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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言：……今天也很心塞呢。是应该大吼一声“妈那是我老婆”还是应该大吼一声“媳妇那是我妈”呢？
第114章
假期总是充满了欢愉和舒服，但是它通常也显得尤为短暂。
当张晋发来信息建议他开始准备《机械思维》的时候，莫一笑呻吟了一声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不肯起来。
……一个月的假期，怎么就过得这么快呢？
他和祁景言去了绿野星，回来又见到了祁妈妈，然后回家和莫家人过了个春节——凌嘉白女士终于能够和他平静地相处了，虽然还是不太待见他。但莫一苇和莫一遥都已经和莫一笑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然后就在一切温情脉脉，爱情亲情双丰收的状态中，他的经纪人告诉他，你要回去工作了，看看你的星网空间吧，除了千茜帮你发的动态你还做了什么？
莫一笑在强悍的经纪人面前退败，顶住了黏糊糊的恋人不舍的撒娇，搬回自己的公寓开始进行开拍前的状态恢复。
“还是瘦了点。”卡耐基·桑德拉在莫一笑合作过的导演中，绝对是看上去脾气最好的，这对于一位顶级的大导演来说相当不容易。不过祁景言也提醒过莫一笑了，这位导演虽然看上去笑呵呵的好脾气，但是你要是真的不把他当回事……呵呵，那就只能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会好好健身增肌的。”莫一笑迅速表态。
“不妨事不妨事。”卡耐基摇摇手，“我让剧组健康指导待会儿跟你聊聊，裴龙这个角色，相较于其他动作大片的主角还是有所不同。”
莫一笑看了剧本，他认同这个观点。主角裴龙并不像很多大片里的主人公一样，非要有直白的肉体上的性感——当然他也是性感的、充满男性荷尔蒙的，但并不是一撕衣服露出胸肌腹肌的这种直白——他贯彻了一个技术咖和理工宅会喜欢的理念：大脑是这个时代的性感（Brainy is the new sexy）【注】。
当然，如果有一个肉体和颜很完美的天才眼神睥睨地说出这样一番话，会有大把迷弟迷妹嗷嗷叫着狂点头说“是的大人是的男神你说的都对”；但如果是个窝在实验室头发乱糟糟身上散发着不明气味大腹便便的技术宅说……呃，不好意思，恐怕只会得到白眼：“这是阿Q的自我安慰吧？说这种话是因为你丑。”
……所以归根到底，能不能让这个理论显得有说服力，还是看颜啊看颜！
莫一笑要打造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裴龙。5岁进入初等学园、14岁中等学园毕业、20岁拿到华辰星华章高等学院（无论何种教育排名都在星际顶尖高等学府TOP5之内）机械工程和生物科技双博士学位的这么一位学霸级大牛。
然后他还帅。他还帅。他还帅。
重点说三遍。
——总之就是一个颜正腿长头脑顶尖的完美帅哥，大片标配，适合全星际迷妹一起苏苏苏，全星际男人一起热血沸腾想变成这个人的那种。
剧情简单到套路。反派是不是政府高层都不好意思拿来说的什么科技部门部长，以及和他相互勾结的外星人——啊，这个只是莫一笑习惯的说法，但是在星际，大家都互为“外星人”，官方称呼应该叫“非人类智慧生物”。剧情也是很标准的科技部长竞选总统失败怀恨在心，觉得民众怎么都辣么蠢竟然选择了一个处处不如他的蠢货当总统，为了在下一次竞选中所向披靡，他开始研究怎么才能在特定事情上大范围控制人类的思维。
——然后他想到了机器人。
是的，在这个时代每家每户都有机器人，如果能够利用机器人对这些民众做些什么，不就整个星际的人都可以听他的了吗？
这种极端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另一片星系非人类智慧生物——“电波人”的支持。具体怎么勾搭上的不用管，总之就是电波人作为一种思维能够永生的奇特智慧生物，以机械物体作为身体载体，可以在不同的电子产品中窜来窜去。他们当然大力支持科技部长的天（nao）才（can）想法，并表示愿意使用先进科技来支持部长大大——这个先进科技是啥呢？
答案很简单，能够承载电波人意识的特定芯片技术。
也就是说，只要科技部长成功了，电波人就可以通过他的方式掌握人类千家万户的机器人，甚至进一步掌控人类本身。
那么，科技部长到底想到了一个怎样的办法来通过机器人控制民众呢？
他利用自己科技部长的身份，推出了全新的“便利化改革”，旨在将每个家庭使用的家庭系统和人类的大脑相连，通过一个芯片将感应和命令系统都植入人类的大脑，然后人们想要系统做什么，连开口命令和光脑调动都不需要，脑子里想一想就行了，不管人在哪儿、隔了多远都可以。
而且这个植入芯片的微创手术由政府免费进行。
——当然了，这个所谓的无害且有益的芯片，在科技部长需要的时候就会变成反向控制的利器。更可怕的是即便是科技部长也不知道，真正能够掌控它们的，是电波人。
——这些永生的智慧生命能够用这样的方式，彻底占据人类的身躯。
在星际时代，人们早已习惯了科技带来的便利，而且机器人的三守则也深入人心，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相信只要机器人无法产生自己的思维，那么使用它们就是安全的。因此，对于这种放在古地球时代一听就是阴谋的改革竟然没什么反对。在国会通过了安全性审查之后，这个改革就上线了。
作为男主角，裴龙当然是坚定的反对者。
反对的理由很扯淡——他拥有全星际最性感最smart的大脑，简直是神的旨意造物主的鬼斧神工，任何人为的东西都会对他如此曼妙的大脑造成损害。
于是裴龙果断反对这一所谓的“改革”，哪怕它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更多便利，顺便减少减少政府未来开销什么的。
总体来说，“便利化改革”并不是强制性的——科技部长不傻，如果强制，谁都看得出有问题。他需要的只是鼓动、舆论、造势而已，毕竟——按他的话说——“普通的民众都只是一些人云亦云的傻瓜，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在发生什么，只是听那些有着大胸脯的女主播或者搔首弄姿的所谓偶像说两句就相信不疑。只要我让这个世界显得所有人都在谈论便利化改革，他们就会说，‘哦，为什么不呢？这多酷啊’。”
但对于这个阴险的计划来说，有些人是必须植入芯片的。比如裴龙。这位学霸掌握的知识是科技部长的人不具备的，他相信控制住裴龙可以极大地推进他的改革，所以他还专门安排了人到裴龙身边给他“洗脑”，但裴龙对于自己完美大脑的认可是无法动摇的，这让科技部长当然愤怒非常。
他决定绑架裴龙，直接给这个顽固自恋的家伙脑子里植入芯片，然后立刻启动控制程序，控制他。
当然，这个计划毫无疑问是失败了的。科技部长为了忽悠裴龙接受芯片，吹得太夸张，成功地引起了博士大人对芯片的注意，专门跑去查了芯片公开的信息，发现虽然结构和设计乍看很安全，但是有一些看上去没有必要的元件。这引起了他的怀疑。
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主角当然需要一个帮手——同样的技术宅、软件工程方面的顶尖高手、黑客高飞就成为了他怀疑时找到的好帮手。再之后，当然是两个技术宅发现问题，进一步查清楚，遭遇阴谋和反阴谋、迅速成长起来，然后最终打败邪恶boss的故事。
老套的剧情，不过各种植入梗和华丽的大场面足够让观众们心甘情愿地付钱走进影院——在家可看不到最逼真的场景。
但那些暂时不是莫一笑要考虑的，他现在需要面对的就是一条——
“把你的荷尔蒙放出来。我的孩子。”卡耐基温和地对他微笑着，“演技？那不重要。莫，你知道我最终选中你是因为什么吗？”
“呃，因为我有打戏的天赋？”莫一笑想起似乎很久以前试镜的场景。
“当然当然，那也很重要。但关键的是——”卡耐基顿了顿，笑容扩大了一些，“脸。”
哈？
“我们拍的是商业片，孩子。”这位伟大的导演一脸严肃，“坦白说它绝不会是《长庚》那样让人思考让人挣扎落泪的片子，而就是一部让你哈哈一笑爽完两个多小时好像和某个辣模来了一炮的爆米花电影。你的演技？哦，当然不错，桃李奖和群英奖都认可过了。但我不看重那个。”
卡耐基·桑德拉笑眯眯地打量他，好像在打量一块上好的猪肉：“看看你英俊的小脸蛋，还有你修长的腿，他们能给我们赚回几十亿。虽然你甚至还没有成年，但好在身高够格，脸蛋也漂亮——最近几年已经不流行肌肉硬汉了，这种修长精致的感觉，如果再稍微更多出一点男子气概，那就更妙了，懂我的意思吗？孩子？”
“……我想我明白的，导演。”莫一笑表情僵硬地回答。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导演如此直白地跟他说不看重演技。
而且，这还是《长庚》的导演。
在他的镜头下，拍出来真正让人认可的，有血有肉的长庚。
或许是少年眼睛里的疑惑太过明显，卡耐基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看起来和传说中《长庚》的导演一点都不像是吗？但对待不同的片子不同的剧情，我们需要不同的手法。”
他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圈，正对着莫一笑的眼睛。
“想想看吧，当我用快节奏的音乐烘托出紧张的气氛的时候，我的镜头不会去关注你眼睛里的感情变化，一个利落的转身踢腿才是我要的，气场、荷尔蒙、架势——如果T恤下摆卷起来露出漂亮的腹肌就更好了，明白了吗，孩子？这是大片的世界，我亲爱的准一线天才。”
他容貌平凡的脸上这一刻有一种顽劣般的活泼光彩。
“欢迎来到十亿俱乐部——真正的名利场。”
莫一笑看着他骄傲的姿态，有些恍然。
——这位导演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欠缺的东西，他上辈子也是影帝，但那个时代，最辉煌的电影圈从来不是华国，而是好莱坞；华国的演员也是同样，他或许有幸凭借着精湛的演技在欧美名导的文艺片里凭借男主角获得威尼斯影帝，却永远不可能到超英里面扮演超级英雄。
而华国也没有这样货真价实的大片。
——这是他欠缺的东西。
纯粹的角色。或许性格上并非人们以为的圣人（就像是那些超级英雄，有的是花花公子，有的平常腼腆），但是——爱，勇气，忠诚和守护，这些主题是不变的。
他们笑起来是直白的，每一个动作也都要帅得鼓舞人心。或许这样的角色深度不如莫一笑曾经演过的很多角色，但难度却丝毫不低。
——他得撑得住一部华丽的大片。
有魅力，有足够的吸引力，让女人尖叫男人敬佩。气场两米八，一举一动都具有绝对的吸引力和迷人的姿态。
十几亿的投资。
突然就有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了肩膀上，莫一笑发现虽然之前自己自认为好好准备了，但还是有着没有想到也没有明白的东西。这是一个比他预想的更大的挑战。票房，利润，以及今后衡量他到底能不能扛住大投资大制作的标准，全都在此一搏。
少年深深地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