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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夫曼继续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因为您比较有钱。反正钱多得也花不完,何不资助一下黑水晶宫呢。”
莱亚尔很想跟他仔仔细细讲一讲任何人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个道理,不过一想到房间里还有个等他回去的妖精,他也懒得跟拉夫曼废话,利索地取出印章盖到账单上,就当是为这顿美食付一笔巨额账目了。
拉夫曼的脸色可算不再遍布阴霾。他已经打算取消过些日子的魔将会议,其他倒好说、可要是黑死魔又来一趟,这次打坏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这位黑水晶宫的主人就短暂地旷工了那么一天主持会议,工作就已经堆积如山,拉夫曼一分一秒也耽搁不得,收好珍贵的账单后立马告退,留莱亚尔自便。
莱亚尔在偌大又空旷的餐厅里喝完整瓶酒,吃掉一整个蛋糕后才起身往拉夫曼给他安排的房间走去。喜好华丽铺张不是莱亚尔的风格,却是地狱大君青魔的标志性情,恶魔们对此有固定的认知,因此莱亚尔偶尔也需要维持一下形象。黑水晶宫最大的卧室跟莱亚尔自己宫殿的寝殿相比小了不少,但装潢配饰考究雅致,莱亚尔打开门后居然没有马上看到某个高大黏人的身影,他扫了一圈并不能一目了然的室内,叫了声费林奈的名字。
没有人搭理。
统治半壁地狱的两个君主居然要在房间里玩捉迷藏,莱亚尔笑了出来,没打算用侦测法术破坏情趣。他先慢慢走到床边看了看,费林奈不会去浴室,窗帘和床底不符合他准备随时偷袭的完美地点。莱亚尔站到足有两人高的衣柜前,装模做样地问:“你在里面吗。”
他等了一小会儿,听到里面传来微小的喵喵叫声。
真是一击必中。莱亚尔脸上洋溢胜利者的笑容,双手向两边拉开衣柜的金属把手。
结果迎面而来的是从黑暗中涌出的一片猫猫海洋。
莱亚尔防不胜防被十几只黑猫扑了一身,重心不稳退了一步坐到床上。它们都是巴掌大小,挂在他身上时还在用小身体拱来拱去,莱亚尔就像一只巨大的毛线球在被它们抓抓挠挠。
莱亚尔笑不可抑,他精准地拎住其中一只的后颈把他从猫猫堆里提了出来。
“以为这样我就认不出你了么。”
“喵喵。”小黑猫发出愉悦的叫声,变回人形态把莱亚尔搂抱住,两个人顺势一同倒在大床上。
费林奈说:“你总能认出我。”黑猫们被他收回影子。
“我永远都能,无论你变成什么样。”莱亚尔沾沾自喜,抱着他的肩膀,“你怎么想到藏进衣柜的?”古往今来衣柜好像都是偷情专用地。
费林奈说书上写的。
莱亚尔奇道:“你居然还会看书。”倒不是质疑费林奈的学习能力,事实上只要黑兽有这个心思,他可以成为任何一种他想成为的人。莱亚尔还曾设想过让费林奈成为一个法师,但执行起来太过困难,黑兽讨厌一切秩序之物,自然不会去习染那些已知的神秘。
“你沉眠以前最喜欢看的那本小说,现在已经出到一百多卷了。”费林奈看向莱亚尔的眼睛,“我也看了。”
“《白银魔王末世录》?”莱亚尔说出书名后感叹时间的久远,他差点都快忘了小说名字。它讲述的是一位魔王因神罚而失去最爱的新娘,因此向神复仇的狗血故事。莱亚尔看它的时候就是为了消磨时间,没想到费林奈居然也感兴趣。
不过当他看到对方的眼神时,莱亚尔看懂其中蕴含的意思。
——你在我沉眠那段时间如此寂寞,以至于把所有关于我的事物都探究了一番是么。
“……就快了,最多十年,我们就可以到人间去。”
地狱的夜晚冰冷肃杀,莱亚尔已经快要记不清阳光雨露的模样。他期待清新的风拂过面庞,柔软的雨丝落在脸上,他想看到日升月落、冬雪与夏花,跟费林奈一起。
他目光变得柔和,指尖碰碰费林奈的鼻尖说道:“留下这片地狱,黑暗森林归于恶魔,其他归于人类。”
费林奈抬眼,“你想把东地狱交给堕落者。”
“自然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得到。但如果我们离开,总要有人需要震住场面。”莱亚尔耸肩,“雷蒙特不在了,虚空海的恶魔们龟缩深海成不了气候,还被你吃了一大批。卡西莫把王座交给堕落者,诺林不擅长这个,看样子总有一天会把权柄交给特蕾西亚。东地狱本来就没有多少魔,他们可以选择尝试跟堕落者和平共处,或者去黑暗森林,这样常年劳累过度的枭也可以解放了,他成天盼着这事。”
他委婉表达了如今地狱的纯恶魔一个愿意担此重任的都没有。
“黑暗森林的恐怖让堕落者不会轻易踏足。人类和恶魔总归必有一战,让它发生在可控的范围内然后尽量稳妥地解决问题再好不过……但当中可能出现各种状况,本来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别说这个,就连恶魔内部和人类内部也有数不清的问题。”
莱亚尔拥抱他的费林奈,最后说:“那就把一切交给时间,相信知性。”
给了黑死魔好处,先让那两位以为他怀有敌意,再之后就顺水推舟把猜忌和随之而来的戒备进行下去。恶魔与人类之间已经在互相交融,只需要添一把火,然后慢慢等它发酵。
而莱亚尔,他曾夺取地狱大君的位置是为了多一些对抗费里斯的筹码,这王座本不属于他,他也不留恋。
他不贪心,他只想要费林奈而已。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费林奈轻吻莱亚尔,不需要过多言语,正如他们如此了解彼此。
趁着气氛正好,莱亚尔这时话锋一转,问他:“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被禁锢在黑暗森林一百年是怎么回事了么。”
费林奈淡定眨眼,“我不告诉你。”
……
“为什么。”遥远的西地狱,也有人在向另一个人发问。
她们是特蕾西亚和诺林,两人并肩站在由魔晶石照亮得如同白昼的玻璃花圃前方,银发女王此时没有束发,一头长长的银发披散开来,轮廓变得柔和不少。
诺林对特蕾西亚今天的举动难以理解。
“科里恩死了。”她喃喃道:“黑死魔杀了他,他还会杀更多人,就像他曾在地上做的那样。你难道现在还认为你负有责任吗?”
这里的花圃种植了人间的花卉,是特地请花匠费心培育的品种。特蕾西亚盯着那些美艳的花瓣,沉吟道:“我没有兑现承诺,他才会转而向恶魔求助。”
“他的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凡人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让死去的人复活!”诺林既无可奈何又心痛,“他的族人一个个死了,谁也救不了,你也不能。他与恶魔签下契约是他自己受了蛊惑,还连累你也堕入地狱!”
特蕾西亚碧色的眼眸看着诺林,覆盖钢铁甲胄的手却能用轻柔力道拍着她的头顶。“不是他的原因。格雷曾立誓效忠于我,是我没有实现他的期许。我负有一定的责任,不可推脱。”
诺林惨淡地笑了,“不是他害的那就是我,光辉的女王没能被感召而是成为堕落者,反正我们两个总有一个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诺林……”这回轮到特蕾西亚露出苦涩神情。
固执己见的红发法师扭过脸,不再去看她。但没过多久她身体一顿,抬头看向天际。
一颗宛如流星的光华自天边划过整片夜空,长长的尾巴点燃一片亮色、向东北方直击而去。
特蕾西亚也一同看到此景,蹙紧眉头。
那不是流星。
……
莱亚尔原本可以第一时间觉察到这股力量,而直到它掠过黑水晶宫上空几十秒以后他才猝然抬首,无法掩饰的震惊写在脸上。
这一刻他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莱亚尔甩脱费林奈想要阻止他的手,瞬间从卧室移动到红毯节点,两枚权戒从他衣服里飞出,他把它们套上手指,转瞬来到“流星”坠落的目的地。
虚无陵寝。
莱亚尔迎着这股能量波,用极低的声音喃喃道:“帕普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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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脸的就是这么迅速
下面请莱亚尔表演脸接宝具直接残血(不是
三十二、在地狱,虚无陵寝是禁地,闲人免进
每一件法器驱动起法术所发散的能量波是截然不同的,就像一个个专属波长。莱亚尔熟悉地狱魔典帕普丽塔一如自己的手足,即使它如今在被别人操控。
虚无陵寝是所有重伤恶魔唯一的沉眠之地,此处也被称为古魔法最后的赠礼,是没有任何额外治疗手段的卡辛诺拉世界唯一能够缓慢恢复不可逆伤势的地域。
只要没有陷入永恒入眠,就有一线生机可以苏醒。
一切发生太过突然,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
莱亚尔迎上暴烈激荡直冲而来的能量——它跟神代时期人类所造的魔导炮射出的能量波动极为相似,竟然有人能用地狱魔典模拟出如此效果,要知道正是因为魔工武器的大规模滥用才会导致人类文明从神代坠落倒退。
这一击传说中能把一座城市从地图上抹去,莱亚尔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绝不能让它正面击中虚无陵寝。
从他传送而来然后到魔导炮迎面逼近只有几秒钟时间,可这段时间宛如被无限拉长,莱亚尔舍弃法术吟唱,顿时他从地底魔晶矿抽取出的整整十七道屏障从他面前拔地而起,在最后一面刚浮现出来时能量波就猛地撞在第一道屏障之上。
轰——!!!
虚无陵寝外围顷刻间地动山摇,从天际降临的袭击毫无减缓趋势,屏障们一一被捅破,简直像纸页一样脆弱,眼看就逼近莱亚尔眼前。
莱亚尔瞳孔微缩,这一刻眼眸显出蛇类特有的竖瞳。沙石狂卷,他的身形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带有浓烈魔气的巨蛇裹在飘渺虚影之中,他用蛇身横扫而过,轰然撞上连绵无尽的炮火。
很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目睹如此奇景,激荡的空间在不停的崩溃又在不停的重组,接触到冲击波的一部分巨蛇之身霎时湮灭又如时空倒转般恢复,在腐朽和重构之间来回摇摆。
在最后的余波之前,炮火像是被什么干扰一样突然偏转,这时莱亚尔就已经在冲击下彻底失去意识。
他甚至没时间去确认身后的陵寝有没有受损,唯独听见一阵暴怒到极点的咆哮。
……
莱亚尔从被击晕到恢复意识只过去几十秒钟,却像已经消耗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在灵魂剧烈激荡的痛苦下醒来,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聚焦。
然后他就被捏住下巴扭过脸,正对上隐含怒意的费林奈。
“你在干什么!”
迟钝的感官这时候才带给莱亚尔严重的反馈,虽没有外伤但身体剧痛到不停发抖,他嘴边溢出难以忍受的呻吟,发颤地抓住费林奈结实的手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的莱亚尔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些什么,他企图用血肉之躯抵挡近乎魔导炮威力的一击,如果不是最后关头费林奈赶来令攻击偏离,他现在恐怕连灵魂都被蒸干了。
——明明已经早就决定好以后再也不会做当年那样的事了。
莱亚尔言语苍白地解释道:“这跟圣枪的情况不一样,我不会有事的……”
“你挣脱了我的手。”费林奈手上力道一点也没松下,每一句话都饱含恐怖的血腥之气,“你可以袖手旁观!”
莱亚尔垂首,他发觉费林奈的半边身体也都因为冲击变成影子纷飞的破碎血肉,顿时心疼地把手放上去,不一会儿阴影中的费林奈就重新变得完好无损。
“我不能。”莱亚尔艰难地回答了费林奈,他垂下眼帘,不去看对方的眼睛。“虚无陵寝是底线,这里绝不能被毁掉。为什么你要阻止我?你那时用影幕屏蔽了我的感知,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