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俟蔺封把他们恭送至水榭门口,直到不见他们的背影,仍一动不动。雷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沉思中的巫王道:“殿下,回去休息吧。”
俟蔺封恍若未闻,雷辛耐心地候着,一刻钟后,俟蔺封道:“上次祭灵时,不见阿瑾的神魂,难道……他真的完完全全地消失在天地间了,我再也寻不到他了么?”
“属下坚信,廖主定还在某个地方活着,只是缘份未到,才一直没有碰上。”雷辛安抚他。“殿下该休息了,否则旧疾复发,将无法参加祭祀大典了。”
俟蔺封捂住胸口,轻咳一声。“我空有一身修为,却一直无法完全驱散体内的死气,恐怕是天道对我失信的惩罚。”
“殿下亦是身不由己。”雷辛道。
“唉,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俟蔺封走出水榭,踏上回廊,借着月色,慢慢地踱回自己的小院。
雷辛尽忠尽职地跟在他的身后。
————————
宿清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为何,耳边一直回旋着风蛛琴的曲调,思绪仍沉浸在巫王的回忆之中。
君烜墨原本趴在他的发丝上,见他反复地变化睡姿,忍不住伸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师弟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好好睡?”
宿清云叹息一声,把君烜墨从自己的发丝里提了出去,放在枕头上,侧身与他面对面。
“师兄,若你是廖瑾,会做出与他一样的选择么?”宁可自己死,也不愿爱人陪葬。
君烜墨盘腿坐在枕头上,绷着小脸望着宿清云,不满地道:“师弟为何只想着死,却不想如何生?”
“嗯?”宿清云一怔。
“明知实力悬殊,不懂变通,看似英勇就义,实则蠢不可极。正确的作法是,在尚有余力抵挡之时,迅速地安排普通巫人从地道逃出城,再派一个能言善道的修士前去主城缨请援军,而不是使用那不靠谱的容易被人胡截的通讯符。”君烜墨一本正经地道。“再则,心爱之人独活于世,悔恨一生,郁郁寡欢,极其容易成为心魔,终有一日因境界不稳而陨落。不过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
“那师兄的意思是?”宿清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同生共死不仅仅只是口头的承诺。”君烜墨道。
宿清云问:“师兄当初陷入心魔之时,急于杀我,又是何道理?”
问题突然跳转到自己的身上,君烜墨闪了闪眼,立即趴在枕头上,打了个呵欠。“师弟若睡不着,不若数数羊羔。”
“我只盼着有朝一日,遇到相同的情况,师兄不要丢下我,令我寂寞地独活于世。”宿清云低喃。
君烜墨耳尖,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须臾,他道:“师弟何不将我头上的剑拔掉?”
“嗯?”宿清云怔愣。
“师弟一副想让人拥抱的模样,实在惹人爱。”君烜墨跳过去,趴在宿清云的脸庞边,凑上去亲了一记。
宿清云面颊倏地通红,嘴里却一口回绝了。“不需要。”
帮他拔剑,让他恢复真身,岂是一个单纯的拥抱便能满足的么?
“师弟如此不坦率,较之隔壁那一对,可差得太远。”君烜墨惋惜地道。
“隔壁?”宿清云眨了眨眼。隔壁只住了赫连丹一人,哪里来的一对?
君烜墨呵呵一笑,对他道:“师弟不如将神识往那探探。”
宿清云闻言,不由自主地开启神识,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忽然,他翻身坐起,手中变化繁杂的手印,一道金光亮起,覆在了墙面上,泛出一圈圈光之涟漪,形成一个隔绝阵法。
“非礼勿视,非礼非听。师兄,收起你的神识!”宿清云面红耳赤,严肃地低喝。
君烜墨见他反应如此之大,不禁好笑。“双休之法,乃是修真界既普通又最出名的功法,有何可害羞的?”
宿清云瞪他一眼,拉起背子,身体朝里面转去,用后脑勺对着君烜墨。
君烜墨嘴角一扬,笑得意味不明。
一墙之隔的卧室里,发出时高时低的声音,伴随着激烈的撞机声,幔帘剧烈地抖动。
赫连丹垂着眼睛,凝视姬枫涯迷醉的脸庞,微启的嘴里,时而发出愉悦的低吟声,极为诚实,吸得很紧。
今日不知为何,在听完巫王的故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把姬枫涯从塔里放出来,然而,并未行双休之法,而是纯粹的和他纠缠。
低头,覆住姬枫涯的红唇,轻轻地啃咬,得到他的回应后,心里竟有一丝满足,情不自禁地将他抱得更紧了,几乎要嵌进怀里了。
当初在子夷村为何会擒他为鸾伏?他竟有些忘了,只觉得这般精致的人,居然胆大包天地在问天宗放肆,便想教训教训他,折断羽翼后,看是否还能保持着他的骄傲。
然而,他高估了姬枫涯的脾性,魔修天生畏敬强者,姬枫涯竟能委曲求全地蜇伏,乖乖地当他的鸾伏,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君烜墨道鸾伏与道侣有异曲同工之处,他本是不信的,但和姬枫涯双休了数次后,他感到有些东西,出人意料地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如脱了缰的野马,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令他措手不及。
第100章 赫连与猫
翌立清晨, 宿清云早早地便起身了。
君烜墨趴在丝被上看他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不禁问:“师弟这是要去何处?”
宿清云整了整衣裳, 转头看向床里道:“昨日光顾着听巫王讲故事,忘了向他请教功法的事。”
所谓功法,正是巫王赠予他的转换功法,由于看不懂巫修界的文字,只能麻烦巫王口述。
“如此早过去拜访,略为不妥。”君烜墨跳到床头,拿起他脱下后叠放在枕头边的小法衣外袍。
“此话怎讲?”宿清云侧首问。
君烜墨边穿衣服边道:“师弟看看窗外的天空。”
宿清云闻言, 不禁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但见灰蒙蒙的天空刚露出一丝晨光。
“……天亮了。”他道。
君烜墨穿好衣服,飞了过来, 落到他的肩上, 轻扯他的发丝。“刚过寅时, 你便是再心急,也不好在这个时间点去扰人清梦。”
宿清云合上窗户,借着房中的照明石, 轻笑:“师兄说得不错,我确实心急了。”
境界不稳, 丹田中玄灵之气不足,无法打开锦绣天阙图, 不知里面的人如何, 迫在眉睫, 令他失去了冷静。
梳洗过后,他在厅堂的蒲团上打坐,闭目静思,调整气息。
《天地玄幻书》共有三册,目前宿清云只修炼了第一册 。单是第一册,便深奥晦涩,凭着一点悟性,掌握了一点规律,学会无中生有,结合《天罡剑谱》和符文阵法,幻化出初级剑阵,进行攻击和防御。
这段时间,经过数次战斗,宿清云逐渐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剑阵及其消耗玄灵之气,持续性薄弱,战斗力不稳,一旦玄灵之气消耗殆尽,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当务之急,他必须尽快学会以最少的玄灵之气,稳定而持久地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成为修士的这段时间里,从魔修界来到巫修界,经历了过去二十年都不曾经历过的事情,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命悬一线,虽最后皆化险为夷,但宿清云明白,若不能超越自我,提高境界和修为,如何立足于天地间?
一个时辰的打坐,使他对《天地玄幻书》有了新一层的理解,第二册 的口诀,他参悟了半分,假以时日,或许能完全掌握。
将游走在经脉中的气归纳于丹田后,宿清云收功睁开眼睛,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师弟似乎有所感悟?”君烜墨盘腿坐在矮几上,也正巧从打坐中醒来。
“我修炼的时间太短,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奔波,不曾静下心来,细细参悟,难怪会境界不稳。”宿清云道,“师兄,或许我们不必急于离开此界,应该寻个清静之地,闭关一段时间,稳固和提升修为。”
“师弟言之有理,不过巫修界并不是修炼的上选之界。”君烜墨道。
“为何?”宿清云不解。
君烜墨道:“闭关修炼短则百年,长则千年,需选一个灵气充盈纯厚之地,但此界有蛮族,死气横行,无孔不入,万一被侵扰,将前功尽弃。”
宿清云略一思索,觉得师兄的话说得很对,点了点头,他道:“既然如此,那便想法子尽快离开此界吧。”
“离开之前,我们先会会那化胎蛮族。”君烜墨道。
宿清云疑惑地问:“师兄为何对那化胎蛮族如此感兴趣?不,或者说,昨日你为何如此唐突地非要听巫王的往事?”
君烜墨道:“在沙漠绿洲的那晚,我虽然与那化胎蛮族只罩了个面,却一眼看穿了他的独特功法,而后随巫王到万西城,观看了他的祭灵和祈福之祀,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猜测?”宿清云听得云里雾里。
“巫,以舞降神者也。”君烜墨微微眯眼,道,“天尊座下有十二神帝,其中一位号称邪光神帝,一体双魂,一善一恶,善者以天舞泽福众生,恶者嗜噬神魂为害诸界。我曾与他共同讨伐过叛军,谙知他的战斗方式与修炼功法,此界巫修与蛮族的修炼方式,与邪光神帝的善恶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处。”
“这……”宿清云微微惊讶。“师兄怀疑这位邪法神帝正在巫修界?”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君烜墨严肃地道,“甚至有可能正在祈天城内。”
宿清云一震,面露紧张之色。“昨日师兄便说这城中有似曾相识的东西,莫非就是这位神帝?”
君烜墨起身,轻轻一跃,便跳到他的肩膀上,挨近他的脖子,小脸凑上去蹭了蹭,引得宿清云发痒。
“师弟无需紧张,这位神帝若真在祈天城内,那便正好,待本尊擒住他,第一个拿他祭天。”紫色的眼里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宿清云伸手碰触了下他的小脑袋,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待有机会潜进祭祀大典后,再定夺。”
君烜墨道:“正有此意。”
宿清云从蒲团上起身,抚平袍摆,推门而出,才一抬头,便看到赫连丹高大的身影。
“呃?”
宿清云惊了惊,诧异地望着他俊美的脸,脑中忽然闪过几个画面,耳朵倏地发热。
“赫……赫连公子……”他咽了下口水,定了定心神,努力挥去那些旖旎的画面。“早。”
“早。”赫连丹的视线在他发红的耳朵上掠过,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宿公子和尊者可要出去?”
宿清云平复心情,冷静地道:“我正要去找巫王,想请他口述转换功法的口诀。这转换功法乃是巫修界的文字,我却是一窍不通。”
“我与公子一道过去吧。”赫连丹道。
宿清云道:“这……左右就在府中,几步路的事,便不麻烦赫连公子了。”
赫连丹拧了下眉。
宿清云看他似有不悦之色,微笑道:“你我虽有主仆契约,但我却不曾将你视为真正的奴仆,只要你忠心于我,必要时听命行事,其他时间,可自行打发,无需事事都顾着我。”
赫连丹的剑眉皱得更紧了。
君烜墨见他这模样,懒洋洋地道:“清云的话,你可听清了?别像木头般杵在门口,该干嘛干嘛去。”
“师兄——”宿清云无奈地唤一声,他望着赫连丹铁青的脸,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刚晋升成为魔王,还需多加稳固修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