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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会再见的。
乔凡尼撑着头，想着刚才的场景，嘴角不受控制上扬，眼里满是回味。
“……可爱。”
正当这个人生头一次近距离接触omega的纯情alpha体会悸动时，他的终端忽然震了。
德蒙的脸出现在自动射出的白名单光屏中，背景是一颗星球的半圆，显然是星际港口，“你的信息拐弯抹角什么意思，直说？”
乔凡尼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速战速决，会被监听。王宫有假德蒙，当心伊梵洛，两人可能是一伙。还有，小心星际港口那个宪兵团的莱——”
光屏忽然断掉。
瓦尔哈拉宫，雨林会客厅。
伊梵洛总算见到了德蒙，却全程尴尬。
如果只是忘记自己的长相也就算了，可对方完全忘记了约定一般，对他伸出的小指熟视无睹，只是顺路带他参观了会客厅，并意思他应该直接带护卫队来一起遛了，说得像遛狗一样。
他想要的德蒙不该是这个态度。
虽然不想承认，但伊梵洛发现自己对德蒙完全没有感觉。
“研究院和护卫队的人既然都到齐了，宴会和研究会的时间也就按你们说的定了吧。不过，你不该找我说这些，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和我无关。
“如果可以，希望你以后不要来烦我。”假德蒙眯起眼睛。
乔凡尼如果在场，一定会赞赏他模仿德蒙到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地步。
伊梵洛望着德蒙，憋了十年的一肚子话没气氛也没条件说，他被恭迎到了门边，朝外跨了一步，但很快扭过了身。
“德蒙，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到底想废话些什么？”
“你真不记得小时候和人有过互相守护的约定么？”
“没有，你走吧。”德蒙烦躁地眯起眼。
伊梵洛的心沉下去，他转身踏出，忽然不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
德蒙似乎很安全，和他想的状况完全不一样，虽然他忘了自己，可出了什么事自己必然还会保护他。只是心里的空落感不知会持续多长时间，也许过去了自己就会继续过以往的生活？
他沉默着走远，直到背后传来德蒙不经心的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将他钉在原地。
“就算有，那也是个beta。”
第19章 伊甸星系（四）
“站住，说你呢。”
德蒙正立于净土星的星际港口，绕过跳跃门欲从月台处出站，闻声转头。
这次的面罩是由船长提供的电子面罩，可以一定程度扭曲投射在别人肉眼中的自己的脸型。
此刻的他看起来面骨厚重，下巴宽了半寸，眉毛浓厚，凶巴巴的脸上写着野蛮俩字。
转过身，见三个穿深灰色制服的人走来，他不禁意外于宪兵团竟会守在这里。泰伦真是一刻不让人消停。
其中一个宪兵开口：“我们没看到你进站，如果是从星际跳跃门那边过来的，请去安检并出示证件给我们。”
检查得够严，自己一个人都能被三人注意到。他想，不过倒也不怕，拿出船长安排好的证件让三人随便看，证件上的照片确实是这张假脸无疑。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看向德蒙，“我们送你去安检。”
德蒙无所谓地点点头，跟三人去了通往安检处的隧道，到了隧道中部，在人群中伸手揍晕了三人。
旅客们惊讶极了，片刻的懵比后，对上德蒙那张野蛮的脸，皆是作鸟兽散。德蒙也乐得轻松，跟他们一起撤，途中还停下喝了口水。
他打开终端，就看到了乔凡尼那条不清不楚的信息，直接看到最后一句，心说他和伊梵洛唯一的交流就是拒个对战申请，乔凡尼这都能发现自己的心思，差点呛到，但看到前半句，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德蒙按下按钮，撤掉面罩，和乔凡尼通话想问明白，对方的态度却十分严肃，语气急切。没等他消化完信息，耳边的微型终端忽然“啪”地炸了，耳朵也灼烧般刺痛。
感受到攻击的来源，他回过头，看向隧道深处。
那里站了个身材高挺，肩背紧绷的男人，黑色长发严谨笔直地垂着，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意。但一瞬间，在黑暗中他好像浑身浴火，燃烧的红发张扬肆意，红色眼瞳亮而邪气，像个恶质的孩子一样露出了两个酒窝，笑起来脸也圆了。
德蒙下意识后退一步，眨下眼睛对方就又恢复了原样，正当他以为是错觉时，对方的脸近距离对上了他的脸。
快得德蒙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炽灼的气焰同时呼啸着笼罩了德蒙全身，伴着胸口处撕裂般的灼痛，德蒙不住大声惨叫，与此同时无数重叠着的绝望哭喊声袭击了他的听觉，视野中一片火红，心中满是黑色的惊怖。
对方的手就像插进他的心脏一般，但又仿佛是幻觉，那似乎只是一记普通至极的拳头。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德蒙艰难至极地呼吸着，不屈的眼迎上对方满眼的笑意，本不打算用异能也只能用了，钢铁般的膝盖狠狠提向对方的腹部，火焰从手心燃起推向其面部，但都被极其轻巧地闪了过去。
两人分开一瞬，那些声音却还在德蒙脑内轰鸣，甚至伴随了些不清不楚的画面，德蒙在浑身上下都是刺骨的疼痛中不住颤抖，自知不敌，用尽最后一丝意志筑了一堵雄厚的火墙，拼命逃出隧道，按理说在火熄灭之前能争取一段时间，却觉得对方下一秒就会追上。
莱特被冲天的火幕拦在面前，站在原地远远望着德蒙奔出了隧道。
身后传来迟来的脚步声，一个宪兵跑来，看见了冲天的火幕和对面飞跑的身形。
“莱特队长，我这就通知泰伦殿下！”他猜测能使队长不敌的也就是那个德蒙了，手指因兴奋颤抖着掏出终端，点出光屏。
但莱特握上了他的手，终端随之“啪”地炸了，升起一丝黑烟。
他愣了一下，看向莱特，下一秒，火焰快速从手延伸至手臂、全身，他眼里的纳闷还没撤，就被原地烧成了灰。
灰烬飘洒至地上，莱特没有多看。他伸手触上火墙，火墙当即破散出了个空洞，由内而外翻卷着消失掉了。
整个隧道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也并没有追上去，小圆脸月牙眼，笑出个酒窝。
天启星系的研究院几乎是除了天脑外的最高级机构，享受国宾级待遇，住所安排在可远观伊甸星系最美边境夏娃星的夏娃宾馆中，包括伊梵洛的护卫队也住了进来。
当他给靡娅发了个信息，靡娅就敲门进来时，他是很震惊的。
“你来得真快，拜托你修的机甲怎么样了，还有那些石头呢？”伊梵洛早在离开流亡星球时就和靡娅联系了机甲和石头的事，他的储物空间是和靡娅共享的，按理说对方怎么都不可能这么快。
靡娅本来打算进门给他个惊喜的，但看来只带来了惊吓，虽早料到了还是兴致缺缺，“我又不懂石头，也不能给异能研究院那些人，他们过来开个会不就穿帮了。”
“我倒是想问，”靡娅犹豫了一下，“那个机甲和你有同步率吗？”
“什么意思？”伊梵洛看他。
“我把机甲从空间中取出时收到了天脑的命令，要求我直接交给天脑修复。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互相联系过，天脑好像知道你出去了。”
伊梵洛皱眉，他和天脑并没有联络，但也知道天脑肯定发现自己离开了天启星系，但没有阻止。
不仅这一次，回忆起来，从最开始自己打破军规时天脑同意自己参军的理由就很奇怪，诚然带来了好处，却也带来了对三百年来稳定制度的质疑，相比什么创造力提升，明显是后者更重要些。
特别是，天脑偏袒自己最过分的就是军衔，当初压制他的教官之一就是吉尔，可吉尔现在竟然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两人都身居少将，不时互换做着在天启星系几乎完全不需要的中将职务，而上将由天脑代理，伊梵洛竟已可以说拿到了最高头衔，可吉尔足足大他十余岁。
靡娅也是清楚那些事的：“虽然天脑一直都偏爱你，我多少也能猜到。但这种机甲我稍微研究了一下，它……有非人造的神经系统，虽然经过了改造，但它是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伊凡，最好不要和这种来历古怪的东西有什么……灵魂同步率。”
伊梵洛越听眉头越紧，被一个生物包裹了十年的经历让他有一瞬背脊发寒：“天脑应该是又偏袒了我，这没什么，灵魂同步率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靡娅看他，眼里多了丝担心：“把它交给天脑时，我听见一句‘灵魂同步率30％’。我想，也许天脑对你的实验……持续了十多年从未停止，抱歉我不该说得直白，可你最好别用它了。”
对于靡娅的担心，伊梵洛其实不以为然。
就像靡娅接受了作为研究员度过一生，伊梵洛也对一些无法自控的事做出了妥协，虽然每想到将他塞到实验室手术台上的竟然是亲生父母，他都会有一瞬间呼吸一窒，但与此同时，他也会想到德蒙对他伸出的手。
于是，当从冰异能中获得力量时，他竟也可笑地有过几丝感激，至少他能靠这个保护德蒙，能拿到头衔到达德蒙所处的位置。
想到德蒙，伊梵洛也想到了找靡娅的目的，和机甲什么的暂时无关。
他盯着靡娅，换了个问法：“如果这次我们不会到净土星，我那半个月的假期你会怎么安排？”
靡娅眨眼，心说伊梵洛又有坑要给自己跳了，但被对方发问自身打算，他就是会不自主开心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可安排的，当然是尽可能让你恢复，虽然你的身体现在无碍，但毫无理由基因突变总不是什么好事吧。以前你服药的效果都是两天见效，但总撑不过七天……而且，你就是故意想起德蒙破坏药效的吧？”
靡娅说着不满起来，伊梵洛只能对他微微一笑，“我克制不住。”
靡娅：“……”又被！会心一击！了！
他决定多活两年，深呼了口气：“所以这次我加强了药效和潜伏期，大概要三五天才能起效果，你的beta形态能撑几天全看你愿不愿意别去想德蒙……不过其实只要十天的，剩下五天我们可以粗去玩，给你真正放个假~”
说着说着，靡娅发现伊梵洛听了假期根本没反应，而是走神思考着。
多年的相处，靡娅早知道对方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本能上不想往最糟糕那一面上猜。
“你他妈疯了伊梵洛。”猜到对方的打算，靡娅又被会心一击了，“这可是一群战斗狂alpha趴趴走的净土星，你不急于这一时！”
“有吉尔他们在。”伊梵洛不咸不淡地说。
“我不是说保护研究院的事，我是说你自己！”靡娅气炸了，“你想没想过一个beta在这里会遭遇什么！算我求你，好好关心一下自己行不行？”
伊梵洛却并无动容，他沉默片刻，低声道：“对不起。”
“……你就只会跟我说对不起，一直都只会跟我说对不起。”靡娅鼻根酸涩，他抬眼止了一下眼泪，声音却还是发颤的：“我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制药了，我到底是在救你还是害你？”
靡娅几乎克制不住哽咽，他吞咽了一下，眼里冷静了些，调开终端：“我要向天脑驳回你的假期。”
伊梵洛按住了他的手，在他甩开之前，伸手拉起了袖子。
在伊梵洛苍白的手臂上，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