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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星子越是密集,甚至移动变幻,组成一幅幅画卷,起初陶子恬看得不甚明白,又寻郁景容心切,便没有留心观察,直到许久后郁景容始终不现身,陶子恬无可奈何,索性盘腿在飞剑上坐下来,看着这一幕幕画面。
无数星子从高空坠落到天地间,如同一条河流,缓慢,却十分有规律地在天地间循环围绕。
这看似简单的过程,实则又像是经历了亿万年,亿万年之后,天地间流动的星子总算有零星的一些坠落在地面上,又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草木在这零星坠落的光点中得滋养而生,接着又是飞禽走兽孕育而出,不知不觉间,整个画面都变得鲜活而灵动。草木、生灵、山水、日月,还有那亘古不变,在天地间流淌的光带,呈现出一片勃勃生机。
然而物极必反,月盈则亏,天地万物繁复到极致的时刻,只听砰的一声,万物凋零破碎,生灵碎片落回那天地间盘桓的长流中,而长流也逐渐缩短,浓缩成一块耀眼又剔透的晶石,最终落到陶子恬手中,陶子恬凝神看去,只见晶石中星河流转,美妙绝伦。他心里一动,忽有所感,似乎有什么无形之物将他与这块晶石中的奥妙牵连在一块儿,毫无由来的,他就知道这枚灵种石中蕴含自己所求之道。
陶子恬心中一喜,就猛地清醒过来,一时间便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大牛,赶紧的,那圭石也该熬了做汤了,它皮肉厚实,你这会儿手脚不利索,过会儿赶不上宴饮,可有你好受的。”
“哎,哎,晓得咧,晓得咧——”
……这,什么和什么?!
陶子恬奋力想要起身,却仍旧只看到暗沉沉的房屋天顶,陶子恬福至心灵,有些明白自己眼下是什么处境了——多半又是变成了一颗桃子!
这边陶子恬行动不便,那头就有个声音叹息道:“老龟,我们往日也有许多情分在,奈何你今日落到如此境地,也罢,也罢,就让我这笨牛送你一程吧。”
陶子恬终于挣扎地立起身来,却不想骨碌一下就从高处滚落,待停下后才看见……他方才竟然是被当做食材,丢进一筐桃子里,无怪他刚才行动那么不便!
只是……这里是何处,他又为何落到一筐桃子里?!
☆、妈哒,怎么又变成桃子?!
陶子恬心中没底,便挑着隐秘之处遮遮掩掩地行走,这是一间灶房,灶台占了半面墙,火眼有二十余个,十数个庖夫忙忙活活,脚不点地,堆积如山的食材中一只巨大的乌龟特别显眼,有几个庖夫围在乌龟周围商讨怎么料理它。
没有人有闲情注意周围,很方便陶子恬的行动。
“大牛,你和圭石总算也有点交情在,如今他得罪了尊主,尊主下令要熬制它,与其受尽折磨而死,不如你劝圭石从壳里出来,大伙下手利索点,总不会让圭石吃太多苦楚的。”
陶子恬好不容易挨到门边上,哪知道飞来横祸,那被庖夫围绕劝告的巨大乌龟忽然突破重围,狠狠砸在桌上,桌子顿时被撞得四分五裂,一条断腿朝陶子恬飞来,陶子恬在地上惊跳了一下,正打算恢复人身抵挡,却有一抹影子从角落里一跃而出,扑住陶子恬滚到一边,恰好躲开尖锐的断木。
灶房里如今是一阵鸡飞狗跳,也没有人注意角落里一枚桃子。
陶子恬惊魂甫定,愕然望着眼前这身影,毛绒球一般的身体,雪白的皮毛,一对长长的耳朵,救他的……竟然是一只兔子?!
那兔子见庖夫们只忙着收拾满地的狼藉,趁机将陶子恬背了出去,圆不溜丢的大桃子几次差点从兔子身上掉下来,都极力稳固自己,直到到达安全之处,陶子恬见机从兔子背上滚下来,躲进草丛中。
“等等!你要去哪儿?!”
一只兔子会开口说话!!!
……
然而这在玄元大世界里没什么值得惊讶的。陶子恬原先是不想打草惊蛇,故而一走了之,不想这兔子是开了灵窍的,陶子恬打量着大白兔子,心里也有些计较。
“多谢先前……相救之恩,只是,咳咳,晚辈没有成熟就从树枝上坠落,虽然偶得机缘开窍修行,可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
大白兔被他这番话气笑了,表现是嘴里喷出几声讥嘲的气音,“胡闹!你怎么会出现在九曲界?”
陶子恬诧异得很,这里竟然是九曲界?!看来大光宝树传言不虚,将他与郁景容从灵动界带至此处,只是他与郁景容失散,这人生地不熟的,该尽早与他会合才是。
陶子恬忽然又反应过来,试探道:“……我不在九曲界,又该在何处?”
杜祖年毛茸茸的爪子抵在嘴巴前清了清嗓子,这么人性化的动作由一只大白兔子做来十分滑稽好笑,陶子恬滚了一圈,才勉强忍住笑意,却听兔子道:“罢了,若不告诉你,你想来也不能轻易信任于我,告诉你也无妨,但是你需答应我两件事。”
“晚辈洗耳恭听。”
“其一,不能将我的身份透露给任何人知晓!”
陶子恬信誓旦旦道:“前辈放心,晚辈答应,必不食言。”但若这大白兔子有什么意图不轨的地方,这诺言也就做不得准了。
“其二……我正寻觅一些宝物,然而以我如今寄托之身,多有不便,你须尽力助我才好。”
陶子恬心念急转,衡量再三,先答应道:“晚辈愿意报答前辈先前施救之恩,只是我眼下境界也是低微,能力很是有限……”
白兔子老练道:“这你不必担心,必然不会为难你做一些力所不及之事……”
陶子恬正等着白兔子为自己解惑,兔子虽然不甘情愿,但话已出口,自然也没有失信于人的道理,兔子破罐子破摔道:“本座杜祖年,正是,正是将你接引到玄元大世界之人。”
这下陶子恬可真是吃惊了,“仙,仙人?!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杜祖年恼羞成怒地龇了龇大板牙,“迂腐小辈,求仙问道可是让你拘于表象?!”
陶子恬被杜祖年训得连连赔不是,然而心中震惊仍然无法平息,他当年意外身亡,正是杜祖年助他获得第二次重生的机会,故而陶子恬一直视杜祖年为仙,后来发现自己是穿越到玄元大世界,也因着杜祖年的缘故,陶子恬很快接受这里是修□□的事实。只是陶子恬当年奉若神明之人,怎么,怎么会是一只兔子?!
然而那些都是其次,陶子恬激动地在杜祖年身边弹跳,“仙、仙人!刚才子恬失礼,请仙人千万莫怪,恳请仙人送我回原来的世界,只要再让我看一眼亲人……”
杜祖年摆手打断他,沉默片刻后,“让你看一眼亲人,你便安心留在玄元大世界了?你瞧我这身躯,如今也多有不便,三年前将你神魂牵引至玄元大世界已经是我极限,以我如今的情形,你与其寄期望于我,不如自己好好修练。修士觉行圆满后可来往各世界,到时候你是想要留在玄元大世界,抑或回去你原来的世界,都由你自己做主。”
陶子恬见杜祖年态度毫无转圜余地,心情经历大起大伏,不免垂头丧气。
兔子抿了抿三瓣唇,打破沉寂道:“我当初分明将你送到灵动界,你怎么会出现在九曲界……你……莫非是与景容一道来的?”
陶子恬失声道:“仙人也认识景容?”
杜祖年:“……你莫要叫我仙人,听着怪寒碜的,唤我一声前辈即可。郁景容如今在千息宫,我可带你去找他。”
陶子恬侧目道:“前辈与景容……不知是何关系?”
杜祖年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去还是不去?怎的闲话如此多?”
陶子恬只得闭上嘴,滴溜溜滚到杜祖年背上,杜祖年在此地灵活穿行,看来竟然是对九曲界很是熟悉了。
杜祖年道:“九曲界分四个区域,这里是妖域之主千息的寝宫,今日千息举办宴饮,群妖来贺,若非我恰好遇上你,以你区区之修为,怕很难脱身了。”
陶子恬听着也有些后怕,“多谢前辈相救……不知景容又在何处?”
杜祖年道:“他正在千息宫主殿里。”
千息宫极大,阁楼之间相距遥远,不少千奇百怪的妖修们在宫苑里穿行,想来就是赶去千息宴饮,如此倒很方便杜祖年与陶子恬行事。杜祖年又施了个隐息诀,收敛二人气息,那隐息诀陶子恬看着很是好用,因着不是什么稀奇的道术,陶子恬央求了一会儿,杜祖年也就松口教他了。
杜祖年带着陶子恬从侧门入了千息宫主建筑,穿过回廊,直接抵达后殿。
陶子恬迫不及待滚进殿内,跳到榻上,见郁景容双目紧闭,沉沉睡着,他又是放心又是急切,变化出人身,抚着郁景容的额头,轻声呼唤他。
郁景容未醒,杜祖年却从外间急跳进来,“子恬,快快回避,妖域主人千息回来了!”
陶子恬咬牙,不得不又变回桃子,被杜祖年藏到角落处。
☆、妈哒,怎么又变成桃子?!
杜祖年默念隐息诀,千息轻裘缓带,款款步入屋中。
陶子恬没有忍住看了千息一眼,只觉得香气拂面,熠熠生辉。男子穿着奢华,披着丰厚的皮草披肩,长发如缎,身姿摇曳,细长的眸子十分清冷,上挑的眼角却又含着说不出的风情。
千息在床边坐下,笑声悦耳,细长的手指抚弄郁景容的脸颊,几乎把陶子恬急得从杜祖年怀里跳了出来。
千息看了过来,他斜倚着床柱,一条胳膊环胸,一条胳膊支起,似乎觉得有趣,轻轻抚弄自己的嘴唇,笑道:“何必躲躲藏藏,既然进了我千息宫,岂有不向我这位主人拜见寒暄的理由?”
陶子恬看不透千息的修为,然而身为九曲界四分之一领土的主人,必然不会低到哪儿去。他焦急地看着杜祖年,不知道如何度过这一难关。杜祖年眼神沉了沉,那头千息好整以暇等待着,杜祖年从角落里跳了出来。
“哦……”千息拖出长长的尾音,揶揄道:“我的小乖乖,你又是调皮去了吧,哪儿给我带来的灵果?”
“……”这是什么情况?!陶子恬心里咆哮。
千息抱起杜祖年,在他背上撸了撸,又将他放下,杜祖年连忙跳开,又回头戒备地盯着他。
千息细长的手指捏起桃子,“我最喜欢吃你这般细皮嫩肉的桃子了。”
陶子恬听得毛骨悚然!千息却在此时将他往天上一抛,也不知道他施了什么法术,陶子恬身不由己变化出人身,摔在地上。
“哟,还真的是很细皮嫩肉呢。”千息笑着,轻佻地捏起陶子恬下巴,“来,我带你参观千息宫的千日宴饮,这可是九曲界不多见的盛况。”
陶子恬擅闯千息寝宫被他发现,没有被千息当场处置已经是万幸之事。虽心里不愿意,然而敌我之力悬殊,又哪里有他拒绝的余地?陶子恬假意柔顺,千息也不知道怀着什么目的,温柔地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杜祖年跟在他们身后,一起来到宫殿前庭。此时已经有不少妖修喝得东倒西歪,另有女妖献舞,单薄的纱衣裹着曼妙的胴体,轻歌曼舞,摇曳生姿,场面好不风流旖旎。
千息为陶子恬斟酒,与他碰杯。陶子恬酒量普通,在这形势不明的时刻更加不敢大意,几杯下肚后若千息再劝,就按着太阳穴故作醉酒之态,摇来晃去地躲避,不让千息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