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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沙雕老板-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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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画者名叫慕蟾宫,是画坛近来崛起的新秀,风头正劲。
  顾淮之按下门铃,可视对讲机里传出少女脆生生的嗓音:“谁呀?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取顾卿先生定的画。”
  “哦。”少女回答地有些犹豫,似乎在想顾卿是谁。几秒钟后,她笑了一声,从屋里打开门,“进来吧。”
  少女样貌清秀,小圆脸,大眼睛,笑起来颊边露出对酒窝。她坐在轮椅上,双腿处盖了层厚厚的白绒毯子,很明显不良于行。
  少女伸手对顾淮之比了个“嘘”的手势,悄悄说:“阿慕在画画。”顾淮之瞧她样子可爱,学着她的样子也比划一下,小声回答:“知道啦。”
  顾淮之跟在少女身后进了屋子。宽阔的客厅里摆放了台留声机,循环播放着一首老派的英文歌,调子平和舒缓。
  墙上还挂着一幅画。整个画面荒诞怪异,黑色的江水、灰色的树、红色的月亮,赤脚的小男孩站在银白沙滩,弯腰摸着一尾豚鱼的头。
  顾淮之注意到画中的那尾豚鱼,是没有见过的种类。他走近去观察,发觉它通体白色,长着张圆滚滚的脸,微张着嘴巴,好像是在笑的样子,憨态可掬。
  “那是白暨豚,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传说中长江的江神,洞庭龙君的小女儿。关于它的记载最早是出现在《尔雅》,名为“鱀”。而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是在2004年,一头白暨豚搁浅而死。现在大概灭绝了。”
  顾淮之转头朝说话声传来的方向看,发现一位青年男子正向自己走来。他对顾淮之笑,伸手递出一张名片:“我是慕蟾宫,来取顾卿先生定的那幅画吗?您贵姓?”
  “是来取画。”顾淮之双手接过名片,寒暄一句,“免贵姓顾,顾淮之。”
  “原来是小顾先生。”慕蟾宫侧目看向身侧的少女,柔声说,“秋练,帮我把画拿来吧。”
  被唤做“秋练”的少女“哎”了声,她自己控制轮椅方向,拐进了画室。很快,就抱了一幅装裱好的画出来。她天生一副笑脸,说起话来嘴角不自觉往上弯:“你的画,小顾先生。”
  “谢谢。”顾淮之拿过画,发现上面画了个在海边划船的红衣女人。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这画哪里好,不禁想,“顾卿这个败家老头,买的这是什么糟心东西?”
  慕蟾宫问:“小顾先生可是看出来什么?”
  顾淮之连连点头,口是心非:“妙极,好意境。”
  慕蟾宫笑:“顾卿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顾淮之心里小小埋怨了下他那胸无点墨的爹,没遗传给自己些许艺术细胞,浑身的艺术细菌。鉴赏能力为零,全靠瞎掰,父子俩全熊一块去了。
  顾淮之不太好意思和慕蟾宫对视,也不敢在这多待下去了,生怕暴露自己是个草包,堕了他老顾家的名声。他心里想走为上策,尬笑两声:“是吗?巧了么这不是。。。。。。那个,要是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少女对他挥挥手,热情道:“小顾先生,有空就来玩呀。”
  顾淮之看着她的笑容,心情也随之舒畅许多,也对她挥挥手:“有空一定来。”
  等顾淮之走后,慕蟾宫猛地拉开厚厚的落地窗帘,阳光从窗户外高楼大厦的缝隙里照了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此时,挂在客厅的那幅画上下摆动起来,木质的画框一下一下撞着墙。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画里面钻出。
  “呼”地一声,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今生前世的狗血故事

  ☆、浪游者的夜歌(2)

  
  顾淮之载着画回到家中,院子里顾浣衫甚为悠闲,做起了佣人的活,拿根水管子正浇花。近来天气炎热,顾卿种的那些俗艳花,都被毒辣阳光晒得四仰八叉,一副命不久矣的可怜模样。
  顾淮之看见哥哥,停下车来问:“你今天不是要跟老顾开会去吗?”
  “开什么会?咱爸忽悠你的。”顾浣衫答,“你说你在外面,连电话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一个。他就是想你,找个借口叫你回来看看。”
  顾浣衫还要说话,忽而转眼瞧见什么,皱着眉头绕到车的后面去。他看见被刮掉大片漆的车尾,愣得花也顾不上浇,手里花洒突突往外冒水,流了满地。他指了指车尾:“淮之,你这是去哪了。。。。。。?”
  “坏了坏了!”顾淮之连抽了四五根“孟婆牌”,早把这事给抛到脑后,经顾浣衫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捅破了天。他爹顾卿是个俗人,爱好也俗,喜欢收集名车,还雇了些人,租了片场地专门看放那些价值不菲藏品。
  顾卿管这叫“男人的浪漫情怀”。
  顾淮之今天开出去的这辆是顾卿的新宠,这相当于他一脚将他爸新鲜热乎的浪漫情怀撞个稀碎。
  顾淮之抱了画,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哥,回见。”说完,赶紧往屋子里头跑。
  顾浣衫喊:“你干嘛去?!”
  顾淮之头也不回:“跟老顾认错,还能干嘛?!”
  顾淮之进屋的时候,顾卿正瘫在沙发上,手里握了个“老头乐”挠痒痒。
  顾淮之心说让他爸用“老头乐”多挠两下,毕竟一会就乐不起来了。
  顾卿发觉顾淮之鬼鬼祟祟的目光,扔了“老头乐”:“你干什么呢?”
  顾淮之连忙陪笑:“爸,挠痒痒呢?来,哪里还痒?让我这孝子给您挠。”
  顾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闯祸了?我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顾淮之低下头,讪讪地笑:“也没什么,就是给爸的新车刮了个白。”
  顾卿记得自己的新车是个黑色的,反应一会,明白顾淮之这话什么意思了。他起身抄起手边的痒痒挠,作势就要打。
  顾淮之见状,抱着画当挡箭牌,撒腿就跑。
  顾卿追得气喘吁吁,用痒痒挠远远指顾淮之:“你这个小败家东西,跑什么跑?”
  顾淮之振振有词:“那孔圣人都说了,‘小杖则受,大杖则走’!”
  “这是大杖?”顾卿举着个痒痒挠,“还孔圣人?你化学考13分的时候,我怎么没看你这么精呢?”他扔了手里的痒痒挠,转身坐回沙发上,“行了行了,你没事就好,跟爸说你撞哪了?伤到人没有?”
  “差点撞上跨江大桥的护栏,好险就去了江里喂王八。”顾淮之坐到顾卿身边,他放下画,从茶几上拿了根香蕉剥开吃,“我看见了辆逆行的公交车,可它突然就不见了。”
  顾卿趁机握住痒痒挠,举起来梆顾淮之脑壳:“差点撞去江里,缺心眼的还吃!”
  顾淮之笑:“这不没事吗?”他将香蕉皮蹲在茶几上,拿了旁边的画,“我还以为是什么旷世名作,原来就是个女人在海上划船,也不好看啊。”
  “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顾卿见顾淮之面色不愉,话锋一转,“人家小画家非得送给我,我也不能拒绝。他画画那么辛苦,给些钱也不过分。”
  顾卿说完就觉得不对,自己这个当爹的凭什么对顾淮之解释?抓起痒痒挠又敲顾淮之脑壳:“小兔崽子整天败家,你把车刮了我还没骂你,你就嫌我买画?买都买了,去找个合适地方把它放起来。”
  顾淮之理亏心虚,抱着画麻溜地去了。晃荡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索性把画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他低头注视画里的红衣女人,红衣女人似乎抬起目光与他对视,她的嘴角也好像咧开了些,一张微笑的脸变得邪气诡异。
  顾淮之后背发凉,连忙揉了揉双眼。再一看,画里的女人十分正常,并无令人恐怖的神色。
  他想,是自己看错了吧。
  顾淮之把画靠墙放好,转身下楼去了。
  此时,画里的女人眼珠转了转。她瞧着顾淮之的背影,无声地笑了起来。
  时间到了十一点,正是吃饭的点钟。顾浣衫早早定好位子,是兴华路上新开的家川菜馆,据说十分不错。
  他们来到川菜馆,点了几个招牌菜。其中有道三杯鸡,很是不错。顾淮之尝了几口,看看表,想到这个时间,赵素衣应该是在泡泡面。
  作为一名合格的贴心员工,顾淮之觉得自己有必要关爱下自己的智障老板。他放下筷子:“爸,我有个朋友还没吃饭,我想给他买点带过去。他离这儿挺近的,我出去下。”
  顾卿瞟了他一眼:“去吧,早点回来。”
  “哎。”顾淮之笑了笑,离开座位走到前台。他唤来服务生,从菜单上点了几个认为还不错的菜,递上自己的工资卡,“麻烦了,打包带走。顺便把我那桌的钱也结了吧。”
  过了一会,顾卿确定顾淮之离开,这才对顾浣衫低声说:“你看你弟弟这殷勤劲儿,他是不是搞对象了?‘我有个朋友怎么怎么样’,哼,这话我当年跟你们妈妈出去约会,可没少跟家里说。”
  “谁晓得呢?”顾浣衫笑,“爸,你就别瞎操心了。”
  顾卿嘟哝一句:“就你弟弟,今早开个车都差点掉江里,回来跟没事人一样吃香蕉。这缺心眼的,我能不操心吗?”
  “掉江里。。。。。。?”顾浣衫夹菜的手一停。
  “恩,他还说看见了辆逆行的公交车,突然就不见了。”
  顾浣衫沉思良久:“我记得,芙蓉江的跨江大桥刚建成的时候,的确有辆公交车逆行撞掉护栏掉到了江里,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给顾卿夹菜,“不说这些了,吃饭先。”
  中午,太阳高高悬挂。天空湛蓝,干净得一丝云也没有。时而有风穿过巷尾街头,拂动树荫。
  顾淮之走了两步就觉得热,伸手解开些领带,松了松领口。他来到兴华路173号,这个点钟,店里面也没有客人。
  他推开门进去,张望一圈,却没有看见赵素衣。于是把带回来的饭放到桌上,问宣宣:“我带了饭回来,老板旷工了?”
  宣宣也不说话,只是对顾淮之挤眉弄眼,示意他往后看。
  顾淮之心觉奇怪,茫然地转过头去。瞬间,赵素衣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他们距离极近,几乎是鼻尖挨着鼻尖。
  顾淮之闻到赵素衣身上有股香味。香味很淡,不同于市面上的任何一种香水,仿佛盛开在阳光下的曼陀罗,温暖迷醉。
  这浅淡的香气就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撩拨得顾淮之心里发痒。
  宣宣:“哇哦。”
  赵素衣趁顾淮之还愣着,在他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扭头就跑,跟只受到惊吓的野兔子似地。顾淮之觉得自己脸上滑腻腻的,像是有什么糊在上头。伸手一摸,摸了一道子黑下来。
  顾淮之皱着眉闻了闻手上的东西,立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适用于六十岁以上老人的植物染发剂,纯天然不刺激皮肤,他精心为赵素衣挑选的。
  顾淮之骂了句,过去就追大笑着的赵素衣。一手揪住他脖子上的领带,另一手伸过去蹭他手上的染发剂,往这始作俑者脸上抹。
  赵素衣也不甘示弱,反手揪顾淮之的领带,抓住了就朝他脸上伸黑手。
  宣宣可是开了眼界,从前只见过女人打架扯头发,今儿居然见到两个大老爷们互相扯领带,真是异曲同工之妙。
  她悄悄拿了顾淮之带回的饭,埋头狂吃起来,时不时还假惺惺地喊两句:“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要打去天舞台打。”
  这么折腾了一会,顾淮之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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