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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便是这宝船上的房间很多,师兄可自行寻个房间睡。
君烜墨紫眸一闪,似乎未听出宿清云的弦外之音。“不委屈。”
宿清云语塞,张了张嘴,说不出赶他出去的话,只得闭上嘴巴,转身进入盥洗室,清理一番,磨磨蹭蹭地出来了。君烜墨盯着他微湿的刘海,洗得水嫩的脸颊,垂眼道:“你先上床。”
宿清云站在床边,莫名的心慌。不知为何,明明挺大的一间卧房,杵了个高大的师兄,竟显得拥挤了。
长叹一声,他认命地脱去法袍,叠放在床边的小柜上,仅穿一件贴身的暗红色内袍,上了床,抖开被子,摊平,看到唯一的枕头,移到床头中间,他自己则睡到了床里面。
等了半晌,床上多了一人。
一张床,躺了两名成年男子,有些挤,宿清云背对着君烜墨,努力往里面挪去。。
一身乳白色内袍的君烜墨躺在他身边,见他背对着自己,尽显冷漠,不满地伸指戳了戳他僵硬的背。
“师弟,你这是要贴在墙上睡?”
第59章 同床共枕
听到君烜墨的话, 宿清云并未立即转身,他压低声音道:“如此即可。”
君烜墨皱了下剑眉, 撑起上半身,把脸凑近他,伸手在他与墙之间比了比距离,连一根手指的长度都没有。
“你在紧张?”他奇怪地问。
宿清云微转头, 看到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 以及靠在自己背上的结实胸膛,压力倍增。
“没……有……”他眼睛闪烁地道。
“你我同床共枕了许些日子,今日为何如此生疏?”君烜墨皱眉问。
宿清云望着他不满的神情, 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今日之前, 师兄只有拇指般大小,只睡枕头的一小角, 虽早晨醒来, 时常撅着屁股埋在他的发丝间, 但绝无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
此时此刻, 恢复真身的师兄占据了半张床, 与他同盖一条被子, 同睡一个枕头,两人挨得极近, 便是隔着薄薄的内袍,仍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温度。
见他不语, 君烜墨长臂一捞, 霸道地把他拉进怀里, 调整姿势,使两人能和谐地躺着不至于掉下床。
宿清云瞪大眼睛,一时不察竟被师兄任意摆布,整个人趴在他怀里,四肢交缠,好不亲密。
“师……师兄!如此不妥!”他涨红了脸,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去。
“莫动。”君烜墨的手臂一圈,将他固定在自己怀中,粗壮的大腿一压,宿清云立即动弹不得了,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松开,我无法呼吸了。”宿清云用手推了推他铜墙铁壁般的胸膛,对方纹丝不动,甚至不耐烦地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蹭蹭他头顶的发丝。
“好了,睡罢。”君烜墨理所当然地道。
宿清云欲哭无泪,闻着师兄身上散发出来的独有气味,令他心跳加速,身体发烫。
君烜墨发现怀里的人在微微发抖,担忧地问:“怎么了?师弟?”
宿清云动了动腿,适才的挣扎,使裤脚都往上卷了,露出光洁的小腿,他一动,便蹭到了君烜墨的腿。
肌肤相贴,奇怪的感觉不断攀升,叫他口干舌燥。
君烜墨轻拍他的背部,皱眉问:“可是身体不适?姬枫涯那一剑,伤到你内腑了?”
“不,并无!”宿清云闷在他怀里,四肢僵硬。他只觉得清心寡欲了这些年,身体的本能早已淡得快消失了,却在今夜莫名其妙地复苏,令他困窘得手足无措,心慌意乱。
君烜墨安抚地摸摸他的背,反而引得宿清云的吸呼越来越急促,他正要再问,下巴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宿清云咬牙道:“师兄,可以了,睡吧!”
君烜墨停下安抚的动作,大掌游走到他臀部,拍了拍。“你不必如此僵直,与往日般放松睡即可。”
宿清云轻呻一声,破功了。
君烜墨感受到他的变化,突然笑出声,贴在他耳边低沉地道:“原来师弟正精神着呢。”
宿清云被他说得羞愤难当,用尽全力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气喘吁吁地翻身坐起,瞪着那一脸暧昧的男人,整了整被扯得露出半肩的内袍,不愿与他同床了,撑起身体,跨过他,欲下床,君烜墨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他的细腰,拦下他。
“师弟这是要去哪?”他明知故问。
宿清云被迫跨坐着,神情冷然地道:“我去厅堂。”
他宁可在椅子上打坐一夜,也不愿与师兄睡一床了。
“你这模样,好似我欺负了你。”君烜墨扬眉道。
宿清云别过脸。“放手。”
“不放。”君烜墨稍一用力,把他拉进怀里。“我习惯与师弟一起睡了,你若走了,我如何睡得着?”
“师兄……你莫耍无赖了。”宿清云恼得捶了他一记,黑眸里燃起怒火。“你我同眠不过半月余,哪比得上师兄被封在冰晶中的万载?”
听到冰晶,立即想起冰魄惊天剑,君烜墨虽不愿承认自己是怕了这破剑,却还是松了手,放开宿清云。
得了自由,宿清云迅速地跳下床,连鞋都不穿,赤脚踩在地毯上,走至小厅堂,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冷水,一口饮尽,压下身体里的燥热。
放下杯子,双手撑在桌面上,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君烜墨一个人霸占一张床,左等右等,宿清云还未回来,他掀开被子起身了,几步走到厅堂,却见宿清云正坐在椅子上,手肘撑在桌上,支着头,双目紧闭,一脸疲倦。
月光透过镂雕的窗户,柔和地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了一层银光,披散的青丝散落,令他看起来有些脆弱。
君烜墨无声无息地靠近他,伸手欲碰触,即将摸到他的脸颊时,却停住,慢慢地收回手指,停驻片刻,他转身,往房外走去。
房门轻轻地关上后,靠在桌边支着头的宿清云缓缓地睁开眼睛,一脸沉思。
君烜墨踩着宝船的甲板,走至船头,迎着徐徐的夜风,举目远望。
飞行中的宝船保持着匀速,低于云层慢慢地朝东方行驶,底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条蜿蜒的河流贯穿整片荒野。
后方脚步声响起,君烜墨不必回头,便知来人是谁。
“师弟不是睡了么?”他问。
宿清云盯着他的背影,轻语:“师兄不睡,我如何真睡得着。”
君烜墨转身,望向宿清云,但见他一身赤色的单薄内袍,以及……一双白嫩的赤脚。他微微蹙眉,朝宿清云招了招手。
宿清云疑惑地走到他的身边,尚未开口询问,忽尔被他一把搂住,正欲斥喝,身体一转,被高高地抱了起来,放到了宝船的栏杆上,他猛地回头往下看,下面空荡荡的,万一不小心摔下去,若不会飞行术,怕要粉身碎骨了。他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君烜墨的肩膀。
“师兄如此太过无礼了。”宿清云微微低头,正色道。
君烜墨抱紧他,尽量将他揽入怀中,嘴角上扬,笑道:“我变小后,师弟不也是如此随意捏着我的领子,到处摆放?”
宿清云一愣。“这……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如何不能相提并论?”君烜墨反问。
宿清云脸微红,道:“……不一样。”
君烜墨道:“师弟是觉得自己这么大一个人,却被我搂来抱去,有失礼数么?”
“师兄知道便好。”宿清云严肃地望着他。
君烜墨空出一手,轻抚他的脸颊,紫眸里闪着点点星光,低沉地道:“我却喜爱得紧。”
宿清云一颤,感受脸上的抚摸,耳朵渐渐红了,呼吸得小心翼翼。
“师弟不计前嫌,许下诺言,愿与我结伴而行,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如此情义,无以回报,唯将师弟视若珍宝,好好爱惜。”君烜墨道。
深含感情的话语,令宿清云心中一片暖意,他道:“只要师兄不再戏弄我,便感激不尽了。”
君烜墨眯眼。“你竟如此排斥与我亲近?”
“我……”宿清云低下头,小声地道,“倒也并非排斥,只是……不甚习惯。”
“那我多抱抱你,直到你习惯了,可好?”君烜墨贴在他的耳边道。
“师兄!”宿清云不禁提高了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响亮,他羞得卷起了脚趾。
君烜墨拧眉。“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师弟究竟要如何?”
宿清云忍不住轻斥。“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君烜墨微扬下巴,懒洋洋地道:“看来,还是变小了好,我便是钻进你的内袍里打滚,你都允了。”
宿清云被他如此一说,浑身都痒了。变小了的师兄在他内袍里岂只打过滚,还……还啃过……但因为小,自己反而不好与他计较,如今他恢复真身,人高马大的,仍腻着他,如何使得?
君烜墨看了看天色,道:“你欲与我在此处争到天亮么?”
宿清云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今日忙碌一天,又惊又险,身体早已困乏,若不是师兄如此这般,他早该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了。思及此,他觉得拇指小的师兄,亦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与他抢床睡。
“我要休息了。”他搭着君烜墨的肩,想从宝船的栏干上跳下来。
君烜墨却先他一步,揽腰抱起他,宿清云微惊,忙搂住他的脖子,再次丢脸地被他抱着走。靠在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里,他不由自主地依赖了起来。自来到魔修界后,一直过着紧张危险的日子,唯靠在师兄怀里,竟莫名的心安。
回到卧房,君烜墨把他放在床上,握住他的脚丫子,轻轻一拍,一道魔气抚过,脚底板干净如初。
“多谢师兄。”宿清云把脚缩进被子里。
君烜墨坐在床边,道:“你睡吧。”
宿清云迟疑地拉起丝被,躺在里侧,仰视他。“师兄不躺进来?”
君烜墨伸手摸摸他的发丝。“你睡便是,不必管我。”
以他魔祖的修为,睡不睡无关紧要。
放松地躺在床上,宿清云蹭了蹭柔软的丝被,睡意渐浓,他缓缓闭起眼睛,无意识地呢喃:“师兄……一起睡吧……”
君烜墨没有回答,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他的睡脸。
第60章 你太弱了
清冷的月光洒在荒野上, 将绿色的草染成银白色,一层淡淡的白雾随风弥漫, 朦胧之中,肢离破碎的尸体,格外凄惨,深色的血液染红了这片区域, 死不瞑目的头颅, 狰狞恐怖,如人间炼狱般,草原上的动物都主动远离此处。
众尸之中, 唯有一具身穿银色华丽长袍的白发尸体, 完整无缺,他眼睛圆睁, 神情麻木地仰躺着, 胸前的衣襟染红了一片, 如一朵艳丽的花, 将他苍白的俊美脸庞衬托得异常妖异。
一阵风吹过, 吹散他的发丝, 露出饱满的额头,原本胭脂色的蝴蝶纹印, 吸了眉心的一滴鲜血后,红得发黑, 阴森而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 尸体额头上的蝴蝶印纹发出微弱的光芒, 渐渐地,越来越亮,形成黑色的符文,螺旋着往上转,上升至十几米的空中,逐渐形成一个圆形的阵法,越扩越大,一个繁杂庞大的符文阵法,完美呈现。
忽而,阵法中心被撕裂了般,出现了一个黑洞,蓝色袍摆飘逸,一道人影渐渐地自黑洞里落下,他悬浮在空中,低头往下一看,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白与红鲜明对比的颜色,令他缩了缩瞳孔。
轻轻落至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