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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樾蹙起眉,抬手掏了掏耳朵,似乎想把那些争吵从耳朵里掏走。他想不通陆离怎么可以如此淡然地听着他们争吵,从来没有半句怨言。正这么想着,眼角的余光瞥见月荧正搀着陆离从回廊的另一头走过来。
“公子,你要去书房?”
“在床上躺的久了,有些不大舒服。就想去书房坐一会儿,正好月荧给我端药,就让她扶我过来了。”
“啊!我居然忘记公子这个时辰该吃药的。”
听见孟樾的自责,陆离只是笑了笑。
“不碍事,其实我早就好了。就是锦瑟大惊小怪,非要我吃那些苦药,还得静养。”
“不过,公子还是别去书房的好……”
“出什么事了?”
听见孟樾这么说,陆离蹙眉问。,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了殷丹露和洛红莲的争吵声,那声音似乎就是从书房传来的。
“他们在吵什么?”
“一局棋。”
孟樾的口气有些嫌弃的意味,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将原委告诉了陆离。最初陆离和月荧听得有些迷糊,但之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反正他们吵到现在。”
“观棋不语真君子。照锦瑟的脾性,自然不是用这句话就可以堵住嘴的。”
“公子还真是了解她。她说自己是女子,不是君子。说什么,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孟樾卡着嗓子学锦瑟说话的样子,惹得月荧捧着肚子直笑。陆离虽然瞧不见,但孟樾夸张的声音,还是让他忍俊不禁。
“不过一局棋而已。看来他们也是闲极无聊,才会如此。”
“我看他们是没人可以打架,手痒了。”
月荧好不容易止住笑,听见陆离的话,便接了口。
“打架?”陆离笑着说道,“怕是真的要打了。”
“和谁打?”
无聊了好几日的孟樾,听见陆离说打架,忽然来了兴致。
“这我不知道。”陆离的笑意浅淡,似乎在说一件很重要,却又不那么重要的事情,“孟樾,去厨房多准备些可以充饥的食物,我想会用得着。”
孟樾蹙着眉,有些悻悻然地去了厨房。一旁的月荧有些不解,既不出门又不迎客的,为什么要准备那些。虽有疑问,但到底没能问出口,因为她看见陆离的脸朝着回廊外,对着那绵绵不绝的细雨露出了忧郁之色。
“爹!沼泽的水位又涨了,这里怕是不能再待了。您还是跟我去看看吧。”
朗渝一进门便焦急地对自己的父亲说道。朗玄蹙眉坐在自家的炕上,拿着一杆旱烟默默地抽了一口。朗渝的母亲王氏却有些不耐烦了,扔下手中的针线,拿眼瞪着自家男人。
“渝儿说的不错,这里是不能待了。这都下了多少时日的雨了,沼泽都快淹了,到时候这村子一定会跟着遭殃。你作为里正,总要拿个主意。村子里的老老少少可都看着咱们呢。”
王氏的一番话,到底是让朗玄放下了烟袋,他对着炕沿敲了敲旱烟锅子。抬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朗渝,这孩子的长相随他娘,虽然看着秀气,性格倒像年轻时的自己。
“沼泽的水位涨到哪儿了?”
“估摸着,这雨要是再下个个把月,就该把四方山给淹了。”
朗渝所说的四方山,在沼泽的中心位置。谁也不知道这座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沼泽里的,所有居住在云沼的居民,只知道自打自己懂事起,就知道沼泽地里有一座四方山。
四方山,顾名思义是一座四四方方地山,山体看着不大,因为方正,加之处于沼泽中心,自然也就没人上去过,上面有些什么也没人知道。云沼的沼泽在九州是出了名的,一年四季景色各有不同。云沼的沼泽多是低位沼泽,里面总是长满了芦苇、水松等植物。到了秋季,沼泽会变幻出不同的颜色,而沼泽中的植物也因为枝叶颜色的变化,使得沼泽的色彩变得更加丰富。云沼位于九州的东南,四季如春,空气略有些潮湿。居民们的居所也就沿着沼泽的外围逐渐形成,朗渝所在的村子也是如此。
云沼每年的雨季从六月初开始,断断续续地维持到六月中旬便结束了。可今年这雨却莫名地下了一个月,虽然雨势不大,但对于沼泽遍布的云沼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朗玄又沉默了一会儿,才从炕上下来。
“走,带我去看看。实在不行,咱们就走。”
朗玄说话时的神态有些无奈,朗渝看着父亲背着手走出屋子的背影,不由得蹙了眉。他知道这里是祖辈们生活的地方,对于父亲而言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可如今的形势,离开也是无奈之举。
朗家父子正朝着沼泽的方向走,迎面却看见一个人正慌张地在雨中奔跑。
“林子!你跑什么啊?”
朗渝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发小林源盛,之前两个人一同去看沼泽涨水的情况。回来时他让林子在原地待着,要是再有什么突发事情就回来告诉自己。这小子忽然跑回来一定是沼泽那儿出事了。
“朗渝!”林子远远地也认出了朗渝和朗玄,一边跑一边朝着他们大喊,“沼泽!沼泽出怪物了!”
朗家父子对视一眼,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朗渝快跑了几步,在半道上扶住了快要跌倒的林子。
“林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沼泽……沼泽里……出……出怪物了。”
林子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怪物?”
已经快步走到他们跟前的朗玄狐疑地问道。
“不知道,我……我只看见那怪物从沼泽里爬上了四方山,好像,好像是条蛇。更要命的是,我看见它吞吃了一只经过四方山的水鸟。”
“沼泽里经常有蛇,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这蛇和我们常见的不一样。”林子见朗玄不相信他的话,便有些急了,“它身上长了毛,就像是野猪身上的毛。”
朗玄听见后半句心里就开始打鼓,什么蛇会长毛,还是野猪身上的那种。难道这连绵的雨水也和那蛇有关?朗玄的眉头纠结得更深了,沉吟了一会儿,他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
“走!这回我一定要去见识见识,这条长了野猪毛的蛇是个什么样子!”
林子本想阻止,但见朗家父子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看个究竟,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绵密的细雨没有停止的迹象,沼泽已经被一层尚且不深的雨水覆盖,但放眼望去仍像是见到了一片泽国。朗玄站在沼泽边上,远远地看见了四方山。四方山的山头有些光秃,植被不太丰富,远远看着就像是个掉了头发的秃顶。他眯着眼睛盯视着山头,不一会儿山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就是那家伙。”
林子在朗玄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朗玄和朗渝都定睛看着,那东西从山头逶迤到了半山腰上,脑袋探出了四方山,这一下朗玄总算是看清了那怪物的样子。那的确是一条长了野猪毛的蛇,而且这蛇的体型很是庞大,这四方山怕是不够它住的。也难怪从今年开春起,沼泽地中的水鸟少了很多。朗玄看着那蛇将脑袋伸进了沼泽,过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四方山上。
“看它的样子,像是在查看沼泽下方。但是这沼泽下有什么呢?”
朗玄狐疑地自言自语道。
“不管它在沼泽里找什么或看什么,总之,这雨一定和它有关。”
朗渝蹙眉说道。
“嗯,的确。我们得先知道这怪物是什么,来自何处。否则也没有对策。”
“爹,我想还是让大家先离开这里,再找个高人来看看。您觉得如何?”
对于儿子的建议,朗玄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抽了几口旱烟。
“好吧。我们现在就回村子通知大家,一部分去东离州,还有一部分去南越州。”
陆离还是老习惯,坐在院子中的流水亭里抚琴,耳边不时传来的雨声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干扰,合着他的琴音竟有些不同寻常的美感。锦瑟坐在他的身侧,抱着蜷缩在胸前的双腿,闭目聆听。
“红莲,你不觉得这雨下的有些奇怪吗?”
被月荧强制静养地殷丹露,无聊地坐在窗边,看着那细雨和水帘,
“有些腥气。”
洛红莲吸了吸鼻子说道,表情有些不乐意,因为自己是被硬拉来陪殷丹露聊天的,可这并不是自己擅长的。
“似乎是蛇的腥气。”殷丹露眯起猩红的眼,将目光移向院子的另一头。“我想锦瑟应该已经发现了。”
“该来的总会来。”
洛红莲朝着窗外伸出手,雨帘中的水正落在掌心,竟在瞬间蒸发,散出一缕灰黑色的烟气。
“这雨果然蹊跷。”
殷丹露看着那缕烟气消散,眼角的余光正瞥见孟樾带着三个人进了院子,直往正厅去了。
“老先生稍坐,我这就去喊我家公子。”
朗玄小心翼翼地坐了,冲着孟樾直点头说好。孟樾走后,三人就细细打量起来。这无为居看着不大,实际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光是这正厅就比自家的草棚子好上几百倍。正打量着,月荧已经端了茶点进来。林子和朗渝看见月荧,都有些失神了。至于她说了什么,自然也是没有听仔细。直到月荧离开,俩人还是有些恍惚。
月荧走后没多久,陆离便进了正厅。朗玄上下打量了一回,眼前的青年与儿子年纪相仿,气质却截然不同,一望便知是个读书识字的。更何况生得仪表堂堂,只是可惜了那双眼睛。
“陆公子,打扰了。”
朗玄起身朝着陆离拱手说道。
“无为居本就是开门做生意的,您不必客气。只是不知道老人家是为了什么事而来?”
朗玄重新入座后,才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陆离。
“我亲眼见着了那蛇,我敢笃定它不属于云沼,但为什么会出现在四方山,这就不得而知了。”
陆离蹙眉沉默着,朗玄对于蛇的叙述,让他想起了一种动物——长蛇。那是一种生活在大咸山的蛇,体型庞大,身披如同野猪一样的长毛。飞禽走兽,无不吞噬。这种蛇寿命极长,几年甚至几十年才会□□一次,每次也只产一枚蛇卵。表面上看子嗣不昌,究其根本,不只是因为极长的寿命,还因为它们身上的长毛。那些长毛细如银针,坚如钢铁,自然是防御敌人最好的武器。普通人很难捕捉到,更何况这种蛇经常神出鬼没,这世上见过的人也没几个。若不是师父曾经为自己描述过,陆离也不会对长蛇有多大的了解。但是大咸山距离云沼十分遥远,几乎横跨整个九州,谁会把长蛇放入四方山?而且就朗玄的描述来看,这条长蛇的体型十分巨大,已然超过了正常大小。
“看来这长蛇出现得有些蹊跷,而且这雨……”
站在门口望着雨帘发了好一会儿呆的锦瑟,忽然开口道。朗玄倒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个绯衣女子从门外的一侧走了出来,那女子生的极为秀美,眼神间又带了几分妖艳。
“姑娘此话何意?”
朗玄狐疑地看着锦瑟。
“这雨有股腥气,而且是蛇的腥气。”
锦瑟墨色的眸子落在朗玄苍老的脸上,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破,这些凡人是感受不到的,除了陆离。
“这么说,真的与那条蛇有关?”
朗渝瞪大了眼睛说道。
“在上古神话中,轩辕帝将凡间的蛇卵带上天庭,由此诞生了龙。”
锦瑟看似无意地提起了蛇与龙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