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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弃医道,确实让人痛心。可天虚剑阁从不插手弟子的向道之心,沈温红入剑道一事,也随着他去了。谢无意痛心许久,直至瑶华真人新收了现任摇光峰峰主云瑶时才歇了那提着的心,可只要提起沈温红,他总是感慨。
谢小青醉心医道,也是那不赞同沈温红从剑道之人。
但直至那苍白的红衣人持剑而立出现在他眼前时,谢小青那点不赞同,才真是感情用事。他沈温红虽是医道天才,却也是剑道强者。世间三千大道,皆是心系苍生。
只是可惜了……
踏进鲛人居,那苍蓝如深海的景色才让谢小青回了神。炙渊是大手笔,如此灵气充沛之地,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财力。谢小青又想到,这几日困惑他许久的妖疫,这妖疫跟寻常病疫有大不同,却也有相似之处。
谢小青用了些法子,好不容易将那病疫祛除干净,不过一个时辰,又死灰复燃。这妖疫一进妖的身体,就源源不断再生着,直至将那妖体内妖力消耗干净,妖死病绝。
这妖疫,比世间灵气还玄乎,世间灵气也是源源再生,可人家灵气应大道而生本应如此。你这妖疫莫非也是天地生灵之物?
想至此,谢小青忽然停下脚步。
一个令人惊骇的念头从他脑海中浮现,他猛地抬头看鲛人居灵气,那清新又充沛的灵跃动着。所以说这万妖会那么多妖,花见歌的病情这么重却也不见传染到这万妖会的妖,炙渊出入鲛人居甚久,也未沾染上半点妖疫。
谢小青猛地回头跑出鲛人居,急匆匆地去了那万妖会的议事厅。这时花醉满脸倦容与顾鹤之从里面走出,与那匆忙赶来的谢小青迎面相见。
谢小青拦住两人,道:“等等。”
顾鹤之的脸色不太好,对着谢小青的语气也不客气:“何事?”
谢小青定了定神,面色认真,越过她们两个进去了。花醉拉着顾鹤之,两人虽有疑惑,谢小青毕竟是医修,也许是什么大事。
谢小青一进里头,见着那炙渊与季渝相对而立,两人面色凝重,看着那中间的沙盘。谢小青直截了当地说:“这妖疫,也许是伴生。”
在场几人闻言看向他,炙渊略有疑惑:“伴生?”
“从古至今,哪有病疫同这西府妖疫一样源源再生。也许从某一意义上来说,这西府妖疫也许不是那棘手的妖疫,而是有心人巧用西府,设下的局。源源再生之物不是没有,说大是这世间灵气,说下是人体内的灵,妖体内的灵气。”
谢小青道:“修士修炼,定然会从外界取灵,若是利用西府设下阵法,再另这水土之上滋生妖疫,与西府的灵气相通,那么只要处于某地之中,妖修取灵,便会吸取那沾染了妖疫的灵,从而染上病疫。”
顾鹤之听出了一些,问:“你的意思是,这妖疫是与灵伴生的?这怎么可能?”
谢小青郑重道:“这极有可能,妖疫不可能完全与灵伴生,这违背了天地纲规,若是有心人圈养了一方水土的灵,利用阵法为非作歹,是极有可能之事。方才我走在鲛人居里头,才想起来,这鲛人居就是设法的好地方。”
谢小青看向炙渊:“妖主您想,这鲛人居的是聚灵之所,花夫人在里头吐息纳灵,若是有人在此设法投放妖疫,那中招的就是花夫人。花夫人信任您,这鲛人居是个妥当心安之处,在里面修炼不足为奇。万妖会走动这么多人,为何那城南归思巷受害如此严重,而万妖会内却仅仅只有几人。”
“妖主您修至这个境界,已很少吐息纳灵,那灵气中的那点怪异自然察觉不到。若鲛人居是伴生妖疫的阵法之地,那花夫人解释得通,花少主幼小之躯与外界灵气相通可修为不高,又在鲛人居那灵气如此浓厚之所,才会如此严重。”
炙渊难以置信,咬牙道:“有人利用鲛人居,下此妖疫。”
谢小青认真道:“正是,只怕城南归思巷,也是一个聚灵之所。”
满座皆惊。
面色平静的季渝从纳戒中拿出一卷阵图,递给了炙渊,“先前他推演出的归思巷阵法的图文,我们查探归思巷时发现了此阵法,照洛城魔阵的八方阵图推演,所覆之地甚广。鲛人居的阵法若如卷中七星阵图,那谢神医所说便是真。”
“本想等人露出马脚,也罢。”季渝道:“也许聚灵之所是其一,这西府地底下的魔阵,才是大患。”
作者有话要说: 3。30卡
西府的事还会交代,篇幅不会很大,我在努力写好节奏。
主角明天更,我琢磨琢磨。
orz大家等等我,脑子里东西太多了,手速没那么快。
战战兢兢拿毛笔开ps做封面,上传完嘚瑟许久发现少写了个字。。算了8,就这样了希望大家习惯这个绿油油的封面。
☆、你来过的
苍白的手屈指深陷入地面,指尖见血,沈温红双手撑着,那漫天魔气压得他起不来身。周围的野鬼嚎叫好似那奸险魔族的嘴脸,嘲笑着他的无功而返。
一身血衣黑到头了,那照进渊底的血月出奇的亮。
沈温红闷哼一声,殷红的血染上他苍白的唇,他恶狠狠地看着地面,那抠进土里的白骨刺痛他的眼,他是怎么活成如今这般模样,神魂损伤,一臂化作白骨,他到底是算活着,还是死不瞑目。
枯骨烂石会化为尘土,他残败不堪却只能苟延残喘。
布履出现在眼前,霜寒伸出手将他扶起,又替动弹不得的他撩开遮眼的碎发。
沈温红靠在石柱上,那若隐若现的符文发着隐隐的威压。
“我还等得起吗?”沈温红虚弱的声音响起。
霜寒屈膝跪在他面前,平静地说:“会等到的。”
沈温红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低低地笑着,笑得肩胛颤动,“好啊,我等着他来。”
“霜寒。”
霜寒看向他,道:“我在。”
沈温红眼底布满血丝,身躯惨败坐在那,却莫名让霜寒生了一股寒意,他鲜少是这副模样,霜寒上一次见他如此,还是千年之前,他满身浴血在秘境中厮杀时——
就如现在这样,未着兵甲,令人生畏。
“阻我辱我者……”沈温红道:“我要他们百倍奉还。”
风雨将近。
月光盈满堂,未点灯的夜里,白衣人倚靠在窗边。窗外假山孤木,妖风闷雷,云动不遮月。今夜动身的妖特别多,万妖会一声令下,热闹的夜市换作妖兵列阵的号角,一个不眠夜要开始了。
季渝眼底沉寂,风敲声响不生波澜,他目光停留在张开的五指之间,他看着掌中细纹,想着沈温红的手触及他脸时的冰冷,并不柔软的指节轻微停留,入目白骨。
要如何去谈那不知愁的过往岁月,随心所欲,喜乐自在,却在不知觉中进入了另一番巧妙的世界,从此有苦有恼,多是难以理解,也多了止水跳烟波,氤氲中跃动着谁的喜乐。天际银河垂下天涯四海的旅途,我牵着谁,在往前走。
屋内桌椅死物,空荡荡似无生气,季渝恍惚间看到了沈温红伏案推演,指尖沾水写开那玄奥的推演阵图,眉眼静若岁月,碧眼里透出一股认真。又想起去日同游某处时,问他为何少喝烈酒,那人舒缓开的眉眼是说不尽的温柔惬意,微微抿嘴那样乖巧的笑容融进岁月长河里,竟叫人失了方寸,从此心动有了契机。
他也非温柔似水,也有那快意如火仰杯对月时爽朗的一声“再来一杯”,那似有似无的笑容似乎拉开了岁月里该有的模样,一颦一簇带了新生的墨彩,似清风朗面的温柔,又似风雨袭来的冷冽,你要说哪面是他,待他真正扎根心底时,便面面是他,面面让人回味欣喜不得自已。
季渝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见不得他哭。
他会倔强仰头将那满溢的泪水尽收回去,明明眼眶带红,却要说“你当我是个疯子就好”,将失控吐快的话语尽说是那蓬头疯子的疯言疯语,让季渝从梦魇中惊醒,那故作严苛的对待其实心慌的应急之举,他自以为的愧疚难过说到底是因眼前人而生的心疼。
我将那说不透的情愫故作姿态地摆在你的眼前,你是不是觉得好笑又难过。
那碧眼间顺着眼角流下的泪,红衣人笑着哭对他说那心中憾事,那风过无痕,却带走灰灭骸骨的惊愕一面,天边还带着霞光,那寒风夹杂着沈温红剑里绵绵情意,又将他无情地从这方天地中带走,天光穿透他的身体,他最后眼底带笑的深意,不知是哪样的难过。
笑得让人心坠苦海,沉入那心若刀割的茫茫深渊。
他随风而走,天涯明月无他,我见清风朗月,想起烈酒入喉时的一解千愁,林光剑影红衣掠过的惊鸿游龙,在风过月歇时,才明了四海八荒,瀚海巍山,皆不如他。
看似蜻蜓点水,踏雪无痕,可你真的来过。
忽闻一声支呀,夹在妖风,有谁推开了门。季渝目光随去,谢小青背着他关上门。屋内仅剩下月光洒进来的亮,谢小青见季渝靠在窗边看他,屋内寂静空荡,平静里几分凄凉。
他无意识里,就迈不动想要往前一步的脚,停在入门处望着那人,将做了再三思虑的话说出:“此先我有一话未说完,您说到几年才逐一想起了一些,典籍上曾有记载,说那高阶修士分魄,其实不算是完全的分魄。”
谢小青关注着季渝的神色,继续说道:“高阶修士境界已与其他修士分明,尤其神魂肉体,已经跨越为人的坎,人之三魂七魄若分即散,可您不同,您的修为已至同生境,对于神魂的掌控已经出神入化,若是此时分魄,这一魄同生,神魂在则此魄不灭。”
“因为神魂牵引,这一魄即便是从神魂中分离,它也不会离神魂太远,极有可能宿居在其他事物身上。”谢小青见季渝眉头微蹙,又道:“而且极有可能宿居在您贴身之物上。”
季渝问:“我亲近之物?”
谢小青思索一会,“我原以为它会跟着您的道侣一起,也与您几年前开始出现的瞬息回忆相关,但现在想想,或许沈剑尊身上并没有那一魄。”
“您也许在分魄之时,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沈剑尊的出现,正恰好是这万全之策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正是你想起来的契机。剑尊您不妨想想,你可有什么信任之人,或者是亲近之物。”
说及此,季渝手上虚空忽然裂开,幽蓝剑光随着虚空而出,霜寒剑稳稳地落在季渝手上。他目光微动,穿过那剑鞘要把里看透,剑身剑纹流畅,九天陨铁寒气慎然。
谢小青见此情形,道:“医术典籍虽如此记载,但真正如何,未有医修尝试过,此一记载也在极为偏门的书上所阅,剑尊,若此法出现疏漏,亦或是那一魄并不在霜寒剑上,您神魂受损不说,甚有可能就此陷入不到头的沉睡。此等风险,您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季渝闻言,失笑道:“你将此法与我说,有你把握,也有你思虑。而于我而言,这世道苍茫,我还得一可以挽回的机会,不去,我如此剑心不配执剑,若去,我难抑欣喜。”
谢小青听至此处,想起来此之前,他在鲛人居替花见歌祛疫时,花醉与顾鹤之的谈话。他并非有意听见,只是那只言片语的几句话,着实让他十分在意。
他只可算是此间唯一的局外人,听着当局者说那看似随意其实感慨的一番话。顾鹤之寻花醉剑尊近千年,做过多番尝试,得一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