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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大人您说的这是?”
守城人微笑,“也许是眼前此景。”
有修士从远方匆匆神行而来,刹那间洛城天边聚集了周边修士。有的以为是什么秘境横空出世,有的以为是哪方大能刀剑相向,也有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眼前一幕眼光带泪。
西蜀万妖会的房檐上,一只黑猫幽蓝的眼看着远方红色天空,慵懒地伸了懒腰,跃下房檐。顾鹤之站在一处孤崖上,看着远方荡开的剑气,红唇微启,泪已落下。
“真是久违了,千年了,枫林火,花醉剑法怎么可能没落?这家伙还活得好好的。”老者捋须与身边的弟子道:“你可要好好瞧瞧,这剑法千年现一次,可顿悟的人不多了。”
魔阵彻底碎裂开,周围魔修与结界里苏舞被季渝的剑阵护得好好的,眼看尘埃落地,苏舞像个失魂的人匆匆从阶梯上跑下去,她跌倒了,爬起来,跑到先前阵眼处,刨着碎石,低喃道:“林轩。”“林轩。”
掀开的碎石之下,身着素雅衣裳的男子毫发无损,被一个火红的结界好好护着。苏舞忽然听到一爽朗的笑声,“都跟你这狐狸说了,我花醉应允的事,从不食言。”
苏舞泣声应谢,俯身抱住了那个男人。
季渝负剑站在一旁,笑笑:“头一回看狐狸哭得梨花带雨的。”
“那你还想多看吗?”身后一个轻笑声传来,却莫名让季渝寒毛耸立。他一回头,满身浴血的少年肩上扛着花醉伞,歪着头笑眼看他。
季渝轻叹一口气,抬步走到他身边,道:“那你倒是哭个给我看?”
沈温红这个体型,倒是低了季渝不少,他抬头看他,眼底的划痕已是漆黑一道,却莫名将他的眼睛勾得带着魅,“你想看吗?”
季渝顿时哑口,风情浪子遇到了千年老手,竟然说不出话。他有意避开了沈温红那裸露的目光,错眼整理了下措辞。
可那少年却忽然向他倒来,整个人撞进他怀里,缓缓下滑。
季渝眼疾手快地将他抱住,发现他早已闭上了眼。他的心突然一怔,担忧的情愫从胸膛荡开,他担心地叫着他:“沈温红?!”
花醉的声音恰好地插了进来,“让他歇歇,越阶使剑可没那么容易吃得消。”说完又轻声道:“明明现在只是个神魂境,非得豁出去整一同生境出来,你说他这命还能经得起几次?”
季渝将人抱起,那闪现过去的惊鸿一瞥,如今却在他的手中重现了,可他见着这红衣人,心底里却有莫名的失落与揪心。
故人饮风仗剑走,天涯明月无处寻。
可春风不如酒,明月不是剑,四海八荒不若眼前人。
作者有话要说: 3。12卡
季渝终于开窍了,要鼓掌!
这一章我写得极其的顺,无论是战斗的场面,还是季渝感情的那种心境。就像是,写到那了,那东西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眼前。
希望喜欢~
感谢小可爱的地雷以及营养液,么么哒,谢谢~
言寺草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12 00:03:14
读者“凉繁未落三千道丶”;灌溉营养液+102019…03…12 11:18:56
读者“言寺草右”;灌溉营养液+1062019…03…12 10:53:27
读者“言寺草右”;灌溉营养液+302019…03…12 00:03:06
☆、一生苦旅
天亮了。
洛城似乎一下子热闹起来。隔日城防恢复,卡在洛城城外的修士排队入城,街道上的商贩走动起来,不过几日又是人山人海。魔阵的影响在洛城百姓眼里不过是一场虚惊,他们匆匆出城,又在天亮暖雪中回到家里。
跑来洛城的修士,总想要打听那夜发生的天边奇景,总对那传说中的剑修充满兴趣。可无论怎么打听,得到的消息不过是一句“满堂花醉,一剑霜寒”。皇城也派来了执行官,跟守城人交接完后,将魔阵一事所有魔族俘虏,以及苏舞等涉事妖族和人族押送去皇城,接受天子审判。
为了苏舞等妖族之事,万妖会也派人来相谈,事情结果还未有定局。
张家府的大门这几日从未大开。张家管家气喘吁吁地走到了主厅位置,对着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张家家主张明越禀告道:“家主,又推了两位修士的拜访。”
张明越挥了挥手,“推吧推吧,这些人这么不会看人眼色吗,这剑尊不见人,还排在门口等着。”
张管家擦了额间汗珠,低声道:“这,见剑尊一面也不容易啊,这不打听在我们府上,就赶过来见一见吗?”
张明越喝着茶,半晌不说话。
过了会,问:“那院里那位,还没醒?”
张管家躬身道:“早上还没。”
“这都四天了,这剑尊有无需要什么仙草仙药,我们库房里也有几样珍品,给他们送去没?”
管家道:“送了,被那姑娘退回来,说人没事,只是困了些,多睡了罢。”
突然,一黑衣侍卫匆匆赶来,直直跪在张明越前头。
张明越问:“何事这么着急?”
黑衣侍卫喘气道:“剑尊院里那位醒了。”
季渝坐在一旁的桌上,酒杯里的酒许久未动。于箜拘束地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却偶尔总往那床上瞄着。师侄两人对坐许久,季渝觉得气氛实在怪异,问道:“一大早来这边候着,怎么不跟花醉他们几个出去逛逛?”
于箜微微应道:“师侄已过了玩闹的年纪了。”
季渝盯着他一会,问:“你很紧张?”
于箜马上应道:“没有。”
季渝见他那样,笑笑:“你也没必要这几天天天来这坐着,人没事,睡个十天半月就醒了。”
于箜微微垂首,道:“我有话与他说。”
一切好像不一样了。于箜匆匆回城,见到他师伯怀中抱着一个血衣少年,而不是他印象里的傀儡孩子,就好像满心期待的事情,突然变了另外的模样。红红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会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到处跑。可眼前人紧闭眼睛的面容,却让于箜怎么也难以释怀。
第一次见他时,他躲在师伯身后怯怯的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里虽是懵懂却也看得出几分胆怯。于箜头一回做一个长兄,却拉着他的手不知轻重,说是带着他一起走,却仿佛拽着,总要拉着他往目的地去。从玉衡峰走到御兽园的路,说长也不长,却是他们相处不到一月时间里,走过最长的路。
于箜习惯地,把自己代入到红红兄长的位置。从拽着他往前走,到相识几日,跟在红红后面,看着他无忧无虑地走在玉衡峰的山间。红红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分散,他会因飞过的鸟雀停下脚步,也会扑着蝴蝶险些掉落山涧。
红红是个不省心的孩子,却有时变得不一样。
他偶尔会将手中好不容易抓住的蝴蝶放走,坐在御兽园的草地上看着远处山峰发呆,路过某处地方时会特意停下来看个许久。他懵懂的面容背后,却有清醒的一面,像是归家旅人,思乡怯止,眼中深不见底的事物,十二岁的于箜没看明白。
只是见到那眼里的东西,于箜总会觉得心痛。
他的红红像四处漂浮的船,怎么走,也到不了渡口。
季渝看着这个孩子郑重地说,也仿佛看到几年前面对自己那个决然的于箜。
鸟雀啼鸣,一双纤细的手伸至眼前,将季渝那杯未饮的酒拈起。
于箜猛地从椅子上起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红衣人。那夜过后的衣服早就不能穿,季渝为他换过里衣,又将张明越送来的红袍放在一旁。张明越很合心意地送来几件合身的衣服,适合沈温红穿的束身红袍。
沈温红穿红很不一样,白衣时的他总显得乖巧又内敛。这红袍加身,将季渝印象里那个千年前的沈温红完美重现,只一次,又回到了惊鸿一瞥的时候。
红袍少年一头白发,额角生白枝,一双妖瞳。于箜准备了很久的话,见到这人活蹦乱跳在自己的面前时,却哑口无言。
沈温红将酒一杯饮尽,笑道:“口有些渴,这酒刚刚好,叫什么?”
季渝回神,道:“稻香归。”又问:“你何时醒的?”
“醒了有些时候了,听你两说话,又想偷偷吓吓你们。”沈温红抿嘴一笑,“确实也吓着了。”
季渝不知觉地脱口而出:“酒少喝点。”
沈温红闻言一笑,“知道。”
“师兄,你出去一下,我与于箜有话说。”沈温红笑着看他,虽说是商量的语气,却不知怎的很坚决。季渝想起先前他说,想要与于箜堂堂正正地见一面。
季渝起身往外走,替他们合上门时,却莫名感到有点委屈,怎么同样都是等了四天的人,我的待遇就没有于箜那个小屁孩好?
风过窗台进来,沈温红端正地坐在于箜的面前。
他替两人倒了茶壶中早已凉透的茶,轻声道:“我有过几次,是清醒地与你玩耍。”
于箜一愣,怔怔问他:“为什么?”
沈温红将杯子捏在指尖,慢慢道:“几百年前,我借用顾鹤之送我的傀儡,通过秘法分魂将自己的神魂之一寄托在傀儡之上。可我神魂比我想象的虚弱,我掌控傀儡花了百年,习惯走路,走出太古魔渊,到缥缈峰又花足足一百五十年。”
沈温红望向认真看着他的于箜,继续讲下去:“这几百年在你眼里可能很长,可与我而言,却是千年里过得最快的时间。分魂之术,跟神魂密切联系,我本体又在封印里,等走到缥缈峰时,我早已神智不清,却撑着一信念,找到了季渝。”
“后来的日子,也如你所见,我到了天虚剑阁,跟你相处将近一月,却又在百年大典上失算,一火烧过头。”
于箜清透的眼认真地看他,问:“为什么?你也不告诉我。”
沈温红垂眸道:“我是个哑巴,那时候,我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可我还记得你要我做你弟弟,也记得你问我你的剑好不好看。”他继续说道:“我还想着,这孩子怪有趣的,我都好几千岁的人,还做你弟弟。又想着,全天下皆知我沈温红的剑最好看,你怎还有信心在我面前弄剑。”
“可是……”沈温红妖瞳微动,“我却有愧于你。”
于箜低着头,咬牙不说话。
“你是个优秀的兄长,那一月里你确实将我照顾得很好。你也是个出色的剑修,摇光峰也出了个与我一样不走寻常路的孩子。你比以前的我出色。”沈温红道:“我后悔过,我应与你坦然,也不该让年少的你蒙上如此阴影。剑修一路,不应该只有恨,报仇可以,却莫要因此迷失了道。”
于箜有些生气地说:“不是这样,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
“我还活着,于箜,红红还活着。”沈温红突然道,“你只是,错过红红懵懂的儿时,他醒了,也不是一个傻乎乎的孩子,会自己玩,剑也很厉害,没人欺负他。”
“他只是离家出走了几年,如今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
“他也好好长大了,会说话,会吃饭,睡觉也不闹,他这些年过得都很好。”
沈温红倾身过去,伸手将于箜额前乱发撩到后头,像个长辈一样告诉他:“你没有错,你只是错过了。”无须自责,男子汉顶天立地,仗剑行侠,你不该因恨把一切拘在原地。
于箜错眼,将一切情绪掩在眼底,颤声道:“红红长大了。”
沈温红失笑,重复道:“长大了。”
“我是个兄长,可我未好好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