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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嫌弃地看了一眼,他还以为绍弘会将龙角变出来呢。
他俩便顶着这对耳朵在园里疯玩了一天,其间绍弘还买了一只火鸡腿喂他,冷心一边吃一边嫌弃,觉得火鸡的肉没有普通鸡好吃。
可绍弘若是再撕下一条喂他,他又保准一口将肉吞下去。
夜里,乐园里第一朵烟花在天边炸开。
他们去的太晚,前面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冷心有些不高兴。
绍弘索性揽起他的腰,隐去了二人的身形,飞身到了第一排人的头顶上去看。
冷心是不认识台上那些公主、王子的,他只觉得台上人穿的衣服花花绿绿,镭射灯光灯光花花绿绿,砰砰炸响的烟花也花花绿绿,怪好看的。
最后一朵烟花在天际炸裂,焰火晚会落下帷幕。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你快看。”
冷心也顺着那人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知怎的,台上竟来了千百只喜鹊飞舞、欢腾着。
“心儿。”
绍弘定定地瞧着冷心,周身散发出的热气似乎要将他烤化了般,他一双眸子里满是深情,唇轻抿着,像是个等待判刑的囚徒。
“你……”
“三年了。”绍弘的手微微颤抖着,甚至不敢再看冷心,只是又道一遍,“三年了。”
冷心沉默着。
是啊,三年了。
他们日日充实如斯,却仍觉得白驹过隙,光阴飞快。
脚下的人兴趣盎然地看着喜鹊的表演,人声鼎沸地几乎冲的他站不稳脚。
冷心忽然想到了他和绍弘一次去吃炸鸡,旁边的小广场上有人求婚, 附近的人虽然不认识他们,却欢快地叫着:
“在一起!在一起!”
等那男跪在地上人说,“我爱你,你能不能嫁给我。”之后,那些人便从善如流地改了词:
“答应他!答应他!”
如果下面的人能看见他们,恐怕现在也是这样叫着的吧。
冷心抬头看向绍弘,他脑袋上的一对狐耳不知什么时候变作了一双龙角,它们本应张扬跋扈地直指上空的,此时却随着主人的脑袋低低垂着。
他听见自己道:
“我是只山间没人要的野狐狸。”
“你把我捡回了天宫。”
“便是要养我一辈子的。”
“但你中间落了几年。”
“我是要讨回来的。”
喜鹊们似有所感,从台边飞了过来,搭成了一个长长的天梯。
绍弘还愣在那。
冷心却一点他的肩头,让他的衣服化作了繁复的天宫喜服,自己亦如是。
绍弘最后也没和狐狸解释,当初的命令不是他下的,他只把这事儿当做悬在头顶的刀,时刻提醒着自己对小狐狸好。
狐狸到最后也没和绍弘说明,当初为了救奄奄一息的宰相家小少爷,自己差点连人形都化不成。
他们的手却牢牢牵着,红喜服叠在一起,喜鹊叽叽喳喳地为他们引路。
天宫终日都是晴朗天。
属于他们的婚宴,早已经摆好了。
第16章 番外1
冷心第一次遇着祝钧,其实是在他六岁时。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村里的野孩子,因是受罚,投了个极差的人家,家里唯一的财产只有一头老牛,祝钧每日最大的事儿就是放牛。
彼时冷心刚被人从狱界扔到了人间,一身血污,满脸狼狈,却不知道那扔他上人界的人是何心思,竟然径直地给他扔到了祝钧面前,吓死了他家唯一的老牛。
还在天上他就闻着祝钧身上的味儿了。
冷心不知道邵弘为何会下凡,只当他年岁到了,需要下凡历练一番,却让他拣着了便宜,可以趁他肉体凡胎轻松地报了仇。
他也顾不得自己衣衫褴褛的样子了,站起身来就化了一柄剑准备刺他。
“惊鸿姐姐!”小祝钧却只被他的样子惊到,清朗的童声带着欣喜。
冷心的剑堪堪停住,秀气的黛眉拧起,“你叫我什么?”
“惊鸿姐姐。”祝钧又叫了一次,随即摇头晃脑了起来,“夫子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姐姐这般样子,定是洛神罢。”
他虽家境贫寒,但毕竟是天族皇子投胎,从小便机灵聪明,晓得凿壁偷光,囊萤映雪的道理,这几句《洛神赋》,都是他偷学来的。
冷心一个山间的野狐狸,就是上天界修成了金仙,也没想过要读书的事情。祝钧这一通之乎者也下来,绕的他云里雾里,眼冒金星。
难不成这是什么仙咒?
“你在念些什么?”他问。
“《洛神赋》啊。”祝钧答道,末了,又问,“惊鸿姐姐莫不是没听说过?”
《落神父》是什么?
会陨落的神之父?
冷心顿时一阵后怕。绍弘这厮,前一日还对他百般优待,后一日便可将他推到狱界行刑千年,此时投了凡胎还能弄些奇门法术出来,自己还是要万分小心的好。
他一边想,一边小心翼翼地逼近,剑尖闪着摄人的寒光,让祝钧脊背生寒。
“惊鸿姐姐,你莫要拿剑对着我。”祝钧终于有些害怕,倒退了几步,又险些被地上的牛腿绊倒,索性调转方向,拔腿就跑。
冷心飞身过去,正要取他首级,一个年迈的老叟远远地喊了一句“钧儿——”。
冷心心中一凛,暗道不可在凡人前随意露面,瞬间隐去了身形。
祝钧还在跑,一路跌跌撞撞飞奔进了祝成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爷,爷爷,救我。”
祝成抬头一看,面前只有一片荒凉地,既没有妖魔鬼怪,也没有山林野兽,何谈救命?他将祝钧安抚好,抚了抚他的发,问道,“老牛呢?”
祝钧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转过头去,指向老牛死了的地方,“老牛在那躺着哩。”
祝成心头一震,忙不迭地去看老牛——四脚朝天,怒目圆张,都已经凉透了。
“你这个败家子!”祝成顿时火冒三丈,家里最值钱的老牛被祝钧给放死了,他只感觉瞬间天崩地裂,暗日无光,他“啪啪”几下揍在祝钧的屁股上,把他还没擦净的眼泪又一次打得流了满脸。
冷心早就化了原形,一边梳理皮毛,一边痛快地瞧这大戏。
祝钧哭得话都说不全了,一抽一抽的万般可怜,祝成许是心疼了,亦或是打累了,叫他在这看着,自己回家去取板车去了。
冷心瞧他走远,便又显了形出来,他总算知晓自己是想多了,邵弘眼下这幅样子,连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都能打得他哭天抢地,更遑论伤到自己分毫。
只是……他这幅样子,杀起来也未免太没有成就感了,不若自己将他教导成人,再亲手杀了痛快。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妙极,低咳一声,装作人间那些神棍模样,神秘地道,“小儿可愿意随我修学?”
祝钧脸上还挂着泪,听他这话一愣,连连摆手,“惊鸿姐姐莫要说笑,你连《洛神赋》都不知晓,如何教我?”
冷心:“……”
他心里不忿,去了凡间几日,将那名唤《洛神赋》的辞赋骂骂咧咧地学了,总算知道了惊鸿二字所谓何意,便又去了祝钧家寻他。
这日祝钧正在做饭,厨子里满满的牛肉香气。
冷心闻了闻,顿时觉得有些饿了。便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地进了厨房,舀了一碗坐在那吃。
祝钧从井里打水回来,便看到心心念念的惊鸿姐姐坐在厨里,顿时惊喜极了,“惊鸿姐姐!”
冷心抬头一看,祝钧看他的眼神怎么有些不对?就好像期待已久似的,难道他转变心意,决定拜自己为师了?
那他定要让他磕一百个响头,再叫一百遍“祖师爷爷万福金安”来听。
他正想着,却看祝钧一个作揖,“谢谢惊鸿姐姐?”
冷心顿感莫名其妙,谢他什么,谢他让他挨了顿打?
祝钧接着道,“若没有惊鸿姐姐从天而降,吓死了我家老牛,我怕是还得有三年才能吃到牛肉呢。”
“……”
冷心吃完了那碗肉,其实老牛太老,肉难吃得紧,也就是他千年没尝肉味,才不嫌弃。他将那木碗扔到一边,拍了拍两边袖子,和着木碗在地上的打转声,“我今日是来问你拜师之事的。”
“惊鸿姐姐,你连洛……”
冷心打断他,“我已知晓。《洛神赋》,魏晋,曹植,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
“好好好,别背了,那我便再考你一个,落霞与孤鹜齐飞?”
……
冷心:“叨扰了!”
又过了两日,祝钧正在打盹儿,冷心进了他屋内。
还没等祝钧反应过来,冷心便神色矜傲地道,“秋水共长天一色。”
祝钧转了转眼睛,贼笑了一声,“在天愿作比翼鸟?”
果然,冷心又走了。
惊鸿姐姐啊。
祝钧心里想。
夫子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即便你心悦我,也不用这般努力学习的。努力学习的事儿交给我了,你就等我变成这世间最厉害的男子,然后风风光光地娶你入门便好了。
第17章 番外二
祝钧以为,再过两天,冷心一准儿便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许是小院里,许是教书先生那,亦有可能是那床底下。
然后像以前那样,微眯着眼,一脸得意地与他道,“在地愿为连理枝。”
如此这般,他们便算是表过白了。
可没成想,冷心屡屡受败,心道再一再二不再三,此次走了,定要学得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结果,定不能再被绍弘考倒。
于是他这一学,便是十年。
可待十年光景过了,他再去寻祝钧,却得知他被附近的仙门收走,做门徒去了。
冷心顿时不悦。
他的徒儿难道要给别人磕一百个响头,叫一百声“祖师爷爷万福金安”了?
他当即便上了那仙山,灵识散开,寻到了那做扫洒童子的祝钧。
十年过去了,祝钧长大了,眉眼更像绍弘了几分,更别说那如出一辙的骨相,冷心瞧他扫了会地,幸灾乐祸了几句天族皇子也有今天,才飘飘然地落到他面前来。
祝钧拿着扫把的手一顿,“你是何人?”
冷心本就一头白发,此时手中化出一柄拂尘来,衣袂飘飘,不染纤尘,更是一副仙人之姿。心道,自己如今与和祝钧初见时大不相同,祝钧没有认出也是情有可原。
又过了近乎半柱香的时间,他终于觉得派头足够,才学着那话本里道,“小友,我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根骨奇佳,想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你可愿拜于我门下?”
祝钧道,“可我已经拜到望京门下了。”
冷心一笑,“无妨的,本座神隐多年,向来不拘那些世俗小节。”
祝钧又道,“可我并不知晓您是何人。”
冷心顿时气场全开,半仙之体积蓄的法力差点将祝钧冲倒在地上。
“可我不知道拜你有何好处。”
冷心看他磨磨蹭蹭犹豫不定,心中着急,从乾坤袋里掏出个圆润的金丹来,“这是筑基丹,你服下去便可立即度过筑基,升到练气修为。如若拜我门下……”
“可我……”
“咻!”冷心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颗金丹直接打入了祝钧腹中,让他没了拒绝了理由。
至于响头,不磕也罢!
祝钧就这么强买强卖地拜了冷心当师父。
但这师父除了第一日给了他那颗丹药之后,竟然就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