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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公子声音卡住，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真的假的？你确定？”
成氏道：“我在卢侯身边时听过几句传闻，说天子与仙君关系非比寻常，有了仙君后，天子身边再无侍宠，美男不要了，鹤也不玩了，外面都传天子是想与仙君双修，想要早日飞升呢。”
成公子半张着嘴：“……”
成氏冷冷一笑：“还说这仙君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天子亲近他之后不仅没能飞升，还得了重病，只能每天靠仙君送药膳续命，诸侯们都等着看天子有什么下场，依我看，诸侯们怕是都在做美梦。”
成公子听傻了：“仙君……仙君和天子竟是那种关系？”
成氏气得又打了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快，你赶紧回去，就说祖母重病要见我，卢侯不会起疑，我出宫后和你一起去见天子和仙君！”
成国灭亡后，活下来的除了出嫁的女儿和亲信拼死保护的小公子，还有一个年逾七旬的祖母，成公子自小被养得骄纵跋扈又废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孝子贤孙，父兄御敌而亡，他是背着祖母从大火中逃出来的，如今祖母是他们姐弟俩唯一的亲人，身子又常年不好，成氏经常出宫看望祖母，卢侯早就习以为常了，再加上成氏已经没了后盾，卢侯并不提防她，确实不会对她起疑。
成公子已经被她催得六神无主，连忙点头起身：“我这就去！”
成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转向卢侯寝殿，那里灯影憧憧，尽头幽暗，成氏笑了一声，眼底再也没有柔情蜜意，剩下的只有怨毒与恨意：“你对我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大清早的，庄衡和萧琅坐在馆舍里大眼瞪小眼。
萧琅自知理亏，从昨晚被拆穿后就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到现在心里还虚着，面对庄衡时他毫无天子威严，甚至小心翼翼去握庄衡的手，带着明显的紧张与讨好：“骗你是我不对，你若气得狠了，骂也好打也好，只千万别将假人收回，你若收回的话，我就不能来看你了，只能在王宫里对你日思夜想……若想得很了，我便叫人备马车，拖着病躯来找你……”
庄衡：“……”
ai：＇哦豁，卖惨威胁都用上了，主人，弟弟这是知道你心软呀！＇
庄衡将自己的手抽出，脸颊发烫，要说生气倒也不至于，只是一想到他睡得像头猪，连自己被人抱着都不知道，还当是在做梦，他就觉得羞耻，羞耻得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
他起身往外走，萧琅急忙跟上：“鹤鹤……”
庄衡让他再次拉住手，挣了挣，没挣脱，脸上烧得慌，半晌后咕哝着问：“之前废都被大火围困，夜里……你是不是来过？还有上回……”
萧琅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心口猛然被狠狠撞了一下，他目光巡视庄衡的面孔，口干舌燥：“来过。”
庄衡惊得全身血液倒流，头皮都炸麻了。
ai惊呼：＇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庄衡羞耻得迅速将萧琅塞进系统中：＇我是傻逼。＇
被摁进空间的萧琅：“……”
ai：＇主人，你怎么自己骂自己啊？＇
庄衡：＇我他妈就是傻逼啊啊啊啊，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做的那啥梦，我还……＇
ai求知欲旺盛：＇什么梦？你还干啥了？＇
庄衡咬牙：＇……别问，少儿不宜。＇
ai：＇噢噢噢我懂了，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特别放飞自我，特别主动，特别投怀送抱……＇
庄衡抬手按住眼睛：＇闭嘴！＇
萧琅想到庄衡迷糊时搂着他哼哼唧唧的模样，喉结滚动，忍不住从空间里出来，手朝庄衡伸过去，想宽慰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庄衡一抬眼看到他，吓得够呛：“你怎么出来了？”
萧琅：“……”
庄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萧琅这bug不是一般的大。
前后两个复制体明显不是一回事，过了一夜，系统里那个复制体2已经消失了，可同样没有续费，眼前这个复制体却有血有肉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也就是说，这个复制体根本不受他控制，不管他续费与否，复制体都不会消失，不管他怎么将萧琅摁进系统，萧琅都能自己再出来。
事情太古怪，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沉思片刻，心累道：“你是天选之人，是欧神附体，我困不住你也管不了你，你来去自如，有什么好担心的？”
萧琅不清楚“欧神”的意思，但不妨碍他理解庄衡话里的意思，一时也惊了，惊讶过后是危机解除的惊喜。
这时有守卫过来传话，说敖宁给城外的田易等人送来了信件，庄衡脑子里乱着，正想找点事做，连忙让他将敖宁叫进来。
这一忙，就忙了整整一天。
田易等人不方便进城，好在敖宁走水路来去自如，敖宁将信送到庄衡手上，庄衡看过后立刻化身鹤形飞出城，萧琅与他的空间关系密切，自然也轻而易举跟着到了城外。
城外一片山谷中黑压压站满了人，每个人身边都带着盛放东西的工具，有些是桶，有些是盆，有些是布兜，庄衡在落在隐蔽处，变回人形走出来，人群立刻轰动起来。
“那就是仙君吗？”
“仙君果真会买我们的东西？”
“仙君！仙君！”
庄衡熟门熟路地摆好姿态走到人群面前，略带诧异地微笑道：“想不到竟有如此多的人，不知各位都准备了些什么？”
原本沸腾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屏息静气地看着他，眼里有期待和紧张。
第92章
田易等人上前几步郑重其事地对着庄衡行大礼； 因庄衡暗示不要暴露萧琅的身份； 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无视萧琅； 对着庄衡齐声高喊：“恭迎仙君！”
寥寥数人愣是营造出杀气腾腾的气势，这阵仗将四周的人都震住了，在场除了庄衡的人，剩下的都是普通百姓； 是没有机会接受教育的底层农民，虽然其中不乏有想法的； 但大多数都容易受从众心理支配； 见田易等人跪拜； 他们也纷纷跟着跪拜； 神情中难掩敬畏。
庄衡微笑着让他们起身； 一手背负在身后，一手摆在身前，端着姿态从容不迫地从人群中穿过； 萧琅身为他的“徒弟”，自然也紧紧跟随，众人打量悄悄，都被两人身上的气度折服，大气不敢喘。
庄衡随意打量他们带来的各种活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应有尽有，不过才花了昨天小半天时间，数量不多； 很多人对要求也没领会明白。
“这鱼都翻白了，老伯带回去自己煮了吃吧。”
“这兔子是被夹子夹伤了吧？身上有伤的我不要，你带回去自行处置。”
“你这大雁……唉……翅膀折了，不要。”
庄衡没有全看，专门挑了有问题的说几句，在场有的人看看自家可能不合格的东西，苦着脸唉声叹气，有的看看自家品相不错的，脸上都透着欣喜和期待。
庄衡转一圈后走出人群，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抬起手，从袖中取出一只很大的玻璃碗，这碗自然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他不过是故意营造出袖里乾坤的假象，成功引来一片吸气声，接着他将碗递给萧琅，笑眯眯道：“徒弟……”
萧琅：“……”
田易等人飞快地低下头，假装自己耳目失灵。
萧琅被他脸上的笑容晃了一下神，垂眸乖乖伸手接过玻璃碗。
庄衡一手悬在碗的上方，做出丢东西的模样，紧接着他手指微捻，卢国基础铜币流水般自手心落下，源源不断，“哗啦啦”掉进碗中。
四周响起一片惊呼声，众人看着那透明的玻璃碗，看着碗里越堆越高的钱币，听着清脆悦耳的撞击声，紧张又兴奋地瞪大眼，黝黑的脸上泛出红色。
庄衡将碗递给田易：“按照定好的价收购吧，不合格的不要。”
众人顿时沸腾了。
人群中一个又瘦又黑的年轻人看看自己桶里几条死鱼，一开始还抱着侥幸心理排着队等了会儿，后来看不合格的确实不收，这才离开队伍转身回家，他越跑越快，没多久就到了离山谷不远的村子。
村里田间有几个人在翻地，看见他立刻围过来。
“呦，这鱼没卖出去啊？我就说是骗人的嘛，哪有那么好的事，收鱼的价比咱们去城里买的价还高，你当天上掉金疙瘩呢。”
“狗子啊，好好回去种地吧啊，你老娘等着钱买药呢，可不能耽误了。”
年轻人不服气道：“没骗人，我这鱼死了，仙君不要，别人没回来的都在那儿等着卖呢，不跟你们说了，我去下河网几条活的。”
“你这孩子，耽误了春耕可怎么办？好好种地别走那些歪门邪道。”
年轻人撒腿就跑：“不耽误，多卖点都赶得上地里一年的收成了。”
旁边的人摇头叹气：“怎么可能？唉！”
这时远处跑来一个破衣烂衫却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那人大老远就开始高喊：“桂花！桂花！快看我带回来什么！仙君收了我猎的那头野猪！是市价的两倍！”
一个女子从家里跑出来，喜笑颜开：“真卖出去啦？”
汉子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递给她，又掏出一只油纸包，乐呵呵道：“路上遇到挑货郎，我看他做的糕点和城里大户吃的一样，就买几块回来给你尝尝，不心疼，咱买得起了，明天我再上山去捉几只兔子鸟雀。”
汉子说完冲旁边目瞪口呆的几个人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挣钱呐！”
那几人起初还将信将疑，可没多久又有几个人回来了，回来的人多数都红光满面，偶尔有几个垂头丧气的也只说后悔，怪自己大意，不将仙君的要求当回事，可随即又振奋精神道，明天一定要全家出动，跟仙君做买卖可比种地轻松多了！
一名老伯扶着锄头，担忧道：“你们都不种地，耽误了春耕，到秋天上头来征粮，你们拿什么上交啊？入了冬，你们又吃什么？”
有人笑着捏了捏手里的荷包：“怕啥，等我多卖些东西给仙君，别说今年，明天的用度都有了，想吃粮去城里或别处买也使得。”
日头逐渐西斜，越来越多的村民从山谷里跑回村庄，附近村子都开始热议仙君的买卖，更多人蠢蠢欲动，决定加入打猎捕鱼的大军。
与此同时，还有不少人留在山谷，这些人都是家里全员出动，不像别人那样急着回家报喜，再加上对仙君十分好奇，便留下来看热闹，毕竟仙君的名气早已经传开，可所作所为又太接地气，和众人心目中不问世事的谪仙有些不同，众人难免好奇这仙君究竟有几分真本事。
交易的具体操作都交给了田易等人，庄衡不用亲自动手做什么，便只站在一旁看。
萧琅见那玻璃碗中的卢国币越来越少，俯身靠近庄衡，低声道：“银子可还够？不够的话我们再回王宫拿。”
昨晚萧琅的药膳让复制体吃了，身份被揭穿后庄衡气他不拿身体当回事，又重新煮了一份拉着他回到王宫，亲自监督他本体再吃一次才算罢休。
萧琅有心哄他高兴，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想来想去想到他空间里的欠条，便叫人去私库里搬出一堆黄金送到他面前：“这些金子你拿去还债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拿一些。”
庄衡惊讶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我欠债了？”
萧琅垂眸：“我在你那里看到过欠条。”
庄衡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