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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玉不知内情,拉了折岚的手,道:“泰恒既已将人迎回来了,后面便该由他来应酬,长老之后需得休息休息才好。”
他拉着折岚快步朝宫门前走去,那处聚了许多人,俱是一脸喜气,折岚沉着脸走近了,人群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折岚心叫一声不好,连忙挤到最前方去,一身红衣的泰恒正站在轿前,背对着她,东海龙王站在泰恒右侧,满脸震惊。
泰恒放下轿帘,镇定转过脸来,冲东海龙王说了句:“镜零不见了。”
东海龙王脸色顿时难看许多。
泰恒苦笑一声,“这婚事该如何是好?”
东海龙王眼中怒火明灭不定,末了一转身跳上了匹马,高声道:“此事老夫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东海龙王一挥马鞭,领着抬了空轿子前来的队伍绝尘而去,留了仍处惊讶的众位仙家在原地面面相觑。
泰恒收拾好表情,朝众人一拱手,平静道:“今日出了些状况,让各位仙家们白来了一趟,我深感抱歉,稍后我会吩咐仙童将各位送来的贺礼一一退回,并附上赔罪礼,还望各位千万海涵。”
仙家们这才小声议论了起来。
折岚紧皱着眉,抓了迎面行来的弟弟,丢下满门宾客,飞快进了一处殿中。
“你没收到消息?”折岚问。
泰恒摇头,“我知晓她已走了。”
折岚眉皱得更紧,“那你应当离去才是。”
泰恒不答。
折岚忽然想通,问他:“你故意留下?”
泰恒微叹口气,“我有些不甘心罢了。”
折岚问:“你在想陛下?”
泰恒垂眼,整了整自己大红的袖摆。
“我想知晓他会不会来。”
两姐弟从殿中出来,宾客已散了大半,泰恒面带疲惫,折岚舍不得让他再劳心,便去了宫门前,一一给来往宾客赔罪。
蛰玉与泰恒向来交好,泰恒未告知他个中关节,他以为好友真是被人逃了婚,便拎壶酒抓了泰恒,拖着到了后园喝酒。
“还以为你当真要成家了。”蛰玉笑道,“好在惊是惊了,你还与我一样是孤家寡人。”
他话说得轻松,有意逗泰恒笑,泰恒倒也笑了,偏生眼里没有笑意只有醉意,两人凑作一处,一边笑谈过往一边豪饮仙酿,好不畅快。
一路喝至月上中天,再好的酒量也经不住时间的考验,两人俱有了醉意,蛰玉说到兴起,拍桌大笑,忽然又停下,奇怪问道:“我好像看见了陛下。”
泰恒原伏在桌上,陛下二字好似醒酒神药,一下让他清醒了过来。
蛰玉酒醒了几分,认出眼前人非幻影后,连忙朝夫殷行了一礼,“臣参见陛下。”
夫殷眉眼不动,挥挥手,示意木兮与君兮将蛰玉带走。
“孤有话要与泰恒仙君相谈,蛰玉仙君暂且退下罢。”
“臣遵命。”
木兮君兮扶着惊出一身冷汗的蛰玉离开了后园,泰恒还伏在桌上,眼神迟钝的跟着离开的蛰玉,没有收回来。
夫殷在他对面坐下。
“孤听说镜零逃婚了。”
泰恒轻轻应了声,“嗯。”
夫殷道:“孤以为你也会逃。”
泰恒低低笑起来,“我想逃啊。”
“既然如此,为何不走?”夫殷道,“你知晓孤不会治你罪。”
他本就只想解决两位龙王多次来仙宫纠缠一事,不管此事结果是东海龙王接纳西海龙王,还是西海龙王带镜零私奔,他都不会再被纠缠,泰恒后续要如何处理婚事,他本就不必在意。
泰恒勉强坐直了身子,半阖的眼直直看着夫殷,“我逃了。”
“嗯?”
“我走到界边,又跑回来了。”
“为何?”
泰恒摇摇晃晃站起身,喃喃道:“因为你没来。”
他站在界边时,看着不远处的仙宫,想起夫殷应还在埋头处理奏章,压抑了许久的难受与不甘便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他好奇夫殷的反应,想知道夫殷若知晓他真的去迎了亲、将这门亲事做了真会是什么神情。
可夫殷没有来。
他在三霞宫中等待吉时,夫殷没有来,他去迎亲,夫殷没有来,宾客散去,夫殷没有来,他醉到夜深了,才终于等来了人。
泰恒停在了夫殷面前,他垂下视线看着这位仙界之主,手伸到袖中,缓缓抽出一抹红。
他拎着一角,将红盖头轻轻覆在了夫殷面上,然后再从下将它徐徐掀起,看着夫殷微妙的脸色笑了起来。
“哈哈,”泰恒笑弯了眼,“梦成了真。”
夫殷按住他的手,沉默着将泰恒攥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泰恒看他面带薄怒的将红盖头夺去,扔在了地上。
“为什么?”他轻声问。
“我遇见你后,便被关进了笼中,时经两千年,才得自由。”夫殷慢慢站起身,扶住泰恒,让他坐回椅上。
他看着泰恒漆黑的眼瞳,语气平静的陈述出了事实:“你如今不过才被关进去数月,便要来问我,为何向往自由。”
泰恒眼瞳一动,月光落进他眼中,蒙了一层纱。
夫殷将红盖头捡起,放进了他手中。
“因果报应,不过如此。”
第46章
夫殷走了。
泰恒伏在桌上睡了一阵,忽然察觉有人在轻抚他的脸,他模模糊糊睁开眼,看见方才离开的人又坐回了他身边。
“夫殷。”泰恒喃喃。
夫殷叹了口气,“你随我来。”
他拉了泰恒的手腕,牵着这人出了后园,夜色正深,泰恒安静跟在他身后,看他虚虚环着自己的手,指节分明,修长白皙。
“可见着泰恒了?”不远处传来折岚的声音。
“未曾看见仙君。”
“莫不是在园子里睡着了?”
折岚低声念道,缓缓走远。
泰恒跟着夫殷站在阴暗处,静默许久,渐渐清醒过来。
夫殷未看见他眼中清明,见折岚已没了影,继续拉着泰恒朝侧门行去。
泰恒跟着走了几步,手心忽得窜出丈高凤火,团团围住了夫殷,身子亦朝后轻松一跃,落至树上拉开了距离。
“啊!啊——”
凤火中传来凄厉惨叫,泰恒知晓自己能力不足以活捉此人,转身准备飞速离开,不曾想脖颈忽然被人猛的扼住,顿时岔了口气,脸色变得惨白。
还有第二人。
泰恒艰难握住那人手肘,身上燃起鲜艳烈火,意图灼烧那人,那手却收得愈发紧了,箍得他喉间尽是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这人竟不惧凤火!
泰恒脑中掠过最后一个念头,手再无力支撑,重重落下,宽大袖中飘出片凤羽,遁入了丛中。
再醒来时,入眼是飘了满室寒气的冰墙,他被锁在墙上,手上脚上俱是锁链,背后冰冷温度透过衣衫,直逼五脏六腑。
凤族畏冷,泰恒却自从得获九凤焱后再未尝过如此彻骨的冰寒,满屋冰寒冷得他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小腿处针扎似的疼。
右侧冰墙开了一门,孙少逍推门而入,冲泰恒打了个招呼,“许久不见了,泰恒仙君。”
泰恒皱起眉,“你在仙界安插了多少人?”
孙少逍受身体所限,入不得仙界,而自那年夫殷与泰恒决裂起,夫殷一面令人追杀孙少逍,一面已将与孙少逍有关的仙家清了个遍。
泰恒为避免孙少逍以他威胁夫殷,自解禁后再未四处游玩,除朔光与西海龙王处没去过其他地方,却没想还是被孙少逍支了人从仙界中绑了出来。
“不多。”孙少逍走至泰恒面前,从腰间慢慢抽出根鞭子,他慢条斯理道:“正好足以将你从仙界中带出罢了。”
泰恒看着他那鞭梢,“你想从我这里知晓什么?”
孙少逍摇头,“我不需你告诉我什么。”
“既如此,你绑我来此是何意?”
孙少逍道:“泰恒仙君忘了,我想要夫殷三滴玲珑血。”
早先孙少逍扯了一通谎话诓骗泰恒去取夫殷心头血,如今再听他再提此事,泰恒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我着实好奇你要他那三滴血作甚?若是他失了玲珑血危及性命我倒也明白,偏生那血不过牵扯夫殷法力——你可是对他动了手脚,想趁他虚弱时再取他性命?”
听泰恒发问,孙少逍眼中起了几分阴狠,他道:“我因夫殷而被封印百年,为苟全一条性命,痛失仙根仙骨,如今这身体不过一个入不得仙籍的肉体凡胎,夫殷既欠我一具仙躯,我便要取他心头玲珑血,重塑身躯,再回瀛洲界。”
孙少逍扯了扯手中长鞭,语带威胁道:“如今,我要你写封信给夫殷,引他来见你。”
泰恒摇头,“你在仙界有眼线,怎么不知陛下与我已经闹翻,他如今绝不会应我之邀来见我。”
孙少逍道:“你不必与我多言,这信我要你写,你就必须写。”他将鞭子朝地上一甩,面上露了冷笑,“仙君可明白了?”
泰恒看他许久,嘲道:“你不放我下来,我如何写?”
孙少逍不理他话中讥讽,调了锁链长度,让泰恒得以行动,泰恒迈了一步,有些站立不稳,一手按在墙上扶了一把,又被冻得急忙收回了手。
“在这里写?”泰恒问。
孙少逍颔首。
泰恒苦笑:“我冻得手直颤,若被瞧出了端倪,可别怨我。”
孙少逍似笑非笑:“他若看出你是被人所迫而写下,我正好求之不得。”
君兮经过廊前时,遇见了抱着奏章的木兮。
“今日又这么多事?”
“是呀,陛下又没时间小憩了。”
“可不是。”君兮接了半堆到自己怀里,接手时触到最下方,奇怪的咦了一声。
木兮忽然想起,便道:“对了,今日送来的奏章里不知为何夹了封信,我看了下印泥,是那凤凰送来的。”
君兮微讶:“他昨日才被逃了婚,怎么今日还有心思来给陛下写信?”
木兮摇摇头。
君兮抽出那页信封,仔细看了看,喃喃道:“这上方有些古怪。”
木兮凑过来看:“何处?”
君兮为灵草化身,对湿度感知极为灵敏,她摸着那封信封,指尖总觉丝丝冰寒由内散发出,缠绕在她指尖。
她摸了摸印泥,那凤凰图案忽然烧起一小团火,将封页灼出了缺口。
木兮与君兮对看一眼,君兮沉思一阵,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信上有犀灵草香。”
君兮的原型便是犀灵草。
木兮皱起眉,“这信莫不是要送给你的?”
可泰恒为何要送信给君兮,既是要给君兮,又为何混入呈给夫殷的奏章里?
君兮犹豫片刻,将信拆了开,木兮低呼一声,稍偏过身子,为君兮遮掩起来。
信上字体不正,颤颤巍巍写了几语,是泰恒在约夫殷前往魔界。
木兮看了眼,“这信越发古怪了。”
君兮摸着纸面,阴凉之气自纸间渐渐散发出来,消散在了空气里。
“这是障眼法。”君兮将信在阳光下展开,“你看,这才是泰恒仙君要说的话。”
木兮定睛一看,之前的几语缓缓隐去,两排浅浅的小字在行间显现出来。
我已被孙少逍所擒,此人欲借我对夫殷不利、取夫殷心头之血,切莫让夫殷知晓。
仙界仍有孙少逍同党,此后消息往来,务必留心。
第47章
两人吓了一跳,彼此眼中俱是惊惶。
君兮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
孙少逍摆明要对夫殷不利,她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