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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熏香依旧掩盖不住空气中的血腥味,再进一步,伴随着药草的熟悉热浪扑面而来,轻烟散去,镜月明丽的脸的映入眼际。
束发的玉簪早已被撤去,乌黑的鬓云闲散与地,艳丽的牡丹铺陈与地。他蜷曲的身子,睡得正香。
荣雍的脚步顿在原地,犹疑着是否退去,但最终,还是上前,褪下衣架上织羽,盖在对方身上。
而就是这番动作,却惊喜了美梦之人,猝不及防间,他对上了一双防备的眼眸。
在看清眼前之人,镜月及时调整了面部表情,傻傻地、僵硬地冲着对方一笑:
“殿下,我喜欢你!”
荣雍并未笑,他心道:这笑容,可真丑!
镜月的手动了动,稍候,屏外睡着的男子便化为了一艳丽的牡丹出现在他手中,他拨弄掌心的花,也并不多言。
终是将往日的针锋相对抛开,静谧的空间内,两人平静对坐,相视无言。
荣雍将一玉瓶推到镜月面前:“解药。”
镜月:“殿下已给过了。”
“那剑上有毒。”
镜月静默,半响,道:“殿下,镜月现下已无虞。”这解药,早已是事后诸葛。
他接着道:“那个时候,是国师殿下吩咐我前去的,您也不必疑我。”
场面略显尴尬。
镜月缓缓起身,足间的银铃叮咚作响开来,不知是不是错觉,荣雍觉着那铃铛的颜色有些暗淡。
“殿下,今日来寻我是为何事?”将衣服折叠好,镜月端坐一旁将手中的牡丹插进花瓶,问道,“但镜月近来身体有些抱恙,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荣雍一顿,道:“近日无事。”他,只是想来见一见他。
“额。”
说来说去,也无外乎那两句客套之事,他们都尽量避开暗夜之城一行,一个是努力寻找话题,一个却是强颜欢笑。
离开之际,镜月忽然道:“殿下,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够好么?”
荣雍看着他,半响,才道:“你,很好。”
镜月紧了紧手,道:“所以,你是有喜欢人了!”
荣雍看着他,并为承认,亦未否认。
荣雍和镜月,终不能从对方身上得到彼此最为渴望之物。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溜走,当砖红之色再次染上枫叶之时,荣雍便再邀着沉醉去野外赏景,沉醉也不拒绝。
沉醉建议:“荣雍,何不邀上镜月?”
荣雍神色如常,答道:“他,近日不在春城中。”
自从暗夜之城一行后,荣雍也明显的感受到了镜月态度的冷淡,他的热情似乎随着荣雍的无动于衷彻底冷却了下来,而随之而来,便是对方身体的日渐衰败及与沉醉越来越熟识的消息。
同以往的沉醉一样,镜月每月的大部分时候都遍寻不得踪迹,荣雍也未见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因为,他与沉醉的关系得到了突飞猛进,他再分出半分。
况且,荣雍从不相信镜月会无缘无故接近沉醉,而沉醉与此,也并无遮掩。
“你不觉他很有意思么?”沉醉对荣雍说,“能以己力将身体中所有的‘恶’压制住,只留有善,这样的人,很极端。”
荣雍笑道:“就如同你一样?”
沉醉顿了顿,不知对方为何将其套用在自己身上。
荣雍摇了摇头,他在想镜月在沉醉心里就真的就像软糯的小白鼠一样,恩,善良可爱么?!
“荣雍,你当真没有觉察”,沉醉道,“镜月的好,只留给一人。”
“沉醉,我不想辜负你。”
望见回握住自己的这只手,沉醉笑了,他心道:辜负,既未有真情,何来辜负一说!
第五十九章
眼前面的铜镜映照出熟悉的脸庞,看着镜中早已枯瘦如柴的身体,镜月缓缓伸出手:他,还可以坚持多久!
这日,荣雍兴冲冲地取来一物,待沉醉掀开蒙覆在上面的布巾之后,看着熟悉的墨兰骨朵花,便有些惊异了。
题颉,竟然在这个时候开了花,看着缓缓盛开的花瓣,沉醉看得都有些醉了。
荣雍问道:“好看么?”
沉醉点了点头,这下换得荣雍心中的有些不爽了:“比我都好看。”
沉醉掩嘴,白皙的脸蛋微红,在对方的惊异中,道:“不及你半分。”
而得到的意料外的答案,荣雍便放开了沉醉。
“话说,题颉怎会在你那里?”不是进献給今上了么。
荣雍神秘道:“他用不着了。”
放着也是放着,他见着之前沉醉插荷的花瓶变得空荡荡,便剪了这花送了过来。
沉醉听此回答,也并未多问,便任由对方将这花养在瓶中,却不想,却引来了大麻烦。
沉醉现居住的主殿中,有一明亮精致的内阁,内并未有人居住。那阁间绘制有无数花草,甚是精美无比,沉醉内室中有一条密道就是贯此地的,荣雍曾有一次无意入到此地,但却未能入内。
“那内阁中,只是放了些闲置杂品,凌乱得很,可不好意思叫外人瞧见。”沉醉如是说道。
荣雍对此甚好奇,但却苦于无合适的时机探秘,而后,就坏在题颉花上了。
题颉之花,原没有题颉果那边的预兆力,且荣雍也很细心地将带有花粉的芯蕊去除,但却不成想此物还是有牵织如梦之力。
这日,沉醉如常时一般入睡,却被处于全盛的题颉花拉入了梦境中。
虚幻而又真实的境地中,是一处熟悉而有陌生的殿宇,那殿宇后院中,是丛郁的五指枫叶,他见着一小童倚靠在美妇膝上,开心地似乎在说些,而那年轻貌美的妇人自始至终俱是保持着微笑,不时将这小童因风凌乱的发顺好。而后,稍大一点的少年的映入眼际,那小童见此,跳将起来迎接,三人和乐一团。
再往前,嫩绿的枫叶染上沧墨之青,终于长大一些小童倚靠在床头,床榻之上,妇人苍白无骨的手终于无力落下。
紧接着,鲜红枫叶渲染了整个霜天,荣雍又看到的那童子,应该说是小少年了。那少年身着华丽祭服,任由旁人割断其四肢血脉,但即便如此,他的双眼仍旧是古井无波。
空气中说不出的压抑、愤懑,少年四肢淌出的鲜红刺伤的他的眼,他缓缓的走向他,仿佛是淌过万水千山,他终于停留于他的身边。
他看着他,他也同样看着他。
两道清晰泪痕自他眼角坠落,霎时,荣雍心中说不得的凄惶。伸出手,他想要替他拭掉那滚烫,再抱住他、安慰他,这才惊诧发现自己举起的,却是一只并不属于自己的毛绒绒的小爪。
与此同时,荣雍也处在梦境之中,他看见小小的“沉醉”淌出了血泪,而对方的怀中紧抱着的,却是一只妖。
那只妖道:“来世,你一定要喜欢我,就我像我喜欢你这么多一样!”
荣雍的瞳孔紧缩:是谁!
枫叶翩然,橘黄灯火在室内摇曳开来,画面再次移转,荣雍见到了背对着自己的沉醉。潜意识间,他随着对方入了更加浓重的黑暗中。
明亮的场景映入眼帘,依旧是熟悉的国师殿中,他尾随着沉醉来到了后殿的秘阁,见着他彷徨、犹豫,但最终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甫一入门,数百跳转的木格映入眼帘,无数精美的衣物映入其间,每一付上面都挂着一张裱潢的画像,画像上面均是不同年纪沉醉,和另一看不得面庞的男子。
荣雍虽看不得,却不难猜出对方是此前梦境中见到的妖。随后,再往前,绚丽的火红嫁衣映入眼帘,茶蘼的纹饰映入眼帘,沉醉变成了荣雍熟悉而又陌生的模样。
熟悉的,是身形脸庞,陌生的,是其眼中的决绝。
“明明说好的,要带我回家,要我做你的小新娘,为何,却食言了!”
“沉醉”定定的看着他,甫一起身,画镂在屏羽之上脸庞终变得清晰开来。
阁中所有的画像在此刻全部清晰开来,无数雷同的眼紧盯着的他,似悲鸣,似嘲弄。荣雍先是诧异,随而眼中终于带上了疯狂。
猛地睁开眼,双手越发用力环住同一时间清醒的人,荣雍道:“沉醉,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我!”
沉醉看着荣雍,眼中有流光闪烁,但最终,荣雍看得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染上梦中之人熟悉的悲悯与嘲讽,他道:“你觉得勒!”
这次,不等天亮,荣雍夺门而去。他怎会是低贱的妖。
不似以往,连着好几天,他都刻意避免听到的“沉醉”两字,终日以酒作伴,也不想见人,身边的侍从从未见过自家主人现此颓废之姿,整日心神惶惶。
罗伊的记忆中,荣雍现此模样也只一次而已,由着对方,过几日就好。却不成想,有人偏不遂他的意了。
那春城中绝艳花魁带着满身的魅惑之气入了这小筑,侍从们想拦,却均是被定在了原处,接着便入了的内室,在荣雍眼皮底下将所有的酒坛打了个粉碎。
“殿下,将自身束之高楼的滋味,有意思么!”
荣雍不言,现在的他,只想好好醉上一场:“干而何事,回你应回的地方!”
“呵呵”,镜月笑道,“殿下将南楚最好的药师给了我,就应想到如此。”
荣雍揉了揉头,道:“你喜欢我,镜月?”
“显而易见!”满室的狼藉中,镜月如水蛇一般缠上了对方,“这点,殿下您不是清楚得很么!”
荣雍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月下美人,似乎顽固地想要验证着什么,他就那样看着他。
镜月弯起了眼角,皎洁的月光之下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白狐,待再吐出一口烟丝,烟雾缭绕之间,他的表情暧昧开来。
好吧,荣雍承认,这一刻,他确实有点喜欢这个人了,但也只是一点:“证明给我看!”
镜月魅惑地笑了起来:“殿下,您这是在撒娇么”,苍白的手缠上对方的颈项,“此刻的花言巧语,您还是想听么?”
“恩。”
镜月覆了上去,摇曳的牡丹映入开满了了荣雍眼底,镜月道:“我的对您的喜欢,那怕是天荒、地老,也一直都不曾变过。”
但荣雍的脸上并未像往常一般拢上笑意:“一直都不会变?”
镜月的脸上泛起一丝奇特的笑意:“当然,这都得在镜月活着的时候。”
荣雍歪过头,看着镜月,却没想到的这人说出前后看似矛盾之言。
“殿下”,镜月道,“这个世间并不存在的永恒之物。”
第六十章
镜月道:“这个世间并不存在的永恒之物。”
“滴落流水、曲暗通径、柳暗花明”,他继续道,“殿下,要是我哪天死去,便是真的不再喜欢你了。”
荣雍看着镜月,他总觉得镜月话中有话,但酒精却让他未曾多想:“既如此,便趁着活着的时候好好喜欢我吧。”
“但是,殿下,你并不喜欢我”,手中的烟丝早已熄灭,白皙的脸庞在月光之下似乎有些透明了,“连一点机会都不愿给我。”
琥珀色的瞳孔出现丝丝撼动,荣雍道:“那现在,我给你机会。”
他回搂着镜月,问道:“可愿意?”
镜月看着他,荣雍说出的这番话,若放在当初,镜月想必是的喜极而泣了,但如今,却是死水一片,兴不起半分波澜。但他还是应道:“镜月愿意。”
“但是,可否请殿下,在这场戏剧中,能试着喜欢上镜月,哪怕是一点点?”
荣雍的唇角动了动:“我,尽量。”
镜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