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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西斯!”艾泽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一把撩开维尔西斯的上衣,但见对方缠在腹部的绷带几乎形同虚设,血液早已将厚厚的一层纱布完全浸透染湿。
艾泽瞳仁骤缩,他忙连拆带剪地把维尔西斯身上的纱布弄开,对方的腹部的伤口竟然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甚至根本没有被处理过!刀口切入的地方还在不断地向外涌出血迹,还有了微微化脓的痕迹。
所以……维尔西斯根本不是睡着!他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了!
“你这个蠢货……”艾泽脱口怒骂一句,他忙撕了一截干净的纱布先按到了维尔西斯的伤口止住血,尔后翻起医药箱。
艾泽敏锐的发现,有两只已经拆封的止痛注射剂就落在维尔西斯手边,但似乎对方还没来得及用,就已经因为过量失血而晕厥。药剂洒在了地上,洇开了一片药渍。现在止痛只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艾泽忙找了几个暂时抑制内脏出血的药剂向维尔西斯的身体内注射。
然而,这些似乎在维尔西斯的身体上并不奏效,鲜血仍不断涌出。
艾泽焦急起来,他没办法,只能选择最快捷有效的速愈剂,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翻遍了整个医药箱都没有找到一支速愈剂!
直到最后,他眼尖地从地上一摊东西里捕捉到了一个速愈剂的针管,但是,当艾泽一把将针管抓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是一个已经被使用过的空针剂。
艾泽一愣,脸色猝变,他猛地拆开了自己手臂上包扎的纱布,但见一个小小的针孔就在他伤口旁边的血管上。
——维尔西斯把最后一支速愈剂给他注射了?!
艾泽又惊又怒,他猛地站起身,狠狠踹了一脚医药箱,顾不得维尔西斯早已失去意识,破口大骂:“你还真是蠢货!我这点伤还需要速愈剂吗!!”
alpha自然毫无回音。
罕见的,艾泽感到一阵手足无措的慌乱,他摸着维尔西斯越来越冷的身体,忍不住低吼道:“撒旦!距离我们到尼卡星还需要多久??”
“报告上将,至少四天。”
“四天??”艾泽低头看了眼维尔西斯的伤,要真等到抵达尼卡星再给对方处理伤口,只怕维尔西斯早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艾泽俯身把纱布在维尔西斯的伤口上缠紧,然后冲出了房间,直奔中控台:“不行,撒旦,我们要加速,换航线,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尼卡星!”
撒旦知趣地将星图调了出来,只是语气很为难:“上将,抄近道太危险了,我们会被帝国的星际巡查岗哨发现的!这个时候一旦开战,我们根本来不及求援……而且,就算我们能规避所有的岗哨,我们距离尼卡星的距离也太远了,最多也无非缩短一两天!”
“那就找可以穿梭的虫洞!”
“我不知道这一片星域有没有,上将,我需要一点搜索的时间。”
撒旦一边开启虫洞检索系统,一边感触着艾泽此刻的精神力,omega强大而明显的惊惧情绪,令机甲都产生了一丝好奇:“您很担心维尔西斯圣……先生吗?”
“废话!”艾泽沉着脸,“难道你没看到吗?维尔西斯是因为我才受伤!”
“可是上将,是他一直妄图改变您才会被您刺伤,你们不是之前还在因为这件事而冷战吗?”
艾泽被机甲质问的一怔,然而,与此同时,他心里好像有一小块堵塞的石头忽然迸裂,艾泽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他从来不曾留意的念头,而他也极顺利地将其宣之于口:“维尔西斯是为了我……撒旦,无论如何,他是为了我好。”
明明是回答撒旦,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这一句话的瞬间,艾泽自己竟也感到一阵释然,所有的疑虑和背负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一个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都不曾冒犯他的alpha,一个在相处时心甘情愿去承担本该属于omega的那些琐事的alpha,一个陪他住在mx71星不管身体多不舒服都没有说过一次的alpha,一个笃信星际圣使却从来没有责怪过他轻蔑态度的alpha……维尔西斯以沉默的态度包容着他的一切,他从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说过一句关乎情爱的话,从没有谈论过关于标记的任何事情,然而,维尔西斯从始至终所做的一切,履行的都是一个alpha伴侣应承担的义务。
哪怕维尔西斯根本都还没有触碰过他那一块最隐秘的境地。
是不是,这就是一个alpha的爱?
于无声处关怀,以沉默来包容。
受伤也心甘情愿,被冷落也不抱怨。
哪怕维尔西斯总试图让他做出一点改变,但却从没有真正的逼迫过他。
片刻。
撒旦在安静的机舱内发出声音:“检索完毕,上将,这片星域内根本没有虫洞。”
“没事。”艾泽也恢复了镇定,“你化形飞船吧,准备在最近的帝国星球降落,先找医院给维尔西斯疗伤。”
“和平降落需要帝国身份认证的,上将。”
“我知道,我们不是有身份吗?”艾泽从容地离开中控台,回到了维尔西斯身边,他试图用相当原始的缝合办法帮助对方伤口止血,“他还是维尔西斯,我是伊里奇。”
—————
失血过多,维尔西斯的意识在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飘忽的。
他没有沉睡,也没有昏厥,而是灵魂脱离了肉体,游荡在了他前往这个时空所经过的四维空间里。
眼前是黑暗的一片,疼痛也格外遥远,但维尔西斯的意识其实却清醒极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往一个冥冥之中的方向流动,不受控制地被吸引。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甚至慢慢能察觉到光明。
耳边也有了声音。
身体开始恢复知觉,腹部撕裂般的疼,左肩也在隐隐作痛,四肢百骸像是灌了铅一样变得沉重……
“圣使大人!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明显属于omega的娇弱声音,甚至还带着哭腔。
“哥哥,你快看呀,我们该怎么救救圣使!”
“阿维安,你先不要着急,或许圣使没有什么大碍,或许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这是科勒的声音?
维尔西斯猛然睁开了眼。
眼前所有的场景都是近乎透明的,他不得不使劲眯起眼才能看清周遭的一切。
这里不是艾泽的机甲,也不是伊里伽尔星,而是……白垩星的圣殿?!
新皇帝阿维安匍匐着身体跪在他的脚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惶恐而惊喜地仰头望向他:“维尔西斯圣使!您回来了?”
科勒盘膝坐在了阿维安的身后,听到弟弟的一声喊,他也立刻站起身,冲到了维尔西斯身边:“圣使大人!您杀死艾泽了吗?”
“咳,我……”维尔西斯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也遥远极了。而科勒和阿维安明显无法听到,阿维安瞪大泪汪汪的双眼望着他,不断地喊:“圣使大人,您说话啊!您这是怎么了!”
第44章 一针见血
维尔西斯在自己的身体内没有太久,他就感到自己的意识再次被一个力量所拖拽着向后倒退去。
因为身体上已经完全超出他负荷的疼痛在作祟,维尔西斯本能地挣扎起来。
然而,那股力量立刻将他完整包围起来,就像是一个镇定的拥抱。
“维尔西斯,冷静一点。”
“老师?”维尔西斯停了下来,虚无中的力量成功令他再一次脱离开那个狼狈的身躯。
“是我。”
维尔西斯无法目视五维生物,因此只能凭借意识感触游动在他身遭的力量,是熟悉的,也是令人心安的。
他松了口气,“这是怎么回事,老师?”
“我还没有问你呢,维尔西斯,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能让自己的腹部受伤!”维尔西斯的老师以极其严厉的口吻训斥着,很快,他通过一盏光球帮助维尔西斯看清了眼前的画面。
维尔西斯在这一刻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他的腹部不断往外渗着夹杂着脓液的黑血,刀口周围的皮肤也已经溃烂,而那个埋藏了一颗子弹的左肩也不由自主地向前缩着,弹孔外的皮肤紧皱到了一起,甚至开始向下凹陷。
阿维安虽然身为皇帝,却依然不敢触碰维尔西斯的身体,只能焦急地围着他打转。
科勒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一切,他在过去时空的意识虽然预知了未来,却最终无法贯通两个时空的意识。因此,此刻的科勒仍流露出对维尔西斯真诚的担心,半晌,他走出圣殿,把维尔西斯的几个学生都喊了过来。
为首的是当初第一位湮灭的星际圣使的学生瑞夫,他已经跟在星际圣使身边学习了很多年,行事举止都颇有维尔西斯的模样,“陛下、殿下,请您先暂时回避,让我们检查一下老师的伤势。”
科勒犹豫了下,拉着阿维安离开了圣殿。
到这里,维尔西斯的老师也将光球收了起来,维尔西斯眼前恢复了模糊与昏暗。
“说吧,怎么回事,维尔西斯,你已经解决不了这一次危机吗?”
“这只是一个意外。”
“你还没有杀死那个omega?”
“不是的老师,情况和您想象的或许有些不同,艾泽应当不是这一次星际失衡的罪魁祸首,恰恰相反,是阿克扎帝国自己出现了太多弊病,内部的腐烂催生了外部的倾颓,艾泽只不过是一个受害者,是他选择不再忍受,推到了这一连串的多米诺骨牌。”
黑暗里,维尔西斯的老师发出一声哼笑:“一个杀死了万万亿人的受害者?维尔西斯,恐怕你呆在旧时空里呆得忘了,艾泽这十年里毁灭多少星球,多少自然人的文明在他一念之间彻底从这个时空中蒸发。”
“我正在试图改变他!只要他放弃那些报复的心,只要他渴望成为星际的主宰,他自然而然就会去承担一个统治者的责任,而不是一味摧毁……”
“那他是如何对待试图改变他的你呢?维尔西斯,他接受了吗?”
老师一针见血。
维尔西斯理弱起来:“他……确实还没有……”
“维尔西斯,看来我现在必须要提醒你了,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我帮助你回溯时空,不是让你去成为一个审判者,来辨别这世间永远不可能梳理清楚的是与非,你要做的事情是结束当下时空的悲剧,剩下的一切,可以交给这个时空重新建立,重新解决。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作为圣使,你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信念去维持自己的信仰和立场,而不是被别人的举止影响判断,你需要维持的是整个星际的平衡,而不是某一个人内心的平衡。”
低沉如洪钟般的声音响在维尔西斯耳边,置身在黑暗中的维尔西斯却感觉自己的心事反而像被曝光在了白昼之中。
“老师,我不是为了艾泽,是我自己认为……”
“你无须向我辩解,维尔西斯,你只需要对你的时空负责。”老师打断了他的话,“我想你应该明白,你享受着万民的敬仰,所以你必须维持这些最大多数的生命处在一个平静稳定的环境下,哪怕这些人的生活与生存早已偏离了你个人的认知,你也必须去为他们服务。维尔西斯,从你成为星际圣使这一天开始,就意味着你已经放弃了所有属于自己的念头,宇宙不会停止运动,也不会停止变化,如果有一天你无法承受这一切,你就必须要割舍圣使的身份,割舍你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