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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望地摇头,“我只是……”
“别给我说废话!”院长又往修女身上凶狠地抽了一鞭,怒道,“就说,你错了没有?!你不认错,就让你的监管人替你受罚!”
我哽咽道,“我……我错……”
【——咔嚓——咔嚓——】
“我错个屁!”
我恶毒地啐了一口,大笑起来,笑得一颤一颤的,让我的院长和修女都大吃一惊。那位母亲只失神了一秒,随即指着我骂道,“瞧瞧,瞧瞧!这么小就坏成这样,打伤人还骂人,真是不要脸!将来一定是个为非作歹的恶棍!”
我跳起来,一头撞向我的院长!这个狗娘养的老男人被我撞倒在地,发出一声尖锐的鸡叫。周围的修女们惊叫起来,嚷着要拦住我。我劈手夺过院长手里的鞭子,凶狠地在半空甩动,啪啪作响,将那些丑恶的蠢女人打得哀叫连连,抱头鼠窜。
“呀啊啊啊——!!”
那个指责我的臭婊|子抖动着那张肥脸,一下子被我抽在眼眶上,疼得满地乱滚。我狠命抽打地上那些到处乱爬的屁股,骂道,“我操|你|妈,你才是个不要脸的烂货!带你的猪头儿子滚蛋吧!”
“还有这该死的孤儿院——成天放他妈上帝的屁!我烧了它——”
啪嚓一声,鞭子击碎了屋檐上的铃铛。我挥臂一甩,像抽打牲畜般将其他人抽得鲜血淋漓,在遍地狼藉里哈哈大笑。
****
“呜呜呜……哥哥,要是没有那只眼睛,他们说要打断我的腿……怎么办啊……”
杰里米站在我面前,手臂挡着眼眶,痛哭起来,“我才刚从床上爬起来,我不想成为一个残废啊……要是被打断了双腿,我就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
我呆呆坐在椅子上,说——
【——咔嚓——咔嚓——】
“打断双腿算什么?”我微笑道,“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啊?”
第75章 这就是
“大哥……?”
断臂阿姆从满地石屑中起身,吃力地挪开压在自己肚腹上的瓦块。他试了试腿脚,骨头没事,步伐有些蹒跚。他记得女亡灵的镰刀劈碎了附近的房屋,坍塌的砖块朝他们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几乎要将他们埋葬。
“……大哥!”
他在废墟中奔跑,忽略掉周围的动静。兀鹫城的民众分散在这座废城的各个角落,和叛军一起搜寻国王的行踪。
“他妈的……”瞧见那个叛军的首领,正是他们兄弟昔日的手下干将。断臂阿姆狠狠一咬牙,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把那家伙的头颅劈碎。他在崎岖不平的断壁残垣里焦急地寻找,终于在一小面破碎的墙体下,看到了一只双锤。
“这……”阿姆惊惶地拿起那只锤子,看到上面的血迹,突然慌张起来,叫道,“大哥!你在这儿么,大哥!我是阿姆!”
他在沉寂的废墟里呼喊半晌,终于听见一丝微弱的声音从石堆里逸出,“阿姆……”
“大哥!”
断臂阿姆双眼发红,两行泪差点流了下来。他扑到废墟上,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死命扒着上面的嶙峋岩块,喉咙里发出悲痛欲绝的哽咽。好半天他挖出了另一只干瘪的手,埋在砂砾里,还在轻微地颤动。
断臂的残废哭了出来,将那只尚存余温的手掌重重一握,继续清除压在上面的石块。待将那层沉重的束缚彻底解除,他看见了被压在墙体下,已然奄奄一息的人影,四体着地,像一只被踩扁的青蛙。
“大哥!大哥……”
断臂阿姆泪流满面,用一只手臂,艰难地将自己的大哥扶起来,靠在他头顶哭喊。瘸腿赖格死气沉沉地耸着一具躯体,好半天才虚弱地撑开眼皮,道,“阿姆……艾厄呢……”
“我也不知道。”断臂阿姆哭着说,“大哥,你清醒一点,我们这就去找艾厄……”
“……不成了,我……”瘸腿赖格咳嗽几声,声音就像沙哑破旧的风箱。
这时,断臂阿姆感到手臂上湿漉漉的,一摸,只摸到了一手鲜血。他瞪大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兄长的后背。那里已经被穿透了,留下一道镰刀的痕迹,像一只滴水的海绵,往外缓慢地渗着腥血。
断臂阿姆当即悲痛得大吼出声。他想尽可能不碰触伤口地将对方抱起,但残存的一臂限制了他的动作,他艰难地将瘸腿赖格的双臂绕上他的脖子,驮着兄长沉重的身子站起,边走边道,“大哥,你再撑着点……你不会死的,只要你撑住……老头子和莱蒙的亡灵都有治愈的办法,你一定会没事的……”
瘸腿赖格在弟弟背上,气息微弱,“阿姆……听大哥的话……把大哥放下……去找艾厄……”
断臂阿姆流泪道,“我不放……我不会放弃艾厄,更不会抛下你,大哥……是你说的,我们三兄弟一生一起走,死亡分不开我们,命运割不裂我们。就算外人看我们不过是三个可笑的残废,只要我们三人一起,也能活得比谁都快活……”
“……”
瘸腿赖格不说话了,喉中发出含混的呜咽,两行泪从浑浊的双眼里淌出,“阿姆……其实我……不算一个好大哥……小时候,我脾气不好,常常拿你和艾厄出气……”
断臂阿姆哽咽道,“那算什么?我只记得,当我受了欺负,你永远冲在最前面,吼着要为我报仇……还有一次,艾厄病倒了,迷迷糊糊地说想吃果子,你就在山上找了一夜的果树,手臂都被荆棘割破了……”
瘸腿赖格静静听着,淡笑道,“你小子……这点破事……还都记着呢……”
“我当然记得!我和艾厄都记得!”忆起过去,断臂阿姆感到一丝温暖的光亮涌上心头,他道,“大哥,这次找到艾厄,从兀鹫城出去,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过我们的快活日子。要是艾厄愿意继续跟着莱蒙,看在我们小老弟的面子上,我们也一起去吧。跟莱蒙重归于好,那小子才多大,我们别跟他置气了……”
瘸腿赖格道,“行……”
断臂阿姆兴致勃勃地说,“等莱蒙报了仇,当了皇帝,艾厄心无挂碍了,我们三个就离开王城,回我们的故乡去。到时候我们估计能有点积蓄。若是想安定下来,我们就找个姑娘成家。若是还觉得不够,就继续在这世上走走,东西南北,再闯它一片天地……”
“……”
“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
“大哥?”
“……”
“大哥……”
“……”
“大哥!”
背后的人一声不吭,环着他脖颈的双臂软绵绵地垂下,没有一点声息。断臂阿姆眼眶里重新溢满泪水,哀声痛哭起来,热泪顺着那张悲痛的面孔滚滚而下。他一边背着逝去的兄长哭泣,一边呼喊着弟弟的名字,穿过尘雾渐薄的夜色,孤寂地走过荒凉残败的大地。
****
该死的糟老头子。你他妈给我等着。
我摸索着冰冷的石柱,眼前是一片该死的漆黑。我听到头顶传来仆役的声音,生硬而刻板,对我道,“托曼尼老爷叫你。”
我被女仆牵着走过去,期间我用指甲狠掐那个女人的手心,让那个老女人痛叫一声,甩开我的手。我被丢在地上,假装疼痛地蜷起身体,呜呜哭泣,看上去可怜极了。
很快,我听到糟老头子心疼的啧啧声,还有披风华裘在瓷砖上摩擦的声响,“唉哟,我的小宝贝儿,怎么了?”
他应该打了那女仆一巴掌,我听到了那个烂货的惨叫和清脆的巴掌声,舒坦得我心脏酥麻。我泪汪汪地说,“老爷……我饿了,我想吃上次的枫糖甜橙蛋糕……”
糟老头子简直激动坏了,将我抱起来,喝令下人道,“还不快把点心给我的小乖乖拿过来!”
那些狗腿子不过几分钟就端上了甜点。我屏息等待,暗自估测四周的陈设。糟老头子笑眯眯地将我抱在腿上,端来一杯热牛奶,道,“小乖乖,喝点吧?”
“谢谢老爷。”
我乖顺地将热牛奶捧在手心里,下一秒就泼到了糟老头子的脸上!听到那声杀猪般的尖叫,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算对了,正好将热牛奶泼到了糟老头子的眼睛里。
“唉呀——唉呀——!”
趁着场面一片混乱,我从糟老头子膝盖上跳下,一手攥住瓷盘上的餐刀,直朝对方发出声音的部位下方捅去!噗哧一声,似乎有效,虽然盲眼限制了我的行动,但听觉却格外清晰,每一分血肉撕裂的声响都无比动听。
“你个死老头子,恶心死了!操,死去吧!”
我一下下朝托曼尼的喉头捣去,感到温热腥臭的黏液溅到了我的脸上,碎肉落在了我的手背。四周的一切对我来说犹如一只狰狞的漩涡,我站在前方,深深喘着气,忽然觉得一股神秘的愉悦感充盈内心。仿若禁锢心脏的铁锁被重锤砸破,仿若束缚全身的链条被斫断。
啊——啊——杀——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啊——啊——美妙——我想杀——为什么——忍耐——不——好痛——那是什么——还有比杀——美妙吗——不——不——
一个疯癫的声音在我体内回响,仿佛撕碎了另一个微弱轻柔的声音。背后朦胧的漩涡将我笼罩,待视野重现,我发现自己正扛着一把砍刀,另一手持着一只火把,站在托曼尼的庄园前手舞足蹈地狂笑。里面传来无数嘶哑恐惧的喊声,所有人都被锁在了那扇雕花铁门后,如囚犯一般晃动着水草般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呼救。
“愿撒旦嚼碎你们,猪狗们!”
我大笑着举刀砍碎了他们摇摆的手臂,烧光了他们的头发,看他们的头皮上燃着野草般的火焰。在冲天火光中,我扛着一把血淋淋的宰肉刀,桀桀笑着穿过浓烈的硝烟,任背后传来爆炸般的坍塌声。
……
…………
………………
“要是你不去侍奉那位老爷!我们就会死!噢见鬼的,我当年为什么要收养你这个扫把星……你害死我们了……你这个小坏蛋……”
那只该死的母鸡咯咯疯叫,涕泗横流,在一旁狂吠的还有她的蠢狗男人,这一对贱货,我他妈杀他们十次都不解恨。我从他们腿间溜走,一把攥起锅灶旁的菜刀。我的手臂被刀刃划破了一道,但我不介意,不如说为刀身的锋利度感到满意。
“要去侍奉那个死老头子你自己去吧,该死的臭婊|子!”
我大叫一声,冲上前就是一顿狂劈乱砍!贱女人一定是被我砍中了,锐利的尖叫声几乎能把我的脑浆刺出来。那狗男人似乎想抓住我,我挥刀几下剁了他的手指,并幸运地砍中他的要害,让他如同个畜生一样倒地打滚。
我边砍边红着双眼嘶叫,“我他妈的才被你们害惨了!你们凭什么?!你们凭什么?!你们算个屁!一个无赖,一个骚货,我他妈不被你们领养能幸福他妈一百倍!该死的狗娘养的玩意儿,操|你|妈的!你们还敢在我面前提恩情,我剁烂你们!我来报恩啦,哈哈哈哈!”
我朝着地上两摊肉噗滋噗滋地狠剁一通,剁到小腿和脚踝传来湿黏的触感,剁到那两人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这间小屋。哦,我真遗憾我是个瞎子,看不到他们的死相。我蹚出一地血泊,吱溜溜吸了一口不知是哪具尸体上的血。死人的血又臭又黏,腥得像生锈的金属,但我就是觉得屠宰后亲手喝一口血十分美妙。
“就像圣餐那样~噢,鲜红的葡萄酒,