“威风是威风,可将士的生死,家国的安危,可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一旦做错了决定,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宣璟听了不由得噘着嘴,似乎是在思考一件事的难易程度。
“怎么?璟儿想当将军?”
小孩子对上自己亲近的人,总不会藏匿心思,嘟哝着道:“父皇和太子哥哥都太辛苦了,只有璟儿清闲,璟儿想帮太子哥哥分担一些。”
黎芳顾有些意外,对于教璟儿,他与宣琰的看法不谋而合,宣朝已经有一个稳重的太子,不必再刻意培养一个辅佐皇帝的王爷,对璟儿,只要他平安开心就好。
“你啊,平时惯会偷懒耍滑,现在也会念着你父皇和太子的苦与累了?”
宣璟扬起嘴角露出两颗大门牙,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不能什么都让太子哥哥担着,我也想变强,变成像父皇、太子哥哥那样的人。”
黎芳顾轻笑一声,捏了捏宣璟的脸,“你啊!既然想成为你父皇那样的人,为什么又想当将军呢?”
小孩儿刚说完自己的志向,又转了个调:“父皇的风骨有太子哥哥继承了啊!我不和太子哥哥争,我想保护太子哥哥,太傅~璟儿听说您以前是让敌国闻风丧胆的黎民百姓之王,定国□□之将,您能收璟儿做弟子吗?”
黎芳顾皱着眉问:“和太子争?璟儿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
自古皇室之中,同室操戈数不胜数,亲兄弟相斗也不在少数,以璟儿现在的年纪,有记载的古籍他必然不会翻看,到底是谁在璟儿耳边说了这些?
“嘿嘿,是个宫女,不过她那点挑唆我和太子哥哥的伎俩,璟儿一眼就识破了。”璟儿得意的手舞足蹈,搂着黎芳顾的脖子。
哎。黎芳顾心中一叹,皇宫中的孩子,即便给足了他们无忧无虑,依旧逃脱不了早熟的命运,瓈儿是,璟儿也是。
黎芳顾有些心疼,“是,璟儿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