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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另一世界和谐温馨的厨房时光。
南里捉的鱼很大,完全烤熟耗时长久。没有油更没有任何调味料,口感不能保证,只能靠不厌其烦的转动才能保持其各部位受热均匀、考透又不糊。
双手抬着两根穿鱼的木杆支撑了太久,有些疲乏手软,将粗木棍挪一起、想暂时活动下右手手腕,谁料手抖没拿稳,两根一起脱离了掌控。
眼看费尽心思没有糊的肥鱼就要落入火堆、烧成渣,身边保持沉默成木头鱼的南里终于有了动静,及时伸手、替金笙抓住烤鱼棍,确认没沾灰才递回“厨师”手里,且顺道握了人家不稳轻颤的手,打着帮忙的名义占足了便宜。
被人鱼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顿,好在烤鱼没再掉,下意识看向南里,那鱼整个身体都借刚才的动作靠过来、挨在身边,甚至将下巴抵上自己肩膀。
这亲昵的动作像故意讨好,南里“温顺”的模样一点点柔和了金笙反叛棱角,本就不慎坚定的“决心”更动摇起来。
武力值强悍,却从未袭击过他,就算需要“人类的心脏”,南里也没强迫,更不存在强行夺“心”的可能。
入海以来,他的照顾不算细腻,但仔细一想,南里也是倾尽所有、尽了全力。
熟食的香气扑面而来,激起肠胃应和的蠕动,这次,没任何调味料助味,是独属海鲜的香气。
暂且放下不想,烤鱼也终于熟透。金笙顺着木棍收回、放嘴边轻吹两下,也递了南里一根。
饿久了的人手里举着刚做好的食物,肠胃满足带动心情,久违接到“投喂”,人鱼的眼睛也跟着亮了亮,并时刻注意着金笙表情变化。
活鱼皮脂下本就有一层薄脂,经了火烤、酿到鱼皮,自然鱼油的烹调下全是海鱼本身的鲜香。外皮完全烤酥,除了烫口之外,焦脆可口,而经了薄皮隔火,内里鱼肉鲜嫩异常。
大概是饿久了,设备简陋、烤的东西也很合他胃口。
嘴巴一停不停,很快,人类吃的就只剩骨架,而那边人鱼还分毫未动,待金笙吃饱了舔着手指看向他时,人家又将手里棍儿递了回来,像怕他吃不够。
鱼不小,肉够肥,约莫一斤半,这重量足够金笙吃饱,但他还是承了南里的好意,接过来咬了一口、又塞回去,“凉了,可以吃。”
有吃完整条的经验,金笙毫不客气的咬了鱼肉最嫩的地方,一边咀嚼一边回应,被人鱼贴心伸手、抹掉他嘴边油渍,动作似曾相似。
人类吃饱,人鱼也不再客气,风卷残云的吃完了被咬一口的鱼,连骨头都不剩,丢掉前,还炫耀一般给金笙看了他手里烤到发黑的光木棍,惹来人类一声轻笑。
这坏家伙,就是在逗他开心。
吃饱喝足,本就近在身边的南里又试探着摸上金笙双肩,让沙滩的空气弥漫着一股轻甜的味道,对此,人类却不能坦然的全部接受,直到脖颈再被红绳牵绊,那家伙擅自帮他系上了鱼鳞项链,才抬手抓住南里微凉手腕,用极轻的声音问道:“南里,你骗过我么?”
人类与人鱼之间如履薄冰微妙关系,对待的太小心翼翼,没决心直接问,便换了种方式,“或者,你有没有……对我隐瞒什么?”
第49章
“有么?”
“有。”
有些时候,金笙真是恨死了南里的“直白”; 这水生的动物就是跟陆生的不一样; 一旦被质问,就立刻承认; 根本不给他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就算没有具体证据、甚至不算怀疑的随口一句; 这家伙缴械投降轻易的不可思议。
“……那; 你瞒了我什么?”
气的浑身发颤,肚子刚吃饱; 金笙有的是力气算账。
半天才找回声音; 重新开口; 南里的手还揽在他腰间; 这是他第一次排斥南里与他进行身体接触。
哪有骗子被戳穿后还承认的理直气壮的?
“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深蓝的眸子浅浅望来,南里没任何犹豫,等他一说完就立刻回应:“没有; 我不想说。”
不是不能说、不可说; 只是不想说。
听起来,南里没有能让金笙原谅他的“理由”。不过,欺骗还需要什么理由?
当下推开人鱼的手,金笙坐向另一旁,与他保持着距离。挂在胸前鱼鳞不合时宜的晃了又晃; 宣示着存在感; 却被向来珍惜的金笙一把扯下、紧攥在手里。
所以他到底欺瞒了什么?又凭什么让自己无条件相信?
“为什么你每次都承认的这么理所当然?我到底是做了什么; 才会遇到你这家伙。”
冷笑一声; 伸手握住手腕粗木棍; 举着它在篝火上灼烧。实际上,就算现在南里争辩两句,就算说不出合适理由,也能让金笙冷静下来。
“我就是自私,我不会为陌生的人鱼献命,不管他是银鳞、蓝鳞还是红鳞,不管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心脏是我自己的,我想让它跳他才跳、我想给谁给谁,全部我说的算,你知不知道!”
“你凭什么私闯民宅到我家浴缸里去?凭什么干扰我生活?凭什么……把我骗来到这?”
他还是不够了解南里。人鱼透露的太少,人类陌生的太多,未知向来制造恐惧。
控制不住声音,更抑制不住情绪,断断续续酝酿、憋了太久,一朝宣泄,声嘶力竭。
“别碰我!”拒绝南里靠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那只可恶人鱼。
此时,木棍完全火焰引燃、烧成火把,金笙将其举在手中,一边后退、一边自卫的将火把伸向前方,以高温燃烧的火焰警示无所畏惧的人鱼。
“我不愿意给你我的心脏。”
南里依旧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金笙读不出他有任何情绪,更觉之前和谐的相处尽是假象。
眼眶发酸,举火把的手轻颤,忍痛将握在另一手的鱼鳞项链远远丢进了燃烧的火堆之中。
对此,“他的”人鱼只冷淡瞥了一眼,然后双手撑着沙地,带鱼尾向他身边攀爬、淡淡道:“金笙。”
“别过来!”
这是在陆地,若是他全力脱逃,人鱼必定追不上,何况他手里还有冷血动物都惧怕的高温火把,可谓双重保险。
第一次逃走是经验不足,现在占尽天时地利的优势,就算身后岛屿一片陌生,也比留在持续伤害他的人鱼身边“等死”强。
一面威胁、一面后退,处于“劣势”的人鱼却步步紧逼,咬定了金笙不会用火重伤他 ,有恃无恐的寻时机、要将人带回去。
“别过来。”曾用开水泼过人鱼,知道热度对着家伙会有什么伤害,金笙用手举着火把都难忍冒出的热气,这东西要是真扔到南里身上,后果一定恶劣。
但……拿起了就放不下,而且那家伙目光**可怖、紧紧跟随,好像只要他视线转移、就会被南里扑倒,重新拖入刺骨深海,被囚禁至挖出心脏。
这么好的逃离机会,丢了就不会再回来。
金笙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在多次威胁无效后,狠心将手里火把朝着南里的方向扔了过去。
动作有延迟,故意暴露了投掷方向,金笙自认为给了那家伙足够的躲避时间,却未料到南里一动不动,硬生生被灼烧的火把砸到身体,坦诚接受了他的一切“处决”。
“…南里……”
看着火把摔去,红色火焰直撞向人鱼皮肤、极快吸干上面水汽,再重重掉落至沙滩,冒出一股黑烟。
自视甚高的人鱼被高温烧灼,撞击处的皮肤下很快盛开蓝色“藤纹”,强大到可怕的愈合力却久未出现,南里皮肤下的蓝越来越深,整条鱼都变了色。
不足一百摄氏度的开水就能使其昏迷,不低五百摄氏度的火焰,是不是……也损伤了人鱼的自愈能力?
远远看见南里胸膛急剧起伏着,没多久就歪在近海的沙滩上、再不能动弹,只一双眼睛还强硬睁着、不死心的注视着金笙。
……
他没想真的伤害他,从来都没有。
看南里倒在沙滩上动也不动,金笙前迈一步、下意识要回到他身边,却又狠心停顿,攥拳转身,大步逃离了沙滩。
——若南里真要用他的心脏救银尾人鱼,那这恐怕就是他最后一次逃离的机会了。
细纱不磨脚,但丛林湿土遍布利石。
人类进化至今,浑身上下的皮肉都娇贵惯了,脚底薄的没几个茧子,根本不能适应恶劣的户外环境。
一边跑一边注意着路况,尽力避免再受伤害。
等呼吸急促起来才顿下脚步,一番不要命的长袍过后,他已彻底进入丛林。比起海滩日光耀眼,此处有树荫遮蔽,阴凉不少。
慢慢回头,望向消失在尽头的海岸,不知道南里有没有恢复行动能力、回到大海,依旧挂念着他,四周却遍布细碎虫音,遮盖了那远处的海浪声。
喘息不止、靠在粗大林木上缓缓下滑了身子,脑子里却满是南里痛苦挣扎的模样。
艰难将画面挥散而去,重新迈开步子,随手捡了末端尖锐的粗树干做防身武器。
这里的海水能孕育人鱼、养出巨大海怪,那这片陌生丛林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也理所当然。
进入前,金笙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也接受了在此一生流浪的思想工作。
谁知,与想象中“凶险”全然不同,金笙没有遇到任何猛兽毒物,一路平安的带着游荡许久。
这小岛也跟他不属同个世界,一路上都没发现任何眼熟或听闻过物种,植物大同小异、粗略不记,但偶遇的“动物”就太违背常理了——哪有长着三只尾巴的猫?
高树响过一阵攀爬声,金笙蔽身、抬头,就见一群与猴子外貌相似的小家伙荡着树干叽叽喳喳的路过,目光追随过去,头顶忽然又什么掉落,下意识伸手,立刻接到毛茸茸一团。
这小家伙应该是走了神,才掉下了树。
手里一个小毛团,淡棕色的毛发蓬松又柔。软,四肢纤长,耳朵尖尖的立在头顶,末端一像沾了黑墨、自耳尖晕染向下。
找不到合适的名字形容,看着双手恰好能捧住的团子,可爱一词怎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这家伙只长了一只眼睛,并布满了紫红血丝,比三条尾巴的猫还让人惊悚。
这世界海底被人鱼占有,暂称为“陆地”的岛屿又被一群独眼猴占领,真……神奇。
这样想着,刚好对上手里团子的目光,唯一的眼睛望他一眼,然后,立刻张嘴咬了他拇指一口。
不算疼,也让金笙蹙眉,毕竟他对这小家伙有“救命之恩”。
大概是自卫和试探吧,体型差距太大,就这样被抓在手里,小家伙以为要被攻击了。
手指送了些,金笙把它放在身后树干上,双手护着它、避免这小猴子再掉下来,悉悉索索占据脑顶的猴群远去没多久,这小毛团动作快点儿还能赶上。
爪子攀附树皮,唯一的眼睛狐疑的盯着金笙看了半晌,确认这人确实对它无敌意后,歪了歪脑袋,才继续上爬,转眼便消失在层层树叶的遮挡之中。
抬头看它离开,总感觉自己很久没摸过带干燥柔软的东西了。掌心还留着小家伙皮毛柔。软的触感,让他开始怀念原本平淡的生活。
……
岛上好像没什么有强大攻击力的物种,方才路过的猴群,以其数量基本能被称为岛屿主人。若是日后一直被困于此,好像也不难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