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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本来我以为我们逃不出去了,但是就在火势加剧的时候,我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死命地往下拽。然后,然后我就醒了。”
锦瑟轻轻地放开陆离,焦虑地看着陆离的眼睛。
“那我们现在在哪里?”
“在无为居的庭院里。”
“其他人呢?”
“我们在这里。”殷丹露拍了拍陆离的肩膀说道,“很奇怪,我居然回到了过去。你们应该也都回去了吧?”
“的确是回到了过去,可……这是怎么办到的?”
“那个密室一定有古怪。”
洛红莲蹙眉看向密室的方向。
“孟樾呢?”
“他好像有些不舒服……”
其实孟樾是最先醒来的,当他发现所有人都躺倒在无为居的庭院里时,就发现了问题。但那时的他,思绪仍停留在那段挥之不去的记忆里。恍惚中,他已经坐在流水亭里,身子不住地在颤抖,涔涔的冷汗湿透了衣服。
“如果都回到了过去,那孟樾……算了,让他安静地待一会儿吧。”陆离猜到了孟樾不舒服的原因,但他知道在这件事上,没人能帮得了孟樾,“月荧,能麻烦你去守着孟樾吗?”
“好,我会看着他的。”
“你要做什么?”
看陆离的样子,似乎还要去一次密室,锦瑟慌忙拦住了他。
“我要去确认,确认那个密室……”
在陆离的坚持下,三个人只好陪着他再度进入了那间石室里。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密室的入口,那间密室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难道是幻觉?”
“不可能,明明是进了密室之后,才回到过去的。”
“太奇怪了……”
陆离的眼神有些慌乱,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我记得的,我记得的!最后,那些火焰扑过来的时候,我听见了师父的声音!”
“陆离?”锦瑟试图安抚慌乱的陆离,却发现他根本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如果真的是桑榆,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
“谁?”
陆离的眼神终于有些清醒了,他紧紧地握住锦瑟的手,想要得到破解谜团的钥匙。
“玄都。”
八荒与九州不同,虽然也会有雨雪暴风,也会有风和日丽,但却没有四季之分。植物都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发芽或枯萎。八荒的居民,也不过是根据那些植物的枯荣,结合九州的四季来决定自己的季节罢了。可是青丘的桂花林却是个意外,它似乎不受季节的影响,永远有开不完的桂花,玄都也总是光着脚,在桂花林里行走。
这一日,玄都如往常一样,查看着每一株桃树。却在半途中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听见了什么,更不是因为看见了什么,而是因为感觉到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有些陌生。他知道尽管没有了结界的束缚,要想踏上八荒的土地,依旧十分艰难。除非是他……可是感觉告诉自己,来的是别人。
这的确是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行动,甚至可以说是疯狂。不仅仅因为从九州穿越四海,踏上八荒的土地,更因为他们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在青丘白家的庭院里。
白锦琰错愕地看着许久未见的妹妹,看着她紧紧握着的那个盲眼青年,还有她身后的人。
“白锦瑟,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
白锦琰语气显得很严厉,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但他不得不如此,因为身为白家的子孙,他的小妹妹竟然带回了两个凡人。而且身后还跟着青峰月家的少小姐,章莪殷家的小公子,以及几乎被灭门的昆仑洛家的洛红莲。无论如何,这几个人同时出现,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对不起,二哥。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
“为什么要这么做?”白锦琰蹙眉说道,“你知不知道,当初你离开八荒之后,整个家族都混乱不堪。你母亲当场就昏死过去,父亲更不用说,甚至扬言找到你后,一定要严惩不待,以儆效尤!”
“爹爹不会的……”
面对二哥的咄咄逼人,锦瑟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极为细小。
“你怎知父亲不会?你可知道,更多的妖魔是在你离开之后,冲出八荒的。有人说是因为青丘白家的少小姐的离开,给了他们胆子。”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胡乱说话?”
听见这话,锦瑟怒骂着说道。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怎么说,岂是白家能管得了的?何况你的确出走了,而且还是在白家族长发布禁令之后,白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白锦琰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跟前的这些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瑟见二哥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便也大着胆子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所以,你们怀疑结界的消失,也和桑榆有关?”
“是的,但是最了解桑榆的人,我想来想去,只有玄都。”
“身为桑榆的弟子,难道不是更了解他吗?”
白锦琰将目光转移到陆离的身上。
“师父……从不跟我谈及他自己的一切。”
陆离的回答,让白锦琰有些诧异。他没见过桑榆,对他的了解也只限于那些结界。只知道他以一人之力降服了侵略九州的妖魔,并让它们退回了八荒。
“你为什么认定玄都一定了解桑榆?”
“师父唯一告诉过我的,就只有他来自于四海。”
玄都闲坐在桂花林中的竹榻上,手边放着的白色坛子里盛着桂花酿。玄都小心翼翼地从坛子里浍出酒来,将手中的白瓷酒壶盛满。
“来都来了,何不坐下陪我喝点酒。”
白锦琰远远地看见玄都,将他跟前的几个白瓷酒盅一一斟满。
“你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是感觉,感觉到你们要来。”
玄都抬起头,目光正落在陆离的身上。
“玄都上仙,我是桑榆的弟子,陆离。”
感受到了玄都的目光,陆离微微地蹙眉。但仍旧恭敬地施礼道。
“原来是桑榆的弟子。……想不到他竟也收徒了。”
玄都将陆离上下打量了一番,眸光里竟显出一丝悲伤来。尽管陆离的身形偏瘦,但仍能看出些桑榆的影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我就在想,即便有人护送,怕是也很难从九州,穿越四海,踏上八荒的土地。但如果是你,那就不一样了。”
“上仙,此话怎讲?”
“毕竟是桑榆的弟子。而且……呵呵,想来以桑榆的性格,一定没跟你说实话。”
玄都的话显然是有弦外之音的,但他又不肯就此说明,陆离也只得闷闷地。
“都坐下吧。”
众人一一落座之后,玄都只是挥了挥广袖,那些斟满了酒的酒盅,就稳稳地落在了每个人的跟前。
“世人都说这桂花酿是佳酿,虽然我不甚喜欢,不过既然众人喜欢,那就罢了。”
“上仙是不喜欢酒,还是不喜欢这名字?”
殷丹露笑着问道。
“章莪殷家的小公子,”玄都看了殷丹露一眼,“你觉得我不喜欢哪一样?”
“应该是名字。”
“何以见得?”
“没人会用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来招待客人。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玄都笑了,不是锦瑟熟悉的浅淡的笑,而是放肆的大笑。
“不愧是殷丹露,果然不同凡响。”
“我很好奇,上仙给这酒起了什么名字?”
“红雨。”
白锦琰拿着酒盅的手抖了一下,半杯酒水洒在了他牙白色的衣袍上。除锦瑟之外,其他人都狐疑地看着他慌乱地擦拭着衣物,而玄都却事不关己地仰头喝下了杯中酒。
“纷飞红雨欲漫天,不信东风此地偏。”不知为何,玄都竟吟了这两句,只见他呆望着空杯良久,又说道,“可惜红雨被东风吹走了,到底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握住。”
“上仙?”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在此之前,也许有一件事情你们会想知道。”
玄都终于从酒杯中抬起头,望着白锦琰错愕的脸。
“难道是关于二娘亲的?”
锦瑟小心翼翼地问道,当她触及玄都的目光时,身体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她猜对了。
“前几日,我去了红雨的墓前。本来我没想去,但不知为何,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里。我看着她的坟墓,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她是不是还如生前一样。”
“你,你去了我母亲的地宫?”
白锦琰瞪大着眼睛问道,玄都却只是点点头。
“我去了。我知道,你每年都会去地宫看她,可我每次都只敢在墓前。这一次,我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去面对一个事实。”
“难道你一直都知道……”
“对,我知道你母亲不爱我,也不爱你父亲。只是这么多年,我都不想去面对这个事实罢了。”玄都的脸色因为醉酒而显出些许红色,“我在地宫里看见了红雨,她还是那样清秀,一如我初见她的样子。可是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件东西,那是一枚白玉坠子,我认得的。”
玄都仰头看着天空,发出低低地叹息声。
“我记得那坠子,那是桑榆的,他一直挂在自己的腰间。不出我的所料,它果然出现在红雨的地宫里,你们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他们因为震惊,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陆离打破了沉默。
“红雨……夫人,是怎么认识师父的?”
这大概是现在所有人的疑问,不仅仅是桑榆和红雨之间,就连玄都与红雨的相遇,也是一个谜团。两个是四海的上仙,一个是八荒青丘的九尾,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上的三个人,竟然就这样遇上了。
“你们想知道?”
“也许……桑榆之后的行为,与夫人的去世有关。”
月荧小心翼翼地接了口。
“既然你们觉得这件事与现在的一切有关,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已是旧事……”
四海,顾名思义,是由四片海域连接而成。正处在九州与八荒之间,九州住的是凡人,八荒多是妖魔。除了九霄之上的神明,四海便是这凡间的神仙所居之地。四海的神仙大多是由凡人修炼,他们分布在四海之上的仙岛中。东海的蓬莱、南海的方丈、西海的瀛洲、北海的归墟。
由这四座仙岛,生出了四大门派。桑榆出自蓬莱,是蓬莱凌虚尊上最小的弟子。桑榆的出身是个谜,别说是四海,就是蓬莱都没人知道他的身世。他们只知道,在九州还是寒冬的时节,凌虚带回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珠却是罕见的重瞳,闪烁着金褐色的光彩。本应乌黑的长发有些蓬乱,甚至肮脏。苍白的脸上沾着一些说不清是煤灰还是其他什么的脏东西,鼻梁挺直,看着十分秀气。厚薄适中的唇,没有丝毫的血色。可能因为常年饥饿,瘦削的下巴显得很尖,一件破旧肮脏的单衣,松垮垮地挂在他瘦骨嶙峋的身上。
那孩子站在凌虚的身后,双手紧紧拽着凌虚雪白的广袖,一双脏兮兮地小脚,隐约从凌虚的脚后跟处探出。他用那双金褐色的重瞳,小心翼翼地扫过每个人的脸,没有血色的唇紧抿着。
“榆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来见过师叔师伯们,还有众位师兄师姐。”
凌虚温和地笑着,墨色地眸子里映出孩子紧张的表情。
“……师叔,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