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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凌对宇文律挤眉弄眼:“少爷,不怕,小夏要是敢对你胡来,有我们揍它!”
展萧一巴掌拍在弟弟的脑袋上,“少爷,别听他乱说,我们不会说漏嘴的,放心吧!”
宇文律这下才安心地往回赶。
远远地就看到城郊一行人忠心耿耿候在原地等着他们回来。宇文律吩咐展萧把片皮鸭分给众人加餐后,自己深呼吸一口气,才笨拙地提着八只鸭子进了马车。
白倾夏庞大的身体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盘成一个美丽的银色圆形,它平日十分敏感,只要有人靠近,不论是熟人还是陌生的,它都第一时间警醒,生在骨子里的野兽因子不会因为呆在人界被豢养而消失。可今日,任由宇文律上了马车,它都仿佛陷入沉睡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白倾夏不开心、闹脾气、等着他去哄的表现。
深知白倾夏脾性的宇文律顺着鳞片抚摸它,讨好说道:“小夏,快起来,给你带了零嘴。”
白倾夏仍然一动不动。
宇文律提着一只鸭子递到白倾夏嘴边,“我知道我回来晚了,不就是商行出了点事耽搁了吗?乖,别和我闹脾气了。这鸭子非常美味鲜嫩,你就吃点吧。”
白倾夏的身体年年疯长,像雨后的春笋节节拔高,一顿能吃头大猪,有些贫苦人家甚至几年都吃不上几口肉,若不是宇文家富有,早就给它吃穷了。一开始白倾夏是恐惧它吃食后消化快,给小孩儿当怪物了,只能在宇文家吃个半饱,大半夜出去偷鸡摸狗,后来给繁梨镇的居民发现后,就被沈舒和宇文律严令禁止,不再偷盗。白倾夏得天独厚,在母体内就能感知外界存在,身上自带有灵力。跟着宇文律上课后,经过沈舒启发,它学着《庄子》透出的道学自习吞纳吐纳之法,顺应天道,不凝滞于物,悟出一套适合自己的修炼
之路,进步飞快,能通过吸取自然的精华为己所用,饥饿感鲜少出现,只是耐不住口欲,喜欢那种吃进去的东西融为身体的一部分、使自己获得滋养的感觉。只要白倾夏不开心了,宇文律就拿美食哄它,多半有效。
白倾夏听到宇文律说“有事耽搁”了,就睁开眼睛,金色的眼珠子像爷爷收藏的圆形转运金珠,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它无声地盯着宇文律,一朝一夕的相处让宇文律从细微的举动中就能猜到白倾夏在想什么,有些交流,不用语言不用肢体,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能表达,这就是信任。
宇文律赶紧说:“江淮刚好有海外交易聚集港口,商行的掌柜带着几个伙计去看布,人手不足,我们就留在那帮忙了。”
白倾夏的眼神又转到宇文律身后的几只鸭子上,它知道那是小孩儿给它买的,但它宁愿宇文律呆在身边陪着它,而不是到处晃。白倾夏从出生就与宇文律形影不离,时时刻刻陪着小孩儿成了融入骨血的习惯,只要宇文律离开视线,白倾夏就心慌。I
宇文律当下就知晓白倾夏在无声问什么,“人总是要吃饭的,我听说江淮城的片皮鸭好吃,就赶紧买些回来给你试试。”
白倾夏总算把脑袋从圆圈中抬起来,勉为其难地指挥宇文律给它喂鸭子,态度拽得和大爷似的。宇文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蒙混过关了。
就在这时,情况忽变,窗外响起一阵快马嘶鸣奔驰而近的声音,宇文律还来不及问展萧怎么回事,就听到中气十足的男声,“在下江淮城宇文布庄分行掌柜黄旭初,听闻小公子来城内游玩,在下招呼不周,没请小公子到商业巡视,有所疏忽。现挥鞭快马,有请小公子今晚到江淮城休息一晚,在下备上好酒好菜招待公子及众人。”
宇文律两眼一黑,完了!他来不及寻思黄旭初是怎么知道他行踪的,就已经给白倾夏“嗖嗖”几下缠了起来,巨大的脑袋往下…身埋去,看架势是打算扯碎他的亵裤。倒霉事怎么就给他碰上了!
宇文律低三下四哀求:“小,小夏,外面有人,我要出去。”
白倾夏置若罔闻,宇文律咬咬牙,“今晚,今晚爱怎样随你!”
展萧走近马车,估计宇文律少爷哄蛇哄崩了,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宇文府,少爷和同龄人跑出去玩没带它,闹脾气卷人;老爷教诲少爷娶亲生子,占有欲发作卷人;连少爷发烧生病,也要卷个人以示心疼……每次见到白倾夏,它时时刻刻摆着一副“宇文律是我的谁也别指染”的土匪脸,展萧都以为这蛇成精了。这次也不例外,展萧赶紧过来救人,免得等会在黄旭初面前失了面子。他不敢贸然掀开帘子,只好在马车外提醒道:“少爷少爷,黄掌柜来了。”
白倾夏知道宇文律十分注意在各分行掌柜面前的形象,要是害他当众出丑,它肯定吃不完兜着走,况且得到小孩儿为所欲为的保证,白倾夏再不高兴,也必须等到今晚才能秋后算账,遂放开宇文律。
宇文律整理好衣摆,掀开厚实布帘的时候风吹进马车,白倾夏敏锐感知到外界夹杂着不属于人的气息,还来不及深究,味道已经稍纵即逝。碍于黄旭初在场,白倾夏不好出现去追踪神秘来者,是忘情山那个神秘青年吗?他是唯一一个白倾夏出生到现在接触的非人类,摸不清他的底细,也想不出他弄晕它帮它调理气脉是为何。总不能是吃饱了撑着,白倾夏绝对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宇文律下了车,黄旭初带着两个年轻人候在马车旁。对于全国各地商行的掌柜,宇文律一一铭记在心,记住一个人的名字,是获取好感的方法。认出掌柜并叫出他的姓名,是出于尊重,同时是身处高位处事的精明,让对方知道宇文律在全国几十个大分行掌柜中认出他、记得他,掌柜必然受宠若惊。
黄旭初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胜在性格忠厚老实,每年春节的团拜会他是第一个到,宇文律对他印象深刻,“黄掌柜,几个月不见,别来无恙。”
黄旭初对着宇文律拱手高举,“小公子,几月不见您显得更清俊出尘。今日不知小公子进江淮城游玩,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宇文律摆摆手,内心暗道不好,这坏蛇耳朵灵敏,他和黄掌柜的对话听了十成十,今晚少不了苦头吃。“您客气了!江淮城正处交易繁忙之际,黄掌柜是抽不开身,就想着不去添乱,怎么还是让您跑这趟,是有谁通风报信吗?”
黄旭初哈哈大笑,“小公子有所不知,老爷早就知会您要去京城,路途遥远,让沿途的分行掌柜照应照应。我这几天估摸您快到江淮,吩咐行里伙计多注意。不想给小黎撞上了,”黄旭初指着身后其中一个青年,“他是去城北码头经过书坊看见你们的,他不认识小公子,但和展萧有几面之缘,就赶紧和我报信去。只是没想到我到书坊的时候,您已经走了,我在江淮城内找了半天找不到人,只好往城郊碰运气,没想真给我找着了!小公子,随我到分行小住,我从天竺人手里购了一批布,您可要给我掌掌眼。”
展萧一年四季跟着宇文魁全国各地分行走,伙计认识他再正常不过。宇文律苦恼了一会,出门前再三和爷爷强调要低调行事的,没想到爷爷还是不放心,专门派人送信照顾。黄旭初专程来到城郊接人,当着众人说不去,驳了他面子,以后说不定会存心眼。
思虑再三,宇文律道:“黄掌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展萧,你传令下去,让人休整队伍,跟着黄掌柜进城。”
展萧得了命令,转身就安排。
黄旭初回头和两个伙计说:“你们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两个年轻人利索地往人群走去,帮着抬行当。
见人都走光了,黄旭初才压低声音问道:“小公子,老爷说您这趟出门把宠物白倾夏也带了,还让我们做心理准备,蛇呢?”
宇文连被蛇吃,宇文律养了母蛇的孩子,早已变成饭后谈资传遍分行,有的人赞扬宇文律以德报怨,是个天性善良的主子,跟着他没有“侍君三代元老下场终归凄凉”的忧虑,更多人持反对态度,认为他是养虎为患,野兽始终是野兽,万一哪天狂性大发,把宇文律吞了,尸骨无存,那时宇文家就真的绝后了!
黄旭初从未见过传说中的大蛇,每年他去宇文府是冬天,白倾夏冬眠的季节。
马车内的白倾夏听到“宠物”二字不痛快了,它从不认为自己是宇文律豢养的对象,第一它身份比所谓的宠物高多了,第二是它把宇文律当朋友、亲人,甚至意义更为复杂的爱人,虽然宇文律不知道。
宇文律苦笑道:“在马车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了城内,再让黄掌柜看看小夏。”
宇文魁做事老道,先知会分行掌柜,孙子出行带着条巨蛇,免得到时让人家措手不及。对外则声称宇文律未曾出门,娇养惯了,所以打造巨型马车,里面仿造孙子日常生活的点滴,软卧、书籍、茶具、焚香,应有尽有,一字不提白倾夏的存在。
黄旭初了然地点点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江淮城内走去。
同时,金尧的仆人在钟回到怀南轩给他汇报所见所闻,“主入英明,所谓的白公子其实是宇文律,他马车里载着一条大蛇。”
金尧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蛇是什么颜色?你说它大,大到何等程度?”
在钟简洁明了地回答,“银白。目测一丈有余,两个碗口粗。”
金尧冷笑一声,“贱人生贱种!它也配叫‘蛇’!”说完想起与金巧巧一起腐烂的数十条小蛇骨,面部一阵扭曲,“殷池倒也厉害,就它的种活下来了!哼哼!我要看看你是不是有通天的本事,护它一生周全?!在钟,继续跟着宇文律,有那条不伦不类的东西在,殷池一定会出现!”
在钟领命,身影再次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金尧捏着茶杯,眼里的厌恶仇恨,使他那张美人脸变得狰狞恐怖。
第25章 心想事不成(二)
黄旭初在离布庄分行不远处找了个精致的小别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白倾夏从马车上滑下来,饶是见多识广的黄旭初依旧给吓得瞠目结舌:“小……小公子,活了几十年,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蛇呀!我的天!它可真漂亮真威风!”
春末夏初,日昼渐渐拉长,漫天的晚霞一块一块铺满天际,把天空染成绯红色,同时也给白倾夏的鳞片上了一层颜色,冷冷清清的银白变成人间烟火的美丽,异常耀眼。
宇文律有些移不开眼。
黄旭初招呼着一人一蛇进了院内,宇文府的人见怪不怪,可这里是江淮城,如此庞大的巨兽,太容易引起恐慌。他斟酌再三,“小公子,您带……咳,小夏去京城妥善吗?”
宇文律停下脚步,“黄叔叔,这是怎么说?”称呼由“掌柜”变成“叔叔”,既拉近距离,又显亲切。
白倾夏抬起头盯着黄旭初,他骤然压力增大,两腿发软,巨蛇似乎在警告他,小心说话。这种被威胁的感受,如坐针毡。
黄旭初定了定神,“小公子,难道你不知道,我国皇帝照宣平日明辩忠奸,用人唯才,以仁治国,是不可多得的一位明君。他唯一让人诟病的是,喜欢养奇珍异兽,而且养在皇宫里,听江湖传说,这些猛兽,曾伤人吃人。”
言下之意非常清楚,宇文律带着一条世间罕见的银蛇去天子脚下,能不被盯上吗?纵使你富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