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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睡梦中的律几嘟囔了一句，“放屁！”
……
再次见到井施的时候，他的脸色更苍白了些，只是看向万兆的眼神未变。
“你不吸烟吗？”井施先开口问道。
万兆盯了他一会儿，掏出一支烟叼着，没点，“有点事，我想问问你。”
井施舔了舔嘴唇，“你还没点。”
“老实把话说了，你想干嘛都行。”万兆看了一下表，十点二十三。
“好，你，你问吧。”
“一个月前，你和刘怀生认识吗？”
“嗯。”
“你们去过这个地方吗？”万兆拿出加油站的照片。
井施点了点头，“去过很多次。”
“那里出过车祸吗？”
“很多次。”
“没有人报案？”
“没有，大家都不想惹事。”
“你还记得一辆银白色SUV撞人的吗？”
“记得，血都溅在我身上了。”井施动了动手，就好像血还残留在他身上。
万兆微微皱起眉头，“你们距离案发现场很近，那车上的人看到你了吗？”
“看到了刘怀生，没看到我。”井施垂下脑袋，“一到晚上我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他又抬起头，一双眼睛充满了愉悦，“你是第一个在晚上找到我的，我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
“第一次？你是说在安宁宾馆？”
“嗯，刘怀生让我去拿点东西。”
“拿什么？他不是里面的服务人员吗？自己那岂不是更容易？”
井施摇了摇头，“一枚扣子，当时搬运尸体的时候，刘怀生身上掉的，我还没找到，你们就来了，后来房间就被封了，进不去。”
“好。”万兆看了井施后面的玻璃，打了一个眼色。
隔壁观察室的人瞬间走了俩。
“咱们继续说，白车上下来的是两个女人吗？”万兆问。
“不是，三个女人。”
万兆把张姝园三个人的照片摆出来，问：“是这三个吗？”
“嗯。”井施瞥了一眼，点点头。
“她们和刘怀生说了什么？”
“她们说给刘怀生钱，让他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然后呢？”
井施挠了一下脸，看着万兆嘴中的烟，“烟……”
“说完再吸。”
“刘怀生没收钱，他让她们把人分尸了，说分开藏匿会更安全，还说下雨了，血迹不会留下来。然后刘怀生把滚到草堆的头拿出来递给了一个女生，那女孩子都快吓傻了。”井施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惊悚的笑。
“那这三个女人是你们杀的吗？”
“嗯？”井施一愣，浑身紧绷着，又慢慢放松下来，“没啊，我们没有杀人，她们做错了事，我们只是帮忙审判而已。”
“审判？”
“是啊。”井施的身体向前一冲，两个手腕直接被铁环勒掉了一层皮，“嘻嘻，你要加入我们吗？”
“我是警察，负责的是破案抓人，不管这人犯了什么错，都会有法律去惩罚。”
“法律？你还相信法律？刘怀生说的没错，你们要么沆瀣一气，要么就是过于天真，要真的这么有用，世间哪里有这么多坏人？你们早就失业了！
总是像条狗一样这头跑那头跑，干的都是费力，费脑子的活，案子破没破，人家被害家属也不一定感谢你们。当今社会，随便一个人的话，就可以动摇你们在人门心中的地位，何必呢？你要真心存正义，不如和我们一起？”
万兆太阳穴直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直积压下来的怒气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一起个屁！别他娘的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杀人了就是杀人了，再有借口也是犯法！老子是DC探案组组长，不是太平洋警官，我只顾着我这一亩三分地就够了，说！这三个女的是不是你们杀的！”
井施被万兆吓住了，声音堵在喉咙半天，还是发了出来。“我们那不叫杀，叫审判！我们已经让他们去陪那个死人了，值了。”
“黄雨潇呢？为什么杀她，只因为她出轨？不至于去死吧。”万兆尽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问。
“□□。”井施重复着那个称呼，“她该死。”
井施歪着头，看向万兆，“你有孩子吗？”
万兆没想到他会忽然这样问，有些差异诧异，“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有孩子。”
“那你有父母吗？”井施又问。
“你问这干嘛 ？”
“如果你的父母只要一吵架就拿你出气你会生气吗”井施眨了眨眼，兀自落了泪。
万兆被哭的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第18章 审判者（17）
“那个□□和她老公没什么区别，都是畜生！她老公为什么打她？因为撞见她出轨，每次被打，她都把气撒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打一顿，然后反锁在一个小屋子里，一关就是一天。
这回她带着钥匙直接走了，她老公在这个时候又玩消失，两个孩子一直被锁在房间里，硬生生被饿死，她背着人命呢，两条！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她虐待孩子，孩子头七都没过直接烧了，连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没留。”井施擦了擦眼泪，满脸都是嫉恶如仇的样子。
万兆知道真相后，有那么一刹的愣神。
人心隔肚皮，面具太多了，他被迷花了眼。
“她老公就是那个被撞得首身分离的，不是不去救，而是救不了。”万兆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
“最后一个问题，井晟煜你认识吗？”
井施抬起头，茫然的问：“谁？”
万兆把嘴里的烟拿出来，放在耳朵上，转身离开。
身后的井施大叫：“你不守信用！！”
“您、不、配。”竖中指。
……
刚出来，就见亚希斜靠在墙上，微微笑着看着他，然后张开手说道：“来，抱抱，安慰安慰你。”
万兆白了他一眼，“滚。”
“别这么凶嘛~我都快累死了。”亚希把头枕在万兆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
“你的事处理好了？”万兆推开他的头，问。
“嗯，应该是没问题了，他们用舆论我们也可以，反正下面有一堆没脑子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亚希双手插兜，又说道：“也不乏有一点点清醒的，真是惊涛骇浪中的几盏明灯了。”
“你这里进行的怎么样？”亚希看万兆苦着一张脸，问。
万兆拍了拍门口的警察，“把人关了，已经认罪了。”
直到被带走，井施还大骂着万兆。
后者根本就不理他，打开观察室的门，问：“刚谁去安宁宾馆了？”
人群中传来一句话，“贤哥和王长宇去了。”
“好。”万兆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守的人还在吗？”
“抓了，带警局。”
说完这话，万兆冷着张脸，把手机塞回兜，径直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亚希跟在后面。
“怎么了？你是在生气？”
亚希趴在自己的工作桌上，看着那自回到自己位置上就一直在看书的万兆，问。
“……”万兆没理他。
“要去吃东西吗？十一点半了。”
“……”依旧没理他。
“你要是不说话，就代表你喜欢我！”
“……幼稚。”
“嘿嘿，这不是能说话吗。”亚希收下眼底的失落，溜到万兆桌子前，下巴放在上面，努力瞪大了眼睛，“饿吗？”
“不饿。”
“人是铁饭是钢啊。”
“……”
“走走，吃饭吃饭。”
亚希正要把人给拉起来，办公室门被打开，文冲的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头儿，人带来了。”
“好。审人。”万兆扒下亚希的手走了出去，文冲看了眼脸色逐渐变黑的亚希，哆嗦了一下，“顾问，要去观察室围观吗？”
“去。”
……
“刘怀生？”
“万兆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正在安宁宾馆工作呢，就被你的人架走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在那里呆啊？”刘怀生就差把‘冤枉啊’这三个字说出来了。
万兆懒得说那么多，一脚踩在椅子上，静静地盯着他，“井施已经什么都说了，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吗？”
“什么井施，不认识。”
“你不认识他，他可认识你。”万兆对着玻璃比划了一下，对面的人用余光观察了一下站在他后面的亚希，吞了一口口水，在操纵台按了几个键。
井施说的话被外放了出来。
刘怀生表情一僵，“胡说！都是假的！！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证据？”万兆勾起唇角，瞄了眼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头儿，头儿，我找到了个东西，你出来一下。”耳机里忽然传来律几的声音。
万兆看了一眼刘怀生背后的玻璃，走出去就看到律几举着两个物证袋，“我和贤哥在张姝园住的地方发现的，一个是刘怀生身上的扣子，落在床底下了，还有一张卡到浴室下水道侧面缝隙的储存卡，那里还有一些手机壳碎片，藏得隐蔽，当时咱们都没发现。”
“储存卡里是什么？”
律几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但更多的是痛快，“视频，那两个魔鬼作案的过程全都在里面，大概有二十多起。”
……
诸多证据逐渐显露出来，刘怀生终于认了罪，两个人最低也要判个死缓一年。
那些被害的人的家属，有些已经远离人世，有些甚至不知道那人已经逝去，为死者落泪的不多，但总算给死者一些交代。
余华正对于最后的结果深感欣慰，特意让这忙了三天二夜的人早些下班好好休息。
刘贤杰先收拾东西回去了，他媳妇还在家里等他，临走时嘴里还不断念叨着为昨天晚归赔罪的措辞，梁海和他哥打了电话，让对方来接他，顺带上王长宇，显然独自回家的伟大计划破产了。
文冲则是大喊了一声梁海叛徒，从自己抽屉里抓了把零钱，含泪坐公交。
万兆呆在自己办公室，站在窗户前，把自己早就拿出来的那支烟点了，慢慢享受。
在最后的期限，案子终于破了，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所有的事都像是那吸到最后的一口烟，化在空气中，了无痕迹。
万兆望着窗外，正感慨人生，亚希丧着一张脸冒了出来，“六点了……兆兆，我要饿死了……”
“那去吃饭吧，顺便叫上王尚，昨晚又放了他鸽子……”万兆熄了烟，把烟头扔到垃圾桶里，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看了眼站在原地不动的亚希，“你不去？”
“去！这场合能少了我？”
王尚站在警局门口，抬头又看了一下二楼，嘴动了动，还没吐露出什么，就听到万兆的声音，“小尚！你怎么在这儿站着？我去你位置上没找到你，还以为你走了呢……吓死我了。”
“你不来我哪敢走？说吧，放我两次鸽子想受什么惩罚，嗯？”王尚一下子揽住万兆的脖子，用力搓了搓万兆的头发。
万兆笑得开心，亚希就像个怨妇一样，错了几步凑过去，强行把万兆抱了出来，“别闹了，你一天都没吃饭了，现在还是赶紧吃饭为好。”
亚希看向王尚，咧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就是你想的那样，咱们三个，一、起、去、吃、饭。”
王尚：“？？？”为什么要这样充满恶意的看着我？
第19章 审判者（18）
三个人去了派出所后面的小吃街，里面的人都和万兆熟悉了，见他来了，热情的招呼道：“万队，要吃点啥？”
万兆看了看，寻了一卖烤羊肉串的，“老板，先上三十串羊肉，还有两盘花生米，一盘毛豆，三瓶雪花，快点啊。”
“得嘞！”老板乐呵呵的去准备了。
很快，啤酒和几个小菜先上来了，万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