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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于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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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种气质也不坏。时鉴想。
  初元并不打算去这么早,总觉得自己不是很好面对成安帝他老人家的祈愿。
  时鉴凑过来看,得,又一个求长生不老。也不知道这种祈愿为何会被其厚和其实给记载下来,还直接送过来。
  初元发愁得很,这种别人对于自己有过高期望,但自己却无法做到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既然不愿多琢磨,不如等明日进宫去见他,再行商议。”
  “也行。”初元又拿金丝带给这书简给系回去了,一边动作还一边吐槽,“谁不想长生不老啊,也没见谁就祈愿还成真的了。我当初连让你们神明保佑保佑我考试都没人理我。”
  他可怜兮兮地撇撇嘴:“就当是个报复。”
  初元挽了袖子,轻车熟路打了谁要去准备午饭。家里还有菜,随便给炒几个小炒不成问题。时鉴站在正屋门口看他忙活,发现自己不理解他的地方越来越多。
  神不必吃饭喝水,实际是不会怎么饿了渴了这样,可平常看似惫懒的初元,却在这种事上耿耿于怀,精心准备了一日三餐,每日八杯清茶,全然不把这些作为神明,能让你摒弃俗尘的恩惠,给放在眼里。
  “在那儿傻愣着做什么?不要挡道,过来给我切葱花。”初元看不下去这人抄着个手,擎等着吃的样子,给他也拉了过来,“大神,刀总会使吧?”
  初元示范了两下,切了一小段葱,便放任时鉴自己来了。
  午饭简单,一荤一素两个小炒,再炖个绿豆汤。卖相比不得天上时他好好做的那些,但是吃起来味道好了许多。
  好……
  时鉴对于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想法愣了一下,叼着筷子尖没了动静。
  初元拿着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被好吃到感到哭了?”
  时鉴看看他,应了句“好吃”。
  这回轮到初元愣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是就觉得这话从时鉴嘴里出来,感觉很怪。他又夹了块儿炸豆腐放进时鉴碗里,显得有些无礼,但这样让他觉得轻松些:“天上的玉盘珍馐再好也比不上人间一道杂菜,毕竟你们神一个两个没长心的,哪儿吃得出什么好坏。”
  时鉴难得没怼他。
  午饭后初元也没什么计划,既不想花心思琢磨成安帝的事儿,也没打算再出门转转,复习一下人间风光。只不过回屋里去看了看他曾奋斗过的那些名家典籍,只是最后看着看着就歇菜了。
  吃了就睡,书也看不进,果然是猪。
  他一觉睡到傍晚,是被百无聊赖的时鉴喊醒的。他觉得总要让他满足一下一日三餐,但是初元又懒得动了。
  时鉴无语。这人太难理解了。
  最后时鉴喊他回床上躺着,初元这才清醒过来。自家不大,正屋卧房各一,还多余一间柴房。时鉴不可能会留自己跟他一块儿睡,所以初元很自觉地去柜子里多翻了一套枕头被单,转身往柴房去,准备着在柴房对付一晚。
  可没想到初元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他不解地回头望一眼,时鉴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哆嗦松开了。
  “做甚?”
  “你可以在这儿睡,不必去柴房。”                        
作者有话要说:  读书好累啊……

  ☆、第九章

  时鉴邀请得很冲动,很爽快,但是实际看上去又觉得这人颇扭捏了些。俩人挤一张床上,这人还侧过去不敢动。
  初元下午睡够了,这会儿着实没瞌睡,还忍不住去调侃他两下子:“你躲那么远做甚?我又不是什么登徒子!再说了,不是你请我上床来睡的嘛!”
  “你是主人家。”时鉴又往床边上缩了缩。
  “那也无妨啊,你放心住嘛。”
  时鉴继续往外头缩,眼见着都快掉下去了,初元赶紧一个翻身,给他搂住。
  也不知是不是初元的错觉,他就觉得怀里的人儿抖一抖。
  他居高临下瞧着这位大神君,觉得这样看莫名有意思了起来。
  “说起来,你老跟着我做甚?却又不敢跟我拉拉扯扯或者有什么接近。总不能说你是派来监视我的吧?”
  “不,不是。”时鉴回答得很快,搞得反倒跟真的似的。初元眉头一皱,皱得很浮夸,连表情都扭曲了,抓着他肩的手还晃一晃:“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吧?说吧,你到底什么图谋!”
  时鉴跟被戳中心事似的,垂了眉眼不说话了。
  初元见他不答,便觉得他是默认了:“我自认一个穷酸书生,也没什么好图谋的,莫不是看上了我的美貌。。。。。。”
  时鉴一把给他推开,起身跟他面对面坐着,然后很浮夸地干呕了一声:“你睡是不睡?”
  初元:。。。。。。
  “睡睡睡!唉烦死了,开个玩笑也开不来!”初元跟个怨怼的小媳妇儿似的,裹了被子冲墙睡了,嘴里头还念念叨叨的,生怕时鉴听不见自己吐槽他似的。
  倚老卖老,脾气还挺大。嘁。
  时鉴捏了捏拳,内心一片混乱的复杂。
  此日清晨,天还才蒙蒙亮。初元听着外头一片喧哗,心里头甚是烦躁,一把抓了脑袋底下枕头往旁边砸。。。。。。
  “呃!初元你!”时鉴完全是被初元砸醒的,刚一睡醒就被人砸醒,火气一下子起来了,起身对着初元怒目而视,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外头一阵吵嚷。
  什么动静?
  “去去去,看看去。”初元起床气过重,一把把被子掀过头顶,被子底下的手在时鉴腰上推了两下。
  小小的巷子里此刻人头攒动,一个两个全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他们围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破宅院指指点点,脸上表情很好看,各种各样的惊恐,各种各样的敬畏。
  一个包着头巾的大娘抱着自己孙儿,在那儿祸祸人心:“诶这儿怎的破成这样了?莫不是神仙觉着不好看,又给变回去了啊!诶哟哟,可千万别给咱降罚啊!”
  一听神仙生气了要降罚,一群人马上慌了神,叽叽喳喳吵成一片。就听巷子口有人高声喊了句“都让开”,一回头,哟,还正规官兵,赶紧开道。
  这可不是小事。谦卿公的故居突然破败,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那几个兵来得威风,但还是怕,连门都不敢推。领头那个手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犹豫半晌,结果门自己开了!给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那点薄面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吵吵嚷嚷做什么啊!”
  初元相当暴躁地一拉门,脸上的阴鸷之气压得周围温度都快凝固了。
  不愧是天上的神仙,一说话还真管用,一下子没人说话了,盯着他的脸,原地呆成一群鹅。
  片刻过后,众人齐齐下跪:“见过谦卿大公!”
  初元:什么玩意儿就?!
  众人跪拜之声如雷震,吓得初元把门给甩上了。
  时鉴从屋里出来,一边还在系衣带。他嘴里叼着发带,等袖子挽好,他抬手去束发,却因为又见上的伤,有点抬不起来。他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初元:“你是不是飞升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初元哪儿想的起来,自己死了后一直到天上被步尘给唤醒,他什么都不知道。飞升阵仗这么大么?
  他过去把时鉴推到椅子上坐好,接管了他的一头青丝,帮着随意抓了两把给他扎上了:“那谦卿大公又是在喊谁?”
  “他们人。。。。。。似乎对德高望重的逝者,有谥号这么一说。”时鉴坐在那里等着初元给他束发,样子看上去乖得很,没有平常里跟初元有的没的地抬杠时的那种让人讨厌。这位一身不染凡俗的仙气萦绕,模样也好看,不愧是天上的神仙。
  初元摸摸下巴,同样都是神仙,自己好像没啥用,只能让他们暂时别吵,然后憋个大招。
  那他似乎是想得到了。若是自己飞升时被看见了,眼下这局面自然也不奇怪。自己能有如此厚待,一个穷书生,又是谥号,又是被成安帝当做供奉祈愿的对象,都能有个解释了。
  毕竟天上地下,往前推个几千年的,自己是第一个从凡人直接飞升成神的。
  听上去还怪威风的。
  初元琢磨了一下自己那个稀奇古怪的谥号,念着还挺拗口,念多了觉得鸡皮疙瘩能掉一地。他实在是受不了外头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做好准备,再一次推开大门,顿时又鸦雀无声了。
  是怕自己?
  初元在人堆里扫了几眼,看见了好几个熟面孔。变化大多了,他都差点没认出来。初元默默算着他们现在的年纪,估算自己这是过去了多少年。
  果然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此刻,曾经的同窗,熟识的街坊,再是那些自己以前一块儿带着玩的孩子,现在都齐齐用一种敬畏的神情盯着自己,仿佛自己一怒之下,会降下灾难,让他们不得好死似的。
  初元叹了口气,一下子觉得物是人非。
  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来套套近乎,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时鉴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不是说今日要进宫?”
  “啊……是是是……”初元现在急需逃离这种场景,不管时鉴是有心还是无意,这样总还算是救了自己一命。领头的那个兵一听这话,赶紧让人去通报了。初元没管他,去便去吧,自顾自回屋了。
  门关一半,初元突然想起来说什么了:“额……那什么诸位,散了吧,不要在这儿吵嚷了,各自做事去。”
  所幸大家还算听话,说散就散了,跑得比谁都快。
  初元心说我飞个升,又不是恶鬼吃人。
  初元关了门,摸了摸并不会饿的肚子,心里头觉得空落落的,觉得是没吃早饭的缘故。又不好出去买,家里也不记得还有什么,凑合着下了碗面条——这回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确定没被人加料,这才开始解决早饭。
  吃饭这么快乐的事,被大清早这么一搅和,顿时都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被遗忘的时鉴坐那儿看他吃,也觉得被迫缺了点什么。初元总算是想起他来了,非常吝啬地跟他说了句“多谢”。
  “不必谢。我只是觉得你不喜欢那种情况。”
  “哦,你还懂什么叫喜欢啊。”
  “……自然。”
  时鉴这话说得怪没底气的,只不过刚好听见门外有动静,总算是能把自己也想不通的话题给强行跳过去:“有人来了。”
  初元去开门,那个领头的又在悬着只手做叩门状,只不过迟迟不敢落下来,手都还在发抖。
  至于吗?
  那人清清嗓子,往边上错了一步:“谭将军,请。”
  他身后一个黑壮的汉子站出来,恭恭敬敬冲初元摆了个上供一样的姿势,说话声音都还在颤巍巍的:“陛下请您入宫。”
  初元叹了口气,想说自己真的不吃人。
  初元和被迫假扮小仙使的时鉴坐在皇家御用的车马里晃悠。初元看了自己这阵仗,就干脆没提时鉴的身份,而是让他假扮成自己的仙使,不然就凭时鉴的信徒数量,俩一直到晚上也进不了宫。
  说起来,初元第一次进宫居然就有这等排场——这种场面一般就只有他在梦里梦见自己中了状元后才能看见,就是再给他多少年,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自己进宫居然是为了这种理由。
  “你在想什么?”时鉴看他发呆,出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都没想,就是发呆而已。”初元回头看他,“我能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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